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当自强不息。
这是般若心经上的第一句话。不知道是哪年哪月哪日的哪个出身儒家的大师添加在第一页上的一句话。
这整整的一页,没有蝇头小楷、没有鼠尾毛描出的墨迹斑斑,只有那鲜红的朱砂以近似鲜血的颜色在那雪白的纸张上题出了这样一段儒家人全部都知道的名言。
我们已经永远的无法知道这位前辈当时是什么样的想法了。但只这一句话,却几乎可以概括儒家最深邃的精神之一。
与病儒们不同,这是真正的强者的笔迹.........
今年,是六十年的抗战纪念。
与这位大师不同的是,一代一代的堕落......这发人深省的句子并没有引发新人们的重视,相反,它被遗忘在了历史的角落。它只能悄悄的以那种鲜艳的颜色来引起有识之士的注意。就像一个过客一般冷眼的看着这时代的转换,世界的变迁。无言的将一笔又一笔的鲜血汇入那发紫的妖异的颜色之中。
回首近代那百年的耻辱,我们忽然发现,有的时候,我们太过于抬高自己。
试想,抗日战争中,没有苏联、没有美国的帮助,中国,需要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自己的中国?也许你想说,中国的独立是靠了自己。可是,也请别忘了,谁带来了国际上的帮助?也请别忘了,即使美国是想侵占中国,但曾经的曾经,那些倾销在日军阵地上的许多的弹药以及那最大砝码的原子弹,是谁投下的?不论其心。我们只要知道,只靠着自己,我们当时的路是如此的艰难。也请别忘记,我们曾经是一群靠着别人帮助才从几乎亡国的深渊中快速爬起来的傲慢的人。
忘记了天朝上国的教训。忘记了曾经一个四万万的民族,被一个岛国上的军队在自己的土地上嚣张的进行扫荡的耻辱。
看看那些哈日的新族,再看看什么车都可以,却死也不坐日本车的金喜善,再看看到日本去拍日本艺妓回忆录并且在片中和日本人****相见的某位明星,再看看那些迷失在速食文化中的青少年,再看看那满身名牌的纨绔子弟,我们似乎又进入了先哲所说的一个怪圈——守旧被破除之后,却用着学来的新,打出了国门,再又用着这学来的新,关起门来,继续守旧。
中华如此之大,足以令所有的子孙所骄傲,但是,也请别忘了,历史上,多少个朝代、多少个君王被那些所谓的蛮夷所摧毁?杀死?
那些漫骂着少数民族以野蛮的方式推翻了旧朝的人们啊,请问你们,为什么你们觉得野蛮的人可以征服你们这些开化了的人类?
你们忘了,只是因为你们自己,先从内心里已经腐化了,然后才被人所践踏。
——君子自强不息。
中国人啊,又有多少人在自强不息?
另一个文化称呼我们这一代为......垮掉的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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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没打算招么?”假相国见过使者以后,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但他也没有忘记他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做。而当他看到了那被折磨得不似人形的周子勤之后,他却似乎有些兴奋了起来。
“招什么啊?大人?”周子勤倒是笑着回答——如果那恶心扭曲的表情还算得上是笑的话。
“你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不是么?”假相国忽然玩了玩他的帽绦:“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还是告诉我的好。”
“啊,对了,我隔壁家张大婶家的猫该生了吧?”周子勤抽搐着,又笑了笑。
“是么?”假相国也笑了:“赵统领。”
“属下在。”刚才那个监督审讯的狼听到这声音以后,现在就变成了一条狗:“大人有什么吩咐啊?”
“去查查这个张大婶在不在家。”假相国笑着玩着帽绦:“如果不是张大婶,那么就该是通敌的奸细冒充的咯。这个,你该明白吧?”
“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去办。”这姓赵的几乎就差没有尾巴了。
“站住!”周子勤狠狠的咬牙出声。
“哦?”假相国就嘲讽地笑了:“不希望我们去看看新生的小猫吗?”
