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了自己所爱之人能达到她报仇的目的,爱她的自己总会忍让,付出太多的东西。
爱情是个很折磨人的东西,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严亦非在马车后面一直追着跑,跌倒了无数次,蹭破了自己娇嫩的肌肤,流血了她还是顽强地站起来,继续追。
那是一个痴情女子的执着,可笑又可怜。
不把痴情女子的悲苦发挥得淋漓尽致,禀烨又怎么会心疼她,爱怜她,自己主动乖乖上钩呢?
“小姐,别追了!”小丫鬟气恼地追了上去,用力拽住还想追车的严亦非,“马车都没影了,小姐你稀罕那个负心汉干什么?小姐值得更好的公子来配!”
“默……”严亦非像是失了魂魄的人儿一样,用力挣脱小丫鬟的钳制,继续追着越来越远的马车跑,脚下一趔趄,娇弱的身躯被重重绊倒,久久爬不起身来。
这时,天空中开始电闪雷鸣了起来,狂风呼呼大作,卷起地上的沙尘,霎时形成了黄沙漫天的浑浊景象。
街上的行人稀少了,沿街的小贩都急着收拾自己的东西,赶在大雨来临前回到自己的家。
“哗啦”一声,倾盆大雨毫无预兆地从天上泼洒了下来,严亦非单薄的身子立即被浇湿,躺在泥地里蜷缩着,模样好不可怜。
“罂粟姑娘。”看了很久的禀烨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把她从泥地里扶了起来,低头望着那张苍白哀伤的小脸,禀烨有史以来有了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心疼的感觉。
这个女人太傻,太痴,明知道那个穷书生不要她了,却偏偏不肯放弃。
这样的女人是自己所厌弃的,可自己的双眼一看到那张惹人心怜的小脸时,他还是很心疼,心疼她的傻,她的痴,更想好好抱住她,给予她一点温柔的安慰。
罂粟,传闻是西域才有的一种花,果实含有剧毒,多食以后便会上瘾,等体内的毒性越积越多,人便会死去。
而这个女人就像罂粟一样,用她的一颦一笑麻痹了他那颗最无情的心,无孔不入地让自己掉入她的柔媚中无可自拔,让他开始戒不掉这美丽却足以致命的毒瘾。
“禀公子,默……他不要我了……”纤手用力揪住禀烨的衣襟,严亦非仍是默默地流泪,苍白的小脸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是白的几近透明。
“罂粟姑娘,无需难过!他配不上如此美好的你!”情不自禁地伸出自己温暖的指腹拭去严亦非脸颊上冰冷的泪水,禀烨的紫眸笑得很柔。
“禀公子……”愣愣地望着眼前这张极为温和的俊脸,严亦非虚弱一笑后,便昏厥在禀烨湿透的怀抱中。
“罂粟姑娘!”禀烨焦急的叫唤声在雨幕里久久飘荡着……
后来被禀烨抱回春满楼的严亦非大病了一场,高烧数日不退,急得雷默恨不得把金妈妈宰了,更恨不得自己能像孙悟空有七十二般变化一样,变成小虫子进去一探究竟。
陪在严亦非床前的不是雷默本人,所以他才急啊,那个居心不良的妹夫衣不解带地陪了她好几天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死女人现在生病发高烧,手无缚鸡之力,谁知道那个禀烨会不会见色心起,来个强暴自己大姨子的龌龊勾当。
不过,雷默的心是白担了,禀烨什么都没对严亦非做,只是细心地陪在严亦非的身边,替她擦冷汗,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心仪的女人。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禀烨细心的照顾下,严亦非总算退烧了,睁开大眼的刹那,看见禀烨十分狼狈的模样,严亦非虚弱地笑了,笑中隐藏着几分得意。
严亦非病愈后,禀烨更是隔三差五地前来春满楼看望她,期间无不对她温柔备至。
女人的心是很柔软的,更何况禀烨自有他哄女人的手段,严亦非便顺水推舟地对他渐露爱慕之意,时常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露出羞涩之情,暗示禀烨,她已经对他有意思了,只要他开口说一句话,她便愿意委身下嫁他为妾。
当然,禀烨也不是个瞎子,看到严亦非每每对他露出羞涩之情,眉宇间隐隐透着对他的爱慕之情时,禀烨抓准时机,对她说出了自己的爱慕之情。
如他所愿,严亦非最终羞涩地点了头,愿意嫁于他为妾。
他不是不想娶这么一个妙人儿为妻,可自己的亡妻刚死不久,他就立刻娶了个女人为妻,外人肯定会认为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他一日在海池国的境地,他的伪装就不能被戳破。
禀烨把婚期订在半个月之后,他会从春满楼里八抬大轿迎娶严亦非,并为严亦非赎了身,告诫金妈妈不许严亦非再见任何的男子。
而严亦非则在老皇帝的面前请了一个月的长假,说是要回乡祭祖,老皇帝意外地批准了严亦非的要求,要她早去早回。
倒是昊炎很舍不得严亦非,在她“临行”前的前一晚,邀她进自己的将军府把酒言欢,倾洒依依不舍的离别之情。
严亦非把昊炎灌醉后,便溜进他的书房偷了一份很重要的军事布防图,以备以后陷害禀烨之用。
十里亭外,两个男子依依惜别,昊炎望着那策马远去的白色身影,心里又忍不住一阵惆怅。
他有一个月见不到亦非了,好郁闷啊……
昊炎不会知道在他离去后,严亦非便折返了回来,在明月楼里放下自己的行礼和马匹,换上女装进了春满楼。
在这一个月中,京城里没有严亦非严副将军的存在,只有春满楼的罂粟姑娘即将出嫁。
一个月里,她会让禀烨完全没有翻身的余地,这是他欠鸾秀的,欠他们严府满门的!
