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了。”
银针被拔出,再一次刺激着神经。我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白痴,这不明摆着的吗,我没中****,我扑你?我扑端木渊,我也不扑你。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想也没力气想。
“我能做什么?”
慕容傲的表情很认真,眼睛却移向沉静的潭水,眉头轻拧。
我扯扯唇角,算是回应。你能做什么?坐一边看着我怎么欲火焚身而死。你站在这就是种刺激,所以有事没事,请你哪来回哪去,别磨叽。
温凉的手探上我的脸颊,我惊恐地睁开眼,看着那只手的主人。我相信我的表情是惊恐的,惊恐地我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
夜幕拉开,浓墨般的身影压了下来。
属于慕容傲的清冽的气息丝丝缕缕地游进鼻翼,滚烫的脸颊与他的手贴紧,不自觉地磨蹭。腰身弓起,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要了这男人。要他吗?要他吗?欲火焚烧着理智,我想要嘶吼,溢出唇瓣地却是销魂的娇喘。崩溃的边缘,某些画面在脑海中高清晰回放。
银针刺扎入右手小指,深得没素,大脑清晰地像刷机重启,C盘到F盘全部清空。我完全没控制力道,却不清楚这一针到底是为了抵抗药力,还是为了抵抗那些清晰到残忍的脸。这什么****,还有增强记忆力的功效。右手颤抖地快没知觉,弓起的腰身跌回原位。我抬起左手缓慢而坚定地拉下慕容傲贴在我脸颊上的手。
对上俊朗的眉目,夜色也难掩他紧皱的眉。手抬起又落下,我习惯地想要扶平他的眉心,却惊觉此时的处境,多一份碰触,都是致命的。
慕容傲再次压下,我抵挡的左手形同虚设。
“你真有献身精神。”
“我在救你。”慕容傲声线微颤
分明那么不愿意,何必委屈自己。
“呵,不怕我脏了你的身子。”总觉得这台词不该我说
体内的欲火炽烈,呼吸逐渐急促,燥热。
别样的柔软落在眼角,依着轮廓下移。靠,到底是谁中了****。
“呵,你……你确定,你现在的身体,呼……可以?”
慕容傲支起身子,双手狠狠掐进我肩骨中,很有捏碎我的冲动。我瞥过头看着死寂的深潭,墨色的水面,印不出天际的星光。
“把我……呼……扔水里。”
“你会死。”
视线朦胧,我挣扎着扯下腰间系带,递向眼前模糊的人影。
“呵,若……若想,我死。呼……,呼……,放手……就好。”
腰带一端被慕容傲系在我手腕上,另一端被他握于手心。我猛地抽出指中的银针,用不多的清明支撑我不去留恋慕容傲的怀抱。
慕容傲站在潭边,迟迟没有动作。我理智混乱地想要送他一记断子绝孙腿,手中的银针扎向慕容傲的手臂,依托的力量散乱,我只感觉身子一沉,空虚感席卷全身。冰凉的潭水渗透衣衫,迅速地包裹住皮肤。
身体没有挣扎地沉沦,体内的狂躁被压缩,却依然肆虐着身体。
欲望这东西,女人更容易控制,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越往下沉身体越感觉舒服。若是在城里,我会让慕容傲把我扔小倌馆里,也不用忍得这么辛苦。系着腰带的手腕被拉扯,腰带勒进皮肉,带着我向上,直至破水而出。本能地大口呼吸,想要活。
眼角扫过岸上的人影,欲火复燃,我再次沉入水中。偏偏在身边的是慕容傲,算不算歹命。人家都降下身份,大义凛然了,我矫情什么。这潭水真冷,一如那年的海水。
浮出水面,一脸的水滴。我抬手掳了把脸,依附着水岸,调整呼吸。
复又沉入水中,如此反复。
很纠结,最后还是看不上慕容傲这孩子!
