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就去,我又没捆你的手脚。”漠风虽然是这样说,但声音却明显听出他并不是很情愿,七寂也不理他,一溜烟地跑了,看着那娇小的背影,漠风竟然想冲出去将她扯回来。
“不就是教了几招吗?说得情比海深,义比山高一般,还要跑去告别,弄得生离死别一般。”漠风冷哼了一声就开始收拾东西,但心中实在不爽。
东西收拾好,漠风就百无聊赖看着窗外,这女人怎么还没回来?他站起在宽敞的房间里踱来踱去,但越踱就越心烦,去了那么久,从一岁讲到出嫁也都讲完了,还赖在那里干什么?孤男寡女,她不懂得要避嫌吗?漠风的眉皱得越来越厉害。
“他们不会……”突然漠风脑海浮现他们那晚搂抱在一起的场景,整个人掠了出去,速度快得惊人。
“这女人如果再敢跟七杀搂搂抱抱,我要她的命。”漠风的速度快得让人咋舌,不多久人已经到了七杀住的地方,他屏住呼吸,轻灵地攀援上屋前的一棵大树,将七杀住所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月光下七杀与七寂正在深情对视,眸子里那依恋不舍的深情,让漠风气血上涌,有点呼吸困难。
漠风很艰难才将自己的怒火压下去,但没想到七杀这该死的男人,竟然还伸手抚上七寂的发丝,那神态俨然一个男人,正肆无忌惮地抚摸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般。
“该死……”漠风气得脸都微微发白了,他怎可以摸她,她怎能允许别的男人摸她?
“漠风这男人不简单,你以后一定要小心,但无论遇到什么,都要好好活下去,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七杀一边轻轻拂着她的发丝,一边低声叮嘱着,声音带着淡淡的伤感,这次一别不知道何日再重逢?
七寂轻轻地应了一声,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淡漠,但那双闪烁的眸子还是透露了她的情绪,就在这时一把刺耳而又响亮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也破坏了两人的美好温馨。
“小公鸡……小公鸡……”
“小公鸡,你在哪?”声音尖细而刺耳,穿破夜空,直冲云霄,除了漠风这杀千刀,还有谁那么可恶?七寂眉头深皱,这个男人他又想怎样?小公鸡这名字这么难听,他偏天天挂在嘴边?
“我很想用脏布将他的嘴封住。”七寂嫌恶地说。
“嗯,我也很想。”七杀的眉头也紧锁,但嘴角却露出难得笑容,温暖得如春阳融化冰水一般。
“小公鸡……”听到门外不绝于耳的呼唤声,七寂实在无法再静下心神与七杀多聊一句话。
“我走了。”七寂淡淡地说。
“嗯,我送你。”七杀说完,与七寂缓缓踱了出去,门外漠风长身玉立,黑发飘扬,虽只是静静地站着,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优雅与光华,但谁也想不出这么优雅的人,竟然会发出如此难听的声音。
“想不到我家小公鸡在七杀兄这里呀,实在是打扰了,我管教无方。”漠风怒极,但笑容却艳极,声音也好听得如溪流缓缓在心田流淌,乍一看真是像极一个风度极佳,气量过人的翩翩公子,但纵使漠风在人前装得多高明,七寂还是能明显感受到他那正在燃烧蔓延的怒火,因为他呼出的气息是灼热的,是发烫的。
“寂兄弟过来,我欢喜都来不及呢,怎会打扰呢?听说明日墨兄弟要出远门,恕七杀有任务在身,不能亲自相送,日后墨兄弟,我一定上门赔罪。”七杀这话也说得十分客套,让漠风挑不出一丝刺儿,明知她是女子,还虚伪地寂兄弟,寂兄弟地叫,叫得实在恶心,漠风嘴角抽了一下,但却没有表现任何不满。
“既然如此,小公鸡我们先回去了,日后回来,一定过来与七杀兄共饮一杯,也不枉费这良辰美景。”漠风说完拱拱手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七寂本来还想跟七杀说一句什么话,但一碰到漠风冷冽的目光,就把所有要讲的全吞了回去,七杀盯着他们一前一后的身影微微出神,最后竟然长叹一声,叹声充满郁结与无奈。
七寂跟在漠风的后面,两人从头到尾都说一句话,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一般,显得异常的压抑,回到房中,七寂开始收拾,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很快就收拾好,而漠风就懒懒地卧在床上想着他的心事,这夜风平浪静,没有漠风的冷嘲热讽,也没有七寂的反唇相讥,两人友好得有点诡异。
第二天早上司马宸设宴给他们饯行,漠风心中高兴,但却什么都不表露出来,而对于七寂来说,去哪都一样,所以也没有所谓的悲喜,两人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在司马宸看来,还以为他们留恋这里,心里生出几分快意,出了王府,早已经有豪华马车等候着,漠风进入车厢里面,七寂就与马夫同坐在一旁,车厢虽然宽敞,但如果挤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七寂还是觉得窘迫。
车夫是一个话唠子,一路上不但说一些江湖奇闻,还有青楼艳事,说起来有声有色,好像他真的亲临过一般,偶尔也说一些引人发笑的笑料,七寂虽然冰冷,但听着听着,还是被引得发笑,她极少笑,但笑起来那声音却好听得很,可惜这笑声飘到漠风的耳朵,却让他十分不爽。
这女人对着他的时候,就像哭丧一般,整天绷着一张脸,对着别的男人就媚态百出,她是不是有问题?他漠风长得不比那粗鄙不堪的车夫要顺眼?
