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殒冶的吻,有点霸道,但很温柔,也很缠绵。贪婪地吮吸着冷亦孀的唇,似乎要将她吞掉一般,他的吻很强烈,而且让冷亦孀感觉到一丝想念的气息。
一会儿,殷殒冶的唇渐渐松离,一手拨着冷亦孀额前的发,深邃的双眸凝望着她:“想你了。”
伸过双手,冷亦孀一把搂住了殷殒冶的脖子,嘴唇亦覆上了他的唇,然后合上了双眸,回应着他的吻。
眼前这个男人,竟有点想要这个男人,她很喜欢被他亲吻的感觉,更加喜欢他危险的气息,因为他能将她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肆无忌惮地激发出来。
殷殒冶满意地吻着她,另一只手在冷亦孀身上游移着,而且迫不及待地褪去了她身上的长裙。
冷亦孀闭目着,正享受着被呵护的感觉,她就是喜欢此时此刻的感觉,她最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冷亦孀的衣服被解开了,他肆意的唇由耳垂移到脖子,然后再移到肩上,冷亦孀半眯着眼,双手亦轻轻抚着殷殒冶擦过发胶的黑发,充满情欲的,双手伸向殷殒冶身上的衣物,也帮他解着扣子。
夜,已渐渐降临,而他们的激情才刚刚被燎燃。
她喜欢殷殒冶的身体,更喜欢这样原始的情欲。
此刻的激情让她忘却了所有,但她感到很是安全。
冷亦孀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童年,也回到了那简陋破败的小屋。她看到一个小女孩蹲在角落里哭泣着,熟悉但又那么陌生,于是她莫名的心痛起来。
一个穿旧式旗袍的美丽女子抱着肮脏的被褥以及成堆的衣物走了进来,女子看了看在角落里的哭泣的女孩,并没有吭声,她放下了东西又转身出去了。
一会儿,美丽女子再次进到房间来,她径直走向哭泣的女孩子,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满脸泪水及满身伤痕的女孩抬起头,女子的手伸到女孩面前,为她擦去了眼泪。
女孩的哭泣改为肩膀轻轻的颤抖,见女子为自己擦去了眼泪,便似乎有了镇痛的力量,甚感觉身上的伤痕没那么疼了。
女子看了看她,接着拢了拢头发后,然后抱着衣物又离开了。
女孩站起身急忙追了出去,小小的身子跟在女子的后面,一寸不离的。但是通往外面的路怎么也走不完,她们只是一直在不停的走、还是不停地走。渐渐的女子的身姿变得越来越模糊,女孩急忙上前去拉女子的手,但刚一碰触,女子便如一缕青烟飘散而去了。
女孩慌了起来,泪水止不住的又往下流,她一边左右寻找着,一边大声的呼唤着。
冷寒烟、冷寒烟、冷寒烟。
女孩的叫声恐惧而小心翼翼,不但没有人回应她,反而空荡荡的周围顿时黑暗了下来。
猛地一下,冷亦孀动了动,她被惊醒了来,又是这个梦,仍旧是那么清晰,她感到难过,仍旧闭着双眼保持着原来的睡姿,无力的甚至不想起床。
忽然一个吻轻轻落在了她的脸庞,她这才想起来昨晚殷殒冶同她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接着脚步响了起来,随后传来开门、关门之声,再最后便是一片安静,男子离开了。
过了许久,冷亦孀才慢慢睁开双眼,床上她身边的位置,早已变凉,已没有了男子的体温,仿佛他没在她身边睡过一般。
冷亦孀起身梳洗,她往脸上泼了几把冷水,适才这只不过是个梦,一个夜夜都做梦,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不是吗。她企图寻找个男人,希望在夜晚的激情沉沦中抑制着这个幼年各种各样的场景的出现,但结果呢,它越发越清晰,冷亦孀,你可真是个天真的女子,天真的让人感觉你在异想天开。
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苍白而不失美丽,冷亦孀伸手探到镜子上,抚上镜子中自己容颜,与她母亲有着相像的容颜。
原来这一切都还在记忆里,那些不堪真的就这样刻在了心海里。
冷亦孀叹口气,强行着打起了精神。
冷亦孀来到会展的酒店,她发现神色疲惫的远远不止她一个,她便拿了两瓶矿泉水朝拐角处的窗口走了去。
“可儿。”冷亦孀缓缓的靠在窗户的另一边,笑了笑,将水递了出去。
“谢谢你。”张可儿微笑,一身的休闲打扮。
“可儿,你确定真的不下去看看他吗?”
