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绝,别这样……”欧阳笑心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咬唇摇了摇头。顿了片刻,才又接着说道,“在爱情的领域里,没有谁比不上谁,也没有谁比谁好。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那么在你的世界里,他就是最好的,最完美的。除了他,你的眼里再也看不进任何人,心里也装不下任何人,哪怕其他的人十全十美,亦是枉然。”
所以说她不是一个好女子,她的这番话如此的义正言辞,她向往的亦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唯一爱情,可她的一颗心里面却又同时装进了清风跟胤轩两个人……她这样算是表里不一吗?
呵呵,谁知道呢……爱情就是这么的不可理喻,心一旦陷进去就完全地不由自主了,也无法自拔了,那些往昔坚持的对爱唯一的信念也仿佛失去了意义……
说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沧海万顷唯系一江潮……说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将自己想得太好了,遇上了清风和胤轩,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如此的贪心……
都说齐人之福不好享,都说太过贪心的人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或许上苍哪一天看不下去了就会狠狠地惩罚她吧?
她不怕惩罚,只要能让她跟清风还有胤轩在一起,哪怕是下地狱,她也是不怕的!
“辰绝,不要爱上我!”回过神来,欧阳笑心低低地说道,话语虽轻虽柔,但态度却很坚定。“你没有什么地方不好,你就是你,不用为我改变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你十全十美,我还是不喜欢!”
“心儿,你说的是真的么?即使我十全十美,你也不会爱上我吗?”皇甫辰绝唇角上扬,勾起一抹自伤自怜的浅笑,三分凄冷,三分悲绝,还有三分寂寥和落寞。“可是爱不爱你并不是由你说了算,你说不要爱上就可以不要爱上么?连我自己都做不了主,因为我的心早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啊!”
“情执是苦,放不下情执,这一生都得不到解脱。”欧阳笑心抬眸看着他,不知所谓地喟叹一声,莫名地就有些伤感了起来。
又想起了清风,自从与他的那一趟迦叶寺之行过后,她心中的不安和不知名的惶然便一直如影随形地萦绕在她的周身,总也消散不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就是陡然间变得患得患失起来,总觉得她与清风之间会发生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她总是极力的不让自己往这方面去想,但有时候大脑就是不受控制,不好的感觉时不时地就会充斥在她的心间。
半个月之期已经过了一半,清风他会如约回来的吧?希望他这次回来之后,不要再离开,希望他的停留能让她彻底地安下心来。
“心儿,我是不会放弃的!”皇甫辰绝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面上的神情是不顾一切的坚决和执着。似乎天塌下来,也丝毫撼动不了他的决心。
欧阳笑心双眸微微模糊,有些无奈地叹道:“为了一个心永远不会放在你身上的人,值得吗?”
闻言,皇甫辰绝怔了怔,随即沙哑出声:“值不值得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回不了头。哪怕最终的结果是被你伤得体无完肤,甚至是粉身碎骨,我也义无反顾。”
“爱一个人,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我若是心甘情愿,那便什么都值得。”
“而且,心一旦遗失,就如那泼出去的水,再也无法收回。”
他将头轻轻地搁在她的肩上,低低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轻柔无比,让她误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其中飘杂的苦涩和悲凄又是如此的深刻,那是沁入心血的伤与痛。
“辰绝,你为何要这么傻?”明知我不会爱上你,明知道自己最终会受伤,却还要如此地执着。
皇甫辰绝将头抬了起来,黝黑晶亮的双眸深深地看着她,异常清晰地说道:“因为情不自禁!”六个字,揉碎一世心情。
是啊,就是这该死的情不自禁,让他明知道会受伤也要不顾一切地爱上。
而他这一句“因为情不自禁”让欧阳笑心鼻子酸得发苦,水眸中莹光点点,盈盈欲泪。眼眶沉重的厉害,忍不住眨动了一下,一颗晶莹的泪珠便脱眸而出,滴落在皇甫辰绝的指尖,烧灼了他的心。
“心儿,你这眼泪是因为心疼我么?”皇甫辰绝身体微颤,缠绵而缱绻的眸光凝在她清艳绝俗的脸上,如斯温柔,也如斯眷恋,似要将她印入心底,刻入灵魂。
他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的眼角,轻柔地拭去所有的湿痕,而后侧首在她耳边喃喃低语,句句声声皆是深浓如海的绵绵爱恋与情意。
“心儿,有些人因为害怕失去,所以绝不敢对她用强!哪怕我的心对她再渴望,哪怕我的身体再想要她,我也绝不敢轻易去染指!”
