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就在小萌漱口喝了半碗粥后,门外忽然响起一道急切的脚步声,当下便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只听那人脚步还没有落下来,就用喘气不匀的声音道:“不、不好了。隔壁南河村出大事了!一夜里,死了十几个人!”
“太吓人了,一下子就没了十几个人。”
“可不是么,村子里通共才那么些人,死的全是一些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而且死状很残忍,真是作孽啊!”
“嘘,话可不能乱说啊。听说,是有人触怒了河神,惹得河神大发雷霆,才惩罚我们村的。你这话要是叫河神听见了,可是犯大不敬了。”
“呸呸呸~!”那人神色紧张的道:“知道是谁这么胆大,触怒了河神吗?”
“不清楚,听说是几个外地人。”
褚辰和林逍从米婆家赶往出事地点时,一路上听见不少这样悲伤带着愤怒的议论。而且最后的收尾,都是村民以怪异的眼神望着他们,仿佛他们是案件的第一大嫌疑人一般。
昨晚,他们在米婆家中守了一夜,却什么收获也没有。小白龙整个晚上都在睡觉,现在还藏在褚辰衣襟里没有醒过来。褚辰也没有叫醒它的意思。
“我总觉得,我们好像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林逍道。
“这恐怕还不算是最严重的。”褚辰望着那一双双盯着他们看的凶猛眸子,仿佛恨不能将他们撕成碎片一般。
“什么意思?”林逍问。
“我感觉我们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而且,他还引领着我们一步步走向他设计好的圈套中。”看着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围上来,褚辰就已经猜到事情越来越不妙了。
大部分人都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在议论些什么,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仇恨的朝他们吐唾沫子了。
“他们好像以为我们就是杀人凶手。”林逍皱着眉道。
“快点到命案现场去看看吧。”围上来的人再多一点,他们可能就被包围住走不出去了。
虽然加快了脚步到了受害者的家中,可是后者抵抗情绪却很严重,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门,并且操着刀子来赶,还说要为他们女儿报仇。如果不是跑得快,估计他们这会已经光荣殉职了。
第二户人家,抵抗情绪同样的激烈,尽管他们一再的出示警察执照,但也不管用,还是被赶了出来。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呼叫总部加派些人手过来吧。”再一次从受害者家属的刀下逃出来后,林逍摊摊手,很是无耐。
“昨天下午,我已经让李清鸣去打电话了,总部的人估计下午才能到。还是再试试吧,总有愿意合作的吧。”
“好吧。”
第三户人家,在他们极力劝说后,终于答应配合调查。
女孩的母亲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妇人,通红的双眼肿得很厉害,苍老的眸子里带着无尽的悲哀:“她是我最小的女儿,叫菊儿,今年才只有十三岁。”
在简单的询问了一些情况后,褚辰才知道,原来附近两户人家的女儿,跟菊儿的死状都是一摸一样的。
“能带我们去看看她吗?”褚辰问。
女孩的母亲领着他们来到一间房门外,便不愿再进去了。只是背过身,偷偷的抹眼泪。
褚辰疑惑的推开了房门,到底这个女孩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连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一阵浓郁的腥臭味顿时扑鼻而来,熏得人直欲往后退,褚辰和林逍微微皱着眉,纷纷从口袋中逃出白色手套带在手上,以免破坏现场指纹。
进去后,房间内的景象,却让二人吃了一惊。
十几平米的房间里,地板上、墙壁上全是一片红彤彤,走近细看,才发现这红竟然是用人血漆成的,血已经凝结成小块,呈死亡的暗红色。
那位少女就跪在血色地板上,朝着窗口,双手合十,头低垂着,从侧面看,还能看出少女似乎在虔诚的祭拜着什么。
阳光下的她,已经瘦得不成人形,整个身子就像被抽干了一般,脸已经完全凹陷了下去,像是骨头外面只裹着一张人皮,衣襟里面空荡荡的,风一吹,衣摆便吹风飘动,就像一个稻草人似地。
初步检查之后,他们发现,女孩咽喉处的一刀是致命伤口。简单的说,女孩是被慢慢放血致死的。她的身前就放着一杯暗红的血,血的表面一层已经凝固了,估计就是女孩自己的血。
室内没有一点打斗或是挣扎的痕迹。
据老妇人说,晚上七点多还跟女孩说过话,之后她就睡下了。老妇人夜里很醒睡,一点小小的动静也能将她吵醒,可是她昨晚却一夜睡到天明。
林逍试着搬动了一下尸体,却发现女孩儿身体虽然瘦弱,可是却跪得死死的,丝毫移动不了。难怪在发现死者之后,她的家人依旧让她呈这样的姿势,原来不是不愿移动,而是根本移不动。
“你怎么看?”林逍问。
“显然,女孩是失血过多而死的。从现场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看,如果女孩是自杀死的,那她一定有同伙。在割断咽喉之后,再用她的血来漆墙壁和地板。”虽然这听起来有些怪异,自杀还有同伙。
林逍点点头,一个活人确实不可能在身上流失了那么多血的之后,还能有那么多的时间,用自己流下的血来漆墙。
“或许,墙壁上的是鸡血或者其它动物血,而不是死者的。”这样,有同伙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
“不可能!”褚辰笃定的道。
“为什么?”
