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暑假辛苦一点儿,二哥哥天天陪着宝贝儿。除了学习,就是练功,如果顺利的话,等暑假过完就应该差不多了。这里除了阿贵阿发几个以外,别人也未必能是宝贝儿的对手。等哪天有空了就到哪里找个人练去,有二哥哥陪着,宝贝儿也不用害怕。”还给她想办法教她捣蛋,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恩,好啊。等开学的时候我就小有成就了。二哥哥,这里好多人都是有真功夫的,只是不肯显露而已。听说有个老奶奶,都六十多岁了,遇见几个小伙子打劫,上去拦住。那几个小伙子想夺路而逃,可怎么都挪不动那老奶奶。几个人一块儿使劲连拉都拉她不动,是不是很厉害呀?二哥哥。”
这又是那一段说书?还是小时候小朋友或者村里人没事儿坐在一块儿胡吹的?他们也都能当真,还记得这么清楚。一传十,十传百,大概早都走了样儿了。不过想起来还会津津有味儿的传说着,也算得上是童年百宝箱里的一宝。
“有可能吧,要不我们去把那些老奶奶都试一遍儿?”这,怎么可能?
“恩,还是不要了。如果遇上不会武功的,万一失手把她们打伤了可怎么办?或者老奶奶有意要把武功藏起来,轻易不肯露手,我们也没办法。还是找年轻的练去吧,就算是有点儿损伤还能好起来。不像老头老太太,骨头都硬了,万一断了折了还麻烦。二哥哥,舅舅隔壁村子里有个老头,九十多岁了。出门摔断了腿,也接不成了,躺在床上,自己把自己活活饿死了。他有个儿子还是台湾人呢,很有钱的,可惜……”摇头叹息,确实可惜。
“恩,老头子还真有气度,只是,”有点儿好笑的看着她,“台湾人?台湾人就很有钱吗?”
“是啊,我们那里有好多台湾回来探亲的,都很有钱。每回都是分金戒指金项链的,还带好多东西,连原装进口的电视机都有。听说还是全县第一架进口的彩色电视机,十年前就有了,我们村那时连黑白电视都没有。那不是挺有钱的?”晃两下腿得瑟两下,表示羡慕。“不过,后来也听说有的台湾人也很穷的。
有的人过去几十年还是单身,也娶不起媳妇儿,当然有的是家里娶过媳妇儿去的,不想再娶。那些人都是很想家的,好容易能探亲回来一趟,也是四处借钱或者怎么想办法卖了家当一定要带点儿东西回来的。大概是中国人礼尚往来吧,或者觉得这么多年了,空着双手回家有点儿没面子?”带着点儿薄薄的伤感,就着哥哥的手喝口果汁儿,接着感慨道,
“二哥哥,其实那些人也挺可怜的。几十年了回来看看,可是家里的人好像就是等着他那点儿金戒指金项链似的,一旦分完,或者分得多少不均,就会看到有人摆脸色,有的还会吵架打架呢。有的老人回去后就再也不愿意回来了,有的原本准备归葬的也都死了心,好可怜。其实那点儿东西又发不了财,真是……”
“虽说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过如今的情形好像就是,没钱就什么都没了,真不知道谁最可怜……”想了想沁芳又补了一句,带着无尽的叹息。
“嚎,这么说如果二哥哥没钱就没有宝贝儿了?还是说宝贝儿如今什么都有了,是不是也很有钱了?算是个小富婆?”见她一脸的担忧,阿成忍不住打趣,也好开解她的心绪。
“恩,二哥哥如果没钱,那,怎么办?我也没钱呢,我就那么多点儿,刚够我自己花的。如果二哥哥没有了,那我们一块儿花吧。我才不是小富婆呢,小时候当班长很厉害,总是被同学叫做地主婆,二哥哥不许叫小富婆,什么婆都不许叫。不喜欢。好不好,二哥哥……”乖乖的眼巴巴的看着他,满眼的乞求,委屈的嘟着嘴儿。
就这模样儿,让他舍身的心都有,别说是这么点儿小事。就算是知道她在撒娇又如何,就算是点儿小事又如何,她就是他的全部,什么都依着他。知道她躲过刚才那个问题,那又如何,如果追问,又不知道她还能想出什么鬼主意来。
“恩,你们两个,说起来没东没西的也能说半天。三小姐小,二少爷你也跟着她胡闹。还练不练琴了?还是等吃过晚饭再练?”老妈就是讨厌,什么时候都管的可紧。
“先放着吧。宝贝儿,想不想练琴,还是晚上再练?恩?”阿成笑着应过张妈妈,宠溺的看着自己的precious,才不管那么多呢。只要宝贝儿喜欢,做什么不可以?