“没这个必要。”张可儿接过瓶子,饮了一口,但双眸仍是低垂着。看着楼下在车边抽着烟的沈翺裔。很安静,他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有时也会徘徊一会儿,但大多时候都是靠着一棵树,默默地看着地上。
“他是不是有话要和你说?”冷亦孀依靠在窗边,也低垂着双眸。
“那也是他的事。”张可儿抬起头道。看着手中的水瓶子,接着又喝了一小口。
“你啊……”冷亦孀无奈地笑了笑,望着楼下道:“他好像,是真的很爱你。”
张可儿抿着嘴没有说话,其实在她的心也还是有他的。
“你真的不下去?听说他这几天每天都会在楼下呆好久的,你总不能让一个总经理天天如此吧。”冷亦孀低低的笑着道。
“亦孀……”张可儿犹豫着开了口。
“呃?”冷亦霜转过头来,看着张可儿,静静地等着下文。
“你爱过一个人吗?”张可儿抬眸,终于还是开了口。
这个答案显然是出乎意料之外了,问得冷亦孀一愣,摇了摇头道:“没……没有爱……应该很美吧。”
“是啊,真的好美。”张可儿转过身靠在墙上,看着走廊道:“刚开始是很美,但等到成了回忆后,就美得让人很是心痛了……”
“那现在呢?”冷亦孀轻轻问道。
“我已经是放下了,早几年前我就已经放下了,虽是很难,很难……”张可儿似乎又沉醉在昔日那美得痛心的回忆中了,“就在我忘记的时候,而他又出现了,我便有些迷惘,时常问着自己是否真的释然了。”
“当你越是想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忘记了某一件事的时候,你就会发觉,原来你把它记的更深。”冷亦霜也是陷入了幼年的记忆中了,却又轻轻地说,“那只是你把他深深埋了起来,而不是忘却了,”
“但我已经没有了以前信心。”张可儿无助地说道。
“是对他吗?”冷亦孀看到张可儿轻轻的擦了下眼角。
“不,是对我自己,也没了那个勇气。”张可儿微微笑了笑,笑中带着点苦涩。
“‘恒久’还记得吗?”冷亦孀碰了她一下,“作为‘恒久’的代言人,怎么能这般懦弱?你要勇敢一点,你可是它的代表呢。”
张可儿看着她缓缓下了起来,接着说道:“冷亦孀,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哦?是吗,我一直还以为我是个正常人呢。”冷亦孀喝了口水润喉笑道。
“呵。”张可儿不屑一顾地说。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肯回来接受代言吗?”张可儿眨着眼道。
“那为什么呢。”冷亦孀问道。
“因为我哥从来都没有拜托过我做一件事。”张可儿用无比深邃的眼神看她,“亦孀,你、我、还有我哥都是同一类人,一旦定下的目标就一定要完成不可,不肯服输。所以,当我大哥拜托我回来时,我感到万分的惊讶,若让他如此,那这背后肯定有一个他十分重视的人。于是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就答应回来了。”
冷亦孀沉默了,她知道张可儿说的是谁,她其实早就知道楚羿对她的心意,只是自己只是把他当成了亲人了。
而这,可能就是有缘无份吧?
“亦孀,你太过于保护自己了,坚强的让人感到怜惜。”张可儿过了一会又说道,“就像是一块坚硬的美玉,不管它是多么坚硬,但还是让人怜爱。”
“其实我不值得任何人去爱。根本就不值得。”冷亦孀摇了摇头叹道。
也许她真的不值得,她揣测过陈宗对冷寒烟的感情,所以借此住在了陈宗的家。
她也早知道楚羿对自己的感情,所以利用他来让张可儿回来。
她知道沈翺裔的感情,所以利用张可儿,签了合约。
如今,她又利用张可儿和沈翺裔的纠葛,让媒体报导,让‘恒久’映入人心,以达到最好的宣传效果。
她这样的女人,值得谁去爱?就连她自己,都不爱自己。
爱,有什么可美折,连她自己都不爱,又怎会肯去爱别人呢。
冷亦孀忽然觉得很难过,自己为何要这样算计身边的人呢。冷亦孀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过的好一点,仅此而已。
以前的那些贫穷、那些受人欺凌的日子,她真的受够了。没尝试过的人,是无法了解贫瘠是多么令人恐惧,它会让你丧失做人所有最基本的尊重与尊严。
尊重是在金钱之上,而尊严却只是温饱之上。
冷亦孀14岁还是一个孩子时,就已经开始在打工,为了减少她母亲的负担,几乎各种工作她都做过,只要有钱就可,于是不畏辛苦。即使是这样,但依旧摆脱不掉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