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就去见教主,请教主裁定。”
“你……”黎万山那阴毒的眸子发出恶狼般的凶光。
“你现在都自身难保,我看你你保他到什么时候。”说完整理他那件紫衣,拂袖而去,出到门口他突然停了下来。
“教主出关,火护法,水护法今日也完成任务归来,教主召见,明晚七时准时参加。”
“是,恭送副教主。”声音恭谨,但同时也冷漠森寒。
男子阴郁地回眸看了一旁的七寂和洛川,那不甘与阴毒让人发冷。
洛川衣服几乎全碎,露出了健硕的胸膛,只是那一块青一块紫触目惊心,嘴角还流着缕缕血丝,似乎受了内伤。
被她这样肆意地盯着洛川的脸微微发烫,不声不响地拿一件长袍披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细心一看,还是能看出他眼底的屈辱与愤怒。
“输在什么招式?”
“烈焰掌。”
“今晚休息一晚养伤,明日早上我教你破解之法。”话音落,竹舍内已经没有她的人影,但桌子上赫然多了一瓶治疗内伤的药。
洛川紧紧攥在手中,然后放在怀里,带血的唇扬了扬。夜深,灯火摇曳之下,七寂身形飘忽,舞动的剑行云流水,那流泻而出的剑气让人心惊,将剑收好,擦干额头的汗,她走出竹舍,月色下,远远一个青衣少年正脚踏竹子,长剑如虹,他竟未能等到天明。
入夜,七寂一袭素衣,样式普通,那粉色红纱遮去了清丽容颜,洛川紧随其后,两人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
星月楼灯火通明,高台之上有一张黑木座椅,发出幽幽黑光,高台之下有四张长石桌,右边第一张是副教主黎万山,第二张是火护法七杀,左边第一张冰护法七寂,第二张是水护法七绝,四人身后都站着各自的副手。
黎万山的副手石乐,俊美如女子,外表柔弱,但却可以杀人于无形,七杀的副手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但洁白的脸庞上有一条骇人的刀疤,看起来狰狞吓人。七绝的副手确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双眼散发出睿智的光芒,一身黑衣,显得异常沉稳。
“冰护法来迟,该罚三杯。”黎万山声音洪大,让人的耳朵嗡嗡作响,今日他依然是一袭紫衣,紫得让人生厌。
“好”七寂落座,连饮三杯,面不改容。
“冰护法好酒量……”黎万山夸张地大喊,但大堂之上除了他,其他人都一脸冷漠地喝着酒,似乎听而不闻,视而不见,黎万山也不以为意,继续谈笑着,但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刺耳,偶尔七绝附和几句,七杀与七寂却无半句话。
“教主到……”声音威严而洪亮,这是教主的副手。
星月楼所有人都跪地匍匐,态度恭谨,他身披宽大的黑披风,脸戴狰狞面具,缓步走来,披风一摆,人已落座,那气派如帝王君临天下,只是他身上散发的阴冷之气让人发冷。
“都起来吧……”声音沙哑阴沉,但却透着霸气。
“七杀,你的火焰掌练得怎样?”
“七杀日夜苦练,但资质平庸,只练到第七层就再无进展,请教主责罚。”
“小寂你呢?”
“请教主责罚,小寂生性懒散好睡,冰掌只练到四成,日后会勤加苦练,不敢懈怠。”
“七绝你呢?不会让我失望吧。”
“七绝不忘教主嘱托,一直勤加苦练,只是一直参透不了柔骨掌第九层心法,望教主责罚。”
“小寂是女子,年纪尚幼,能练到四成实属难得,七杀,七绝能分别练到第七、第八层放眼天下已经少有对手,不需自责。”
“谢教主,我等必勤加苦练。”
“好……”
“我闭关前吩咐你们完成的任务可都完成了?”