“好吧,要不妈妈又要说我偷懒了。妈妈,我才不懒呢,都是二哥哥欺负我,说我是小富婆,我才跟二哥哥理论一下嘛。好妈妈,妈妈说我是不是?”才从沙发上起来,又赖上张妈妈,还非要问个清楚。
“淘气鬼,三小姐不是小富婆,兜里总共都不超过二百块钱,”扶着她到钢琴前坐好,嘴里接着道,“三小姐是大富婆,有二少爷给管家呢,还有那么多佣人。恩?这下子满意了?这几天考试都没怎么练,手一生又该从头开始了。还只惦记着淘气偷懒。二哥哥就是个淘气的,恨不得天天带着三小姐玩,三小姐最乖了,可别让二少爷给带坏了,好不好?”
“恩,知道了。”十分肯定的点点头,又抬起头,让张妈妈亲下额头,试了一下C调,又练了下手指,接着道,“二哥哥是不好,我以后听妈妈的话,好不好?”
张妈妈正在给她收拾衣服,闻言忍不住摇头发笑,悄悄关了门出去。阿成恨得牙根儿痒痒,见了她乖乖的模样儿,弹的还可以,没怎么忘记,知道她学习最是用心的,方放了心,过去从背后圈着她,下巴支在她头顶。伸手又帮她补了一个漏掉的音符,把脸贴着她的脸,娇嫩柔滑的脸贴着很舒服,一动都不想动。
沁芳知道二哥哥在旁边,照着曲谱用心的练着,把淘气都收了起来,只剩下灵气和敏锐,还有一点儿天赋,洞明世事的天赋。不论是什么乐器,都得用心才能学好。如果心不在,或者没有一点儿通明的心思,累姑且不说,还很可能会最终也学不出什么来。或者到了一定的瓶颈就再也无法突破,达不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曾经有个非常著名的乒乓球世界冠军说过,他一点儿都不喜欢乒乓球,三岁就被他老爸逼着学。虽然最后也小有成就了,但还是不喜欢;而且,这种没有丝毫感情的纯粹练习有时候会非常累而且一事无成。
或者说的简单一点儿,就像是那些没有丝毫兴趣读书的孩子,就算是再累也考不出好成绩来。而那些乐在其中的孩子则能轻易的考出好成绩,就算是一天看十五个小时的书也不觉的累。当然不是说喜欢就不会累了,而是心情愉悦,乐意那么做。
话扯得有点儿远,且说沁芳学琴,本来不过是玩玩而已。但是因为机会难得;而且本来就格外的好奇,什么都想学,爱学,学得有模有样儿,打小如此;或者还因为有了阿成那么好的伴儿在一旁陪着,热情周到,细心体贴。所以,虽然不过是偶尔练练,如今已经能弹奏简单的曲子了。即便是love—is—blue,因为曲谱简单,她也能大概弹出样子来。
不过不论学什么,都有基本功在里面,所以就算是能稀稀拉拉的弹出来,基本功还是要不停练习的,有时候要把哆来咪发嗦反复的弹好多遍,或者把一首简单的练习曲不停的弹到连听的人都厌烦了,才能休息片刻。如果没有足够的音感和手感,别的都只是表面花哨功夫而已。而且还要培养一种感觉,用钢琴来表达心声的感觉,只有那样才能弹出好曲子来。
说到耐心,沁芳最是充足。这不,被张妈妈拉过来坐到钢琴旁边,就一直没起来,直到张妈妈进来让人摆饭,过来叫她停下来,沁芳才回过神来。
张妈妈无奈的摇头道:“二少爷,三小姐就是这个样子,你也不说让她休息一会儿。这两天不是说好让她玩儿的吗?偶尔练一下也就是了,又累这半天。乖,快去洗手吃饭。二哥哥也不知道疼呢,以后是不该要他了,还是妈妈来陪宝贝儿吧。”
“好,我投降,可千万别剥夺我服侍的权利,否则我干什么去呀?”不等张妈妈伸手,阿成已经抱沁芳起来了,笑道,“宝贝儿累了没?下回还要二哥哥陪着吗?”
“恩,还好,今天没有负担,心里轻松,练得好像还好一点儿。二哥哥,我今天弹得怎么样?”正事儿还没说完,还没顾上撒娇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