“我也有害怕的时候,你知道吗,我最大的害怕便是失去你!”
说罢,他将她的脑袋按入自己的怀中,有力的双臂紧紧拥着她,仿佛要混入骨血,渗入生命,再也不要与她分开。
慈安宫内。
太后面无表情地坐于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依旧明艳娇美得仿似花季少女一般的自己,孤芳自赏,顾影自怜。
看着看着,满腔的怒气蓦地涌上来。她忍不住伸手一扫,梳妆台上的一应用品顷刻间被她尽数扫到地上,精美的镶金铜镜更是摔得粉碎,室内顿时一片狼藉。
一旁贴身伺候的乔麽麽被太后这猝不及防的迅猛阵仗吓了一跳,慌忙走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心疼不已地问道:“太后,您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突然发起这么大的脾气来,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惹您不开心了吗?”
她就奇怪了,太后一直都好好的人,可自从下午从皇上的生辰宴上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地坐在梳妆台前。这一坐便是两个多时辰,连晚膳也不吃。她都催了好几次了,可太后仍旧一声不吭,半点反应也不给。
她今天是因为身体有些不舒服,太后体恤她所以没让她跟在身边一起出席皇上的生辰宴。哪里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没跟在太后身边,太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让她焦急又心疼。
“太后,告诉麽麽,是不是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乔麽麽满脸的担忧和关切,她敢肯定,一定是宴会上发生了什么让太后伤心的事,而且还绝对与安亲王有关。因为能引起太后如此大的情绪波动的人,除了安亲王,这个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人来。
“香兰,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那个下贱无比的女人!”太后猛地伸手用力往梳妆台上一拍,咬牙切齿的说道,眸中闪烁着阴狠残忍的恶毒光芒。
乔麽麽打了个哆嗦,好久没有看到太后如此怨恨地说要对付一个女人了,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但她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急忙问道:“太后,告诉麽麽,是哪个贱女人惹您伤心了,麽麽一定不会放过她!”她的眼中只有太后,太后说要杀谁她便会想尽一切办法地帮太后达成所愿。
“不!杀了她似乎太便宜了,我要慢慢地折磨她!我要让她生不如死!”太后近乎疯狂的低吼着,本来娇媚如花般的脸此刻看起来狰狞而又恐怖。“贱女人!贱女人!竟敢如此不要脸地勾引胤轩,让胤轩的眼中只看得到她,而看不到其他的人!自始自终,胤轩连一眼都没有看过我!一眼也没有。”
“太后,您先冷静一点,不要这么激动。”乔麽麽轻轻地拍着太后的背,一边安抚着她,一边柔声问道,“你说的这个女人是谁?居然如此大的胆子敢勾引安亲王?”
“就是哀家钦点为曜王妃的那个女人,欧阳相府的四小姐欧阳笑心!”
“什么?是她?”乔麽麽双眼瞪得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太后,那个欧阳四小姐不是又傻又卑贱又丑陋不堪,而且还什么都不会的吗?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安亲王怎么可能看得上?”
在她眼中,安亲王可是摒弃了七情六欲,堪比神仙一般的人物。他是不可能会动情的,更别说看上哪个女人。所以她才总是苦口婆心地劝解太后,让她不要将一颗心陷在安亲王身上,因为那根本就是一个永远也不会开花的苦果。爱上安亲王那样无情无爱又无欲无求的人,注定了要痛苦一辈子。
“香兰,那个女人不丑,一点也不丑!反而很美,比哀家年轻的时候还要美,也比皇儿后宫里面的所有嫔妃都要美!”太后满脸的妒恨,眼中愤怒恶毒的光芒闪了又闪,险些咬碎一口银牙。“还有,那个女人也不傻,更不是什么都不会!她牙尖嘴利,能说会道,胆子还大得很!她跟胤轩跳的那一曲叫什么兹的舞,哀家连见都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