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满一口气,通过他冰冷的双唇,缓缓吹入他的身体,而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蓝君雀抬起身来,伸手再探一下鼻息,还是没有呼吸,不够么?
于是她便再吸满一口气,同样的动作,缓缓吹入他的嘴中,每一次双唇的碰撞都在她的心底激起一层涟漪。
如此数十次的亲密接触,再探他的鼻息的时候,已经是有了细微的喘息,她心底不禁长吁出一口气来,抬眸间却发现远处的火把已经离这边很近了。
心头一紧,修罗死士找到这边来了,她俯身抱起地上的秦问,朝不远处的树林中掠去,虽然已经是初冬,好在深谷底下的树林生长十分茂密,足以隐身了。
躲在一处大石后面,蓝君雀起身朝火光的方向望去,只见栋栋人影交错,显然是来了不少的人,只见那些人影在一处停留下来。
“这里有一具野狼的尸体。”
一名杀手说道,狼七听到杀手的话,快步走了过去,只见一具巨大的青狼倒在血泊之中,头颅被劈开,乳白色的脑浆迸流一地。
“好俊的刀法,哼,看来他们还没有死。”
狼七冷哼一声,紧接着他发现了地上的那片血迹,狼七慢慢的走到那片血迹旁边站定,缓缓抬起头望了一眼头顶的参天古树,喃语道。
“原来是这棵古树。”
狼七说完,只见手中白光一闪,那棵百年古树竟然被他一刀拦腰斩断,古树带着巨大的树冠缓缓倒落,惊起寒鸦乱飞。
狼七冷眸环扫四周,只见宽阔的谷底竟然被一片树木覆盖,剑眉微微蹙起,面上露出思忖之色,片刻之后,狼七淡声说道。
“放火,其他人迅速撤退,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
说完,狼七便快步朝谷边走去,杀手得令之后,对着狼七微微点下头,便用手中的火把点燃了早已干枯的树枝。
噼噼啪啪的声响之下,熊熊大火燃起,干枯的树枝在大火中痛苦的扭动着,片刻之间已经化为灰烬。
狼七站在谷边望着谷底的一片大火,眸中跳跃着火光,嘴角却是露出一丝冷笑,片刻之后他便带领着众杀手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
滔天的火光似乎要将天空烧红一般,带起浓烟滚滚。站在悬崖边上的燕雄望着脚下深谷之中火起,不知为何,心中竟然莫名一阵悸动。
此时狼七已经带着下谷搜索的修罗死士从谷中退了出来,狼七快步走到燕雄的身边尚未说话,便听到燕雄的一声冷喝,带着莫名的愤怒。
“谁让你们放的火!”
狼七闻言一怔,定定的望向燕雄深沉的双眸,而燕雄却是转过了身,望着脚下的一片火海,他那双冷寒的眸底似乎也有火光跳跃。
十几年来,在狼七的印象之中,燕雄从来都没有厉声呵斥过任何人,而且他也不需要呵斥,想要杀一个人只需要平淡的一句话,甚至只是一个眼神便足亦。
呵斥代表着愤怒,阴鸷如他,即便是发怒也是全部隐藏在心底,为何今天会如此的失态?狼七心底不禁思忖,难道是担心在王城外面放火目标太大?但是现在的位置已经远离王城,大可不必为此事担心。
望着燕雄孤傲的背影,狼七缓缓开口说道。
“谷底发现一具青狼的尸体,显然他们坠入深谷之后竟然没有丧命,深谷底部树木太过繁茂,而且面积极大,不好搜索……”
“知道了。”
燕雄冷冷打断狼七的话,话语中仍然带着一丝嗔怒,然而面上却是恢复了原先的冷静,平静的可怕。
想起刚才的一声暴喝,燕雄也是禁不住心中烦闷,为何自己会如此的冲动?然而望着眼前的一片火海,蓝君雀清冷的面孔却似乎又在面前晃动一般,他仿佛能看到她在火中奔命,举足无措的神情,他心中不禁一紧。这是担心么?他心中不禁自嘲,旋即薄唇一抿,冷冷的说道。
“走吧,留下一队人在隐秘处把守。”
燕雄说完再朝火海之中望一眼,一挥长袍,转身离去。狼七跟在身后,心中依然不解,方才他看见了燕雄的眼神,那眸中竟然带着一丝不舍。狼七想起被他们追杀的伪装成禁军的女逃犯,她的样子的确好看,而且她身上有一种冷淡却清雅的气质,但是这样还不足以迷糊住燕雄的心神吧。
狼七不禁轻摇一下头,或许是他想错了,燕雄从来都没有对女人动心过,狼七明白燕雄的心底装着太多的仇恨,已经不可能再容下任何一个人。
