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风脖子一缩,牙一咬,而后哭丧着脸,老老实实地回道:“王爷,那件事是属下做的。是属下自作主张,偷偷将迷情草掺入王爷卧房内的熏炉里面的。”
“你,怎么是你?”皇甫辰曜一愣,随即又怒不可遏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刚问完,立刻又想到惊风这么做自然是一心为了他。
果然,惊风抬头看着他,似有些委屈地说道:“王爷,属下这么做当然是为了你。属下知道王爷深爱着王妃,可是王妃却不怎么待见王爷,所以属下就……就……就想了那么一个不是很正大光明的办法。”
皇甫辰曜恶狠狠地瞪着惊风,直瞪得他心里发怵,身子也忍不住地哆嗦了两下。
“谁说王妃不待见本王的。这话谁说的,站出来!”皇甫辰曜咬牙切齿,一张桃花脸黑得堪比包公。“该死的,王妃连儿子都给本王生了,她会不待见本王么。”
“……”惊风嘴角抽了抽,心底虽然极不认可王爷的说法,却是大气也不敢再出一下,只把头垂得低低的。
他们英明睿智又狂傲霸气的王爷,只要一摊上王妃,就变得跟耍无赖的孩子似的,形象、智商什么的各个方面都要大打折扣。
哎……
“惊风,自己去刑堂领罚!”皇甫辰曜阴沉着脸,冷冰冰地吩咐了一句。
“王爷,惊风这么做也是为了你跟王妃啊!”惊玄出声求情,要知道刑堂里面最轻的惩罚也是会伤筋动骨的。
“住口!再多话,本王连你一起罚!”皇甫辰曜剑眉深蹙,冷哼道,“惊风自作主张,那也叫为本王好?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本王平日里敢作敢当的良好形象摆在那儿,王妃都要误会本王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了!”
“对不起,王爷,属下不该擅作主张,属下甘愿领罚!”惊风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拉着惊玄转身往书房外走去。
罚就罚吧,谁让他做错了事呢?只要死不了就行。
皇甫辰曜眯眼看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迟疑了片刻,终还是有些不忍道:“算了,惊风,本王这次就不罚你了,不过下不为例!”
“是,属下谢王爷不罚之恩!”惊风转身连连谢恩,而后一脸坚决道,“王爷,属下们这就去找王妃,就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定要速速达成王爷所愿!”
“既然这样,那还不快去?”皇甫辰曜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看着他二人再次离去的背影,又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下次再要给王妃下媚药的话,最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一点,免得又惹本王挨骂!”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总之惊风与惊玄二人脚下同时一滑,差点摔倒。抽搐着嘴角互看了一眼,在王爷有所发觉之前,以鬼魅一般的速度消失不见。
“管家,把小王爷带过来!”皇甫辰曜蓦地大声吩咐了一句。
“是,王爷。”门外的福管家应了一声,速速领命而去。
没一会儿,某个同样一身火红色云锦华服的美艳小人儿推开书房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父王,你找殇儿有什么事?”
小家伙仰头看了皇甫辰曜一眼,而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想了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看起来一副随意得不得了的模样。
见状,皇甫辰曜面部肌肉抽搐了下,随即磨着牙说道:“殇儿,父王在生气!”
“啊?父王又在生气啊?”小家伙喝完最后一口茶,然后抬起小脑袋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咧着小嘴笑道,“父王生气很正常呀,比一天吃三顿饭都正常,这几天殇儿都见惯不怪了。”
闻言,皇甫辰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心一横,大手猛地往桌上重重一拍,震得桌上的整套茶具都跳动了起来。
“殇儿,快点告诉父王,你妈咪到底在哪里?再不说的话,父王可要对你动手了!”
听到他这冷嗖嗖的话语,小家伙不由缩了缩脖子,可那张精雕玉琢般的小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他睁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使劲儿瞅着皇甫辰曜。
与他那张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桃花脸对视了半天,忽而小嘴一瘪,干打雷不下雨地哭道:“父王,不是殇儿不想说啊,而是妈咪不让殇儿说啊。殇儿要是告诉了父王妈咪会生气的啊,妈咪会说殇儿是个小叛徒啊……”
小家伙一句话一个‘啊’字,哭得跟唱大戏似的。
皇甫辰曜只觉得头顶似有一群乌鸦飞过,干瞪着鼻涕一把虚泪一把的小家伙,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殇儿,说了你怕你妈咪生气,不说难道你就不怕你父王生气么。”皇甫辰曜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有一种将面前的这个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小不点给揉成面团的冲动。
三天来,他是连哄带骗,各种方法用尽,刚才甚至还冷脸威胁,可这小家伙就是死不松口,无论怎样都不告诉他他妈咪究竟在京城的哪个地方。
可恶!可恶。可恶!
