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群饭桶!”
“李建,你不是说早就打探过了吗?这样的天气泽国大军根本就不可能打过来,而且泽国的月将军只不过是一介女流,难道你们这些人就连女人都不如吗?竟然吃了败仗,还让他们驻扎在五十里外的地方。”
冰冷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怒气,巴李建抬眼看了看楚墨言,连忙低下头,额头顿时有如豆大的汗珠滴下。
楚墨言的话一落,所有的人都震惊,泽国的月将军竟然是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皇上请息怒!”就在李建无言以对,担心皇上要处置自己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国师蜀涧道跨前一步向楚墨言躬身一礼,“皇上,这揽月曾经跟臣有过一面之缘,此人武功一般,但是阴险狡诈,正是她帮助泽擎苍夺得皇位,此人不可小觑。”
楚墨言不禁愣了愣,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泽擎苍的皇位是得揽月相助才拿下的,心里更是后悔当初没来得及阻止母妃那样对待她,月儿,这辈子是我欠了你的,你尽管来找我要债吧!只是,我楚墨言不会坐以待毙,最后一场战争,我们一定会相见的。
只是,如今的局势对灵国已经很不利,泽国的军队一路打过来,对各个城镇的百姓都给与优待,揽月曾下命令,严禁对城中的百姓造成一切利益的损失,否则军法处置。
她一言既出,便没有任何人敢违背。
甚至有人在传,这泽国的月将军就是灵国曾经的安乐公主,她是上天派来的女神,本来大家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可是后来又活了下来。其实她没有死,只是回天庭复命了,并且担任一统天下的重任。
民间的传说越来越盛,甚至有人将揽月的事迹编成曲子在大街小巷传唱。
民心所向,大势所趋。
“国师,你有何高见?”上座的楚墨言睨了眼蜀涧道,语气舒缓了点说道。
“皇上,如今之计只有求和,我们灵国可以以与泽国以弟邦的身份处之,每年都要向纳供,送给他们大量的金银珠宝以表诚意,我认为可以令泽国退兵。我军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的优势了,而泽国军队却是势如破竹,直捣长入,若是不尽快求和,微臣担心那月将军很快就下令攻城了。”蜀涧道淡淡说道。
听到此话楚墨言的眼睛一瞪,迸出两道寒光直射向殿中的国师蜀涧道,可是蜀涧道却没有被那杀人的眼光所吓倒,只是淡笑道:“皇上,这是唯一的办法。”
“国师可真是胆小怕事!我们灵国有的是热血沸腾保家卫国的年轻人,我就不相信我们灵国的军队抵不过泽国的军队。”这时,一位武将走了出来,挺起胸膛撇着嘴角一副倨傲姿态站在众人面前。
“将军,如今这局势对我们很不利,即使开战,赢的把握也不大。”蜀涧道不禁摇摇头。
“皇上!急报!”殿外传来侍卫焦急的声音。
“快传!”众人皆是一愣。
一侍卫大步跨进来,跪在地上,朗声道:“皇上,泽国月将军有急报传给皇上。”
一旁的太监将那份急报取了过来准备递给楚墨言,却听到他近似激动的声音,“念!”谁都不明白,皇上为何会是如此的表情?
