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已经被这两个男人惊悚住了……原来老皇帝才是思想最开放的那一个!
老皇帝咳了会,然后正色道:“烟笑,我的儿子不多,能留下命的就留下吧!”
莫言笑:“泠岄是宽厚之人!”
“差不多了,你们回去吧!我累了!”老皇帝缓缓说,然后闭上眼,疲倦万分。
莫言和萧君颜点头,然后给太监宫娥解开穴,飘然而去。
“言儿,今晚我要抱着你睡!”
“我不要后悔一辈子!”
今夜,故事很多,只是不知道是否触动某人内心那根敏感的弦。
“萧君颜,谁让你进来的?立刻给我滚出去!”莫大教主一把拍掉轩辕帝上鬼鬼祟祟爬过来的手,大吼。
萧君颜满脸苦涩,无奈道:“言儿,那张床上闹鬼,我害怕,睡不着!”
莫言顿觉头大,他以为她是三岁小儿吗?闹鬼?骗鬼还差不多!这么烂的借口亏他堂堂轩辕帝上也说得出口!
“赶紧回去,你是一国之君,这样成何体统。”发过火后她的声音有明显的疲惫。
“体统?”萧君颜冷哼一声,妖娆着声线说,“我就是体统,我喜欢怎样便怎样,谁也管不着!”
莫言叹气,不爽地偏过头去。
这里是翡云殿内殿,金猊翡翠,白玉云柱,昏暗灯火下,大床上的龙凤雕纹依旧处处可见。
“你怎么还是这般执迷不悟?”莫言翻了个身,躲开萧君颜靠过来的身体。
“我自小便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子,只要认准了就一辈子不会回头……言儿,我想抱着你,好吗?我只想抱抱你。”他碰碰莫言的胳膊,小心地试探询问。
莫言只觉得万般无奈不知如何是好,这几日来所发生的一切,他人世事全在她一手掌握之中,但偏偏与这个男人相关的一切却尽数脱轨,超出了她的计划与预料。
破碎的心,已逝的感情难道还能够重新搬上人生舞台?可那本都是谢幕了的啊!这个男人偏生就是不让她好过,偏生就是要让她难受,他果真是她一生的魔障!
“你究竟想要怎……”
话还未完,他就已钻进锦被中,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莫言挣扎,他却拦腰抱得更紧。
“萧君颜……”安静氛围下,她对他这般暧昧动作有莫名的恐惧。
“身子怎的这么凉?”他下颚搁在她头顶,呵气如兰,有些话不想再提起,却不得不说,“言儿,当初在栖梧山顶,对不起!”
那天的疯狂,换来的是他无数个日夜的痛彻心扉和悔不当初,两年的时光,他想得再清楚不过,就算她当初不爱他,就算她戏耍了他……他也认了,谁让他自己太没志气,明知是不该爱的人却偏偏奋不顾身了,诚如倚歌所说——假戏真做。不过也算是老天眷顾,让他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她不是那个欺骗他,毁了他的凤烟笑,也许又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这样他才能爱得更加纯粹?其实,是与不是又有何区别,只要她是他在永乐大牢在扶苏城遇见的那个女子,那么一切就都足够了。
夜风穿过窗棂荡漾进来,吹起轻纱起伏,灯火明明灭灭,泄了一地昏黄,暖帐中,他轻抱着她,不敢太过用力,收了些力道,她的背靠着他的胸怀,他将她沁凉的手捉在掌间,轻轻摩挲着。
他的臂膀强健有力,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虽然她并不想承认,但她这两年来每晚的畏寒发冷状况似乎真的有所缓解了。
又像是回到了过去,那些吹着凉风的日子,那些看着星星的夜晚。
明知不该靠拢的,就像隔了无数光年的星辰,却偏偏……心不由己,情难自己。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了,她什么都不想再去想,若是可以,就这么失忆,忘了天,忘了地,忘了过去种种一切,忘了彼此要背负的责任,不管不顾,自私一点,通达一点,就这么相拥着到天荒地老,也是好的。
但终究,经年已过,这一切都是幻想,都是不切实际。
莫言头靠着他的下颌,微眯着眼,兜兜转转这么久,她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怀抱。
不知为何,两个人都睡不着,萧君颜把玩着她尖尖细细的指尖,蹭了蹭她的头,吻了吻她的长发。
“傻瓜,想什么呢,还不睡?”他搂搂她,问道。
莫言一愣,回过神来,想什么?能告诉你我在想你吗?
