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只是听从上头的命令行事,但是,他个王八蛋就不晓得虚与委蛇一下吗?非得用那么大的力道甩在我那细皮嫩肉的脸颊之上吗?所以,他的耳光,我痕丑丑将来是甩定了!
就在我默数到第三十下时,萧燕楠突然出声替我求情:“爹,丑丑年纪小,未免口直心快了些,您就放过她吧!”
“她可是散播谣言坏你清誉的凶手,你还为她求情?”萧恒义不悦地说道。
“楠儿啊,大娘晓得你这孩子心地善良,但是,你爹现下可是在为你主持公道,你这么忤逆你爹,似乎不妥吧!”大夫人柳筝蓝笑眯眯地说道。
“就是,就是!爹都没责怪你败坏家门了,你还替凶手求情,真是自我作践!对了,莫不是,你和那胡明溪真的有什么……”萧燕妮趁机帮腔,然,说到半截就被二夫人唐如月给打断了——
“老爷,楠儿不是那意思,您是晓得的,她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见不得有人受伤。楠儿,还不快向你爹道歉!”唐如月假意板起脸孔训斥萧燕楠。
萧燕楠望了望她娘,又望了望我,眸中有着哀婉之色,只是,她并未向萧恒义道歉。
“你这孩子,还不快向你爹道歉!快啊!你……”唐如月急急地催促道,岂料却被萧恒义大手一挥给阻断了接下来的话音。
“行了,行了!住手吧!”萧恒义不耐烦地说道,而那甩我耳光的家丁此刻也丝毫不再恋战,转身归位。当然了,若是他敢恋战的话,我TMD拼死也要把他丫地给废喽!
“楠儿谢谢爹!”萧燕楠站起身,恭敬地冲着萧恒义鞠了一躬,继而又说道,“丑丑平日里对女儿忠心耿耿,女儿相信她这次……肯定是有苦衷的,所以,女儿恳请爹对丑丑从轻发落!”
闻言,我瞬间呆滞个彻底……
萧燕楠的那句“相信她这次肯定是有苦衷的”,彻底将我那刚才还因为她的求情而感激万分的心情给打压到十八层黑暗地狱里去了。
……相信她这次肯定是有苦衷的,有苦衷的,有苦衷的……
呵!她是什么意思?她这到底是TMD什么意思?啊!啊!啊!
我蒙了,一直以来,心底内那想认真守护一个人的纯真感情就这么在瞬间支离破碎……
是啊,呵呵,是啊!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头热地去倒贴人家不是吗?我TMD一直就是在犯贱不是吗?
对前世的樱桃如此,对现世的胡明溪如此,对牵连着我前世与现世亲情跟友情的萧燕楠亦是如此……
我TMD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为什么还TMD死性不改?!
呵呵,海淑雅啊海淑雅,呵呵,痕丑丑啊痕丑丑,你TMD很可悲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悲啊,可悲……哈哈哈哈……
我就这么在心内百般嘲笑着自己,我知道我流泪了,我知道我TMD还是边流泪边大笑!
在外人的眼中,我活脱脱就是一恩将仇报、心怀鬼胎、恶胆无边、无法无天、生招人眼嫌,死招人唾弃的丑陋不堪的女疯子……
就在我无故发癫之时,有两名家丁将我给狠狠挟持住,而我亦在萧恒义的命令中得知自己将要被关进宰相府的暗黑柴房内禁闭三日,说通俗一点就是,饿我个三天不许吃饭!
我现下算是明了为何当初管家仲强会想到要将我关进柴房饿个一天的处罚了,可不是因为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吗?
当那俩家丁拖着我打胡明溪的面前经过时,他表情歉然地望了我一眼,继而便“独善其身”地偏过脸去再度同我保持一方安全的距离。
我自嘲一笑,心内并未有受伤更深一层的感觉,诚然,若是陌路的话,那么心就自然不会再感到难过了!
在同一天内,我被在我看来是我在这个朝代的两个好朋友给背叛了,说不痛心那是骗人的,但是,因为我并不是第一次因此而受伤了,所以,我已然能够经验十足地去钝化自己心中的痛感了!
呵呵,想来,姐妹咱还真不是普通的牛X啊!
我被那俩名家丁十分粗鲁地给扔进了一个暗黑的小柴房内,以至于我一个身体的平衡度没掌握住,生生跌趴在堆着柴草的地上,然-“啊!”我凄惨地尖叫了一声,并如弹簧一般从地上迅疾弹跳而起。
MD,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缺德事儿?难道不晓得姑奶奶我今日要大驾光临此间小柴房吗?居然在一堆稻草的底下安插了一样致命利器——一截被削成箭头状的木头桩子!
