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后院就是个缩小版的后宫,宫斗在所难免,但是我不理解的是难道她们在为谁来杀我争斗,还是真得是太闲。王府里每天都在死人,人死的多了,我又有了一条‘罪名’,李家似乎很擅长这方面。我选择沉默地随他们闹,即使如此依然有人把女儿往我府里送。
白玄绎在大厅等我,一身黑衣像是送葬。玄绎和裴染都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在战场上他们很出色,可是在官场上就很一般,有些东西我懂但是不知道怎么教给他们,比起李思德手下那些能言善辩的文臣,他们经常在言论上吃瘪。
白芍药是白家送进我府里的,白芍药很美,美得妖艳,我承认我很欣赏白芍药。她有想要的东西,并且不避讳地让王府后院的女人都知道她的目的,但同时,她也很稳重地不暴露自己的心机和才能。她用了一年时间获得了我的认同,她弄死了我的第一任王妃,她使手段让三哥给了她一个头衔,于是我也顺理成章地让她成为我的王妃,但是我知道白芍药的野心不止于此。她选择我,就是看准我有称帝的实力,她喜欢赌,但如果没有足够的胜算,她不会下注。我将白芍药留在身边,作为一个谋士,她的手段和胆识另我赞赏,至于她私下里养的那些蛊虫,只要不是对付我的我也不多过问。
作为一介商女,白芍药似乎会得太多,我庆幸她能为我所用,我默许她站在我身边,但最多也是站着。白芍药有时候很极端,不容许自己的错误,我看着也不会提点她,我不喜欢过份介入别人的生活。我想白芍药会爱落尘寰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她的极端,落尘寰有一副极好的皮相,看谁都很冷,我难得会欣赏什么人,落尘寰是其中的翘楚,只是他似乎倾向于端木泽,那么他便是一个麻烦。或许女人爱起来真得比男人疯狂,白芍药说她爱落尘寰,实话说我有点在意,毕竟哪个男人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爱上别人,这无疑打击了我的骄傲,我问自己是否真的在意,下一秒就没有感觉了。
边境****,我领命出征,其实战事没有大到需要我亲自出征,但是偶尔出去走走也不错。半年后,我回到长安,鹤羽说白芍药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如果她投靠落尘寰,我也不介意让她死。白芍药死了,死得有点突然,有点莫名其妙,我只知道她流产了,但是鹤羽没有出手。白芍药死前给我留了封遗书,交代了一些事,她说她给落尘寰下了蛊,她说我会成为一个好帝王,我承认,但是不需要她说。渊王府又死了一位王妃,消息挺轰动,但是传到最后,变成了我指使自己的王妃勾引天下楼主落尘寰,不出意外依旧是李家的手笔,我怀疑李思德府里养了一群说书的。
我不太在意的名声,杀伤力却不小,李家在打击我的同时乘机揽权。三哥将群臣的奏折交到我手中,他想要维持政局的平衡,他要我和李思德互相牵制。他想要高枕无忧,但我怀疑他从未睡过一日好觉。我不会越权让他抓到把柄,但是我也不会阻止奏折往我府里送,筛选完毕我再送回去。我想要天下,我有耐心部署,其实我们都很有耐心。
有人等不急。偏偏要来打破这种平衡,太子端木泽比我想象的厉害,他很会隐藏自己,让所有人对他放松警惕,他慢慢扩张自己的势力,等到做够看时,他才一起搬上明面,他装得无辜却比谁都要阴毒。我想端木泽更像李家人,我乐意看他成长,看他如何让李思德退而求其次地辅佐。
端木泽活得很累,时时刻刻都在算计,即使很简单的事他也要处理的很复杂,我反感,却也接招,我看他设得那些局,客观来说,他很有天赋,每一处都掐得很准,他不在乎把身边的所有人的算计一遍,从这一点看,他倒是很适合坐那个位置,不过,我还是觉得一刀杀了省事。端木泽与神兵山庄的结盟,确实让我有些头疼,慕容家的介入无疑缩短了三哥在位的时间,看吧,即使我不争,也有人想你死,能教育出一个威胁到自己的儿子,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王府被红色绫罗环绕,满眼都是喜庆的颜色,上好的红色织物铺满整个广场,很有摆阔的嫌疑。听说朱砂涨价,听说整个长安都难寻得一匹红色织物,听说将婚事准备在六月的人家全部将婚期后延,几日前,江南吴家的少主吴钰送了八车极好的正红布料到我府上。
