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只有一个,他绝对不会让她受伤。可是,这么好的哥们,又该怎么办?就算是他能一直压抑着,又有谁能保证没有万一。就算是没发生这万一,让他一直用真心的付出,却什么都得不到,也是不公平的。第一次听到这么关键的问题,阿成有点儿,震动。
“妈妈说的对,而且他自己也知道。而且,这会儿想想,他也未必不是全心的爱着宝贝儿。只是,我绝对不允许宝贝儿受伤,也不想让他受伤。妈妈有什么建议吗?但是这会儿调开他还是不好的,太明显,只怕反倒会让他伤心。毕竟现在还是很安全的。”阿成思量着。
“你都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也没什么建议。只是多注意点儿,不要太过了,为难阿龙。在这件事上,他本来就是在毫无目的的付出。以后或者是别的事情上多照顾他一点儿吧。我也会多注意的。嗳,我突然担心,宝贝儿被你宠成这样,这还只是开始。以后如果再变成人见人爱的小妖精,那可怎么办?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恩?”张妈妈一脸的担忧。
“我当然希望宝贝儿越得人爱越好,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爱她。至于她自己的选择,那就由着她吧。妈妈,我想给她所有的自由,她不该被束缚着,或者压抑着。她的潜力远非你我所能想想的。等到那一天,如果……再说吧。”无奈的叹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宝贝儿还小,就算是要决定将来,也还得好几年呢。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阿成,宝贝儿是个好孩子,其实,在这件事上妈妈觉得你还不如自私点儿,否则,如果将来真的,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什么伤害,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而且,一定要坚强。答应妈妈,就现在。”张妈妈握着阿成的手,忽然很是坚定的非要他发誓,“宝贝儿的心底是爱你的,但是你给了她太多的自由,她又是那么好奇要强的,如果万一暂时迷失,让你受伤了,答应妈妈,一定要坚强。因为宝贝儿还需要你,唯有这样,才会让她得到最终的幸福。恩?”
凝望着妈妈眼中严肃的劝告,还有真心的希望,阿成不是那种骄横跋扈年少无知的少年,而是非常知道好歹的好孩子,虽然不是很懂,但是,相信妈妈绝对不会危言耸听。望着书房的门,眼前浮现她的身影,娇笑着搂着他脖子叫“爱哥哥”,阿成微笑着,无比坚定的答应妈妈:“我答应妈妈,永远一如既往的爱着宝贝儿,守护着她,不论出现什么情况,都是最爱她的守护神,在她转身可及的地方守护着她。”
没有海枯石烂的诺言,没有天荒地老的誓言,没有花前月下的甜言,没有白头到来的愿望,没有,什么都没有。爱你,就是给你全部的自由,甚至,你可以选择自己的爱人,只为,你能得到最想要的幸福。
甚至这样的允诺,也只是背着你,为了,不让你有丝毫的负担。给你一对翅膀,教你学着飞翔,歇下所有的负担,只为,你能找到自己的天堂……
周六下午,几个同学约好一块儿去看利红,平时都忙着,又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所以都耽搁着,等着这一天一块儿去。玉香跟她特别好的,自然另当别论。
张妈妈知道沁芳念旧,尤其是利红平时对她也算得上是挺好的,又一直心里不安。除了让Blian弄来几样特别好的药外,还特意给她装上二百块钱,跟着同学一块儿去买点儿东西去表表心意。毕竟一码事是一码事,就算是教猴子耍戏,还得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呢。
随着玉香松杉还有隔壁班的玉仙等,十几个人挤到病房里,把个病房挤得水泄不通,一下子热闹起来。那医生也有意思,知道是这一届前几名都来了,也特别客气。都什么道理嘛。
