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巾帼枭雄:云倾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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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苏亮眉宇紧锁,忍不住道:“金州城本是我旌国北边最坚固的城池,没想到如今却落到图吉人手。看着图吉的旗子在城楼上飘,这心里可真他妈不是滋味。”

“何时金州城上能再度扬起我旌国的战旗啊!”于宁也禁不住摇头一叹。

罄冉却后台拍拍苏亮肩膀,笑道:“这次若能一举烧毁敌军粮草,也够塔素罗慌乱一场了!”

目光再度落向高大雄伟的金州城楼,罄冉眸中闪过坚定:“至于这金州城,早晚会收复的!”

这夜天一黑,众人便再度聚集了起来,清点过人数,众人便向北面再度进发。然而没行出多远,便闻后军传来低微的喧嚣声。

罄冉勒马停军,月光下却见一名小将快马而来,马背上却驮着一个手脚不停挣扎的老人。金州城早已封城,并驻守图吉大军,此人从何而来?!罄冉一惊,忙打马迎上。

“大帅,属下自山谷中抓到此人,鬼鬼祟祟,不知作何!”

“难道我等被发现了?!”苏亮微惊的声音自身侧传出。

罄冉却抬手止住他的话,翻身下马示意小将将老者放下。那老者一落地,便用打量的目光盯着罄冉,罄冉也任由他打量,只含笑不语。

半响那老者主动开口,狐疑着问:“你们是旌国人?”

罄冉听老者口音分明便是这金州一带人,面上笑容越发柔和,点头道:“老伯,我们都是旌国人。这金州和附近城池早已被图吉人封锁,敢问老伯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到了这里?”

她倒一点不怀疑这老伯是图吉人的奸细之类,如若真是,此刻他们已置身敌军包围之中,图吉人根本用不着来虚的。

老伯听罄冉这般说,却是面有异色:“既然这附近都是图吉人,你们有如何在这里?”

见那老伯眸中满是狐疑,罄冉淡笑:“我们自有我们的法子,老伯若不信任我等,如此我们互不干涉。您走您的,只是休要向他人提及见过我等,可否?”

见罄冉如此,那老伯反倒犹豫起来,面色几变。却在此时,队伍中传出一个惊疑的声音。

“白大叔?”

接着自队伍中冲出一名小将,奔至那老伯身前,一脸不置信地道:“白大叔,果真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小皮子?”那老伯也是一诧,接着惊喜地叫道。

“大帅,属下是金州城土生土长的,这老伯属下认识!不会是坏人!白叔,这是我们的大帅,您老若有什么事但请相信大帅!”

那白叔顿时狐疑全消,忙瞪着罄冉:“你是大帅?”

罄冉扬眉:“晚辈云罄冉,乃旌国剑北,镇西及金州兵马三军统帅。”

这下那老伯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你就是那个云女帅?!还请大帅救我金州百姓!”

他说着竟跪了下去,罄冉一惊,忙去搀扶,问道:“老伯快快起来,这么说你是从金州城出来的?却不知金州城防备这么森严,老伯您是怎么出来的?这是要去那里?”

那老伯神情激动,抓着罄冉的手急声道:“我正是自金州城而来,此事说来话长。”

见那老伯情绪激动,罄冉忙取下腰际水囊递上,笑道:“老伯先喝口水,慢慢说,不急。”

老伯灌了两口水,这才恢复常态,道:“大帅有所不知,我是自金州城北门出来的,今晚北门守门的是自己人……”

“自己人?守城的不都是图吉人吗?”

罄冉撇了眼打断老伯说话的宁甘,示意老伯继续说下去。

“你们有所不知,原本守将确实是图吉人,但是我们金州城有一百姓与那人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很像!所以我们便给他掉了个包!那放我出城的是个假图吉守将。今晚便是他将我放出来,让我到黑州的彤岭搬救兵的。”

罄冉心中有疑,不免蹙眉,要知道彤岭山谷中正驻守着旌国右翼大军,现在城中消息闭塞,这老伯却似了然城外情景,知道前往彤岭可以搬来救兵,这着实有异。罄冉不觉一笑,和声问道。

“城中已和外面失去了联系,老伯怎知前往彤岭搬救兵?”

“是先生说的,先生说如今两军沿青云山一线布防对持,我旌国兵马定然会驻守在彤岭。让我去找驻守在彤岭的大军主帅,将这封信件带给他,我金州困境可即解。”

他说着自怀中摸出一份血书,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行字,他递的甚为郑重,可以看出对这血书的书写者甚为敬重。

罄冉亦不怠慢,双手接过,一看之下,却令罄冉大惊,沉寂的心更是疯狂的跳动着叫嚣着要冲出心口。

血书上只短短几行字,却可谓是对目前战事的点睛之语,战略高瞻远瞩,通观全局,绝非寻常之人能够想到。而能想出此番策略的世上没有几人,这般人物……这般人物……会是他吗?