“托教主洪福,七杀幸不辱命,燕国大将军耶律宏的人头我已经带回来,现在新任将军是我日月教的紫堂主。
“好……”
“七寂已经从无念子手中夺过大历国的地图,请教主过目,教主吩咐杀的人,七寂已完成任务。”
“七绝顺利毒杀风国太子,并嫁祸给丞相赵昆,赵昆是三皇子的人,老风王猜疑三皇子,现在改立二皇子为太子。”
“好,果然没让我失望。”
“我长期闭关修炼,一直都靠万山主持教中事务,这段时间教中可有重大事情发生。”
“托教主洪福,星月教的教徒今年成倍增加,教中并无大事发生,只是不久是冰护法十四岁生辰,适逢教主出关大喜,所以万山叫人准备了宴席,今晚同贺冰护法。”
“哦,小寂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小寂常年带着面纱,我都差点忘记长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把面纱……”听到他的话,洛川的心猛跳。
“这是我下山时买的玉石,既然是冰护法生辰,今天聊表心意。”一直疏离冷漠的七杀突然开口。
“还是七杀会哄人,小寂要什么礼物,我叫万山准备一份。”
“谢教主厚爱,七寂斗胆要一匹好马。”
“好,万山你将我们教的雪驹送给小寂,当是我送给小寂的生辰贺礼。”
“是,教主。”黎万山腰弯如虾,就差没有头点地了。
“谢教主。”七寂的声音带着欣喜,那头脸色冷漠的七杀轻轻舒了一口气,而七绝扫了两人一眼,目光变得幽深。
“你们也一段时间不见,好好聚聚。”众人聊了一会,教主离开,但今年他留的时间算是最长。当那黑色高大的身影离开星月楼,凝重压抑的气氛才稍稍缓和,众人也起立离去,根本无话再谈,也无心相聚。
回到冰堂,水护法七绝的礼物已经送来,是几匹上好的丝绸和胭脂水粉,七寂一把将它推翻,那胭脂水粉洒了一地,洛川静静看着,并不阻止。
“总会有机会涂的,弄翻了可惜。”洛川说完帮她捡起来放好,但他一转身,她再一把掀翻,那剩下的一小半已经彻底撒尽,手中之剑就这样划几下,那几匹上好的丝绸就变成碎片。
“以后我送你。”
“我不需要。”
“总会有需要的时候。”
两人对视了一眼,最后都默默转身。
是夜,竹林深处,洛川青衣翻飞,竹舍之内灯火摇曳,七寂一夜未眠。
轻风徐来,竹林瑟瑟响,动听如仙乐,洛川剑入鞘,步伐轻快地往竹舍走回去,他总是习惯先经过七寂那大竹舍,然后才到达他简陋的小木屋。
“火……”
“冰姐姐……”
“血……好多血……”
“别……别……”
“别……别放手……别放手……”
洛川推门进去,床塌上,七寂额头满是汗,那手胡乱得挥动,似乎被梦魇困扰,神情痛楚而恐慌。
洛川刚想推醒她,她突然一跃而去,拿起身旁的长剑,朝他一阵猛攻,那凌厉的攻势,那招招的杀着,让洛川顿时险象环生。
“啊……”洛川闷哼一声,左肩中了一剑,看到鲜血流出来的瞬间,七寂似乎才从梦境中走出来。
“谁叫你进来?”
“以后没有我吩咐,不许你踏入这里半步。”七寂的声音冷若隆冬寒风。
“是,冰护法。”洛川弯身退出去,然后在小木屋独自包扎,这剑她刺得很深,因为她刺的,他痛苦的低吟了几声,觉得很痛。
屋内,七寂看着那把带血剑微微出神,她好些日子没发这个梦了,以为已经淡忘,谁知只是潜伏在黑暗角落,在某一时刻就出来叫嚣,而她也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伤洛川,明知每次都会受伤,还是偏偏闯进来,活该。
第二天黎万山点名要洛川去将雪驹带回冰堂,这淫贼死心不息,垂涎洛川已久。
“一起去。”
“嗯”
两人一前一后往金玉堂走去,落日的余晖照在两人的身上,两人沐浴在淡淡的霞光当中,是那样的和谐。
“这种小事,怎劳烦冰护法亲自来一趟。”黎万山尖细的声音让人实在不舒服。
“这雪驹是教主赏赐,我如果不亲自来,那就显得怠慢了,洛川,牵过来。”
“好”
洛川大步朝黎万山走去,身姿挺拔,那袭青衣显得他更是丰神俊秀。
黎万山双眼睛却极为淫邪地看着洛川,恨不得将吞进肚子之后,再嚼成碎肉,洛川恭谨地将雪驹从他手中牵过,两相交接的时候,洛川的手还是被他摸了一把,洛川的身体微微抖了抖,那种感觉就像一条滑腻腻的蛇从手背爬过,既恶心又让人恐惧。
“谢副教主。”洛川微微弯腰,态度依然恭谨,没有将内心的嫌恶显露出来。
“洛川,你现在门外等候,我有事要跟冰护法说。”洛川牵着雪驹,身形未动,他在等她的指示,他只听她的话。
“洛川,你先出去。”
“是”
雪驹通体雪白,那眸子极具灵气,洛川静静牵着它出去,天边晚霞绚烂如火,看去像一幅极美的画卷。
“不知道黎副教有什么赐教?”七寂的声音依然清冷无情,让天边的晚霞也无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