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没事了。”漠风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这下意识的动作给七寂带来多大的震撼,他甚至忘记在这一刻,自己是如何自然而欣喜若狂地亲吻着七寂,他一手托住七寂的臀部,一手搂住她的腰,稳稳地向岸边走去。
爬上岸边,漠风虚脱地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而七寂头枕在他的手臂上,想起刚才他温热的唇在她脸颊蠕动的感觉,七寂的心如猫抓一样,浑身上下像有一股电流在上下流窜,心跳急促。
七寂禁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漠风,他的衣服被石头树枝磨得破破烂烂,露出了健硕的胸膛,但胸前被枝条石头磨的划痕纵横交错,特别有两处伤口尤其深,此刻正淌着血,让人心疼。
七寂竟然想用手轻轻地抚摩着那些伤痕,然后问他痛不痛?但目光触及漠风那刚毅的下巴,起伏的胸膛,七寂的手缩了回来,她怎么了?竟然想这些东西?
当漠风睁开眼睛,两人的目光触到一处的时候,七寂似乎偷窥被人抓了一个现场,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很不自然地将目光移开,随着身体的挪动,扯动了身体的伤口,七寂的没有深深皱了起来。
“我身上有药。”漠风说完不停用手摸索着自己的身体,但找了很久却什么都找不到,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来,肯定丢了。
“可能掉在潭底了,我在潭的时候,还摸到,我潜下去找找。”漠风声音淡淡的,但说完他真的爬起来,朝深潭走去。
“不用了,潭底黑黝黝的,哪能找得到,何况你身上有伤,别碰水了。”七寂对伤口进水的那种痛楚深有体会,但漠风似乎当七寂的话是耳边风,一个纵身跳了进去,七寂爬了起来,站在岸边,但等了很久,不但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也看不见什么水泡,整个潭面平静得让人心惊,他不会晕倒在潭底了吧?
“漠风……漠风……你怎么了?”那潭面依然平静,听不到任何回应,七寂突然慌得不行,这个漠风真是蠢得要死,都叫他不要下去了,还是要跳下去,如果为了一瓶药丢了性命多不值呀?
七寂一边骂,一边往潭跳了下去,歇息了一会,体力已经恢复了一些,但冰冷的水渗入伤口,还是痛得彻心彻肺。
“你跳下来干什么?不想活了?”就在这时,漠风突然从水底冒了起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七寂,然后再次抱起她往岸边走去,七寂被他抱在怀中,心砰砰直跳,但又无比安心。
“你明明没事?为什么不应人?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七寂也不满地瞪了漠风一眼,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气,但撅起的小嘴又带着孩子样的委屈。
“刚刚正在水底憋着气,所以没应,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都摔不死,怎会被这区区潭水淹死?傻得要死。”听到七寂的话,漠风心中温暖,还算这女人有点良心,居然还会关心他生死了。
虽然漠风全身湿漉漉的,但被他搂在怀中,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七寂倍觉温暖,似乎到了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一般。
“这是药,涂了很快就可以结痂,你这身体全是鞭伤,刀痕,没有药腐烂了就麻烦,如果弄不好留下一堆疤痕,日后洞房说不定吓死你的夫君。”漠风平时与天寐说话就痞惯了,张嘴就来,根本没有留意七寂已经一脸恼怒。
“但这样涂上之后,身体会奇痒无比,你要忍耐,千万不能挠,要不真的留一身疤痕。”漠风塞了一瓶药给七寂,然后缓缓地将她放了下来,动作十分轻柔,七寂握着药,看看四周,这附近杂草丛生,林深叶茂,似乎还有山洞,倒不难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我睡一会,你一边涂药去,别打扰我。”漠风说完懒懒地躺在地上,月光温柔地笼罩着他,似乎想抚平他脸上的痛楚与疲惫,七寂步伐踉跄地往密林走去。
“别走远了,就在这附近涂就好了,你细皮嫩肉的时候,都没半分吸引力,何况这满身疤痕?你现在在我面前脱光,我也不会看半眼的,我又不想发噩梦,没受伤前兴许还抱这不看白不看的想法,瞧你几眼,现在没兴趣。”漠风闭着双眼懒懒地说着。
“你……”七寂气结,脸涨得通红,恨不得从潭里挖点污泥堵住他的嘴,那么久不见了,他的嘴巴还是那么恶毒,她的伤口是多了点,但也不至于发噩梦吧?
