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瑄低着头不去看她,瞅准机会想要逃走,只可惜那卖烧饼的汉子直拉着她的衣襟,让她懊恼不已。
“你是什么人?竟敢管本大爷的事情,活得不耐烦了?”那卖烧饼的汉子不屑地看了一眼揽月,冷笑道,“不过,大爷看你也长了几分姿色,不如当了大爷的小妾吧!”
“啪!”甩手给了那汉子一巴掌,冷声道,“这是给你的教训,不要对谁都自称大爷。
周围的人不禁哄笑起来。
“你!”那汉子气结,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便要与揽月打起来。
此时的她武功虽有大半被废,但要对付一个小人,她绰绰有余,只是她为了不惹是非,终究是忍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那汉子的面前,那汉子赶紧住手,看着那锭银子双眼发光。
揽月在蔑视地笑了笑,道:“我本打算将这锭银子作为你的补偿,但是现在本小姐改主意了,买下你这铺子,你现在可以滚了!”
那汉子就像是天上掉下馅饼一样,乐颠颠地接过那锭银子滚了,是真的滚了……
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看,便也都散了。
揽月走过去,在李霓裳的身前停了下来,满脸的愧疚,“铭瑄,对不起。”
“不,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铭瑄,我不是……”铭瑄连忙摇头,转身要跑,却不想撞在桌子旁。
“铭瑄,你没事吧!”揽月关心道。
“姑娘,你认错人了。”铭瑄依旧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我没有认错人,我知道你是铭瑄,虽然我们只有过几面之缘,但是我不会忘记你的,现在我只想问你,凤吟现在怎么样了?”揽月紧紧地盯着她,让她无处躲藏。
铭瑄终于在她的逼问下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同时将揽月带到他们住的地方。一间破庙,地上铺着一些干草,一床破烂的棉絮被,有些地方还呼呼地灌风进来。揽月到的时候,凤吟正因发高烧而昏迷不醒。
“凤吟,凤吟……”铭瑄哽咽着喊道。
揽月微微蹙眉,将手放在他的额上,一阵炙热的温度传入她的掌心,“凤吟高烧了,必须马上去找大夫。”
“月姑娘,我们现在已经是身无分文了,又怎么请得起大夫呢?”铭瑄苦笑了一声,用袖子擦了擦凤吟额头上的冷汗,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我们以为能找一个地方隐居下来,可是老天爷他不同意啊!硬是让我和凤吟落得如此田地。”
“铭瑄,你守着凤吟,我去请大夫。”说完,揽月转身便离开了破庙。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天空一碧如洗,揽月忍不住想掉眼泪,只是一个多月而已,却又如此大的变化,原本想给凤吟和铭瑄一个平淡的未来,只可惜他们却落得如此地步,若不是被自己撞见,那么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走进一间酒楼,买了一些好菜,同时也将大夫请了回去。
“姑娘,不瞒你说,这公子的病如果再晚一点就医的话,他很可能变成一个傻子,我给你们开一个药方,一会儿我着人将药送来。”那大夫一边开方子,一边说道。
“大夫,不用送过来了,麻烦你帮我雇一辆马车,若是可以的话,再帮我买一座宅院吧!这是给你的订金。”揽月从怀里拿出一张五万两的银票和一锭银子,递给那大夫,“这五万两的银票,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是,是……”那大夫连忙点头,乐不拢嘴。
“那就麻烦大夫了。”
那大夫办事情也果真是有效率,不出一个时辰,便已经找到好的宅院,揽月带着铭瑄和凤吟搬了进去,用不上几日凤吟的病也慢慢地好了起来,只是当她知道是揽月救了他们的时候,心里百感交集。
已经是初春了,积雪消融,万物复苏,院子里柳树已经抽出了新芽,嫩绿嫩绿的芽儿充满了生机。微风习习,带着春天特有的味道,拂过青林城古老的城墙,拂过院子里嬉戏的孩童稚嫩的脸庞,拂过大街上匆忙懂得行人……
这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今夜的庭院中弥漫着淡淡的薄雾,黑天鹅绒似的空中点缀着一弯新月,揽月站在风中沐浴着淡淡的月光,微风风送来了细润的粉嫩的花瓣儿,那些花儿随风飘舞着。月光下,映照着她的黯淡的笑容……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找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从头来过。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低头,望着自己有些变化的小腹,唇角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意,宝宝,娘亲一定会给你一个快乐的生活环境。
至于报复。
她沉默了,锁骨处还有淡红色的伤疤,只不过这一处伤疤怎么了比不上心头的疼痛。
五年之后,这天下又会是什么样子?繁华盛世还是民不聊生?泽擎苍,五年之后若你无法将这天下治理成繁华盛世,那么我揽月定会将你拉下皇位,说到做到。
“月儿,你还没休息?”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曾经一直都围绕着她,在她的童年里这个声音带给她太多的快乐。
揽月回眸,淡淡地笑了笑,“你不也没休息吗?”
