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这里是你随便闹的地方吗?你是不是想父皇再囚你一年半载?”蒙帝显然已经动怒,脸色阴沉得可怕。
“父皇,我要见她。”洛川的声音也冷得可怕。
“不行。”蒙帝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见不到她,你休想我娶司马妩。”洛川逼视着蒙帝。
“大婚之日,如果你不娶司马妩,我命人奉上她的人头,川儿你不相信大可试试,为区区一个女子,大伤我们父子和气,孰轻孰重?”蒙帝眉头深皱,表情已经很不悦。
洛川将头低下来,但他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们有父子情吗?如果有那么一点情分,知道他落在司马勒手中,为何不救他,反倒要他继续冒险潜伏在那个吃人的地方?
“父皇对川儿的恩情比山重,川儿万死不能报答一二,但小寂对孩儿也重要,求父皇放她离开。”洛川将心中的怒意压下,声音带着哀求,但无论他怎么说,都无法让蒙帝那颗冰冷的心动摇半分。
“司马勒日前谴人过来找过父皇,希望父皇能将小寂交给他,但父皇念你的父子情,没有答应,如果你再违抗父皇的旨意,那就别怪父皇不念父子情,明日就将她送给司马勒。”蒙帝的话让洛川倒吸了一口气,整个身体禁不住抖了一下,他实在不敢想象七寂落在司马勒会有什么下场,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落在司马勒的手中。
“你放了她,我娶司马妩,否则我宁死不从。”洛川冷冷地说,眸子透着坚定。
“好,只要你娶司马妩,我自然放她,君无戏言,父皇是一国之君,难道会骗你不成。”听到蒙帝的话,洛川一颗悬起的心落了下来。
“我要亲眼看她离开蒙国,否则我不放心。”洛川的话让蒙帝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川儿,你连父皇的话都不相信?”蒙帝一手拍在门上的石头上,一脸的震怒。
“父皇请恕罪,川儿只求心安,只要她平安离开,我一定娶司马妩,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她落在司马勒那个恶魔的手中。”洛川无畏地看着震怒的蒙帝。
“好,我允你在身后跟随,直到她离开蒙国,如果你出尔反尔,父皇亲自送她到司马勒的手中,让她受尽折磨而死,父皇念在我们父子情分才如此,川儿你千万别让父皇失望。”蒙帝恢复他一贯的温润。
“谢父皇成全,川儿不打扰父皇就寝。”洛川下跪谢恩,然后转身离开,回到自己寝室,他躺在床上整颗心就向被火烘烤着,整个人焦虑又烦躁,那股浓浓的绝望充斥在他身体的每一处,无法消散,他终是失去了她,他不能娶她了,他想娶她,很想很想。
为什么?为什么?洛川站起来,一拳一拳打在强固的墙壁上,疯狂得如一头饱尽痛苦煎熬的野兽,那沙哑的声音更如野兽濒死前的绝望低嚎。
七寂对于蒙帝突然放她离开很是愕然,甚至有点不敢置信,她作出多种猜想,但都没有一个有说服力,但无论如何,她都渴望立刻离开这里。
清晨七寂离开皇宫,一路上竟然没有任何侍卫跟随身后,这种突然到来的自由,让七寂心慌慌的,她总感觉四周有无数眼睛盯着她,甚至有一个看不到的罗网正在她头顶罩着她,可惜她却什么都看不到,这种感觉让她无端烦躁。
一路上她走的路很刁钻,让跟随在她身后的人很是头疼,洛川总是在某处远远地看着她,眼神深邃而幽深,说不出的寂寥依恋。
洛川一方面希望她走得远远的,从此不要落在父皇或司马勒的手里,但另一方面看着她远去,心似乎被刀子一刀又一刀地剜着,奇痛难忍,他有时就希望这路不会尽头,就让他这一路远远地跟着她,虽然不能在一起,虽然说不了话,但起码能看到她的背影,那也能心安。
“皇子,过了这里,就出了蒙国,皇上吩咐,皇子你只能送到这里。”蒙帝的亲卫在洛川的身后说道。
“我再送送她,你们那么多人在这里,还怕我跑了不成?”洛川皱了皱眉,继续驱马前进,但身后的侍卫突然将剑挡在他面前,态度强硬得很。
“请九皇子止步,皇上说了,寂姑娘一离开蒙国,皇子就立刻要沿路返回,如果皇子违抗皇命,立刻诛杀寂姑娘。”侍卫眼神冷漠,声音硬梆梆,那一句诛杀寂姑娘让洛川手抖了一下。