“那边杂草太高,不知道有没有毒蛇,这里没有什么药,中毒了谁也救不了你,刚刚我看了看,附近没发现司马勒的尸体,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你别走太远,我们两人在一块,他即使是活着,也不敢过来的。”听到漠风的话,七寂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她怎么把这个恶魔给忘了呢?
一想到司马勒还有可能活着,七寂就觉得四周都变得冷飕飕的了,看着那黑漆漆的密林,她再没有勇气走过去。
漠风似乎怕她尴尬,背对着她侧身睡了,不知道为什么七寂刚才那堵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男人除了嘴巴歹毒点,倒没有什么坏心肠,更何况他说得没错,自己伤成这个样子,真是在他面前脱光,他也懒得看几眼。
想到这里,七寂迅速褪开衣裳,细而迅速地涂着药,密林深处一对眸子发出蛇一般的幽光,正死死盯住七寂,明明看见她朝密林走来了,但没想到却停下了脚步,司马勒用手中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向身下的大树。
漠风闭着双眼,但却竖起耳朵听四周的动静,看不到司马勒的尸体,始终让他的心不踏实,四周一切照常,除了风吹水动杂草翻的声音,现在还多了七寂褪衣服的声音。
漠风禁不住想起想入非非,脑海尽是七寂那凝脂般的肌肤,还有那深深的**,但很快他就暗骂自己下流,想女人没错,想兄弟的女人那简直就是龌龊无耻了。
“我可以了,还有点药,你涂点。”七寂涂完,轻轻地走到漠风的身旁,声音软软的,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柔情,这瓶药她很省着用,因为她知道漠风身上的伤痕虽然没有她多,但每一处都被刀砍得很深,刚刚下那寒潭,他就不痛么?怎么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背脊涂了没?”漠风并没有接七寂递过来的药,想起天寐,漠风看她的眼神也带着疏离,声音也淡淡的,没有任何温度。
“背脊不碍事。”七寂见他的声音那么冰冷,说话也冷了半分,就连月光也变得清冷了些许。
“怎会不碍事?是手够不着吧?躺下我帮你,我不看你就是,如果你不放心,拿东西蒙住眼睛总行了吧,要不真的会腐烂的。”漠风的话软了些许,到了最后竟有些许哄孩子的意味。
“不用蒙眼睛了,我这身疤痕,你不是说看了会发噩梦吗?又怎会偷看?”七寂的话带着微微的怨气,漠风的唇扯了扯,这小气鬼,居然把他刚刚说的话记心上了。
“可以了,你上药吧。”七寂褪了衣服,然后趴在草地上,虽然知道漠风是闭了眼睛,虽然知道自己一身疤痕,他没有兴趣看,但这样裸身相对,她还是觉得尴尬难堪。
“嗯”漠风应了一声后,冰凉的指尖轻轻在她的身体上游动,身体火辣辣的痛,但心却笼上丝丝甜,慢慢地七寂忘记窘迫与尴尬,整个人很放松地趴在地上,享受着漠风如春风般温柔的抚摸,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痛楚。
碰触到她身上的伤痕,漠风的手微微颤抖,竟然伤得那么深?心都痛了。
“痛吗?”漠风轻轻地问,声音带着怜惜。
“不痛。”七寂淡淡地说,漠风突然有点恼怒,这么多伤,伤得那么重,怎会不痛?这女人老是口是心非,可恶得很。
“狗男女……”远处那幽深的密林,司马勒远远看着这一幕,目光幽怨而阴狠,声音嘶哑而恶毒,双手握成拳头状,似乎蕴藏着无穷的怒火。
“好了,穿上衣服吧,免得着凉了。”漠风涂完药,顺手帮七寂将衣服拉上,七寂利索地坐起来,然后整理好衣服,低头一看,那药瓶子已经扔在一旁,里面的药膏全没有了。
“你不留一点给你?”七寂惊愕地问。
“这药只够一个人用,男人身上多条疤痕有什么要紧?”漠风说得云淡风清,说完重新躺在地上,姿态慵懒闲适,没有丝毫落魄的样子,七寂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鼻子有点酸酸的。
“躺一会吧,养精蓄锐,万一司马勒活着,我们合力杀了他。”漠风的声音淡淡的,带着浓浓的睡意。但只要七寂一躺下,他就不敢睡了,他怕司马勒会趁他们熟睡的时候悄悄爬过来。
“嗯。”七寂应了一声之后,就无比乖巧地在漠风的身旁躺了下来,两人几乎是并肩而眠,像亲密无间的情人,又像浴血奋战的战友,是那样的自然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