很难说吴钰是什么样的人,他很美,皮相不比落尘寰差,他将自己摆得很高,恨不得自己是天神下凡,不过他的作为真得像神。他很招摇,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别人他有钱,很有钱,他可以用钱砸死人。他的品位很高,让你知道他有钱但是不会感觉他俗,他活的精致,身边的物件都是噎死人的珍贵。但是这一切与吴家的低调不符,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他此次高调亮相京城的目的。既然我收到了消息,端木泽也一定收到了,我不得不为大景的未来考虑。
如果吴钰有目的,那一切都好办,但吴钰没有目的,或许他有目的而我们看不出来。我不清楚吴钰到底想要什么,他吊着我和端木泽,却又似乎根本无意卷入。我觉他很狂,但他有狂的资本,他清楚我和端木泽想要什么,他清楚自己拥有决定的权利。实话说我很想杀他,他让我估摸不透,他的行为让我讨厌,看着他我就觉得烦躁。但是他现在愿意与我结盟,承担其中一切费用,他要通商权,但我觉得那对他可有可无,或许真如菡萏所说,他觉得我能给他更多,我将我名下所有的生意交给了他,我表达了我的诚意,给了他我的信任,如果他的回报让我失望,我也会报复。
吴钰到了,一身红装一如既往的昂贵,但是精神状态一般。如果不知道今天是我大婚或许会将他当成新郎,我真得很难从他身上理解何为低调,他到哪都是众人注视的焦点。至于他的过去我不会过问,但是我希望他今后能给我我想要的。
倾城公主,西域最美的花。我进入状态地开始进行繁琐的仪式,我喜欢长得好看的女人,但是和我喜欢一朵美丽的花没什么区别,我或许会去采摘,将它放进花瓶,却不会为她浇水施肥。裴染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我蹙眉,他的表现越来越让我失望,但他毕竟跟随我多年,如果他开口要,我会想办法把倾城送给他,但关键在于他是否会要。
娶的人如何都无所谓,只要她是楼兰的公主就行,她的嫁妆里我唯一看中的就是那对玄武玉扳指,但我不准备把另一只戴在倾城手上。三哥依旧坚持着他的平衡,端木泽懂,但是不表示他不会生气,我不得不说他这次玩得有点过了,虽然我损失不大。对于他对倾城下药的事,我不想追究,一个女人的清白对我没有多大的影响,朝堂上群臣多了个话题而已,我很难表现出在乎地说点什么,所以我只是冷冷扫过一眼,有效地让众臣住了口。
仪式开始,我走过场,很无聊但我也照做。
我看见菡萏牵着泓儿的手站在人群最后,飞天站她身边。她看见我看她,她朝我笑笑,不带任何情绪。
白芍药和白玄绎从未说过他们还有一个妹妹,白家却执意要将白菡萏送入王府,我没有答应,没什么原因,白家的利用价值越来越低,我也没打算再给他机会。
见白菡萏,是因为她与天下楼的关系,据我所知她到长安后就一直住在落府,我有点兴趣地召见了她。实话说很普通,容貌普通,脑子普通,甚至不会看人脸色,不懂谄媚示弱,她甚至看不懂他父亲带她来的真正意思。那张脸还没有她手腕上的伤疤来的让我印象深刻,难得我有这种情绪,想知道她的过往,但也只是一瞬。鹤羽说白菡萏身边跟着的是天下楼轻功最好的飞天,鹤羽说至少有两个天下楼的暗鬼在王府外盯着。我想白菡萏是什么身份需要被这样保护,我想她和我说得每句话,没有漏洞,看起来也不像在说谎。
白家的邀请我心知肚明的接受,因为我知道必定会遇见白菡萏。菡萏长得有点像芍药,性子有点像李惜,但是芍药和李惜都比她光耀,都比她聪明。我看着坐在亭檐上的她,想的是如何扳倒天下楼,我想或许是日子过得有些无聊,我才会想利用她玩一场阴谋。我先入为主地认为白菡萏很好控制,我虽然不能肯定,但至少能猜出她对天下楼很重要。她知道她姐姐芍药的事,也一定知道她姐姐和天下楼主的关系,我在她面前演戏,演我对白芍药的感情,但我发现似乎不用演,她认为我是爱白芍药的,那我便爱好了。那天她给我的感觉有点奇怪,但我也说不清哪里奇怪,或许到最后我们都演得太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