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大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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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无法忍受的平静生活

在人类的眼中,生命与圆形或者圆形的轨迹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我们生活的艾泽拉斯世界是个圆形的球体,生命生老病死、繁衍生殖也在形成一个轮回的圆形,当阿斯特朗.飓风离开莫高雷的那一刻起,他还没能想到再次回到这片茵绿家园的时候自己仍然没有带回自己小儿子阿齐。

从莫高雷离开,在血腥的战场和奇异的旅途中走了一圈,老飓风又回到了起点。

虽然黑影城堡装载着联盟的铁马钢刃侵入了卡利姆多这块部落驻留的土地,但是被山脉紧紧包围的莫高雷就像个安全的避风港,很难闻到战火的刺鼻硝烟。现在已经是蒿草茂密猎物繁衍的季节了,健壮的红云台地野猪从山石如牙齿般的凸起处跳下来,然后一头钻进随风起伏的蒿草绿浪中,一下子就不见踪影,只听到它哼哼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骑着褐红色科多兽的牛头人老飓风近乎于感动地嗅着故乡的气息,富有经验的血蹄村老猎人可以分辨出空气中夹杂着石牛湖的水草淡淡腥味,还有浓郁的宁神花草籽味道,这个时节是狩猎长毛野兔的最好季节,在很久以前,可爱的阿齐会拿着他的小弓箭跟在父亲的身后,用机敏的眼睛去寻找草丛中细微的动向……

当然,这些仅仅限于以前,阿斯特朗.飓风,一个血蹄村的传统猎手,现在身着戎装,由猎杀潜行者首领蕾拉斯.暗火和几名部下陪同回到了家乡。老飓风的火红色龙纹锁甲带来了奥格瑞玛城最庄严而亢奋的气息,虽然被暂时革去了指挥权,但是少将的军衔依然使牛头人阿斯特朗.飓风俨然表现出另一种气度。

终于回到血蹄村的家中,陈旧的帐篷外面,老飓风的第二个儿子布莱克尔正在劈材做饭,自从父亲和两个兄弟离开之后,布莱克尔沿袭着牛头人古老的生活习惯,甚至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个穿着朴实的牛头人姑娘。

“噢,尊敬的军官阁下,您在血蹄村寻找什么帮助吗?”布莱克尔抬起头看到自己父亲的时候,没能认出亲人的相貌,因为老飓风还戴着兽人工匠精制的狮牙头盔。

“孩子,是我……”阿斯特朗.飓风对布莱克尔怀有愧疚的说道,同时老飓风摘下了头盔,“我没能把阿齐带回家……”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老飓风似乎感觉到自己对这片自小生长的土地已经不那么熟悉了,当他想重新拿起猎弓外出狩猎,他才发现手中的弓箭穿透力太强,更适合血腥的战场;当他想安静地蹲坐在石牛湖边垂钓,但他刚刚来到湖畔,在洗濯衣物的牛头人村民们就会低语几声,然后走开;老飓风在血蹄村里再也找不到能够交流的对象,这种情况甚至包括自己的二儿子。

“孩子,我依然是血蹄村的猎户,部族图腾的烙印依然与我同在,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以前的那种安详,那种生活的平静怎么就消失了……”老飓风一边用随身的短刃匕首拨弄着篝火,一边跟儿子布莱克尔说道。

“一切都一样啊……只是父亲你不同而已,你已经是将军了……”布莱克尔小心翼翼地与女友将烹制好的晚餐端到帐篷的中央,自从老飓风回到血蹄村,布莱克尔从没让父亲接触过烹饪之类的粗活。

“也许是因为你们老是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原因……”牛头人老飓风看到儿子陌生的表情摇了摇头,然后向身后的女亡灵蕾拉斯.暗火抱怨道:“不知道对我的审查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我开始想念战场的号角声了,也许留在奥格瑞玛城的阿汨罗会比我现在的状况更好。”

“大脑袋笨蛋,你回到血蹄村怎么就跟过去一样愚蠢了!”蕾拉斯.暗火轻蔑地笑了笑,把老飓风的匕首夺过来,并用匕首将篝火中燃烧的一节木条拨出火焰,“看到了吗,这个木头就像你一样,如果被拨出了篝火堆,木头的火焰就会慢慢熄灭。现在你被奥格瑞玛城的兽人们踢出了战场,也就是说,我认为你是不可能再复职的!”