“楚墨言,当我三年来第一次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让你们楚家血债血偿!三日之后,我会攻城,到时候兵刃相见时,谁都不要手下留情。”
念罢!众人都面面相觑,这泽国的月将军好像跟皇上有着什么深仇大恨,难道民间的传说是真的?众人纷纷猜疑起来。
楚墨言深邃的眸子泛着冷光,一把抢过书信,撕得粉碎,揽月,再见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三日之后,朕决定御驾亲征!”他冷冷地流下这几个字,离开了大殿。
庆历三十年十二月十一日,午时,泽过军队与灵国军队在青林城郊外二十里地处发生了一场空前绝大的战争,这一日,天昏地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最终泽国军队全军覆没。
自此,三国统一,这一天被记载入了历史,只是这泽国带兵的主帅不是揽月,而是换成了徐忠诚。
灵国灭。都说楚墨言战死在沙场上了,但是也有人说揽月将他放走了,让他和他的妻子李霓裳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但是楚墨言失忆了,已经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杀!”一令既出,三军震慑。
战场像陶轮一样旋转着,大地惨淡无光,刀剑在双方战士的身体里进出着,不时听到火药火箭爆炸的声音,寒风呜呜地吹着,不绝于耳,好像是灵魂呜咽的声音。此时此刻,揽月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冷酷地将剑扎进一个又一个的胸膛,沾满了血液的长剑贪婪地吮吸着他人的鲜血。
在她的眼睛里只有敌人恐惧扭曲的面孔,她已经忘记了畏惧,没有任何的疑惑,只知道此战胜利她便可以离开。
溅出的血花在她的灰白铠甲上结起一层浓艳。她的肩膀不知何时被人刺伤了,像是被烧得赤红的铁铲碰到似的,剧烈的疼痛伴随灼热感快速地蔓延着。她的耳朵里灌满了临终的哀嚎,身边不断有人倒下去……
“月将军,小心!”徐忠诚喊道,将一个从揽月身后偷袭她的将士一刀砍倒。
“谢谢。”揽月淡淡道,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继续杀敌。
直到黄昏时分,激烈的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
青林城郊外,一处梅园,此时满园的梅花都已经绽放,方圆十里都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儿。梅园内有一座孤坟,坟墓旁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此刻已经隆冬,小溪的水却依旧冒着热气。一个白衣女子静静地站在一座坟墓前,目光紧紧地落在眼前的一座孤坟上,眼神里满是哀伤。
“娘亲,原来月儿的不孝,直到今日还回来看你。”她喃喃地说道。
“娘亲,这些年来,您一定很孤单吧!月儿给您带来了一件礼物。”揽月将那串凝碧珠拿出来,用手在墓碑前的泥土处掏出了一个小坑,将那串凝碧珠埋在了那里,“娘亲,以后这串凝碧珠会一直陪伴着你,月儿知道,娘亲到死都还记着父皇当年对娘亲的承诺,只可惜……”
她不禁叹了一口气,“娘亲,如此月儿已经知道保护自己了,所以娘亲以后都不用担心了,只是再过一日月儿就要回泽国复命了,不过这以后月儿一定会时常来看娘亲的。”
不知何时,天空竟飘起了大雪,羽毛状的雪花在风中形成了白茫茫的漩涡,闪耀着一点点皎洁的光泽。细小的梅枝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被风一吹,簌簌地都落了下来,正好落了揽月一头一脸。
“月儿。”身后响起一个如此温柔的声音。
揽月微微怔了怔,回眸,嫣然一笑,“凡,你怎么来了?不会是又在暗中跟着我吧!”
“你说呢!”千凡笑吟吟地望着她,“傻丫头,你看看,发丝上落满了雪花。”伸出纤白如玉的手,轻轻为她拭去落在额前的雪花,眼神里充满了宠溺的笑意,“傻丫头,怎么哭了?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太好了,你感动了?”
“才不是呢!”揽月嘟着小嘴,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个会撒娇的小女人,不是什么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狐狸”,更不是驰骋沙场的月将军,“只是眼睛里吹进沙子了,所以才会……”
沙子?自己这谎说得也太没有水准了吧!揽月不禁对自己摇头无语。
千凡忍俊不禁,捂嘴偷笑,“傻丫头,你这样的话我会喜欢上你的。”他在这一刻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其实这一千年来,他想了很多,对揽月的爱已经超出了兄妹之情,但是千年后的月儿始终不是自己的皇妹了,自己有权力去爱她,去呵护她。
“凡,你又在开玩笑了。”揽月娇笑道。
千凡也只得笑笑,他不愿给她太多的压力,只要她幸福就好,等了一千年,就是想亲眼看到她得到幸福。
“什么时候回泽国?”他正色道。
“明天。”她简短地回答。
“然后呢?”他问。
“然后离开。”她微笑,带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离开,有一个孩子陪伴着自己应该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吧!至少不用再受伤,有时候她总是在想,也许爱情真的不适合自己,她不喜欢争吵,是谁说过,能够抢走的爱人,便不是爱人。
她望着远方,不禁叹了一口气,“凡,你有什么打算?”
千凡淡然一笑,心中却隐约地担心起来,她为什么要离开?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吗?是他让她伤心了?“傻丫头,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他对你不好吗?”
他对自己不好吗?揽月回想起这段朝夕相处的日子,他对她很好,他本是帝王,可是却能那般细心地照顾自己,自己应该满足了吧!可是为什么总是不觉得不够?泽擎苍是这天下的帝王,不属于哪一个人,而是属于所有人的,甚至是所有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