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只是陪萧燕楠来上香的,今日之事纯属偶然加意外,所以,我们日后是不会再有交集的,所以,不管那小沙弥是不是在怨我,我都不会在意的。
小沙弥离开了,我正想也转身离去的,然,那一直被我给忽视掉的某男却再次出声道:“小姑娘,请问何为‘世界观、价值观’?”
闻言,我眉头一皱,心道,靠,这厮还没死心哪?
管他呢?我又没有回答他的义务,所以我选择继续忽视他!而事实上是,我不晓得该如何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跟他解释,唉,跟个古人说抽象概念那是相当有难度滴!
“老……”我刚想再唤那老和尚为“老秃驴”的,但又觉得不妥,所以我便改口道,“请问大师法号是?”
“老衲法号智修。”老和尚微笑着说道。
智,智修?靠,貌似那被我一直唤作“老秃驴”的和尚竟是法缘寺的主持大师智修!
“呃……那个,智修大师,小女子多有冒犯,还望智修大师您多多见谅!那个,小女子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呵呵……”我尴尬着一张脸,小心又小意地朝着门边走去,然——
“小姑娘,请问何为……”某男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中途就被我给绝情地打断了。
“你有完没完?这是禅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懂不懂啊?你……”我嚯地转身吼道,却在见到那男子的正面长相时惊住了……
我直愣着瞧着那男子,眼神很热切,表情很复杂,有着惊喜,有着愤怒,有着厌恶,亦有着挑衅……
那男子此刻正温和地笑着,青丝白衫,气韵逸仙,正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位怪癖淡漠的讨人嫌帅哥。
“小姑娘为何如此表情?莫非小姑娘认识在下?”那男子依旧温和地笑着,很碍眼,但却该死得好看。
“不、认、识!”我几乎是从牙缝内迸出的仨个字。
“哦?那小姑娘你……”
“你有完没完?一口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的,别以为我小,你就可以如此欺负我?”我在愤怒的驱使之下,三步跨做两步地走上前,本想一把揪住那男子的衣领口的,无奈,那家伙居然也用内力将我给震了出去,可恶!
“姑娘此举意欲为何?”那男子正了正神色,脸上的笑容也有所收敛。
“意欲为何?你TMD还有脸问我?把你的左边衣袖给我看!”我几乎是咆哮着吼道。
那男子表现得跟他有多无辜似的,顺从地抬起他的左边衣袖,我端着俩大圆眼睛,一瞅之下——
MD,怎么没破?他不是挥剑割断了吗?
也对,像他们这帮有钱的江湖公子哥,那还不是狡兔三窟的主?衣服一准被他给换了,哼,想毁尸灭迹耍无赖是吧?做梦!
我也不跟他绕弯子了,我拉着智修大师就让他给我评理,并将之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那男子闻言微微皱眉,在我的逼视之下,他既未承认,也未否认,最后打腰侧解下一枚翠绿玉佩递给我,说道:“姑娘的那枚玉簪现下并不在碧某的身上,所以,碧某只能将这枚玉佩赠予姑娘了!”
“你姓碧?”我疑惑着看向他,他微颔首,而我则继续出声道,“碧什么?”
“碧海云!”
“嗯,不错的名字!”我托着下巴,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的姓氏也是“海”,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呢?
“谢姑娘夸奖!”碧海云微笑着说道,声音很是动听。
“哪里!不过,你真的要将你的玉佩送给我吗?我可跟你说清楚哦,我的玉簪没这个值钱!”我非常诚恳地提醒他,咱虽然不是好人,但做人最起码的诚信还是有滴!
“身外之物,无关紧要!”碧海云笑了笑,“若是姑娘觉得过意不去,可以为在下解释那个……”
“呃,我过意得去,过意得去,哈,哈哈……”
我急忙打断碧海云的话语,收好玉佩,转身走人,边走边挥手道别,不过,却是未曾回转头去,因为我怕那碧海云会临时反悔,毕竟他现在的态度跟之前的态度简直就是天翻地覆之差,真不晓得这男人怎么会改变得这么彻底,跟得了精神分裂症似的!
想到他会同时扮演两个角色,我登时便觉得脊背生寒,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到他了!
我走出寺庙,并在院门处见到了已经上完香,还完愿的萧燕楠和敏儿。
走在回去的途中,我不禁攥了攥自己的水袖,心道,玉簪换了玉佩,嘿嘿,值了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瞎到便宜笑容多!
