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淡薄二小姐:赫连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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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段铭瑞、赫连云凉齐齐皱眉,云凉看两人的反应笑而不语。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话模棱两可,虚虚实实,但传达出一个有用的讯息,他们闻香教跟弘远教很熟,关系很好,好到连听雨楼的消息都可以共享。拉拢我们,相当于牵带上半个弘远教啊~多大的诱惑,不信你不上钩。

迟疑了一会,段铭瑞斟酌着开口,“江湖传闻弘远教最近大动,司寇教主偏偏不在总教,无人主持大局,难道武林才平息不久又要乱起来?”

“奥,他多半是出来避避风头,要是闻香教也变得这么不安宁,我也要离家出走喽。”话外音,司寇商倒不了,拿那群人当玩具玩着呢,放心。

“原来司寇教主竟有如此实力,毕竟总教基本被人控制住了。”弦外之音,我对你的话表示怀疑。

“紫焰不是还一直没有动静吗?我猜他准备玩场大的呢,据说,弘远教的事,朝廷中的势力有不少插手,向来朝堂武林和平相处,说句冒犯的话,这一次,确实不太正常。”我把刘家、安亲王跟司寇商的矛盾都搬出来了,你到底信不信?

段铭瑞闻言眼睛一亮,“云溪的意思是?”

“我只是猜测,毕竟司寇商那种脾气真是摸不透。”

“那云溪对朝廷插手的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段铭瑞终于开始试探云凉的意向了,也就是说,若之前他对闻香教的拉拢之心有六成,仍旧有四成摇摆不定,现在怎么说也有八分了。当然,必要的试探还是少不了。

“呵呵呵,江湖中人都清楚闻香教一般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一句话没说明到底是拒绝还是接受。

段铭瑞还想追问,但看云凉明显不像再多说、躲躲闪闪的态度,也只好忍下疑虑,再次转移话题。

是夜,韩泷祺的睿王府,一场长谈。

白天周旋在朝廷各方势力之间,既要保全安抚自己手上的力量,又要提防大皇子安亲王那边的手段,韩泷祺已经略显疲惫。

“所以,你觉得古云溪其实是有靠向我们的意思?”端坐在椅上,腰背依然挺直如松,仿佛任何压力都不能使其屈服。食指点着眉心,认真听着段铭瑞对白天遇见云凉一事的看法。

“有意提出弘远教是想引起我们对她实力的重视,但在我发出暗示的时候却又变得若即若离,应该是在观察我们的诚意。”

“她在等我们主动。”韩泷祺斩钉截铁地下着结论。

“不错,我们若主动向她示好拉拢,主动权就落在了他们手上,可以向我们索取最大化的利益。”段铭瑞也笃定的说道。“同时,在心理上,我们会更相信他,毕竟是我们主动拉拢他们而非他们倒贴,费过一番周折之后,潜意识里容易将他们当成自己人,警惕心就会下降。”

韩泷祺深信不疑地点点头,“如果对方是真心的,我不在乎这些,他们想要什么,我便给什么,就算现在给不了,以后总归是给得起的。要我亲自去请去求未尝不可,只要对我们一方有利,一个人的面子尊严算什么,要保全的是我们整个阵营。”

目光坚毅,退让的话语在他口中却带着一种无可言明的气魄,让人无法体会出一丝丧气,反而是那种执着,让他变得坚不可摧,让人无条件地信服感他。这就是他的魅力,为了实现理想遁入黑暗的觉悟,他比谁都深刻。

他要的是天下,为了那个目标,一切都可以牺牲,一切变得不是无法抛弃,尤其是对他个人。如果输了,他也不再会存在于世,所以,他没有退路,只有不顾一切地走下去,无论多么难,绝不能停。

说韩泷祺野心勃勃也好,目标坚定也好,那就是最真实的他,谁都无法撼动分毫,毫不退缩地走在最前方,让别人去追随。

“听你的话,他似乎对赫连山庄很看重,能查到原因吗?如果知道理由,或许对我们更有好处。”收起气势,韩泷祺轻轻问了句。

“闻香教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关于这一点,我认为古云溪心知肚明,但还是没有说出来,必是另有他意。”段铭瑞皱皱眉头,似乎自己有意忽略了这一点,因为有种不舒服的直觉。

“铭瑞?”

