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当年的人都死光了,为何这个人要为严府全家报仇,难道当年还有漏网之鱼出逃吗?
他既以说到了严鸾秀,那天晚上闯进禀府,把严鸾秀带走的也是他了。
“很痛苦吗?”伸手触摸着禀烨因窒息而完全扭曲的俊脸,严亦非猝然放开了自己掐住他脖子的手,退到一边,阴狠地冲他冷笑道,“本副将军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的。你问本副将军是严府的什么人,本副将军不妨告诉你,我的好妹夫!”
“你是严鸾吾,你没死?”颇为讽刺的“好妹夫”从严亦非的嘴里说出来时,禀烨已经猜出了严亦非的真实身份。
这世上,只有严鸾吾才会叫他妹夫。
“妹夫好聪明啊,一猜就猜到了本副将军是谁。”扯出一抹赞赏的弧度,严亦非冷嘲热讽地道,“你害死了严府全家上下百余口人,你说本副将军不杀你还有何天理?”
“大哥,妹夫我再如何聪明,也不是彻底栽在了大哥的手里吗?偷军事布防图的事情也是大哥你栽赃陷害的吧?”禀烨自是个聪明人,从自己被抓到入狱,没有幕后高手在秘密操纵,他会沦落至此吗?
“妹夫,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这不是你教会本副将军的伎俩吗?”严亦非万般愤恨地嘲讽回去,“当年你是怎么陷害我老爹的,今日本副将军依样画葫芦,一样把你置之死地,如何啊?”
“大哥真是好手段,妹夫自愧不如!”禀烨阴笑地哼道,“罂粟也是大哥的人吧,没有她在禀府里与你里应外合,大哥又怎么能成事呢?”
禀府里从未出现过可疑人物,也没有人会擅自进入自己的书房盗取自己秘密的东西,还把昊炎府里的军事布防图塞在他的书房里陷害他,除了罂粟之外,就没人比她更可疑了。
可笑啊,他居然栽在了一个女人的石榴裙下,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忘记原本该有的警惕之心。
罂粟,的确是不负她的人名,跟罂粟花一样含有剧毒,等他领悟了,才发现自己中毒已深。
她的情,她的意,都是拿来骗他上钩的!
“妹夫,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你这次却猜错了!”向禀烨走近了几步,严亦非撕下自己掩饰自己真面目的东西,冲禀烨异常娇媚地甜笑道,“夫君,你不认识罂粟了吗?”
禀烨,你这下该死得瞑目了吧?
为了引你上钩,我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与辛苦,这些都拿你的狗命来偿还吧!
“罂粟怎么会是你?”望着眼前那张熟悉无比的娇媚脸蛋,禀烨无法相信严亦非就是自己喜欢的女子。
严鸾吾居然是个女子!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罂粟,自己娶进门来的小妾?
“夫君,为何不能是我?”严亦非依然笑得魅惑,“我布了那么多局,演了那么多好戏,不就是想要接近你,然后让你把我娶回府吗?我进不了禀府,我又如何能陷害你,置你于死地呢?”纤手顺势抚上禀烨阴沉煞白的俊脸,严亦非手中薄薄的刀刃立即在他的脸上狠戾地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血痕来。
滴答,滴答,是鲜血从禀烨脸上流下来的声音。
“我应该叫你大哥,还是叫你娘子好呢?”侧着头,禀烨无视于自己脸上的疼痛,拿眼阴郁地瞟着心狠手辣的严亦非,冷笑中带着一抹悲凉。
他栽在了自己“大哥”的手里,被她迷得晕头转向,却忘了去查清她的底细,才会让自己沦为阶下囚的下场。
“不论你怎么叫我,我今天都不会放过你!”嘴角的那抹笑花阴冽之极,严亦非手中的刀刃摩挲过他的脖颈,一路滑到他胸口的位置,用刀尖划破他的外衣和里衣,彻底露出他坚实性感的胸膛,冰冷的大眼顿时一眯,手下的刀刃立即刺进禀烨的胸膛,狠狠剜下他心口的一块肉来。
“你为何这么狠心?”胸口被硬生生地挖下一块肉来,禀烨痛得直抽气,苍白的俊脸扭曲狰狞,幽深的紫眸里沁出悲哀的恨意,“纵然我该死,你也不该这么羞辱我!”