“刚才死者的母亲也说了,附近两户人家的女儿死状都相同,而且房间也都漆满了血。再看她们临死前的虔诚姿势,显然是在完成一项庄重祭祀,用动物的血来代替人血,显然不够虔诚。”
林逍摇了摇头,如果褚辰的猜测都是正确的,那这个南河村的人,封建迷信,实在是已经到了一种疯狂的程度。
安慰了死者家属后,褚辰拍拍林逍的肩膀:“走,去其它现场看看。”
老妇人告诉他们,在村东、村南和村北,都发生了同样的惨剧。
刚赶到村东,林逍和褚辰便听见几道撕心裂肺般的哭声,好不凄楚。
现场除了死者的家属还围着观看的三两个胆大好奇的村民,看见他们来了,那几个胆大的村民竟然一溜烟儿跑走了,像是看见了魔鬼一样。
褚辰和林逍也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路上,不是看见他们就掉头跑的村民,就是围着他们大骂的,整个村子的人都已经把他们当瘟神了。
死者的家属已经无心理会他们,只是守在尸体旁边,嚎啕大哭。
现场竖着一张歪斜的大方桌,三个女孩就躺在上面,旁边是一架铁锅和三根烧红了的烙铁,炭火还在哔啵哔啵,耀武扬威的响。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肉和衣服被烧焦的气味,尸体上不断飞来几只逐臭而来的苍蝇,死者的家属则守在尸体旁边,不断的赶走讨厌的苍蝇。
女孩的上半身已经几乎成了乌黑的煤炭,身上留着一个个烙铁烙印后留下的鬼脸痕迹,衣服和绽开的乌黑的肉黏在了一起,脸上也全是烙印,如果不是凭下身穿的裤子,谁也分不清是谁家的女儿。
“太残忍了!”
林逍紧皱着眉头,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狠心下这样的毒手,将女孩活活的用烙铁烫死?
褚辰在第一眼看见这幅画面时,尤其是那张歪斜的方桌,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她们竟然成了人牺!”
“那是什么东西?”林逍不明白的道。
“那是欧洲古时候对用来祭祀的人的称呼,他们也有个专门的名称叫‘默利亚’。想不到,那个关于那个古老的祭祀方法和故事,竟然流传到我们国内这么偏远的一个小山村中了。”
见林逍一脸的迷茫,褚辰又继续解释道:
“欧洲古时候的人相信宇宙的一切都是由神来掌控,所以人们通过祭神的活动来祈求神灵赐福。希望上苍赐福、五谷丰登、子孙安康。每当祭神的时候,人们拿出贵重物品作为贡物,有的地方甚至用人的生命做贡品,以表示虔诚。其中一种祭祀方法,就是将作为祭品的人牺被放在祭台上,捆绑四肢,使他受痛时无法反抗或者逃跑。接着,再将火堆点燃,并用炽热的烙铁灼烧人牺,迫使人牺在祭台的两侧斜坡上痛苦的上下翻滚,这种痛苦的挣扎被认为持续的时间越长越够虔诚。”
“刚才我们看见的割喉,也是祭祀的一种方法。”
“太变态了!”林逍两外浓郁的眉毛竖起,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见这样变态的祭祀方法,但是亲眼看见之后,还是让他毛骨悚然的同时怒火中烧。
“到另外两个现场去看看。”褚辰皱了皱眉,不可否认,这样的祭祀方法确实非常不人道,但最让人痛心的还是竟然有人相信这样荒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