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儿……呼……有没有水,这清风寨真不是人爬的,累死姐姐了。”风清歌拖着疲惫的身子,靠在门框上,气喘吁吁。明明在下面看着没多少路,这走起来,真的是要命……
一句姐姐,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沉思之人的目光都齐齐射到了那个满头大汗伏在门上的少女身上。
“干……干什么?我……我脸上有花吗?”风清歌伏在门上喘气,半天都没有人给她第一杯水。抬起头正想过过山大王的瘾,意外的对上十道犀利的眼神,灼灼似要将她烧成灰烬,直射的她心慌慌、脑昏昏、结巴巴。
“疯婆娘,你到底是谁?怎么就成了尘儿的姐姐?尘儿失忆被掉包是不是你的阴谋诡计,说。”叶睿希眼疾手快,一把掐住风清歌的脖子,剑眉倒竖,杏目圆睁,全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冰冷气息,顿时现场气压急转而下。
“咳……咳……咳……放……放……手……”突如其来的逼问让风清歌搞不清状况,唯一的认知便是眼前这个臭男人想要她的命。手脚并用捶打眼前的危险男人,换来的却是一阵更紧窒的钳制,呼吸越来越困难,随时都有毙命的可能。
“你过分了。”风清阳一个箭步,折扇一点,解救下濒临死亡的风清歌。不悦的瞪了一眼情绪有些失控的叶睿希,小心扶着风清歌在主座坐下。
“她……”叶睿希正想上前理论却被一旁保持沉默的风千沫给拉了住,后者对他摇摇头示意要冷静不可操之过急,只得甩袖作罢。
好不容易喘过气的风清歌一连喝了两口水,本想去找那臭男人算账,谁曾想在堂下瞥见一个容貌甚是熟悉的少妇,咯噔,心跳漏了半拍。
“怎么?怕了?那位便是靖王妃,我们尘儿也就是现在风清阳的母亲,你还有何话可说。”小小的细节没能逃过叶睿希犀利的视线,她的惊慌正好印证了风清阳正是风如尘的事实。“啪”,叶睿希拍案而起,走到靖王妃水明月身前,胸有成竹的上前对质。
“姐,这是怎么回事?可不可以告诉阳儿?”叶睿希发现了风清歌的异样,风清阳自然也将风清歌的惊慌收于眼底,他现在心里是越来越没底了。
“我……”风清歌无言以对,本来只是出来赏夜景,现在风清阳却让她见识了这么多意外,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难以消化,而眼前这个靖王妃无疑是意外中的意外。看他们七成相似的长相,是个人都会把他们和母子联系在一起。
“姐,我相信你。阳儿是你的弟弟,对不对?”风清歌的犹豫让风清阳脸色铁青,全身一颤,抓过风清歌的双手紧紧握在手中,带着有些乞求和肯定的语气小心翼翼问道。
“当……当然。阳儿当然是姐姐的弟弟。血缘亲情,岂是外人可以玷污的。”手上传来的热度让有些失魂惊慌的风清歌一下找回了信心和底气,对着风清阳坚定的点头。
“好一个血缘亲情,岂是外人可以玷污。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尘儿失去记忆,怎么成为他的姐姐。倘若你真把尘儿当成弟弟,又怎忍心让他同靖王妃母子分离,相见却不相识。这不仅对尘儿是一种伤害,对于靖王妃来说这和丧子之痛有什么区别。姑娘,不妨想想,若是你失去了尘儿,你是否会痛不欲生?那作为尘儿亲身母亲的靖王妃来说,这样的痛又该怎样的深刻,我想这痛绝对不会亚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吧。”风千沫适时的出来打断他们姐弟之间的交流,若再放任下去,说不定他们一行人就会被当成歹人赶出清风寨或是被囚禁。
“我……”风清歌为难的瞥了一眼堂下正伤心欲绝的水明月,同是女人,多少可以理解水明月现在的心情。她真的这么坏吗?她只是想要留下弟弟而已。
“姐……”都已经打算将那群破坏他姐弟之情的人给赶下山去,风清歌再次的犹豫却让风清阳原本清明的想法蒙上一曾浓浓阴影。或许,他应该客观一些。
“阳儿,我……”风清歌欲说还休,无言以对,想要说出口一字不漏的都堵在了喉咙口。想要自私却忍不住感到内疚;想要大方却又舍不得自己的弟弟。弟否,敌否,难……难……难。
“你们一再说本公子是什么尘儿,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公子的身份,否则本公子又怎能不怀疑这是否是你们因为某种目的一厢情愿捏造的事实?”见风清歌为难,风清阳干脆从对方下手,风清歌多一份为难他就多一份难受。