老飓风有些惊讶,在他的想法中,这次风波只不过是联盟在情报上的一种策略而已,部落军事防御部也许很快就会发现这一切了。

“为什么?你怎么能这么断定?”老牛头人急切地问道。

“作为一位军事指挥官,我以为你会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但现在看来,你并没有在装傻……”女亡灵灵巧地将短刃匕首在空中抛出几个弧线,然后让它自由跌落并轧在地面上。

“据我所知,奥格瑞玛的兽人们不打算再发起主动进攻了,因此你的战略并不会得到欣赏……”女亡灵停了停,继续说道:“你最初效命于我们伟大的黑暗女王希尔瓦娜斯,因此兽人和牛头人对于你的态度事实上就像对于我们亡灵一样心怀疑虑,这一次我们都不只是被驱出奥格瑞玛城而已,应该说我们被排挤出卡利姆多的战争了。不过如果不是受制于部落间的盟友关系,我们亡灵确实也不会去关心卡利姆多的粗蛮野兽们会制造出什么样的战局——部落的各个盟友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单纯。”

“我还是弄不明白……我是指,为什么兽人要放弃主动进攻?”

“如果兽人有足够的实力与入侵贫瘠之地的联盟对抗,也许早就不会去参加什么和平会谈了!据我所知——当然,这是来自幽暗城的优秀亡灵情报员的消息,奥格瑞玛城根本无法从其他地区的兵力据点调集上万名士兵,因为……据说联盟军事委员会已经要求灰谷以北的暗夜精灵正式介入到这场战争中来了……”

女亡灵的话让牛头人阿斯特朗.飓风有些恍然大悟,但他也同时更加迷惘起来,他几乎不能让自己恢复到从前那种跟随季节和生物繁衍更替而循规蹈矩的生活了,他无法把身边那激烈的战鼓和动人心魄的队伍前行声完全置之不理,是的,他迷恋上了战场,并充满了战争的yu望……

屋外的喧闹声很轻易地打断了老牛头神情恍惚的思索,女亡灵蕾拉斯.暗火拉来帐篷的皮质挂帘,外面围聚着一群健壮的血蹄村牛头人村民,当他们稍稍散开的时候可以看到,两名伤痕累累的巨魔正在接受牛头人村民的救助。

“该死的人类刽子手!他们烧掉了我新葺的尖顶屋,我新婚的妻子就在火焰里,而我甚至连她呼救的声音都听不到……”一个血渍将上衣完全浸透,并黏在淡蓝色的皮肤上的男性巨魔用力握紧拳头哭诉道。

而另一个利牙被折断的巨魔则一言不发,只是呆坐在地上看着草上爬动的甲虫。

“他的家人也死于联盟焚烧村子的那场大火,当他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他儿子肚皮上插着的半截长矛……”那个丧妻的巨魔看看了身边的同伴,向血蹄村的村民解释道。

“我们应该为抵御入侵做点什么……战火迟早会烧到莫高雷的!”一个背脊上全是白色斑点的牛头人青年向围聚的人们建议。

“现在雷霆崖要塞似乎还没有全面战争动员的迹象啊!”另一位中年长须的牛头人也插了句话。

“无论如何,保卫贫瘠之地就是保卫我们的血蹄村!”几个年轻的牛头人开始兴奋地吼叫着挥舞起筋脉隆起的胳膊。

就像人们说的那样,雷霆崖方面至今还未对黑影城堡入侵贫瘠之地,以及对杜隆塔尔逐渐燃烧开来的战火做出任何明显的举措,至少从卡利姆多的部落军事力量部署来说,牛头人种族依然处于一种安分的从属状态。从种族的繁衍的能力和品性来说,牛头人大多数都无意于争夺更多的资源和生存空间,而且部落军事防御部的高层官员中牛头人总会更关心如何以现有的军事据点来防御和压制几乎无处不在的半人马部族。

被刚从焚毁的村庄中逃亡的巨魔煽动起情绪的牛头人村民开始越聚越多,甚至已经有人建议大家到村庄长老那儿去,以长老姓氏的名义来组织更多的牛头人以形成小有规模的民兵队。

猎杀潜行者首领蕾拉斯.暗火已经发现身边的老飓风有些坐不住了,在牛头人阿斯特朗.飓风脑中,落锤镇、塔伦米尔或者说千针石林的战斗嘶吼声再次充盈了他所有的思想,在他的号角指挥下千军万马的冲击声很快引燃了老飓风按捺不住的沸腾血液。