买东西没花多少钱,沁芳也不便甩阔,搞得跟暴发户似的。别的同学兜里装个三五块零花钱,还算是多的,少的也就一两块,她倒好,一掏,二百,还不如不掏。大家凑了十几块钱买了点儿水果、麦乳精、白糖等,放在利红床头,见她样子还好,眼角有点儿划伤,缝了两针,这会儿看着也都已经结疤,该快好了。
坐在她床头,沁芳打开书包,掏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利红道:“利红你把这个拿着吧。是我叔叔同事前两天给我拿来的,说是跌打损伤吃了最好。我伤得又不重,都好了,他说是受我叔叔托付照顾我的,不肯收回去,不如给你吃了,正好。”
“谢谢,我也没什么要紧的,过几天也就好了。谢谢你,还记得我。”利红有点儿感激。
“这话有点儿见外,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正巧利红妈妈给一人掰了一根香蕉送过来,沁芳接着道,“我不吃,利红嫌弃我,要跟我划清界限呢。大概是见我贫农出身,一下子能拿得出这么好的药来,害怕受牵连,被批斗。”这么着劝人,倒是有点儿意思。
利红妈妈见状忙接过来,笑道:“你这么会说的,利红说不过你那。有这么好的药送来,利红是不好意思要,哪里还敢嫌弃。你现在学习比她还好,条件也慢慢好起来了,贫农又怎么样,我也种过田,这里三代以上也没几个不是贫下中农的。只怕利红还听不大懂呢,她不如你懂得多,你别笑话她就算是好的了。”
利红已经被逗笑了,望着她妈和沁芳,见状忙问道:“妈妈,我只知道我爸是中农出身,这跟划清界限还有批斗又有什么关系?”玉香和松杉等好几个同学也都不大明白。
利红妈妈看着一脸笑意黯然的沁芳,有点儿哼哼的怪罪道:“你们都是差不多大的,就没人家沁芳知道的多。那都是文革时候的事儿,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明知道他们不大懂,还说出来欺负他们。这药怎么吃,你干脆教一下,让利红吃了好快点儿好起来。这个月月考比你差那么多,期末考试再比过。”
见大家都开颜了,沁芳也放下来,点头笑道:“给她倒半杯温水来,把这倒进去,听说有点儿难喝。喝下去后再赶紧吃点儿东西。吃这个之前之后一个小时不要吃别的东西,更要忌口油腻辛辣的。一天两次,别得我就不知道了。”见玉香已经给利红倒了开水,沁芳又打趣儿道:“以前我有个老师,上课经常说:‘老师卖面子,天天吃丸子,一天吃三遍,一遍吃三片。’”
几个城里的同学听不懂这里面的关节,农村的孩子都忙着学习,已经没有多少油抹的细胞了。只怕连老舍先生这句油抹也未必能听明白。倒是利红妈妈听明白了,笑嗔道:“沁芳又取笑他们几个,他们哪里听得懂。利红,以后很该跟沁芳多学习一些,这些你都听不懂了。”
利红吃完药,看她欲哭无泪的表情,就知道那药绝对不可口。沁芳反倒如同捡了宝一样,笑道:“还好,我有时候吃了难吃的还吐呢,你没吐,说明还不错。”有这么夸人的吗?
“恩,还好,”利红勉强坚持道,“就像你以前说过的,太难吃的东西会反胃,如果不算特别难吃的,也就是难以下咽而已。一旦吃下去了,也就没事儿了。”
“就是,你不知道,那黄连吃着苦,可如果放在舌尖慢慢的嚼,嚼的时间久了,还会有一点甜味儿。开始不知道,后来还爱上吃那个了,我娘都不大愿意。你坚持一两回,如果有用就接着吃,如果实在难吃就算了。”那黄连都能吃出甜来,不说她古怪都不行。
“利红听见没,要舍得吃苦,如果黄连都能吃出甜来,还有什么事儿是做不成的?难怪张老师说沁芳最近进步很快,大概是黄连吃多了,现在开始尝到甜头了。你们都该好好听听,好好学学,将来都能考上好学校的。”经利红妈妈这么一解释,听着就明白多了。
来看病人怎么三两下就搞成思想政治课了?有老妈在跟前就是这样,有时候很烦人的。看情形不对,沁芳忙住了口,唯恐她的哪一句话又挑起利红妈妈的兴致,再教训一番。
“知道了,妈妈。给她们到点儿水吧,我还不能下床,你们自己随意点儿。沁芳,你坐过来,让我好好看看。”示意沁芳坐在她床头,拉着她的手,笑道,“好久没一块儿聊天了,总觉得你变了,其实听起来你还是那样。以前张老师就说过,你有的是潜力,只是缺个机会。以后真该好好跟你学习,不许嫌弃我哦。等我回去了,你也去我家玩玩。好久没去我家了,前几次还见你去王留英家,是不是嫌我家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