刺杀以手持圆月弯刀的红衣男子被流云刺穿心脉而结束,少数余党遁逃,天下楼主下令,杀无赦。
千鲤湖一角,被鲜血染红。直至此后多年,这场刺杀都时不时地被人提起,有幸在场的人,每每谈起都手拍胸口唏嘘不已,却依然津津乐道,那日媚阳之下是如何的血雨腥风,那日堆积的尸首是如何的惨不忍睹,那片被鲜血浸染的土地寸草不生,那游人众多得千鲤湖越加热闹。同时流传的,还有天下楼主落尘寰英雄救美的故事。却也只有被顺带着提起的份。
慕容傲带白菡萏逃离,下落不明;天下楼死十五人,伤三十余众;太子端木泽第一时间赶至南郊落府。
落府前院大堂,八扇梨木门阻挡了下人的视线。一字排开的黑衣暗鬼,远远地围住大堂。
烛火颜色诡异,或坐或立的三人,皆脸色不善。
凝重的气场被猛然扑入的气息打乱,大堂唯一一扇开启的气窗闪过一道黑光。黑翼扑打,艳红色小爪一收,稳稳落在大堂中央的地毯上。
端木泽眉头皱起,盯着落尘寰走近那只眼神精锐的生物。
落尘寰摊开手掌,信鸽扑扇着翅膀,转瞬已落在他掌中。落尘寰解下信鸽腿上的竹管,手一扬,幽灵般的身影飞闪而去。从始至终,只有翅膀扇动的声音,一声鸣叫都没有。
竹管中是一张字条,落尘寰展开字条看了一眼,转交给端木泽。端木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转而了然地承认事实。
“果然是他。”
一句话,似有千斤重。落尘寰面无表情,莫子忧皱眉不语,端木泽兀自苦笑。
字条上仅有五个字‘鬼域,端木渊’
三人各怀心思,长久的沉默后,端木泽重重地叹了口气。
“还好,大家都没事。”
莫子忧抬眸看一眼端木泽,嘴角微动。
急切的扣门声响起,三人猛地望向门口。
“什么事?”
“楼主,莫堂主,扶风丫头来报,莫小姐似乎出事了。”
莫子忧慌忙起身,撞翻了案几,带倒了灯架。梨木门被推开,异样的冷风灌入,众人瑟缩。
“落兄,我先带舍妹回宫,改日再议。”端木泽点头
落尘寰抱拳点头,大步追了出去。端木泽独自一人站在大堂之中,眼神高深地看着两道飞离的身影,暗叹:“莫子萱吗?”
莫子忧闯入莫子萱的厢房,待看清床上的人,愣在原地。
一室的纷乱,莫子萱衣衫凌乱,满面潮红,虚弱地瘫软在床中,扶风奋力地压住她扭捏的四肢,却越来越力不从心。
娇弱急促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回荡,莫子忧无力地跨下双肩,踉跄着向后退。正撞上追赶而来的落尘寰,落尘寰瞥见床上的莫子萱,眼中寒光乍现。
“怎么回事?”
门外的丫鬟慌忙跪下,抽噎道:“楼主息怒。”
扶风招来两个丫鬟帮忙压住莫子萱,抽空回。
“禀楼主,莫姑娘说。”扶风喘了口气,继续道;“莫姑娘中的是‘色种’,无药可解,除非——”
扶风没有说,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是个怎么回事。莫子忧闻言,一掌劈碎了一展琉璃屏风。落尘寰矗立一旁,迅速在脑中过滤所有的可能性。
“哥——,哥——”莫子萱媚眼如丝,水瞳朦上一层妖媚的色彩,溢出唇瓣的软语,痛苦难耐。
莫子忧看一眼莫子萱,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莫子忧还是莫子忧。扯住落尘寰的衣袖,莫子忧眼无焦距地前行。
“落,我有话对你说。”
思绪被打断,落尘寰盯着莫子忧的侧脸,一言不发。
两人一前一后踏出厢房,遣退了院子里的下人。苍茫的夜色下,相对而立。莫子忧心中只剩一人,除了自己是个男人都能救她,只是,他知道,能给她幸福的只有眼前的男人。落尘寰知道莫子忧要和自己说什么,相处多年,那份默契,那份懂得,人生难得一知己。
莫子忧袖中的手紧紧攥着,心乱,他很清楚只要他求他,他会答应。可是心底有一抹影,模糊地看不见脸。
落尘寰在等,等莫子忧说出口。落尘寰只是等,什么也不想。他知道他不能想,想了,他便会后悔。
莫子忧眼中是坚定,但坚定后面,是倾塌的华厦。
落尘寰懂,莫子萱对自己的情谊,的确非他不可。
“落,救她。”
莫子忧眼神空洞。
“好。”
落尘寰转身,尾音寂寥。
惦记着眼前的娇颜孱弱,三个人的青梅竹马。她的清纯的笑颜,是他们杀戮满身,报仇雪恨后,唯一的安慰。不想她失了那样的笑,不想看她不幸福。莫子忧舍不得,落尘寰放不下。
丫鬟撤出厢房,带上了厢房的门。扶风看一眼站在院中的莫子忧,笑得清冷。
厢房内的烛火瞬地暗了,莫子忧惊醒,心里像被掏空般地疼痛着。娇咛浅唱,亘古的旋律似有似无地飘出。莫子忧猛地转身,逃也似得离开。他该说的说了,他也答应了,可是什么东西压着心脏,疼得他无法呼吸。
待莫子忧离开,隐在暗处的扶风慢慢走出来。懒懒地看一眼黑灯瞎火的厢房,好笑地走开,她要去找弱柳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