就连昊炎,武修旭也没动用如此残酷的刑罚。
“不该?”鲜红的唇瓣蓦然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严亦非接着从他的胸口上剜下第二块肉,“你不该我如此对待你吗?你害死了我老爹和娘,害得严府满门抄斩,你还害死了我唯一的妹妹严鸾秀,你简直是禽兽不如!本副将军对于一个畜生,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今天我就要挖出你的心,看看你的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说完,锋利的刀尖又一次刺进了禀烨的皮肉里,鲜血淋漓下,一块块鲜红的肉被硬生生地用力剜下来,大牢里顿时弥漫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严鸾吾,我的好娘子……你洞房花烛夜还与我欢好过,你就这么不念旧情?”冷汗密集地从禀烨的额头上冒出来,滚落在脸上的伤口处,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我的好夫君,你从来都没碰过我一根头发!你所看到的,都是我用药物让你产生的幻觉而已!”沾血的刀尖重新移回到禀烨的脸上,严亦非笑得阴险得意,“你是我的仇人,我怎么会与你做那种事!洞房的第二天早上,你所看到我身体上的掐痕,都是在与你成亲的前一晚,另一个男人在我身上留下的。怎么样,还没嫁给你,我就给你戴绿帽子,这滋味如何啊?”
她绝对不会忘记他们严府是怎么覆灭的,也不会忘记严鸾秀死在自己怀中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蛇蝎心肠的女人,是我看错你了!”禀烨阴鸷地冷笑,墨紫色的眸中发出最阴毒的恨意,“我不该那么宠你,那么疼你!也许在你第一次演戏给我看的时候,就不该多管闲事地去救你!”
他恨,恨自己迷失在她美色的诱惑下,让她一次又一次地欺骗自己的情感!
他付出了自己的真心,而她从头到尾都只要他的命而已。
“要怪就怪你的双眼蒙蔽了你的警觉心!”严亦非的大眼狠戾的一眯,伴随着一抹阴寒的凶光凌厉射出,禀烨那双迷人的紫眸被锋利的刀尖彻底划瞎了。
眼角淌着鲜红的血,荡漾着摄人心魂的惊悚。
“你的双眼留着也没用,这是本副将军给你的一个教训,让你以后再也别看错人!”握紧手中沾血的刀刃,严亦非望着眼前被她折磨得异常凄惨的男人,胸腔中的复仇快感一浪接着一浪,“我忘了,你已经没有以后了,我的好夫君!”
“要杀便杀,无需多言!”眼前瞬间一片漆黑,禀烨的眸中更是有种灼热的痛苦在燃烧。
他知道自己的双眼已瞎,以后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了。不,他已经没有以后了,今天严鸾吾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活着了。
即使死,他也要有尊严的死,而不是被她一再地侮辱。
“杀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本副将军还没折磨够你,是不会那么轻易让你去死的!”蛊惑的气息甜腻地萦绕在禀烨的耳边,严亦非一寸寸地在他胸口上剜肉,她就是要让他受尽折磨而死,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
随着刀尖快速地往下移动,禀烨胸口上仿佛破了一个大洞,森森的白骨都露出来了,那颗剧烈跳动的心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整个画面异常的猩红血腥,可严亦非的白衣上却依然雪白一片,并未沾上任何的血迹。
“严鸾吾,你有没有……对我动过一丝的情意?”禀烨被疼痛凌虐地快要昏厥过去,他只能用力咬破自己的嘴唇,来唤回自己一丝的理智。
他想在自己临死前,将心中的不甘问个清楚。
他是对她动过情的,才会万般的宠爱她,宠得连自己的命都要葬送在她的手里。
他不甘,不甘那些日子里,她真的对自己都在演戏吗?她的娇羞,她的调皮,真的都是她把自己引入陷阱的一种手段吗?
“从来都没有!”一个字,一个字,严亦非用非常铿锵有力的语调回答他,“你可以安心地去死了!”随着严亦非话语的尾音,她手中的刀刃没进禀烨的胸膛中,把那颗活蹦乱跳的心硬生生地给剜出了他体内,毫不怜惜地丢在了大牢里的稻草堆里。
望着眼前双眼大睁,死不瞑目的男人,严亦非得意地笑了,眉宇间都是嚣张跋扈的神色。
“禀烨,到地底下去好好给我们严府一家赔罪吧!”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严亦非一把火把整个牢房都给烧了。
白色身影后面,漫天大火在猛烈燃烧着,四周传来了狱卒们着急的呼喊声,“天牢着火了,快救火啊……”
回头望了一眼仍在燃烧的大火,严亦非抿着一抹冷笑,身影快速消失在了天牢外。
天牢失火这么件小事是本不该向老皇帝禀告的,可起火的那间牢里关着的是朝廷亲犯禀烨,自然是非从小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