“睡不着,一闭上眼睛便会想到三年前的事情,月儿,我是不是真的很无能?我说过的,要你过上幸福的生活,你依旧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可是……”凤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揽月的身上,月儿,你为什么要帮助泽擎苍夺得这天下呢?
“月儿,对不起。”
他一直都不解,一直想知道原因,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只是,当他三年之后再见到揽月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三年后的揽月已经不再是三年前孤苦无依的孩子了,她长大了,可是长大后的她却变得他不再认识。
“凤吟,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而是我。”揽月静静地望着他,她从来都明白,凤吟想要的是江山,想要光复自己的国家,可是是自己将泽国的国力增强的,火箭火药的成功研制,让泽国在如今这个还是铁器时代的天下所向无敌。于是,短时间里想要掀起大的风波已经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凤吟愣了愣,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说,他口中的对不起是说三年前的事情,他不应该将她一个人留在皇宫里,只是后悔已是无用。
“凤吟,你一定要复国吗?”她问,眉心紧蹙着。
“是的,我不能让父皇失望,必须光复灵国,若不然我死后无言面见皇室的列祖列宗,更无言面见父皇。”此刻的凤吟变得坚定起来,精锐的目光望向远方,那里曾经是灵国的皇宫,可是如今却荒废了。
“凤吟,这天下由谁来统治不都一样吗?只要这天下能够太平,只要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复不复国真的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要顺民意才能让国家长治久安,我想你也不愿意看着原本欣欣向荣的景象变成尸横遍野吧!”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战争是残酷的,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战士们都是有亲人的,他们会伤心……”
“月儿,不要说了,不管怎么样,我绝对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我只要有一口气在,我都会将这作为自己唯一奋斗的目标。”
凤吟的目光突然变得冷漠起来,似乎带着浓浓的杀气,他永远都忘不掉曾经受过的耻辱,更是忘不了他苟且偷生的所要达到的目的,“月儿,你永远都不会懂的,我知道,你现在怀了他的孩子,不管你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有一点却永远都改变不了,这孩子的父亲是他。”
揽月沉默了,心莫名地疼痛起来,凤吟说的没错,这是宿命,永远逃不开的宿命,可是自己偏偏就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关于宿命,她只是一笑了之,也许有,也许没有,只是那算命先生所说的话一点也没错一一应验了。
良久,才缓缓说道:“凤吟,给他五年时间,若是这天下依旧民不聊生,我变助你登上皇位。”
“你说的话可当真?”凤吟蹙眉道。
“嗯,绝对当真。”她郑重地点点头,五年之后必须做一个了断,那时候孩子已经五岁了……
三天之后,她离开了青林城,为五年后要做的事情做准备。
五年后。
一个神秘莫测的组织出现在江湖上,名为缥缈宫,门下弟子三万,个个身手不凡。据说这缥缈宫的宫主貌若天仙,宛如洛神,且心地善良,被百姓们尊称为观音菩萨。
缥缈宫百里之内的百姓都受过缥缈宫宫主的恩惠。三年前的夏天,江南连降数十日的大雨,洪水泛滥,无数的百姓无家可归,朝廷虽做出一些措施,只是都治标不治本,无法根除江湖最大的隐患,时间一长,那些官员们每年一到雨季便全家搬走,直到过了雨季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