“进来……”漠风冷冷地唤了一声,七寂听到他的声音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笑声,但却没有要进去的打算,她用厚厚的棉袄将自己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来对抗呼啸的北风。
“叫也不进来,你不是又准备勾引车夫吧?老孟你不是也看上她了吧?她可是要身材没身材,要样貌没样貌。”当漠风那尖酸刻薄的话传来,对上车夫那瞪大的眼睛,七寂气得脸都白了。
“墨爷,我家中老妻虽然已经年老色衰,但我还不至于要一个男人,我……我……”车夫老孟的脸也涨得通红,充满委屈,漠风听到车夫老孟充满怨气的控诉,嘴巴微微张开,他竟然忘记这个女人是女扮男装了?但说出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怎收得回来?
“这可说不准,我这个手下可是男女老少咸宜,你可要防着点,我也是为你好,要不中了他的道,晚节不保,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听到漠风的话,车夫看七寂的眼神就开始不一样了,那一抹嫌恶,那一丝戒备,让七寂如坐针毡,最后她实在坐不住,揭帘走了进来,但那脸却黑得可怕,漠风看见她进来,将眼睛闭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气得七寂要死,干脆就将眼睛闭上不再看漠风一眼。
马蹄疾疾,但车内寂静无声,但却暗流涌动。
到了沙漠,早已经有十几个人侯在一旁,骆驼上的干粮、清水都很充足,看着湛蓝的天幕,漠风还是隐隐后怕,但没想到这一路却异常顺利,既没遭遇流沙,也没有撞见狼王,反而有大把时间观赏了大漠风光,戈壁的壮美。
面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漠风赞叹不已,而七寂总是不屑地说他没见过世面,当漠风漫不经心地问:“那你是不是经常穿越沙漠?”七寂就吓出了一声汗,跟这男人说话马虎不得,说多一点点就会露馅。
到落日楼是一个红霞满天的傍晚,漠风与七寂还没有走进客栈,已经有几个三大五粗的男子迎了出来,都是满脸横肉,一身煞气,让人不想靠近,他们看见漠风儒雅如书生,七寂瘦弱矮小,看他们的目光就显出失望来,估计他们以为司马宸派来的人都是三头六臂的,威风八面的,但碍与司马宸的面子,他们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怠慢。
“我是鬼煞帮鬼五。”鬼五的长相七寂实在不敢恭维,眼珠白多黑,脸上虽然没有鬼煞那蚯蚓般的疤痕,但眼耳嘴鼻放在他那张脸,怎看怎不舒服,看了一眼绝对不想再抬头看一眼。
“我是巨狼帮的魔龙。”这个魔龙倒顺眼很多,高大魁梧,嘴角带笑,但笑容是阴冷的,一身华丽的白衣,但却掩盖不了他眼里的涙气,一看就知道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幸会、幸会,佛说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看来我们真是有缘,这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两位兄弟,你们说说是不是?我叫墨狄,这是我的手下小公鸡,这一路有劳两位了。”漠风依然是文质彬彬,活脱脱一个酸秀才,尤其说的话,酸得连七寂也想堵住他的嘴巴,所以鬼武、魔龙看他们的目光就更加不屑了,忍不住打断了漠风的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