周子勤咬牙,再不发一言。
假相国轻蔑的一晃头,那姓赵的就出了门去了。
“还要跟我斗下去?”假相国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手上依旧玩着他的帽绦,仿佛有些心不在焉,又仿佛有些百无聊赖又或者他只是在摆摆造型耍耍酷。
半柱香不到,那姓赵的又转了回来。邪邪的笑着丢下了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头,周子勤每一个都认得。
正是在自己的官邸旁的财叔财婶和他们三个孩子,其中最小的那个小妹妹,前三天才满三岁,刚是满地乱跑着说话的时候。
周子勤用牙咬破了那早已经麻木了的嘴唇,那一点点似乎是不属于自己的痛,非但没有减清他内心里的愧疚,反而让他越发的难受起来。看着那幼小的、却饱含惊恐的眼神,忽然的,就有一种绞痛般的痉挛从心里直冲上喉,周子勤就含恨喷出一口血来。
“赵统领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假相国故做惊奇的问道。
“回大人,”姓赵的就上去给假相过捶肩:“这几个人是周大人家附近的奸细,想来那姓张的大婶早已经被杀了吧?所以,属下就自作主张地想把这些奸细带回来审问,不料,他们竟然敢反抗属下,所以属下就下令当场击毙了。”
“哦。”假相国漫不经心的听,但是他接下来发出的声音却几乎令周子勤的胃也痉挛起来:“你是在周大人家的附近什么地方找到这几个奸细的啊?”
“北边儿,大人。”姓赵的讨好道。
“唉呀!”假相国忽然的故做惊讶的道:“刚刚周大人只说是邻居,你可曾问过是在哪一边啊?”
“呃?”姓赵的只是一愣,却又马上反应过来,接口道:“是啊是啊,小人忘了问啊。”
“是啊,那你还不问问周大人?不要错过小猫的出生啊,或许老夫我可以将养一两只也说不定啊。”假相国就怪异的笑了起来。
“住口!”周子勤现在狠不得自己能动手杀了这衣冠禽兽,疯狂的在刑柱上扭动起来,口中还不断叫道:“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假相国却是不搭话,挥了挥手,那姓赵的就嬉笑着去了,眼中分明还闪着嘲讽和嗜血的光芒。
周子勤挣得几挣却是再没了力气,心中气苦怎能用言语来表达。
“君子当自强不息......”忽然的,一句没有来头的话,灌在了周子勤的耳朵里。
“君子当自强不息......”周子勤恍惚的在口中呢囔了一句。
他忽然就想起来了!这句话是当初自己在私塾里读书的时候,那夫子最经常念的一句话...当时的自己那么顽劣,竟然还嘲笑夫子的迂腐,并且仗着师父教的武艺将那夫子狠揍过一顿。现在想起来,当时如果能听得进夫子的教导,认真的学了武艺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师傅,我记得了......”周子勤就仿佛在梦魇中轻喃一般。
“什么?”假相国没有听清周子勤在说什么。不由得靠近了一些。
未料得这几乎是将死之人却忽然暴起,牢牢的啃在了他的耳朵上,猛力一扯,直是将他的耳朵也扯了下来。
那幻影吏何时吃过这般的大亏?愤怒之中一掌打过,将周子勤连那刑柱都打到了墙角边去,而周子勤眼见就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他口中却还是喃喃的道:“师傅我记得了......师傅...我...记得...”最后的几个字几乎再不可闻,最后,这个年轻的武将终于放弃了世间的留恋,转身而去,再不回来......
“啐!该死的东西!”幻影吏对着那年轻的脸就吐了口唾沫:“这下可得要找个理由把这耳朵丢的原因补回来。”
“啊!对了!”幻影吏忽然就笑了起来:“武将周子勤意图狭持小王子威胁本相谋反。谋事不成后,对本相起了杀心,一剑刺来,幸好被府中卫士所救,周子勤被赵统领当场格杀,本相命大,只是被其暴起削去一耳。不幸的是,小王子却被周子勤藏匿,没有找到,还望皇上准许下禁城令,方便搜查。”
“哈哈......”笑声中,幻影吏大步的出了大牢,对那地上的耳朵,却是再也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