虽然,我不认为自己以一枚价值十两银子的玉簪换了一枚价值连城的玉佩是“瞎”了那碧海云的便宜,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的确是赚到了!
呵呵,所以,咱也不去做那道貌岸然的假清高了,咱就光明正大地将高兴表现在脸上——眼睛美成缝,嘴巴乐成条,拈朵黄花头上戴,踮起脚尖跳天鹅……
前世跟着好友练就的本事,没想到凭着记忆居然可以在痕丑丑的身上全数发挥出来,这真是一大惊喜啊!
虽然,痕丑丑的这具身体,无论从哪个角度去开发,都属超薄纯平的款式,但是,其柔韧度还是满不错的,肌肤也是水嫩细滑,弹性十足的,毕竟这具身体才只有十四岁嘛!
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我不禁感慨,年轻啊,就是TMD得天独厚!
思量间,我又想到自己现在顶着的脸实在是丑不堪言,也难怪痕丑丑以前要自卑怯懦了,就连我也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他人的眼里是多么得不受待见了。
譬如说吧,原本聚在一块儿的一堆下人们,愣是在我走近前的瞬间,全作了鸟兽散,完全不给姐妹咱一丁点儿的参与机会。
其实吧,见那帮人如避瘟神般躲着我,我当时就想了,若是将来姐妹咱在宰相府呆不下去了,咱就去县衙的捕快行谋个职位,咱就专门做那个开路的先锋。咱就不信,就凭姐妹咱这长相,往那热闹的街市口一站,谁人敢不让路?保准比那一嗓子“狼来了”要好使上百倍、千倍!
也正因为我被那帮人有意无意地给“架空”开来,所以,我对这宰相府内的事情就缺少了第一时间知情权,更没有了下人们向来乐衷的散播小道消息以及捕风捉影的乐趣。
不过,因为我现在是萧燕楠的贴身丫鬟,所以,还是有人会在暗地里试图同我打好“钢铁般”的交情滴,譬如说那账房先生的儿子,胡明溪,胡小帅是也。也正因为如此,我同那胡小帅一来二去的也就混熟了。
我一边想着自己目前的处境,一边踮脚旋转,一个点地跃起,小腿在空中互相击打数次,然后翩然落地,再一个旋转,闭目享受着在风中徜徉的滋味……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男音传了过来——
“丑丑!”
“……”我并未应声,而是不悦地睁开了眼睛,并迅速停止旋转,任由衣摆摇曳出一圈华丽柔美的弧度之后,归依平静。
“丑丑?”来人正是那胡明溪,此刻他的脸上正露出惊讶疑惑的表情。
“什么事?”被人打断我的自娱自乐,我当然是很不爽的。
“你,刚才是在做什么?”胡明溪犹豫着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没什么,我在发神经!”我“唰”地扯下头上的小黄花,小手一揉,继而扔了出去,任其香消玉殒在清风中。
“呃……”胡明溪被我呛得一句话接不上来,生生憋红了一张清俊的白净脸孔。
我一屁股坐在长廊的扶手上,晃荡着两条小腿,斜睨着他的囧样,又觉得好笑,于是我便说道:“切,瞧你那点出息!不是要追我家小姐吗?可有方案了?”
“呃……”胡明溪再度羞红了脸,愈发吱唔着说不出话来。
我登时汗颜,敢情是我说的话太直白,从而导致人家小帅哥一时接受不了?
“喂,你倒是说话呀!”我不耐地催促道。
“丑丑,在下,在下……”胡明溪在我的逼视下依然吞吞吐吐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不会告诉我,你特意到此处堵我,就是因为喜欢唤我的名字吧?”我似笑非笑道。
“不,不是,在下……”
“得,听阁下你说话简直就是满清十大酷刑之一,真TMD堵得慌!”我当即打断了他的话语。
“丑丑你怎么骂人?”胡明溪登时便气恼地瞅着我。
“呃……呵呵,别介意,习惯了,这是我的口头禅!”我尴尬地笑了笑,愈发觉得胸堵,“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何事?”
“在下最近很苦闷,所以……”胡明溪红着脸向我诉苦,不过我现下已经可以猜到他的苦闷是缘于何事了,于是我开口道——
“想不想让我家小姐对你刮目相看?”
闻言,胡明溪的眼睛一亮,瞬间便抓住了我的衣袖,把我当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丑丑你愿意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