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架空历史之大唐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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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神枪重光

寇仲当年在杨公宝库,得到了杨素留下的几箱历代以来有名的神兵利器,足有百件之多。跋野刚、侯文易的剑,寇天朗的刀,雷九天的棍全部来自其中。

当日在长安,听说张枫选择花枪作为他的兵器,寇仲曾经拍胸脯表示回山城之后,他负责帮张枫找一件趁手的花枪。是以今日在回到山城后,就赶往库房将其中相当不错花枪全部挑了出来。杨公宝库加上宋家百年来的收藏也是不少,寇仲竟然一口气挑出了六杆上好的花枪。

所以当张枫三人进入了听松居的外堂,便见正中的桌子上摆着六杆形态各异的枪。

看着眼前的几根花枪,张枫不禁产生了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这六杆花枪,从质地、做工来看,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放弃哪杆都有些舍不得,何况还要放弃五杆!

看了眼江臣,张枫苦笑道,“大哥可有什么建议吗?”

江臣比较了一下,拿起其中的一杆道,“我看这杆枪就不错。你看,这枪本身并不是整体的,可以拆卸开来,将来行走江湖,携带起来也方便些啊!”

接过江臣手中的枪,张枫随意的挽了两个枪花,便随手将枪放在一旁,摇头道,“枪身分为几截,中间以螺旋相连,我不得不佩服打造这杆枪的想象力。不过因为无法照顾到螺旋连接部分的柔韧度,整个枪身都有些过分的僵硬,如果这杆枪是大枪就完美无缺了。我练枪走得并非刚强一路,这杆枪对我来说并不合适。”

寇天朗拿起另一杆枪道,“老大喜欢柔韧度比较高的枪?这杆不错哩!”轻松将手中枪弯成一个圆圈,寇天朗笑道,“如何?如果使用渗透性的攻击,配合这柄枪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张枫再次摇了摇头,苦笑道,“唉!我早就该想到的,你们都不知道我的枪法,如何能够知道什么样的枪适合我呢?我要选择的枪,既不能过柔,也不能过刚。刚则易折,柔却又缺乏足够的杀伤力。枪被成为“百兵之王”,花枪却被称为“百兵之贼”,其实是王是贼,关键并非枪的名字,而是讲究枪身的硬度。

“想不到短短的一个月,小枫不但枪法精进,对枪本身也有了如此深刻的体会,着实难得!既然这六杆枪都不合你的心意,那你试试我手中的这一杆又如何?接着!”众人骇然转头,赫然见不知道寇仲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外堂门口,一扬手,他手中的一杆花枪便落在了张枫手中。

这是一杆通体乌黑的长枪,枪头是玄铁所制造,而以寇仲的阅历竟然也无法看出枪身是由什么制成,只是枪身的重量似乎不在玄铁制成的枪头之下。张枫接枪在手,一丝凉意从握枪的手中传来。在这一瞬间,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在自己和这杆枪之间建立起了某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联系。心动手动,三朵大小不一的枪花在枪尖绽放开来。

张枫笑了。对于这样得心应手的一杆枪,他确实应该满足了。对寇仲一抱拳,张枫道,“多谢寇伯伯赠枪!”

寇仲淡笑道,“所谓名枪赠英雄。虽然这杆枪并非名枪,但我相信在小枫的手中,终有一日这杆长枪会如同我的井中月一样,与它的主人一起名扬天下。”

没想到寇仲竟然如此看好自己。张枫受宠若惊道,“寇伯伯过奖了。此枪是寇伯伯所赠,既然还没有名字,一事不烦二主,还请寇伯伯给它起个名字吧!”

寇仲摆了摆手道,“这把枪一直放在山城的一个角落,不知已经被埋没了多少年,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虽然不知道它的来历,这样的好枪是不应该被埋没了。不如就叫它重光吧!”

寇天朗在一旁接口道,“这把枪没有一点光亮,叫‘重光’,有些怪异呢!”

