风行烈摇摇头,分析道:“如果安安不是周敬煦的孩子,就算周敬煦能把他当成亲子,周家的长辈能答应么?周家那只老狐狸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我认为,主谋或许是英国大使,但周家那只老狐狸绝对有参与。不是说当时周家正在向叶家逼婚么?老狐狸想坏了叶纤雪的名节,借此打击叶纤雪的傲气,从而达到儿子的目的。”不过,按照双方的目的来看,双方应该不会合作才是。
聂明远摇头反驳道:“既然如此,那我又是怎么回事?他们迷晕我就是了,为什么又要给我找个女人?还是个处女?”
风行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为那个小丫头保守秘密。就算明远知道了那天晚上的女子是雨馨,他也不会负责吧?即便他愿意负责,也没有爱。对雨馨来说,这样的结果未必就如意。女子,总是想找一个真心疼爱自己的人吧!
“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不然,他会吃不下睡不着的!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能去京都?就算你去了,就能把事情查清楚了?”风行烈打击道。
聂明远一时无语,是啊,他就算回去了,也得偷偷摸摸的。事情都过去几年了,还能调查清楚吗?“要不,你派个人跟我一起去吧!”
“别疯了你!现在的叶纤雪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跟你亲亲我我的小女人了,她是北方的总理!你也听了她两场演说,她是将国家利益看得至高无上的人。从前你偷偷回京都,她还会设法掩护你,但现在你们立场对立,你以为她还会视而不见吗?说不定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大骗局!她将你骗回去,再将你抓捕起来,助岳惊云彻底打垮南方,一举统一南北。”风行烈无论如何不答应。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聂明远去京都送死。
“小烈,我了解她,她不是这样的人!不管她有着多么远大的理想,哪怕被形势所迫,她都绝对不会利用感情来达到目的的。她虽然看起来淡然,其实是非常骄傲的一个人,她不会拿自己和孩子的名誉为诱饵骗我回京都的。”
“就算这不是骗局吧!你回去也太危险了。”
“小烈,你想过没有,如果我回到京都,她真的将我抓起来,南方势必大乱,以岳惊云的本事,南北统一就更顺利了。这样不但能早日实现统一,或许还能少死些人……”
“聂明远!你真的疯了!你放着好好的南方大帅不想干,竟然想去当俘虏!你以为俘虏这样好当的?你以为叶纤雪会看你们过去的情分?就算她有情有义吧!其他人能放过你?岳惊云能放过你?”风行烈真想将聂明远的脑袋敲开了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他怎么会变得这样天真的?义父怎么会将南方的基业交给他这个疯子?
“小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对不起舅舅的信任,对不起聂家的列祖列宗,但是,我得对得起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小烈,我做错了一次,难道还要继续错下去么?”
风行烈死死瞪着他,愤怒地锤打着身旁的茶几,震得茶杯砰的一声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你要去送死就去吧!我不管你了。”
“小烈,别激动。”聂明远看着愤怒的风行烈,心里只觉得暖暖的。“我和先生一家的感情你不明白。先生和师母是将我当儿子看的,小师妹即便不会爱上我,也会将我当兄长。而且,我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等南北统一之后,无事一身轻的我会是她更好的选择!”
“你这样做,被大家知道了,不止聂家的人,我想整个南方的官员士兵都会恨死你的!你还想跟叶纤雪过逍遥日子,你怎么会这样天真?”风行烈挑挑眉,冷哼一声,仍然以为他在做梦。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试试。更何况,安安很有可能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不弄清楚?”
最终,聂明远无法说服风行烈,风行烈也没有办法阻止他。
半个月后,聂明远带着几个亲信侍卫从水路到达山东,而后辗转来到京都。
他不敢直接去桂园,只好在暗线的协助下租了一个小院子住下来,然后开始调查三年前的事情,目标就是三年前京都宾馆的入住记录。
然而,他却意外的发现那天晚上岳惊云竟然也在,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的入住记录,仿佛被谁特意抹去了一般。本来当初那件事情就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又过去那么久了,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调查,因而到京都都快一个月,什么都没查出来。
无奈之下,聂明远只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验血。这时,他忽然想起上次来京都的时候,师妹好像就问过他是什么血型。那个时候她应该就在怀疑了吧!然而她却什么都不告诉她,一个人承受着。师妹,是一个多么坚强独特的女子啊!
