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宝贝儿,这下子完了,让她听到一回,下次肯定逃不了,她一定会想办法要去玩的。不过那些地方太危险也太艰苦,很多时候是别人帮不了的,必须自己想办法,闯过生死线。
张妈妈也摇头叹息,看着阿成睁眼努嘴耸肩表示爱莫能助。都是他自己把沁芳宠成这样,无限制的顺着她、满足她,还不停的给她教,偏遇上个胆大心细不怕死的,这回可要看看到底谁胜谁负,谁能让步了。不过想到将来可能的危险,张妈妈也忍不住皱眉。
“二哥哥,还有什么呀?是不是跟电视里那样,最后练得跟电影里那样,连炸弹也会拆,然后扔到水池里,噗……把一池子水炸的四分五裂死无全尸,溅的到处都是,就是没有人员伤亡?”想想应该差不多,沁芳又得意起来,原来二哥哥这么厉害!说到高兴处,免不了比手画脚,只是谁都没见过水死无全尸是什么样子的,这……
“胡思乱想,哪里来的那么多炸弹可拆?一辈子遇上一次都够头疼的了,最好两辈子都别遇上一次。”不过他已经遇见过了,想起当时的惊心动魄,依然心有余悸。就算拆的时候有足够冷静,但拆完之后,还是浑身疲软,瘫倒在地,半个月都神经萎靡,像个行尸一般。因为那是实弹,虽然时间调的长一点儿,但还是要拿命做赌注的,他前面就有人被炸死了。
虽然不想说,但眼里划过的一丝余悸,还是让沁芳看到了,正经关心的问道:“二哥哥,怎么了?是不是宝贝儿说错了?还是说了什么让二哥哥难过的?”
看着怀里的宝,尤其是她担心的样子,那些都过去了,而且,为了她,不论前面有什么,都无所谓,更不能让她担心。阿成亲着她鼻子笑道:“没事儿,不过是想起当时拆弹的时候,可没那么诗情画意。好了,该睡觉了,后天一早要走,明天还是得记着起来跑步。”
“恩……二哥哥,”想想还是没说完,二哥哥的有趣事儿也不少,还没听够,不过先说她自己想到的事儿,“二哥哥,我想,不如我试着把两个子弹打在同一个地方,靶纸上就会少显示一个点,那就是脱靶了。二哥哥,那样好不好?”
也是,人要是没个奔头,一味的低头傻学,不仅枯燥无味儿,也可能因为漫无目的而毫无进展。既然她总想着有个什么法子试着比较一下,那就由着她吧。如果真能有意识的将两个子弹打进一个眼里,那就说明第二发是100,的准确率。既然不能让她去显摆给别人看,那以自己做靶子跟自己较劲儿,总是可以的。相信这里的人也没这个能力发现这个trick。
如此说来,考试也并非一无是处。考一考,跟别人比跟标准比跟目的比也跟自己的过去比,试试自己到底有多少能耐。不是说有比较才会有进步嘛,人既然从小被教得非要跟自己跟别人一比高下,那就得不停的比,来衡量自己是不是真的行。就算无心争竞计较,也能通过比较,给自己划条线,看看自己到底处在一个怎样的水平上。
至于有心要争第一的,或者想要出人头地的,那就更要费尽心机了。当然,人也只有开动脑子才能进步,这费尽心机也未必就是坏事儿,关键是要看以什么做标准,又采取什么样的手段,或者将这个“比”如何用的恰到好处、恰如其分。不能为得比而比,也不能无所谓,任其自然,毕竟无为而治如今还做不到。
既然这样,如今的考试制度也不用一棒子打死,小姑娘的夸耀心思也别全盘否定。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还想着出去试试,至少她还没忘记外界这个环境,也没有失去上进心。就算一时半会儿得意了轻飘飘,但人上有人,等到吃瘪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不过,他的宝贝儿可不能那样,而是要适当引导,投机取巧,让每件事都成为有用的。
投机取巧原本并没什么不好,如果有机巧可投去,为什么要笨办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浪费资源?真是委屈了这么好的一个词儿!