张枫却是不以为然,笑道,“多谢寇伯伯赐名。您是希望这杆枪在张枫的手中重现光芒吗?不过张枫真怕有负重托呢!”

寇仲长笑道,“我寇仲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光。对人如此,对兵器更是如此。井中月能够在我的手中大放异彩,小枫的天资比起我寇仲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又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指点,将来成就一定不可限量!”

张枫却淡淡道,“就因为有各位前辈在张枫身边,张枫才感觉在自己的前面有着难以逾越的高山。一日不能克服这个心理障碍,张枫今生都难以达到各位前辈的高度。”

寇仲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张枫的心里竟然有这样一个想法。轻叹一声,“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想必过了岳父的六十大寿,你不会跟陵少他们回幽谷吧?”他听出了张枫心里已经有了要独自到江湖上闯荡的想法。因为确实如张枫所说——如果他不离开寇仲、徐子陵等人,他就永远无法达到他们的那个高度。

江臣在一旁笑道,“哪儿能啊!徐叔早在前往长安的时候就准备回去就筹办他和妃儿的婚事,只因还要参加阀主的大寿才暂时搁浅。等阀主大寿一过,恐怕还要请寇伯伯等人再去幽谷热闹一下呢!”

寇仲惊讶地看了一眼张枫,笑道,“真是想不到啊!我和子陵成婚的时候都二十六七了,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早熟呐!”

张枫啼笑皆非。寇仲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想当初你寇仲可是十八岁就摆脱童男之身了!我张枫可是自叹不如了。”不过这话他也只能在心中想想罢了。

见张枫终于找到了趁手的兵刃,寇天朗有些跃跃欲试,当即提出道,“老大,既然找到了合适的兵器,是否现在就与小弟过两手?兄弟现在可是心痒不已啊!”

张枫还没有应答,寇仲已经在一旁笑斥道,“天朗又在胡闹了!小枫刚得到称手的武器,还需要一段磨合期,现在如何是你的对手了?”

心中知道寇仲是对自己好——未经磨合的兵器,如果张枫在上手时候就迎来一败,恐怕在他的心中永远都会留下一个阴影,不但永远无法与这杆枪融为一体,甚至还会影响到他武学的进展。不过虽然感动,但张枫现在对自己却是充满信心,他轻笑道,“寇伯伯不用为我担心。张枫对这杆枪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相信我们之间并不需要磨合。何况我和天朗切磋不止一次,彼此之间相当熟悉,当然知道点到为止。绝对不会影响到张枫日后进境的。”

张枫都这么说了,寇仲也不便多说什么,当即让出门口,让张枫和寇天朗来到宽敞的院子里动手。

寇天朗的刀法自成一格。而他的刀道进展,不但与跋野刚等人不同,甚至连宋缺都未曾听过有此先例——是先创刀法,再悟刀道。这一切,自然因为他在刀上面有着卓越的天资,更因为在他十岁的那一年,机缘巧合下,见到了一场百年罕见的天降陨石。在那种千载难逢的奇景下,寇天朗竟然就这样创出了令寇仲和宋缺也赞不绝口的刀法:天火七式。不过令寇仲和宋缺奇怪的是,寇天朗这套刀法明明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应该不止七式而已。对此,寇天朗的解释是:寇仲的井中八法也不过八式,他寇天朗一日无法超越自己的父亲,天火七式就永远停留在七式上面。

虽然交手多次,但张枫还只见过寇天朗使出流星、银河、星变和星落四式,对于余下的星灭、星爆和星芒三式,寇天朗一直表示:这三式充满杀伐的气息,如非生死相搏,实在没有使出的必要。所以直到现在为之,跋野刚等人也只见过他使出星灭和星爆几次。至于星芒,天下间还只有寇仲和宋缺知道它的真面目。