思来想去,聂明远写了一封信,约先生和师母带上安安到桂园斜对面的咖啡馆见面。
叶清源看到聂明远的信,震惊不已。现在是什么时候,明远身为南方的统帅,怎么能到京都来?而且,明远是怎么知道安安的事情的?叶清源想了想,将信递给妻子。
崔月眉看完信,不由得喜笑颜开。
“我就知道,还是明远对雪儿最痴心。”
叶清源立即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有些埋怨道:“你怎么能将这种事情告诉别人呢?而且,现在是什么时候,明远要是让人看到了,你岂不是害了他?”
“明远既然敢来,想必是有把握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崔月眉不以为意地说,“我就是喜欢明远,那个岳惊云有什么好的……”
叶清源这才算明白过来。原来妻子是不喜欢岳惊云,所以才想撮合女儿和明远的。可是,女儿如今是什么身份?明远又是什么身份?“他们两个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岳惊云是北方的大帅,明远是南方的大帅,不都是大帅么?我们雪儿到了南方,同样可以当总理!不过,我知道雪儿未必就喜欢当总理,她跟我一样,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
叶清源有些无语,最后也只能摇摇头,一再叮嘱道:“等会儿跟女儿打个电话,但不要说其他的,就说你做了她喜欢吃的糖醋排骨,让她早点回来用晚饭。”
崔月眉点点头,又道:“我去周家把安安接回来吧!明远可喜欢安安了。”
叶清源叹息道:“敬煦刚刚入土,你就张罗着给女儿另外找人,我们怎么对得起敬煦?唉……”
“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你也看到了,岳惊云那样强势那样独裁,我们雪儿怎么能跟着他?”
“岳惊云已经算不错了。而且,咱们女儿是那么好欺负的么?她要是不愿意,谁能强迫得了她?”
“那倒也是……”
夫妻俩各自行动。叶清源去咖啡馆与聂明远会面,崔月眉去周公馆接安安。然后,四个人在医院会面。
仁康医院的贺院长跟叶清源本是故交好友。叶清源不便说明情况,只说有个侄儿想通过验血确定孩子是否亲生。
贺院长明白他们的心情,将护士叫到他的办公室采血化验。为避嫌疑,他自己也出去了。聂明远化了妆,跟平时的形象相去甚远,贺院长也没有注意。然而安安他却是见过几次的,只是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他一时间也没认出来。
可怜的安安,在医院总是被扎针,所以一进来就哭闹不已,最后还是聂明远用一颗棒棒糖哄住了他。这次来,他可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
护士当着他们的面验血,而后问了孩子母亲的血型,最后瞪着聂明远道:“母亲是O型血,父亲是B型血,孩子是O型血是很正常的。不要动不动就怀疑女人!世上只有不安分的男人,哪有那么多红杏出墙的女人?这么信不过女人干脆就不要结婚生孩子好了!”
聂明远被骂了一顿,心里却高兴得很。安安是他的儿子!安安是他的儿子!
叶清源微微蹙眉,护士的话听起来是肯定的,但如果仔细推敲,其实根本不能肯定安安就是聂明远的孩子。因此,只从血型上看,是不太准确的吧?
而崔月眉却是一脸喜色。真好,证实了安安是明远的孩子,雪儿就会选择明远了吧?今晚回家就告诉雪儿去!
纤雪诧异地听母亲开口说到聂明远来京都,又不动声色地听她说完,最后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儿子,淡然问道:“妈妈可知道他住在哪儿?”
“这个,他好像没有说。不过,如果你要见他的话也容易,妈妈让人递个消息就是。”崔月眉笑望着女儿道,“雪儿啊,孩子还是要跟父母一起才有幸福啊!你看,你和明远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