“我出去看看!”老飓风说完这句话就撩开挂帘一跃而出。

飓风将军的行动如此之快,以至于暗火还没来得及赶到他的跟前阻止,于是女亡灵也只好一边恼怒地骂着“笨蛋”之类的话紧随而出。

“我想你们不应该去送死!”老飓风张开手臂将激动的人群阻拦在血蹄村的祭祀大篝火前,只剩下余焰的火堆释放着橘红色的黯淡光芒,但飓风将军的锁甲依然整装肃然,在火焰的照耀下颇为醒目。

大多数牛头人因为老飓风的出现而停下了脚步,当阿斯特朗.飓风回到家乡后,村民对这位已经陌生的朋友甚至亲戚都保持着谨慎的态度,这当然是因为那个该死的间谍指控,随着来往于雷霆崖和奥格瑞玛的商人或平民早已在偏远的村庄私下传开了。

“阿斯特朗.飓风……不,飓风将军,也许你对我们的民兵队伍不会感兴趣的。”站在人群最前方的中年牛头人樵夫低声说道。

“不!你们根本无法抵御联盟的那座魔法城堡,我曾试过去突袭它,但几乎被它像战马踩踏路边的幼蛇一样碾碎!”老飓风对于樵夫的话感觉上有些不自在,这个与老飓风年龄相差无几的牛头人曾经一同在村里的祭祀活动上喝谷物酒跳传统的摇尾舞,但是现在这些熟悉的面孔上都流露出疑惑和不满的情绪。“千万不要贸然行动,等待部落军事防御部的反攻吧,你们没必要成为联盟军队的屠杀玩具……”

一个土块砸在牛头人老飓风的宽大额门上,是那个因悲伤而沉默不语的断牙巨魔,他手中还紧握着另一块土块,而且从他微微颤抖的手臂和抽搐的脸庞可以看出这个逃出来的巨魔已经情绪激愤到不能自抑的地步。

“你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间谍!”断牙巨魔咆哮地咒骂着掷出另一块土块,同时他的泪水也涌出来,让那血痕遍布的脸显得更加苍老。

这一次土块击中了老飓风的耳朵,牛头人少将不得不忍着疼痛用手捂住受伤的耳朵,这种痛苦来源于内心,这要比神经上的肉体刺痛更为不堪。

“是你把联盟引到我们的村庄来的!现在杜隆塔尔的暗矛巨魔都在逃亡,连我们逃往莫高雷都得沿着海岸和山岭躲避人类的长矛和利斧……部落军事防御部为什么不把你送进笼子里!不,兽人们应该把你绞死!”那个失去妻子的巨魔扶着泪流满面的同伴,愤怒地看着飓风少将和他身后的女亡灵。

村里年轻的牛头人在巨魔的行为影响下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很多人都在谈论联盟入侵杜隆塔尔南部与飓风少将叛变之间的关系,虽然部落军事防御部对此没有向任何平民公告此事包括飓风少将以前的指挥行为,但民间永远会从各种渠道得知一些让平民们感兴趣的只言片语,包括阿斯特朗.飓风完全想象不到的一些谣言。

“真希望你能离开这个村子……”一个短角的年轻牛头人走出人群,站到两个巨魔逃亡者的身边,虽然短角牛头人似乎还不敢完全表达出他对老飓风的鄙夷和厌恶,但这句话很快让其他年轻人骚动起来。

“你们最好回到自己的帐篷,或者干点其他的事情!”猎杀潜行者首领机敏地扫视着围聚人群最前面的人的眼睛,蕾拉斯.暗火撇着嘴笑了笑,血红的嘴唇里露出尖刺般的牙,“这个被革职的牛头人将军现在是我监管下的犯人,而你们应该没有任何跟猎杀潜行者作战的经验,所以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你们会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喉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割开了!”

亡灵的眼神似乎比刀刃更加有威慑作用,当人们慢慢散开的时候,老飓风才发现自己的儿子布莱克尔还在他身边紧张地握着宽刃劈木刀,看来没有经历过任何战斗的布莱克尔打算用手中生锈的钝刀来保护自己的父亲。

“我不应该回来……也不知道阿齐现在身在何处,也许我跟我可怜的孩子都已经被放逐了……”老飓风放开捂着耳朵的手,在他的三趾手旁有一滴混浊的老泪沿着腕部淌下来,当然,没有人发现老牛头人是如此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