段铭瑞听韩泷祺叫他名字,撇开思考看向对方,却发现韩泷祺眼底的一抹疑惑和担忧。

“师兄……”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刚刚的走神显然对方发现了,以师兄对自己的了解,虽然不会怀疑自己,也是真的担心这件事。到底该不该说?怎么说?

眼神闪烁,韩泷祺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不着急催促,在等着段铭瑞的答复。

“我手上没有证据,但是,总觉得,古云溪很像一个人,这个人跟风清有很深的渊源。”赫连风清的妹妹,赫连云凉,被传言是四公主的人。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性格……

“对我们无害?”

“如果真是那样,无碍。”想起云凉白天说话中,有意无意对自己透露出的暗示,赫连风清绝对不能受伤害,否则他们就没有合作的可能。如果没有特殊的关系,怎么会做到这一步,处处保全着赫连山庄。

“既然如此就不要查了,古云溪会明白的,这是我们的诚意。”韩泷祺虽然如此说着,眼神中的担忧还是没有消去。

似乎铭瑞还没有发觉,那个人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判断,让他有了犹豫,很危险。

“小云,去找风清?”

云凉一身玄黑出现在眼前,莫寒羽停住手中的笔,抬头问道,对云凉最近深夜出行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今天去皇宫。”想了想又解释道,“看看还有什么细节需要准备,对刘家的猎捕大概就这几天了。”一边查看着身上的东西,没有任何不耐。

“小心。”

“会的。”

语落,室中已经只余莫寒羽持笔疾书,刚刚的对话仿佛只是错觉。

宫墙西北一角,一抹阴影飞速而逝,遁入宫中浓密的黑暗中。

叩叩叩……

“来了。”室中灯火下的身影,听到敲击声,坦然地放下手中的书册,面不改色地呷口茶,吐出两个字。

一扇朱红的木格宫窗悄无声息地从外面打开,悠然一片黑色落地无声。

老皇帝放下手上的茶,看着那个一身玄黑的纤瘦人影摘下脸上的蒙面,慢步走到自己身前五步远处停住。

“宫中的守卫如何?”和善亲切地微笑,语气很是随意,仿佛只是普通人家的父女在交谈。

“密集很多,差点被发现。”云凉实话实说,之前怕打草惊蛇,皇帝没有给云凉什么自由进出宫的特许令,当然这一点也是基于云凉的实力。或许单论战斗力来说,云凉不可能在影卫驻守的宫中全身而退,但是轻功和隐匿的功夫,云凉可是一绝,这大都得益于之前控制内功的法门。

“呵呵,这就好。”看不出皇帝眼中真实的意思,云凉也不愿意纠缠于这个问题。

“宫外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刘家竟然会这么复杂。”就算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调查的结果吓了一跳,当然其中有很多事皇帝提供的线索。

“刘家的历史几乎与王朝的时间一样长,代代积累下来的势力也自然不容小觑。”否则朕也不会处心积虑要除掉他们,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会如您所愿的,这次。”云凉直觉地出口。

皇帝没有表示什么,但是,显然这也是他内心也是相当期待的结果。

“这一次你和泷瑾做的很多,你们的辛苦我是知道的,但是,身为韩家人,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拥有这个位置,不光受天下人的敬仰,也代表着责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下百姓,皇朝兴盛。”

缓缓起身,走到云凉身边,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人,语气中有些许失落。

“我知道,其实你并不想承认这个身份,你很聪明,也很有能力,不可否认,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我的预料。但是,云凉,这里不仅仅是皇宫,还是你的家啊。

你不愿意接受韩泷熙这个名字,我们就叫你云凉,你不愿你回来,我们让你住在宫外,知道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但我们还会担心,就像所有的父母一样担心自己的孩子。

你的母妃,当年得知你被抓走,是何种的悲恸欲绝,整整两二月不言不语,以泪洗面。若不是考虑到家族,恐怕她也撑不住啊。她天天盼的就是你的归来,若是知道你不愿认她,她会怎么想,会多痛心。我是皇帝,帝王无情,可我也还是一个父亲。”

拍拍云凉的肩膀,深叹一口气。

云凉苦笑,连“朕”的自称都放弃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人非草木,至高无上的皇帝如此肺腑之言,没有一丝动容是不可能的。还是那句话,正是因为他是帝王,她才不敢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