“尘儿你的模样不就是最好的证据?”话说到这上,叶睿希已经看到曙光,脑子一转立即将靖王妃推到风清阳身前,还不忘递上一面镜子。
“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何其多。更何况阳儿原先长得并不是这样,只是四年前不慎掉入蛇窟,中了蛇毒,皮肤溃烂,不得已请了神医给阳儿换了一张脸。与靖王妃相似,也只是巧合罢了。”深呼吸,握紧双拳,在心里给自己加了加油,风清歌意气风发,重新上阵。阳儿是她的,谁也休想抢走。
“厄……姐,怎么没听你提起?”本来无言以对的风清阳给奇怪的看了一眼风清歌,这么离奇重大的事情怎么都没和他说?他记忆中的自己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自那以后,一提蛇窟,你就脚软,哪还敢在你面前提这事。”风清歌理所当然的给了风清阳个白眼,意思是:这都是你自己胆子太小了,怕又吓着你才没说。
“哼,强词夺理。”叶睿希火大的敲了敲桌子,寒光道道射向上位自认为对的天衣无缝的风清歌,恨不得将那女人给拆成两半。
“如儿有一把通体翠绿的玉质清风吟笛从不离身,乃是风王赏给如儿的宝物,不知风公子可有玉笛之物?”一直眉头纠结帮不上忙的楚浔忽然想起如尘那把旷世神笛,满含期待的望着风清阳,只要有清风吟笛,那定是如尘无疑。
“清风吟笛?通体翠绿?玉质?”风清阳吞了吞口水,貌似他在老姐房里顺手牵羊的那把小玉笛都符合这些描述,何况那玉笛一看就不是俗物,搞不好还真是……一想到这里,风清阳慢慢的头转向了风清歌,疑惑的眼神越加浓烈。
“什么清风吟笛,听都没听说过。阳儿并不懂音律,对那笛子更是一窍不通,哪来的什么清风吟笛。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见识见识那什么清风吟笛,看看是不是比一般笛子多了个孔或是少了个洞才这般稀奇。”不等对方回答,风清歌立刻将话拦下,袖中紧紧绞在一起的双手泄露了她此刻的紧张情绪。
“姐,怎么你对那笛子有兴趣?赶明儿阳儿去给你弄来给你玩,好不好?”风清阳轻轻拍了拍风清歌僵硬的肩头,揶揄道。
“啊?哦。好……好……好,阳儿真乖……”风清歌没想到风清阳突然来这么一句,先是没能反应过来,接着干笑两声以掩饰自己的惊慌。
“可阳儿听说那风如尘前些日子已经死于归海清心居中,怕是那笛子也随之入土了。听说现在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圣宗嫌日子太太平,自认与那风如尘有一腿,冲冠一怒为蓝颜,可是把天下给搅得够呛。只怕那笛子不是那么好拿啊……”风清阳垮了跨肩膀,抚着下巴,想起昨日收到的消息,一阵惊骇,那圣宗也真够强悍的。先是承认自己有断袖之癖,再是宣布要为了风如尘收回天下,只因那小情人的死和几大势力脱不了干系,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说实在的,那男人虽是无礼狠戾了些,倒是个极聪明的人。这借口找的,多冠冕堂皇。
“不管了,我不管了,气死我了。”叶睿希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甚为挫败。若是换了别人这般侮辱如尘,他定是将那人给碎尸万段。可现在却是小鬼自己在给自己抹黑,他总不能也上去给两拳,何况他根本就不是小鬼的对手。最重要的是,小鬼这会活蹦乱跳,根本就不能拿他怎么办;可是再过一段时间,嘿嘿,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小鬼的第二轮玲珑****就要开始了,到时候再把呼呼大睡的小鬼给扛回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想到这,眉头舒展,就这么着了,其他的小鬼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让他留在这寨中就是了。
见叶睿希暴走放弃,风千沫无奈摇头,本就知道这事急不来,倒也不着急。现下国破家亡,复国大计也得从长计议,他有的是时间同尘儿相认,倒不如在这清风寨中过几天清闲日子,这主意也不错。
“姐,天快亮了,我送你回去吧。”见那几个人都已离去,风清阳起身欲将风清歌送走,谁知那女人屁股像是生胶一般的,怎么拽都拽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