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少爷,这是北方的优势,不也是他们的劣势?他们不敢从北方调兵的。如果这个时候北方再出点乱子,他们反而要从南方战场调兵过去镇压,这不就是我们的机会?”
“不行!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我宁愿停战,也不能让国家分裂。”
“少爷!”
“你不必说了,再等等……再等半个月吧,如果她还是不愿意跟我去南方,我就先回去。唉……”
这一声叹息让周敬煦茅塞顿开,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住在叶家的肖明远!而另一个人,似乎就是此间咖啡厅的老板!原来,这里竟然是南方同盟军的隐秘据点。
而最让周敬煦感到震惊的是,肖明远竟然是南方同盟军的少帅!他不是个孤儿么?怎么就成了南方同盟军的少帅?他还想将纤雪带到南方去,好在纤雪没答应……
这一刻,周敬煦感到危机重重。他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从前他并不将肖明远放在眼里,认为他一个无所依靠的孤儿,能有什么出息?纤雪怎么可能看上一个无能之人?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和纤雪离婚了,那个肖明远一下子成为南方同盟军少帅,岳父岳母又一直很喜欢他,纤雪在自己这里受了伤害,会不会去南方寻求肖明远的保护?
这一刻,周敬煦深刻感受到权势的压迫和诱惑。权利,让他和纤雪被迫分开;权利,可能将纤雪抢走。只有掌握了最高的权利,才能保护自己以及他想要保护的人,只有最高的权利,才能保护他和纤雪的爱情和幸福。权利,真的是个好东西……
煞那的晃神之后,周敬煦迅速回到现实。现在怎么办?
周敬煦靠在椅背上,连大气都不敢出。他明白,自己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秘密,若让他们发现,肯定要杀人灭口的。
他要不要向岳惊云密报,将肖明远抓起来?
不,不行,这样肯定会连累纤雪和岳父岳母的。岳潇潇正愁找不到整治纤雪的借口呢,不能把这样的把柄送上去。不过,不让岳惊云出面抓人,他也可以让肖明远立即回南方去。
只需略施小计就成……
岳潇潇努力做个好妻子,每天都陪着周敬煦一起回周家,但看着他抱着儿子欣喜而满足的笑容,她就觉得心里一阵酸涩刺痛。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如果他们一直有名无实,她永远也无法走进他心里。
她讨厌他的冷漠!她也要为他生个孩子!她要让他抱着他们的孩子幸福的笑!
可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她可以逼他离婚娶了自己,却无法逼迫他与自己同房。
岳潇潇思考了几天,终于拿定主意。她得找个同盟军才好……
那天,叶纤雪亲自将孩子接了回去,周敬煦回到周家时扑了个空,刚好晚了一步。他心中憋闷又痛苦,若不是那两个警卫老是看着自己,若不是岳潇潇整天缠着自己,他至于这样一点自由都没有吗?他想纤雪,发疯似的想念她,想得身体都疼,想得他晚上都睡不着觉,好不容易有一次见面的机会,却错过了。
这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然后借着酒劲,嚷嚷着坚决不回大帅府。周明翰和魏清婉看儿子这样,也很心疼。周明翰亲自给大帅府打了电话,说儿子喝醉了,今晚就不回去了。
岳潇潇接到电话,善解人意地说既然喝醉了,自然就不要来回跑,住在周家便是了。
周明翰立即安排人服侍少爷回房休息,又对妻子说:“这位公主其实还是挺体贴人的,也没有什么架子,你以后少给人家脸色看。”
魏清婉冷哼一声,什么都没有说。她不喜欢岳潇潇,因为岳潇潇残忍地撕碎了儿子的幸福,而儿子在她心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岳潇潇挂上电话,立即吩咐准备车,她要去周公馆。她是敬煦的妻子,他住在哪里,她自然也住在哪里。
魏清婉虽然不喜欢这个强势的儿媳妇,但也不能不给公主殿下面子,于是将敬煦的房间钥匙给了岳潇潇。
那是周敬煦和叶纤想结婚的新房,后来纤雪被发现有了身孕,周敬煦才搬到了三楼的书房。躺在床上,周敬煦回想起他和纤雪在这个房间里的甜蜜幸福,心里又酸又甜,又苦又涩。
他曾经无数次坐在梳妆台前给她梳头画眉,她的长发如丝缎一般,漂亮极了,她眉间的幸福浅笑,总是让他沉醉;他曾无数次陪着她在落地窗外面赏落日、看星星,他就站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颈侧,是那样的温馨甜蜜;他曾无数次在这柔软馨香的大床上亲吻抚摸她的身体,她的皮肤,如羊脂白玉一般柔滑细腻,总是令他爱不释手……