罄冉猛地抬起那血书大喝一声:“火把,快!”

苏亮不明罄冉这是怎么了,凭借罄冉的眼力,不会看不清血书上的字啊。现在点了火把,虽是有重重林木遮挡,但被城中官兵看到也是有可能的。但见罄冉神情激动,话语都带着颤抖之音,苏亮不敢多言,忙燃起一支火把凑近罄冉。

接着这个动作,也如愿让他看到了那血书上的几行字,不由瞪大了眼睛,大喝一声:“妙计啊!”

“大帅,就按这血书上所言行事吧,不仅可以夺回金州城,连金州之西的月城,东南的惠城都能轻易夺取。如此图吉在我潭州的兵马便会被分截,再一一击破绝非难事!”

罄冉不语,面色变幻不定,但是引得众将纷纷起了兴致,问了起来。

“苏亮,上面到底写什么!快给我们大伙说说?”

“是啊,怎么就能夺回金州城,还能连克月城和惠城?”

这厢罄冉不语,苏亮已是眉飞色舞的道:“依上面计策,我军只需派遣小股兵力潜到此地,由城中内应给我军打开北门,衬夜潜入城中堵住城守府的守将,只要能在城中敌军不及汇合时放出被看押在城北的两万俘虏,我军便能夺下金州城。然后再让我军兵勇穿上图吉人的衣服,易装而出,前往惠城求援。敌军摸不清状况,定然会开城而出,惠城守军并不多,再加上不及防备,定然被杀个措手不及。以同法前往月城求救,于彤岭军联合攻入月城不在话下。”

“果然妙计,如此定然能一夜而连克三城。此三城一下,图吉在这潭州西面的防线可就全垮了!”

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罄冉心里却已是翻江倒海。只因那血书上的字迹完全不类四郎笔迹。她心中希翼那是他,可竟鼓不起勇气去问那白伯,面色已是青红交加。

“大帅,您这是怎么了?大家伙可都等着您表态呢!若是能以此计取下金州城,我们便不必去烧敌军粮草了,和我军右翼合军杀敌人个措手不及,收服整个潭州都是有可能的。”

苏亮兴奋的说着,众人更是个个目光灼灼盯着罄冉。可这位素来沉稳,有着大智的大帅今日着实奇怪,竟低着头兀自不语,只双手使劲地捏着那一份血书。

苏亮不解地推了下罄冉,她这才恍然惊醒,看向苏亮,道:“就按这血书上所写,苏亮带几个兄弟到彤岭去,传我帅令提三千兵马沿丹峰山道潜伏过来,注意隐蔽,后日清晨必须赶到此处。另调右翼军北进,一定要在三日内不惜代价攻克藁城,等候军令。”

“末将领命。”

见苏亮点人离去,罄冉目光扫过满脸兴奋的众兵士,沉声道:“大队退回山谷深处,各队队长注意队伍隐蔽,今日一夜至明日一天,万不可有任何疏忽。”

“是。”

陆赢亦觉事情不对,他跟随蔺琦墨多年,对蔺琦墨行兵打仗的路数自是有所了解,一听众人的话,已不由捏紧了双手。后观罄冉神色,心中不由更疑,此刻见罄冉已然闲下,忙大步过来,急声问道。

“嫂子!可是……”

罄冉冲他挥手:“你先退下,不一定是他。”

陆赢虽心急,但也知事情未经确定,不宜声张,点了头,转身而去。待大队纷纷向山谷深处潜去,罄冉却转身拉了那白伯,将手中血书递上,问道:“老伯,你口中的先生到底是谁,您可知他姓名?”

罄冉的声音带着颤抖,屏息望着那白叔,老人却蹙眉摇头:“先生性命我实不知,先生从未提及过。”

罄冉一愣,禁不住急声又问:“那他年纪几何,长相如何?”

却闻老人又道:“这……我每次看到先生都是在夜里,隔得甚远,看不清楚,不过先生应该已年近古稀。”

罄冉一听,顿时只觉腿下一软,险险地扶住山石才站稳,面色已是苍白。

不是他……难道竟不是他吗……

“大帅,你怎么了?”

迎上老人关切的目光,罄冉抓住最后的希望,又道:“老伯能和我详细说说那先生吗?我听的不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