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刚才与陈正群的会晤,叶清旋到现在也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抚着额头,依偎在宽大的椅子上,望着办公桌上的一叠文件,渐渐陷入沉思。
自己从前根本没有想过,一个尚未开发完成的项目,会给自己与家庭带来如此巨大的冲击。她甚至的开始怀疑,那次绑架事件,是不是真就如表面那么简单?仅仅是因为刘杰对自己因爱生恨。然而一切都已经发生了,追悔莫及早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叶清旋不得不承认,将这个烫手的山芋转让出去,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从A0刚研发开始,自己就隐隐的有些不安,因为A0的初始资料来的太突然、太巧合,也太诡异了。
五年前,在现在看来,自己当时还仅仅是一名勉强称的上事业有成的女商人,守着那个所谓的父亲遗留下来的大宅,沾沾自满。记得当时,因为一项业务,自己来到了吉隆坡。就在当天傍晚,自己吃过晚饭出外散步的时候,一叠装订在一起,沾染着血迹的纸片奇迹般飘落在自己头上。抬头看了看,猜测那纸片似乎是从远处一栋高楼顶端飘落下来的,也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下自己竟然拣起了它。
上面记载的是一项极度疯狂的研究计划,以及初始实验结果,虽然资料并不完全,但也让当时,仔细研究的自己心惊胆寒。不过身为商人的天性,在震惊之后,自己却从中看到了莫大的商机。也许,它的结果是疯狂的,但支解掉以后的过程却全是科技与想像的颠峰。并且根据它提出和已经证实的理论,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于是,自己作出了决定,抛下生意,当夜就离开吉隆坡,并开始为这个计划努力着,一直到遇上江熏博士,A0计划才算真正展开。
叶清旋从思绪中醒来,将桌上的文件投入碎纸机,并将功率调整到极限,一阵轻微低沉的电动马达音过后,叶清旋感到自己骚动的心也逐渐平静了。
A0,对于现在的自己,已经可有可无了,如果它真的会为自己带来灾难,那就让它如来时那样,莫名的消失吧!
“应该有内鬼!是谁呢?”
叶清旋摘下鼻梁上的眼镜,用手指沿着镜片轻轻的摩挲着……
对于老马家而言,平静的生活在今天将不可能发生,臭着一张脸的陈正群在此呼东喝西,也不知发了什么神经。放着舒适的大酒店不住,跑到这简陋的贫民区受罪。
凭对父亲的了解,阿花猜测,父亲可能是被人狠狠的削了一顿,让一向惯于一呼百应的他心头憋出了火。而消歇火气的枪口,很倒霉的对准了自己。
“这里!这里!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小马是个粗人也就罢了,你可是堂堂正正学商务的大学生。哎!我陈家怎么养了你这个脑子打铁的女儿,男人挑不好无所谓了,连个小小的饭摊都……”
阿花痛苦的揉了揉已经开始发晕的脑袋,实在搞不清自己的父亲又找到了什么可以泻火的地方。
“伯父,有什么问题吗?”
老马唯唯诺诺的说道,那张从来都舒展着的胖脸,此时已经挤皱成一堆了。
“哼!对于一个最下品的餐厅,经营对象也只是面向那些,恩,还用我说那么明白吗?首先,你们的柜台摆放就很有问题。正对着大门口。如果我一个月只有不到200美金的收入,刚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柜台而不是饭桌,很容易产生压抑感。”
阿花听到父亲的话,差点没笑背过气,心道:
“来这里吃饭的有几个会关心这种压抑不压抑的问题。对于仅认识几个大字的他们而言,便宜划算才是最关键的。”
不过心里归这么想,嘴上还是立刻喊道:
“臭要饭的,将柜台摆到门的侧面。”
陈正群背着双手跺着步子,来到一张桌子的旁边,指着那菜单又发话了。
“上面全是不足十块钱的小菜,真正好一点的菜色都印在不显眼的背面角落,要知道,就算没什么钱的人,偶尔也会请客充充脸。看到你们的菜单,恐怕会感觉掉了身份而立刻换地方。失掉了这种生意,相当于少赚平时一个顾客的几十倍。而且……”
不等父亲说完,阿花已经对着正在吃力搬动着柜台的李德全喊起来:
“要饭的,立刻拿去换,记得把那盘红烧牛肉,和清蒸翡翠排骨印在最显眼的地方,字要大。”
陈正群微微皱了下眉头,突然严肃的对着一脸不耐烦的女儿说:
“你开口闭口要饭的,是喊伙计还是喊顾客?来在这里消费,满耳听的都是这些,下次会来才鬼了。”
“他本来就是要饭的麻!”
阿花委屈的想,但表面立刻态度坚决的表示一定会改正这个错误,并且还用“关怀倍至”的目光望着正准备迈出大门的李德全。
李德全突感背脊发凉,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不过来不急细想,就急忙跑去改菜单了。
晚饭时分,一家人围坐在内厅的餐桌上,就连李德全也被老马拉来,占据了一个座位,让李德全特受宠若惊。
“爸!你今天到底去见谁了,怎么弄的跟吃zha药一样?”
饭过三旬,阿花见陈正德喝的脸有些发红,不禁好奇的小声问道。
“呵!是一个女人,叶氏企业的老总,叶清旋!唉!别提了。”
李德全听到此话,惊的差点没把口中的饭喷到对面老马的脸上。一张凄美的脸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那从牙齿缝隙中挤出的话不断的回荡着。
“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叶姐姐啊!我和她早就认识,她是我好姐们叶欣欣的姐姐,她家我去过好多次了,怎么,有什么难题吗?”
阿花冲着父亲开心的说着,脸上明显的挂着“你求我啊!”这四个字。
陈正德听到女儿的话,出奇的没有开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旁的李德全低着满是汗水的头,忍耐不住心中的煎熬,上翻着眼睛悄悄的望着父女二人,轻声问道:
“她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