因为担心伤到孩子,他一直隐忍着年轻的冲动和欲望,以至于他现在回忆的时候,连个真切缠绵与她合二为一的激烈回忆都没有,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抛开去年音乐会那天没有记忆的那一晚,他们竟然一直有名无实,说出去只怕都没有人相信。可是,就是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生活,却是他人生中最美好最幸福的回忆。那个时候,她就在他身边,他想她就可以触摸到她的温暖,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的笑容……
他真的好想她啊!如果不是岳潇潇,此刻,他们一定恩恩爱爱的在一起,每天晚上都可以极尽缠绵,他就可以真正的拥有她,与她完完全全地融在一起……
有些事情其实是不能想的,越想就越难受,越想就越是无法控制自己,周敬煦此刻就是如此。
他想纤雪,疯狂地想她,那么迫切的想要她……
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个女子向自己走来,温柔地躺到了自己身边。
周敬煦没有看清对方的容貌,她低着头,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跟纤雪一样。她穿着纤雪的睡衣,身上带着纤雪的馨香,轻轻滚入他的怀抱。
“纤雪,纤雪是你吗?你回来了?我好想你,想得心都痛了……”
可是“纤雪”没有说话,却颤抖地解开了他的睡袍,以及她自己的。
周敬煦得到鼓励,忽而一笑,总算想起来。“对了,你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现在你的身体也养好了,我们可以同房了……”
那一夜,实在很癫狂。尽管记忆中的片断有些模糊,但那销魂蚀骨的感受却深深烙在他脑海中。原来与女人结合的感觉是那样的美妙,难怪好多男人都好色呢!不过,与自己心爱的女人结合,感觉是不一样的吧?
周敬煦连睡觉都在回味,睡着了脸上都带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然而,等他醒来,看到熟悉的房间,自己怀中搂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的身体,他所有的幸福和美妙都成了刀子和毒药,他被岳潇潇娇羞幸福的脸从天堂打落地狱,仿佛有人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心……
“怎么会是你?”周敬煦一声怒吼跳下床来,冲到浴室里洗了半个小时,仍然无法原谅自己。他竟然背叛了纤雪,而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昨夜他竟然觉得与岳潇潇在一起时是销魂蚀骨的美好……
难道这就是男人的本性么?只要是个女人,就能让男人舒服,并非心里最爱的那个不可。可是,他恨这样的本性,恨这样的自己。他怎么能在别的女人身体里感到愉悦呢?他的身体竟然背叛了他的情感,他背叛了纤雪,她一定会生气的,一定会的,怎么办?
周敬煦走出浴室,岳潇潇已经离开了。凌乱的大床已经被整理好了,床单还跟昨夜一样,可是,上面却没有落红。
周敬煦又羞又恨,又悔又痛,立即让人将那张床连同上面的枕头被套全部搬出去烧掉!
那是他的耻辱。被人逼迫,被人算计,结果那个高贵的公主竟然不是清白之身,真是讽刺啊!什么公主,连个交际花都不如!难怪一开始就那样主动,那样厚脸皮呢!原来她是风月老手了,也不知道从前有过多少男人。那个让他感觉美妙的身体,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进去过,享受过……
想到这些,周敬煦就感到脏!不但岳潇潇脏,连带着觉得自己也脏!他竟然碰了那样脏的女人,她做下那样亲密的事情,身体竟然还感到愉悦。他真恨不得把自己刷下一层皮来,彻底洗去她带来的污垢;他恨不得时光倒流,他从未曾碰触过那个肮脏的女人……
那天晚上,肖明远从叶清源手中接过一封奇怪的信,信上没有地址,是一个小乞丐送给叶清源转交的。信封上写着“肖君明远亲启”,却没有留下落款。
肖明远疑惑地撕开信封,打开信纸一看,却迅速变了脸色。
“怎么了?”叶清源本来也不甚在意,坐在一边喝茶,然而看到肖明远神色巨变,他立即变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