“父王,妈咪说经常生气的人容易长皱纹,而且老得快。”小家伙摇晃着两条小断腿,眼神无辜地看着皇甫辰曜,小大人般地说教道,“父王日后要学着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不然就做不了天下第一美男子了。”
他话音刚落,皇甫辰曜手中的白玉茶杯因为受力过度,“砰”的一声,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殇儿,父王真要是变得满脸皱纹的话,那也绝对是被你和你妈咪逼出来的!”
“嘻嘻,父王过奖了,殇儿可没这么厉害哦!”小家伙全然没将皇甫辰曜那满脸的怒火放在眼里,倒是盯着桌上碎成片的茶杯看了一会儿,而后大眼亮闪闪地说道,“父王,你这招殇儿也会,而且还比你干脆!”
说罢,小家伙在皇甫辰曜反应过来之前,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用力往地上扔去。“哐当”一声响,上好的玉瓷杯就变成了废品。
“殇儿,你这是做什么?”皇甫辰曜回过神来,似怒非怒地看着小家伙,心中一把火让他憋得慌,欲要发作又不能。
“哼!”小家伙哼哧一声,撅着小嘴大声说道,“父王,殇儿可不是吓大的,说了不告诉你妈咪在哪儿就不告诉你妈咪在哪儿!父王要是再冷着脸逼问殇儿的话,殇儿可就不理父王,也不陪父王玩了!”
闻言,皇甫辰曜一下子被噎住,面上神情就跟活吞了一只苍蝇般“精彩纷呈”,心底更是一把憋屈一把郁闷。
威胁不成,反被威胁!更可气的还是被自己的小不点儿子给威胁,尤其在这威胁面前他还只能投降不能反抗!
可恶!可恶。可恶。!
皇甫辰曜再次无声地大喊三声“可恶”,而后起身蹲立在小家伙面前,双手合十,语气诚恳无比地忏悔道:“儿子啊,父王错了,父王以后再也不冷着脸逼问你妈咪的下落了!你小人有大量,就原谅父王这一回好不好?你妈咪三天前抛下你父王潇洒离去,你可不能学你妈咪那副德行,也抛下你父王啊!”他边说边耸动着肩膀,故作一副伤心抽泣状。
“干打雷,不下雨,父王,你可真做作!”小家伙黑着张小脸,有些鄙视地说道。
皇甫辰曜剑眉一挑,哼哧道:“父王这一招还不是跟你这小不点学的,你还好意思说你父王做作?”
“切,我不跟你说了,我去花园放风筝去,父王还是抓紧时间找妈咪吧。”小家伙朝他做了个鬼脸,又伸出小手在他身上拍了拍,而后一脸贼笑地往外跑去。
皇甫辰曜愣了愣,蓦地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刚要起身追出去,一阵难耐的奇痒从身体各处传来,让他忍不住抱臂狂挠狂抓。
“皇甫殇,你给本王回来!该死的,你居然对你父王下手!”
他话音未落,小家伙得意的大笑声便从远处传来:“哈哈哈,父王,你可不能怪殇儿用对付下人的那一招来对付你,谁让你刚才要威胁殇儿来着?告诉你哦,殇儿最不喜欢受人威胁了!还有哦,父王,殇儿才不姓皇甫,殇儿要跟妈咪姓欧阳!哈哈哈,走啰,去花园放风筝啰!”
“该死的女人,你到底给本王生了一个什么样的儿子?简直就是一个小恶魔,比本王小时候还要可恶十倍不止!”
皇甫辰曜气得直捶桌子,片刻后,又大声叫道:“福管家!福管家!”
“王爷有何吩咐?”福管家慌忙推门走了进来,面上一脸恭谨严肃,实则心里憋着笑。刚才王爷与小王爷的一番对话,他自然是“很不小心”地全听了去。
哎,可怜的王爷,就这样被古灵精怪的恶魔小王爷给吃得死死的了!不过,虽是如此,只怕王爷也是乐在其中的!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只盼王爷与王妃二人能早日功德圆满,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