洛川的脸阴沉得可怕,他低喝一声勒住了马头,但那一声低喝低沉而隐忍,他定定看着前面的黄沙路,路上沙尘弥漫,早已经不见那俏丽的人影,只是他还呆呆站着,不舍得离开,似乎只要站在这里,她离他就不会远。
虽然蒙帝说过君无戏言,但洛川还是不放心,生怕他一转身,蒙帝就派人将她捉回来,用她来换取蒙国的利益,他对自己这个父皇实在太了解了,虽然他万分不情愿,但还是派人通知了漠风,希望他能赶在蒙帝捉人之前,将小寂救走,他只要一想到七寂会落在司马勒的手,整个人就焦虑恐慌得不行。
“走……”天边晚霞满天,绚烂夺目,但却照不亮洛川那阴沉的脸,良久,洛川一声低喝,扬起马鞭沿原路返回。
蒙国最大的青楼飘香阁,此刻莺声燕语,脂粉飘香,一间厢房里面偶尔传出男子的轻吟声,引让人遐想。
“你还真不要命了?叫你等我过来才动手,偏偏那么冲动,这剑再偏一点点你见阎王了。”天寐一边帮漠风擦药,一边责怪地说道。
“轻点,轻点,再那么大力骨头都被你捏碎了,你这速度,等你过来,她说不定儿子都生出来了,还好意思嚷得那么大声。”漠风悠闲地趴在床上,上衣脱掉,露出背脊那麦色的肌肤,如果不是他偶尔呲牙裂齿喊上那么几句,真以为他此刻正在享受美人的轻抚。
天寐气极而笑,他这速度还慢?这一路日夜不停地奔波几乎要他命了,于是下手就更重了,痛得漠风俊脸发青。
“你小子下次别落我手里,小伤让你变重伤,重伤我就干脆废了你。”漠风狠声道。
“等有那一天再说,谁有伤不找美人涂药?这里哪个美人不是属于你的,非得缠着我。”听到漠风的嚎叫,天寐下手轻了些许。
“漠风,蒙国那个小子这些日子,派人发狂般找你,看来你不能留在这里了,要不到时连命都没了。”天寐涂完药,再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漠风的身体。
“你这身材还真不赖,她不是就看上你这身材吧。”天寐的话酸溜溜的,漠风被他看得发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于是一脚踹开他,卷起衣服随意披了起来,但松松垮垮的更显诱人。
“有没她的消息?”说到七寂,漠风的声音低沉下去。
“漠风,都到这个份上了,别想了,只能说有缘无分了”天寐叹了一声。
“我还是想带走她。”漠风像累极,整个人倒在床上,深邃的眸子闪烁着丝丝痛楚,让天寐心黯了一下。
“前些日子九皇子府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这几天倒有点怪,不但大门大开,还无一守门人,似乎出了什么事,但谁知道是不是摆空城计,诱你去送死呢?”天寐说话间,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什么异常?无论如何,我都想带她走,她明明对我……我要见她,无论如何都要见她一面,我只要一想到她……”漠风站了起来,整个人显得异常烦躁。
“明知是陷阱,你还要跳进去?蒙国这小子都巴不得你死,你别冒这个险,我明日想办法派人进府打探一下,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如果你私自行动被捉了,就是被人千刀万剐,也别想我去救你,你一死,我立马跑回逐月楼,坐你的位置,喝你的美酒,霸你的厨子。”天寐说得绝情,但漠风非但不生气,焦虑不堪的脸庞,反倒漾上一抹浅笑。
“有本事把我那些歌姬也霸了。”漠风笑着说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到睡着,第二天天寐就想办法派人混进九皇子府,漠风明知道不会探听到什么,但还是焦急地等待着,一个上午不停地在院子里踱着步,晃得天寐眼花,干脆自己找地方歇着,懒得看他了。
“去探听的人被发现了,但没有被杀,反倒带了一封信回来给你。”下午天寐一边说一边将信递给漠风。
“没被人跟踪吧?”漠风的眉头皱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将信打开。
“送信那家伙精得很,上了几趟药店,逛了几十条街,最后这信又换了几手才送来,怎会被人跟踪,不过倒要小心这封信,不知道有没浸什么毒汁,一碰上全身腐烂,又或者化为一滩血水。”听到天寐的话,漠风的眉头皱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