闲话少说,既然沁芳的主意不错,而且也是大势所趋,阿成抱着她到卧室去,一边儿笑道:“好吧,那就说好,二哥哥要十点十分四个点,外圈内圈不管。到时候靶纸拿回来量。”
啊?这也太难为她了,不过才学到定点射击十环,偶尔还会打到八环,这一下子要十点十分,这……沁芳抬头看一眼哥哥,见他正温润的看着她笑,挥起拳头打着他生气道:“坏哥哥,为难我。那不比中十环还难呀?我试试好了,不过都往六七环外头打。”五环以外就是脱靶了,头一次射击,别脱靶就阿弥陀佛了,谁还管几环,这些自然是做给别人看的。
“知道难了?那就别总想着跟那些跟你不同基础的人去比,五个指头还有长短呢。如果想炫耀,那就不是乖宝贝儿了。如果想通过比较上进呢,就要善于发现新的标准和高度,跟自己比。人最难战胜的不是别人,而往往是我们自己。”阿成一边儿哄一边儿劝,目的还是要把道理给她说清楚,好让她能不断进步,做个更好的乖宝宝。
“知道了,二哥哥,我忽然在想,我应该是很重的,从小我就骨头重,二哥哥抱着我却那么轻松,二哥哥是不是大力士呀?”躺在床上,听凭二哥哥给她把被子盖上,眼睛咕噜噜看着忙着给她到牛奶的二哥哥,忽然煞有介事的问道。记得体检的时候她好像有八十多斤,跟关公的刀子差不多重。那二哥哥抱着她跟个小孩子一样,轻松随意,尤其是教她练武的时候,还能抱着她飞舞,那不是跟关公的力气差不多?
“小傻瓜,二哥哥怎么会是大力士?不过是要做体能训练的,而且是抱宝贝儿,心里愿意,潜力自然就发挥出来了。动起来的时候带着势,重量也未必都落在身上。如果放个八十斤重的秤砣在我手里,就算是五十斤二哥哥也抱不动。乖乖的,喝完奶快睡觉。”阿成搂着她起来,宠溺的笑道。真是个没心眼儿的家伙,被二哥哥抱了那么久,这会儿才想起来。
沁芳才把奶喝了一半,忽然脑子里想着不对,眼睛又滴溜溜乱转,一脸不快,阿成顺势给她把剩下的都灌下去,才给她把嘴儿舔干净,顺便再吃点儿她嘴里剩下的。
“坏哥哥,不许说我是秤砣。”好容易推开坏哥哥,沁芳赶紧抗议道。那是小时候爸说她长得结实,而且特别重,才总是这么说她的。小时候总想长得结实点儿,可被人家说是秤砣,难免有说她长得粗笨的意思,当然不愿意。忽然想想不对,二哥哥怎么知道这个说法,想到这里又嘟着嘴儿气咻咻的看着放好被子过来的二哥哥,很是不依。
阿成指着她脑门笑道:“昨天在街上听见有个人说,二哥哥看跟宝贝儿有点像,没想到是真的。”说在便要拉她赶紧睡下。最近总是忙着补课,又要惦记着功课,两人的话都少了,今天宝贝儿就话特别多,很有要补上的意思。
沁芳勉强躺下去,枕着哥哥的胳膊,还是不乐意,嘟哝道:“才不会呢。小时候家里有把能打一百斤的秤,爸就总拿那个来给我称,称玩就说我是秤砣,是爸的小秤砣。不过现在不是了。要不然二哥哥不喜欢呢,会不会?”
又笨又重的秤砣,当然害怕二哥哥不喜欢了,这跟小时候不一样。那么小,双手抓着秤钩,爸一手提起来,从二十、三十到四十。再到后来,爸一只手提秤一只手称,已经提不动了,就拿根挑柴棍子,一头搁在肩上,一头搁在放在一旁的梯子上。沁芳双手抓着秤钩,脚得蜷起来,才能离开地,秤砣,也不停的往外移,直到现在,再也不用那么称了。
长长的睫毛,慢慢的扇乎着,一脑子都是爸的样子。原来,就算她有时候连爸的相貌都有点儿回忆不起来,可那些记忆,却都已经烙印在心头,一辈子都抹不去了。以前想起来,总带着无尽的愁思,而这会儿,因为在二哥哥怀里,惆怅中又回味出一段甜蜜来,带着淡淡的酸涩。有时候真不明白,那种记忆还有什么可甜蜜的?可怀疑却敌不过事实。
第二天一早,沁芳依旧早起出去跑步。这会儿渐渐习惯了,感觉也轻松多了,一口气能跑五六圈。不过跑步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有些儿讲究,练过的大多知道。第一项就算要练呼吸,跑步的时候只能用鼻子呼吸,除非快速跑,可以考虑用嘴。第二项就是调节到每三到四步呼吸一次,而且用嘴呼吸的时候一定要用舌头抵住上颚。至于跑的时候腿抬多高,步子多大,频率如何,当里个当,细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