半夜时分,夜风骤起,狂风肆虐之下,谷底的火势更烈,吞噬一切火舌肆意摆动着,躲在谷底密林中的蓝君雀望着肆意蔓延的火势,不禁眉头紧锁,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深谷之中全部被树林所遮盖,想找一块没有树木的地方都难。
古代就是不缺树木,哪像现代,动不动一棵才百年的小树便成了保护文物,环扫这深谷之中哪一棵不是几百年的树木,问题是眼瞅着这么多百年的老木却是没有办法啊,总不能乖乖的待在这里等死吧。
蓝君雀抱起秦问朝大火相反的方向跑去,而那火势蔓延速度却是奇快无比,转眼之间,蓝君雀刚才的藏身之处便化为一堆灰烬了。想当年诸葛亮火烧司马懿的时候,火势也就如此吧,想到此处蓝君雀禁不住仰头朝天空望去。期盼天公作美,能下一场大雨,浇灭着熊熊大火。
然而抬头仰望的蓝君雀却从心底感到了失望,方才浓云密布的天空,不知何时竟然挂上了一轮皎月,带着寒星点点,似乎是在观望这谷底的大火一般。
“该下雨的时候不下雨,真是天不遂人愿。”
蓝君雀低低的骂了一句,脚步却是不敢停留,火势依然以神一般的速度蔓延,虽然身后距离大火之处还有很远,但是她依然感觉到了灼热的感觉。
看着前面一望无垠的密林,蓝君雀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深谷之中的树木为何长得如此繁茂?难道附近有水源?想到此处她心底不禁一阵激动,她抬眸朝不远处张望片刻,便加快脚步朝树木最茂盛的地方冲去。
如果现在秦问醒来,看到身后漫天的大火,而蓝君雀竟然抱着他往树木最茂盛的地方冲去,肯定头大,这不是找死么?难道怕火势太小,半天烧不死,所以找火势潜力最大的地方跑去。
尚未跑到那树木最繁茂的地方,蓝君雀便听到细微的水流之声,心中不禁一喜,更是加快了脚步,而身后的大火也跟着蔓延,追到。
月光下,一条小溪反射着淡淡的月光,静静的流淌,正是这条小溪滋润着谷底的生物,她心中大喜,果然有河流,面上更是露出久违的笑容,然而站在宽阔的溪流面前,她却是傻了眼。
大约看了一下,这条河流甚宽,最少有几十米,蓝君雀不会游泳不说,秦问身上的伤势很重,伤口是不能碰水的。
想到此处她不禁皱眉,回望了一眼身后,大火距离他们尚有一段距离,她面容一紧,将秦问放在地上,朝身后奔去。
跑到密林旁边,蓝君雀拔出腰间的七杀,挥刀朝树干砍去,她要做一个木筏,渡过这条溪流,手起刀落,虽然她的力气不大,但是好在七杀乃人间神兵,自然是锋利无比,倒也是没有费多少的力气,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砍好了几根树干。
蓝君雀抱起几根木头便朝河边跑去,将木头并排扔在地上,她在自己的身上翻找一遍,竟然是没有束缚的绳索,只得将盔甲的腰带解下当做绳索缚住木头,但是无奈绳索太短,根本就不够用的,她眸光转向了秦问的身上。
她眸光在秦问的身上打量片刻,秦问一身的白袍已经被鲜血染红,禁不住又心疼几分。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秦问的腰间,他的腰带倒是蛮长的,眼见后面的火势就要扑到身后了,已经来不及多想。
她俯下身,双手在秦问的腰间摸索着,寻找腰带的结扣,无奈折腾半天仍是没有解开。他的腰带怎么这么难解,本来她给一个大男人解腰带就已经觉得甚是害羞了,而现在竟然是解不开,她的面上不禁大红。
蓝君雀拔出七杀,贝唇轻咬,手一挥将秦问的腰带斩断,抽、出他腰间的长带,将几根树木绑住。
她将绑好的木排扔进水里,再回身蹲下,侧身将秦问拉到背上,渡到河中,爬上木排,以手为浆,慢慢朝河对面划去。
小小的木排虽然不能跟船一样舒适,但是终究是免去了涉水的困惑,待滑到河对面,蓝君雀跳下木排,然而转身的一刹那她却是呆住了。
因为要制作木排,所以刚才蓝君雀解下了秦问的腰带,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刚才她拉起秦问,更因为秦问没有腰带,他的裤子竟然掉了。
望着秦问滑落的裤子,蓝君雀不禁大窘,虽然是初冬的季节,秦问除去身上的长袍,下身竟然只穿了一跳裤子,连条内裤都没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