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的眉头淡淡的皱着,终于进前一步,哑着声道,“这次商队的东西还不差。圣德公主,现在这些个商队可还在皇城?本王也想置办一些衣料过冬!”只一句,分明就是帮她解了危!
这个人,当真是好心得过了头!我似笑非笑的看他。
“哦?可不知为何,她穿这红衣看来就是不顺眼!倒还不若之前的绿衣了。”炬皇环胸,恶毒的将话题再度带到她的穿着上!
“是啊!我道为何看来总是如此不对,原来竟是衣服换了颜色!不成不成!还不如换回来!”叶悠然淡淡一笑,轻轻的道。
她似是终于被刺伤了,抬眸淡道,“为何我不能穿红衣?明明云风王爷也穿了红衣,为何我就不能穿!”
我撑着额头,暗叹一声,这个蠢货!怎的就把云风扯进来了!
“是啊!云风!你怎么能在此时着红衣?”炬皇冷冷的道,“你可知道,这是对我这个将死的病人最大的不敬!”他明着是说云风,却在暗讽叶容然。
云风挑起一边的眉头,淡着声道,“云轻死的时候,我仍是一身的红衣!怎么?你们还有谁有意见?”他的声音清清冷冷,带着一抹刺骨的寒意。
雷洛的眉头略略一挑,淡笑着道,“是啊。王爷的朝服本就是鲜艳的红色,本王的朝服则是蓝色。纵是家父去世,我依然是一身的蓝衣。只是颜色较平常淡得一些罢了!”
也就是说,他们当中,只有叶容然的衣服是没有朝封的!所以,炬皇要她现在穿何种颜色,她便只能穿何种颜色!
眼见着,那柔弱的叶容然便要哭出声来,叶悠然进前一步,淡着声道,“容然也是无心之失,下回不穿,也就罢了!”
叶容然讶异的看他一眼,似是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帮她说话。
他回视她,轻轻的点头。
“且不说衣服的事,圣德,今日把你喊来,正好雷洛也在此,便把你二人的婚事商量一下,本来定的是十一月初八日,之前雷洛因着家里变故,便把此事耽搁下来了,那现在旧事重提,你便准备准备,赶在下个月初八日,最后一个婚期,把婚事办了吧!”至尊淡淡的道。
她的眸子里头现着一丝惊恐,求救的看向云风,后者依旧冷冷的环胸,便似此事与他无关一般!连眉头都懒得抬一下。
倒是雷洛,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走前一步,淡着声回道,“皇上,家父新丧,此时谈论此事,是否不太合适?不若便等得雷洛守孝三年,才履行婚约,可好?”
至尊一拍桌子,大声的喝道,“好你个头!你想让圣德等你到什么时候!三年!三年后她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了!若是三年之间又碰上了国丧,你倒好,三年又三年!当初是你一心一意要求得这场婚约,怎么到得此处,竟然给我说这种混话!不行!百日之内,一定把婚事给我办了!”
雷洛冷泠的挑眉,眯眼看了一眼叶容然,后者跟着缩了下身子,哑着声道,“依着雷洛王爷没什么不好!”
雷洛冷笑一声,“皇上是否把雷洛当成笨蛋了!”
我心里一抽,原来这个男人,竟然已经认出来了么?他能但凭一眼就能认出叶容然不是我,为什么反而是云风认不出来!
芙蓉的唇角泛起淡淡的笑容,见着叶悠然站得最后,便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来,朝着叶悠然头上砸去,只听得笃的一声,叶悠然惨叫一声,抱着头唉唉叫,却已经是一头的血丝。
他一叫,人群一下子都乱了,雷洛赶紧回头扶他,连连问他如何了。叶容然则急得手忙脚乱。连声道,“怎么这样!这是怎么了?哥哥!你的头怎么突然流血了!有刺客么?”
叶悠然痛得眦牙裂嘴,我二人则隐在暗处。云风的眸子淡淡的扫向那锭带血的银子,一对火眸几不可见的扫向我二人的方向。
莫忧的面色苍白着,黑眸下意识的朝上,扫视向我二人的方向。
至尊大声的喝道,“来人哪!快去捉拿刺客!云风,你出去点兵,我倒还不信捉不住他们了!雷洛,你去寻太医来!一定要治好叶王爷!”
云风淡淡的挑眉,一个轻身,消失在众人的面前。雷洛也跟着离去。一时之间,寝宫里头便只听到叶悠然的唉叫声与叶容然安慰的声音。
至尊轻轻一笑,冲着我们的方向笑了下。芙蓉一笑,一把提了我,我二人便这么轻轻的落到他二人的面前!一样的白衣,差只差在,叶悠然头上有血,叶芙蓉没有!
叶容然见着我二人,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大声的道,“怎么可能!你们二人怎么都来了!”