半个月里,一直没有动静的武修袁来了一次春满楼,被金妈妈拦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
严亦非不知道他又在耍什么花样,不过她坚信自己一定会一一手刃自己的敌人!禀烨之后,便是轮到他武修袁了!
嫁娶的前晚,雷默命令金妈妈不许向任何人透露严亦非的下落,就算禀烨那个准“未婚夫”问了也不许说。
因为他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拐带到了明月楼里,在自己的房间里来了顿最浪漫的烛光晚餐。
雷默亲自去订做了又细又长的白蜡烛,那种又粗又长的红蜡烛怎么可以体现最浪漫的氛围呢。他是一个对生活品质很挑剔的人,什么都要最好。
他想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呈现出自己一片最真诚的心意,让她明白自己是真的对她很上心,很喜欢。
即使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他要她的心里都只能装着他雷默一个。
他是霸道了点,他想霸占死女人的整颗心。自己全心全意地爱着她,他也希望死女人用同等的爱情来回到他无怨无悔的付出。
毕竟单相思的人,总是最可怜,最悲惨的那个。而他不愿意做那种可怜虫。
桌上摆放着的,都是严亦非平常爱吃的东西,为了让自己有个浪漫而又甜蜜的一晚,他今天破例下厨了,每一道菜都是他精心烹制的,用了很多心血才完成的。
如果死女人说一句很难吃的话,他可不保证自己不会当场翻脸。
所幸严亦非只是默默地吃着菜,并没有如雷默所预料的那样,嫌自己的东西做得很难吃。
“死女人,明天你就要嫁给你曾经的妹夫了,你不会真的跟他洞房花烛夜吧?”酒过三巡,雷默亲密地搂着微醉的严亦非,有些吃醋,有些嫉妒,有些不甘地问道。
这酒是他特别挑选的,入口甘醇,后劲却很足。他当然没喝几杯,一直劝着死女人多喝几杯,他才好“严刑逼供”,逼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他是我的仇人,你说我会吗?”纤臂用力搂着雷默的脖子,严亦非酡红的双颊一直在雷默的怀里蹭啊蹭的,像只要主人怜爱的小猫咪一样可爱。
严亦非的举动无疑勾得雷默心痒痒的,竭力压制自己脑子中旖旎的喷血画面,深吸一口气后,才用自己温暖的大掌抬起在自己怀中作乱的小脸,眼神灼热地威胁道,“如果你敢让禀烨碰你一根头发,我雷默一定阉了他,把他送进宫里当太监!”
“你好坏,雷默!”柔软的双唇在雷默极其错愕的瞬间亲上了他柔媚的俊脸,严亦非媚眼如丝,笑得妩媚多情,完全是一副小妖精的坏模样,“你想灌醉我,不是也想对我意图不轨吗?要不要我也阉了你!”
“死女人,被你发现了!”雷默快速捉住严亦非两只白皙的手腕,一拉一放间,让已经变得坏心肠的小妖精双腿分开,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柔媚的俊脸上布满了邪气的痞笑,大掌顺着她优美的背部曲线,来到她的纤腰处,一使力,便把柔软的身躯紧紧按压在自己滚烫的胸膛中,性感的薄唇暧昧地咬着她白嫩的耳朵,“你舍得阉了我吗,死女人?”
他不该把死女人教得这么娇媚,她如今都把这种魅惑男人的手段使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可恶的是,自己对于这样像妖精一样的死女人根本毫无招架能力,只能弃械投降,臣服在她勾魂的媚眼里,乖乖做个爱情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