“鬼叫什么?再叫就把你的厚嘴唇给割下来下酒!”一长着络腮大胡子的家丁向我熊咆了过来。
闻言,我十分气愤,因为那头熊居然敢拿我的嘴唇说事儿,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过,在比对出我跟那头熊之间的体形差距后,我决定暂时放下怒气。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韩信都能承受那胯下之辱了,我难道还忍不下眼前这口恶气吗?咱好女不吃眼前亏,需要扮孙子时,咱就绝对不冒充爷!
至于我之前为萧燕楠强出头的事情,唉,咱就权当是自己脑子灌水了吧!人嘛,即便再怎么聪明绝顶,也总会有脑残冲动的时候!
想至此,我立马息了声,缩了缩脑袋窝进一堆稻草内,并假装成因害怕而瑟瑟发抖的模样。
那络腮胡子家丁见我紧揪着身下的稻草,忽然就十分不屑地咂了咂舌说道:“啧啧,怎么不闹了?刚才不是挺彪悍的吗?说真的,老子真同情你身下的那堆稻草,被你这么个丑丫一睡,怕是连做柴禾的资格都没有了吧!”
闻言,我那瘦小的身体不由地一僵,两片厚唇亦不受控制地抽抽个不停,但我依然没有反驳那厮,只是再次向身边的稻草堆偎了偎。
那俩家丁见我无趣,便转身离去,随着那房门被“咔嗒”一声落了锁之后,我的心倒是安定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之后,我的双目在黑暗中倏然间炯然璨亮,随之而来的便是——
“靠!你个龟儿子猪狗熊,你以为自己留了一把络腮胡子就是TMD张飞在世吗?不是老娘我埋汰你,你TMD就是畜生瞎了****运才托生为人的!所以,你TMD就是半人半畜的孽杂种!连个人都不是的东西,居然也敢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MD,你熊胆太多了是不是?若是嫌太多,你TMD就吱一声,老娘正愁没钱花呢,一准会赐你根管子充当连接设备,怕只怕到时候人家一眼就认出你这杂种的胆压根儿就不是真正的熊胆!MD,垃圾!废物!次品!我呸!”
我掐腰站在柴房内大骂了一通之后,忽而又觉得自己这么做确实有够无聊的,于是我便再度一头倒在稻草堆里……
我寻思着,我海淑雅自从穿越成为痕丑丑之后,自认并未做过什么得罪人的事情,但为何他们会经常恶意地捉弄、陷害于我呢?难道就是因为我长得丑吗?
真是一个疑团两个头,扯完这头扯那头,头头相绕变三头,何故?——答曰:相见恨晚,缠绵之后又生出一头!
汗,真是愈想愈混乱不堪了!
不过,我从痕丑丑的记忆内清楚地知道她以前所遭受的种种灾难——
一次是打水时,她被人给恶意泼洒了满身的沸水,结果烫了一身的水泡,折磨了她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方才结痂转好。
还有一次是扫地时,她被人猛地从身后推了一把,而她摔倒的草地上恰好隐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只要她的身体再这么向左侧挨近半分的距离,她就彻底死翘翘了。
而那一次的重伤,让她整整在床上躺了仨个月,幸亏李嫂那时候还健在,否则,她一准会悲惨地死去。
诸如此类的小灾小难数不胜数,在我穿来的当日,她就是因为打碎了萧恒义的墨坊古瓷而被管家仲强给无情杖毙的。
其实,那墨坊古瓷压根儿就不是她打碎的,至于真正的凶手是谁,她却不晓得。
唉,真是多灾多难的痕丑丑啊!
我把玩着那截被削得很尖的木头桩子,心内困惑不已,唉,我痕丑丑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丫鬟,我碍着谁了?干吗非得要置我于死地呢?
同痕丑丑所遭受的灾难比起来,貌似我受的这些精神方面的伤害就显得微不足道多了,但是,无可否认的是,我的心里还是TMD抑郁不已啊!
在柴房内才待了一天,我就饿得难以忍受了,可是,那****的王八蛋萧恒义只肯派人端一碗清水给我,不,是半碗清水,因为那碗是只缺了口的破碗。
我本着“非常时期非常对待”的原则,小小口地抿着那半碗清水,然后嗅着稻草那特有的清香艰难入睡。
我对自己说,人的毅力是相当坚强滴,相比较那些在黑矿内煎熬了二十多天的矿工来说,姐妹咱可就幸运多了,至少姐妹咱用不着消耗自己排泄的某种液体来维系自身所需的水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