我二人相视一笑,淡着声道,“我们来看看你哪,堂姐大人!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叶悠然唉声叹气的道,“唉唉!你二人何时来的!就是来,也不用给我们个堂哥这么大一份见面礼哪!差点把我砸死了!”他埋怨的道。
芙蓉的唇角一动,冷声的道,“见面给你一锭银子,对你还不够好?只是放错地方而已!死不了!”话虽如此说,她却仍是从怀中掏了一盒药来交给他。
他唉唉的叫着痛。“知道了知道了!谁让我是男的,男人嘛,总要挨点痛!没事没事!下回再选个大一点的朝我头上砸!只要不死,随便砸!”
我一笑,淡着声道,“马上便会好了!悠然哥哥!我二人不是无缘无故前来的!有事相求!”
叶容然轻轻的啊了一声,小声的道,“何事?”
我笑眯眯的看她,柔声道,“自然是请容然堂姐离开了!”
她的脸色一白,连着声道,“为何我要离开!你仍想用我的身份么?父皇!”她求救的看向至尊。
至尊把头转向另一边,对着莫忧道,“唉呀!唉呀!天气好冷呀!得吩咐宫人给我加床被子了呢。不然老骨头可吃不消!”
莫忧低头应了声,只是别过脸去不看她。脸色却是现着一丝苍白。他的指节握得发白。
我突然笑了声,轻轻的抬起叶容然的下颌,小声的道,“不管谁用谁的身份,现在,请你离开!你之前说怕连累叶城,那么我来跟你说,远的不必去说了,你若是不走,你便会立时死去,你信也不信?”
她的面色苍白着,连连摇头,“你不必说了!你不会武,你以为你不知道?我不会走的!我不会离开云风!我这一生,被你算计得还不够多么?为什么我要走?”
我再笑,取下耳上的流苏,让她看清上头奇怪的图腾,哑着声道,“你可以试试!是你的命硬,还是我的图腾厉害!”
她的面色很难看,浑身不住的颤抖,“这个图腾怎么可能在你的身上!这应该是长房当家才有的东西!怎么可能!”
“啊!原来你也知道!是啊!这个图腾,我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你叶城所有人的性命!包括你的叶如虹!如何?要不要试试!”我笑眯眯的道。若然不是叶悠然与莫忧在此,我最想做的是,杀了她!
她一步步的往后退去,颤抖着声音道,“你!”
叶悠然小声的道,“容然,还是答应了吧!本来你也不是应该在他们当中混的人!便是一件衣服,皇上要杀了你的头,你也只能任他杀!你若再在皇宫里头呆下去,难保不会连累叶城!”
叶容然颤抖着掩面,终于轻轻的点头,哑着声道,“我知道了!哥哥!我们走!”她说罢,便要去扶叶悠然。却被芙蓉轻轻的扶住!
芙蓉淡着声道,“我好命的堂姐大人,你不是以为你还能这么离去吧!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所以,便只好请你委屈一点,暂时到最美丽的天牢里头小住一番!如何?”她笑眯眯的说罢,便伸手点了她的穴道,一把扶了她的柳腰,在她的脸上动了两个来回,本来漂亮的脸便这么变得平凡无奇。
她扶着她,朝着我笑了下,便这么潇洒的离去!过得半炷香的时间,太医跟在雷洛的身后慢吞吞的走过来。我赶紧蹲身下来,用帕子按住叶悠然的头,小声的道,“大夫!您来得晚了!原来只是被银子扔出一道小口子而已!没甚大碍!死不了!”
叶悠然也小声的道,“是啊是啊!没甚大碍!只是我叫的声音比平时响了一些!唉唉!”
雷洛不语,静静的立在一边。我一开口,他的眸子便淡淡的扫视向我。困惑许久,终于拱手轻道,“既然王爷无事,那雷洛便自告退!”说罢,但退了出去。
此时,云风缓步踱了进来,看也不看我,径直回到炬皇的面前,淡着声道,“回皇上,已经让人去搜了。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
我一笑,悠悠然的开口,“依着我看,根本就不是刺客,若是刺客,特意到得皇宫里头来,怎么就能偏生对着悠然王爷下手呢?若然是我,我便对父皇下手,再不然便是云风王爷!若然真与悠然王爷有仇,那倒不若在宫外头下手,倒也方便些!还有,这暗器太也平常普通,能进皇宫之中做刺客的人,都是自诩高手之人,高手,出手的暗器怎么也得是叫得出名字的,例如说,流星镖,百花针之类,一看就能知道出处的成名武器,怎么也不可能弄这么一个银锭子砸下来的吧!所以,父皇,是不是您的房梁之上正好有银锭子在呢?说不得,悠然王爷中气太足,震动了房梁,银锭子便掉落下来,砸了他的头!”一番话,轻轻淡淡,悠然已极。却又怪异的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