所谓流星,其实是将幻魔身法融入身法里,发出超强的一击,虽然没有寇仲的击奇那么玄妙,但那种瞬间的爆发力,即便是寇仲等人也不愿直撄其锋;银河则源自寇天朗对棋道的理解,对于弈棋,寇天朗有自己的认知:只要我的棋子已经星罗棋布,就算你有回天之力,也是败局难返,是以他的银河与其说脱自棋弈,还不如说是他寇天朗式的不攻;星变才是他寇天朗的棋弈,取的是万变不离其宗之意,无论对方如何高明,既然棋局已经在我掌控之下,那么子落何处就由不得你了;星落也是刀法的一种运用,在寇仲和宋缺的帮助下,寇天朗利用一种独特的心法,能够发挥出不下于寇仲的“有意无意之间”的一刀。是以虽然功力修为与跋野刚等人在伯仲之间,但凭着这四刀,寇天朗能够同时面对侯文易、雷九天而在短时间内不落下风。

二人刚刚站定,寇天朗已经使出了“流星”向张枫击来。虽然仍然看不清楚寇天朗的全部动作,不过这些天来,张枫已经适应了与长生诀发生融合异变的战神心法,寇天朗速度虽快,但仍然在他的把握之中。他的脸上古井不波,以双手为中心,依照圆形的轨迹施展开来,重光划过一道圆弧。在寇仲等人惊异的目光下,寇天朗笔直的攻击路线竟然发生了偏差,二人错身而过。

寇仲为之动容。张枫的功力和寇天朗不相上下,但刚才使用的这一招玄妙无比,竟然借圆弧利守不利攻的特性顺水推舟巧妙地四两拨千斤,改变了寇天朗的攻击方向。寇仲可是深知寇天朗在流星一式下这一刀的威力有多大。

不过虽然改变了寇天朗的方向,张枫却也无力反击,当下转过身来,再次面对寇天朗。

寇天朗眼中射出不可思议的目光,沉声道,“刚才的一招有什么名堂?”他们之间切磋,遇到不懂的问题向来都是在战斗中提问,对增进武功修为大有帮助。

张枫淡淡道,“圆弧奥义。”

一旁的江臣大感有趣。“圆弧奥义”是藤林儿大大的小说《魔幻帝国》中的经典招式,而且其中使用这一招最为出神入化的并非主角,而是人称“用枪如神”的周阔彦。只是没想到张枫竟然能够活学活用,使这本来是作者杜撰出来的一招在自己身上成为现实。其实江臣并不知道,所谓的“圆弧奥义”不过是将枪法中“扫”这一式更完美的运用。

寇仲也是大感兴趣,当年他和跋锋寒、徐子陵三人盗取和氏璧后,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索璧者,曾经尝试过多种阵势。当时他们就认为圆形势天下最稳固的防守。不过没想到张枫竟然更胜一筹,竟然将这个原理用到了武学上,真是恐怖的天分啊!不知道接下来他还能带给自己怎样的惊奇呢?

寇天朗不再说话,施展出“银河”。宝刀一抖,跨前一步,顿时涌起凛冽的刀气,锁定张枫,似攻非攻,似守非守。

虽然不是第一次面对寇天朗的“银河”,但张枫还是生出同样的感觉,就好像整个战局都在对方的掌握中,若自己不主动进攻,将就此陷入被动挨打的劣势。

“圆弧奥义”一击奏效,张枫此刻信心大增。大喝一声,身形已经发动。不过在身体前冲的一瞬间,重光却在左腰眼处往后缩回去,到了他的背后。

正是《覆雨翻云》中厉若海挑战庞斑的那一枪。

虽然重光在张枫手中消失了,但寇天朗知道它随时有可能出现在自己眼前。全身功力聚集在这一刀上,“星落”随时准备出手。

三米,从左腰眼退回去的丈二红枪,魔术变幻般从右腰眼处吐出来,标刺寇天朗雷霆万钧的一刀。

“叮!”枪尖令人难以置信地准确点在刀锋上。

如同触点一般,二人同时飞退,同时在脸上出现一抹红晕,同告负伤。

张枫以这妙若天成的一枪尽破寇天朗的“银河”、“星落”两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