“在想北康帝上的病,他应该是吸食了一种叫罂栗的东西,真没想到九幽竟然也有这种花,这寰宇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罂栗?那是一种什么东西?言儿,是你那个世界的东西吗?”
莫言听他说你那个世界说得那么坦然,不由得心脏又是一跳,这男人的接受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在我们那这个可以制成一种叫毒品的东西,越南老挝等盛产罂栗花的地方就被称为金三角,毒品,并非真的有毒,而是说其会通过刺激荼害人的中枢神经,一旦上瘾很难戒掉,强行戒掉或是一直吸食的死亡率都极高,”莫言瞥了他一眼,见他似懂非懂的样子,才恍觉自己说了些他听不懂的话,于是改口道,“意思就是只要沾了那东西就得一直吃下去,如果不吃,就会造成今晚明叔叔那般模样,但是一直吃下去,那是绝对会死人的,况且,以这里的制作水平,不死才怪!”
萧君颜蹙着眉,好一会才说:“老头白天和晚上的反差也是那毒品造成的?”
莫言在他怀中点点头,“他的模样明显中毒已深,根本不可能戒掉了,况且他每日喝的药里面也被人下了慢性毒药,想来他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也不会把一切后路都准备好。”
“嗯,今晚我刚走进那殿内就觉得空气中弥漫的药味有些古怪。”
很正常地,陈娉婷那张美丽的脸又出现在莫言的脑海中,忍不住咬牙切齿,就是这个女人,甚至可以说,她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她的一生。若不是现在局势太敏感,而这个女人在其中所起作用太大的话,她一定早就灭了她!
感觉到怀中人蓦地升腾起来的杀意,萧君颜忍不住又是一阵叹息。
“我会替你杀了她!”
“不用,我自会亲自动手!”莫言冷冷说。
她终究还是在意的吧,毕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论那个人是谁,在那种场合下都是无法忍受的吧!况且,一切本都是他的错,他才是那个罪无可恕的人。
“言儿,别想太多,你太熬心费神了,放心吧,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他摩挲着她的手,心里暗暗发誓,只要是你想得到的,千山万水,我都会去奔赴,哪怕是死。
晚风冰凉,却吹不进暖意融融的罗帐,他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同床异梦,但是只要能这么抱着她他就觉得无比满足。
不知不觉间,她的呼吸渐趋平稳,似乎是睡着了,他悄悄地翻了个身面对着她,借着微弱昏黄的光偷偷看那张在梦里心里出现了无数次的脸,伸出的手指有些微的颤抖,慢慢地,慢慢地,指尖终于传来柔软温暖的触感。
这般小心翼翼,连自己也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
然而,耍赖的时候可以缠着她,抱着她,吻着她,却在这样安静沉寂的夜里连轻轻的触摸都感到害怕,是害怕吧!怕自己配不上她,怕她会爱上别人,怕终有一天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似乎只有一想到关于她的事,他就什么都怕。
萧君颜苦涩而无奈地笑笑,他这样的男人何曾有这般提心吊胆,瞻前顾后,步步为营过?
可是因为她,他似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
然而,以前的那个他……到底哪一个才算是以前的那个他呢?
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那个装模作样的质子?那个苟且偷生的傀儡?还是那个冷酷凶残的皇帝?抑或是才华横溢的不恨或者邪肆狷狂的烈焰?
这样千疮百孔,肮脏不堪的自己。
终究,只有在她面前,他才可以那么坦然地卸下所有的伪装和戒备,他才能够像风一样的逍遥自在。
她是一个那么洒脱,那么优秀,那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女子。
言儿,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明,你说,我还怎么松手?我如何能松手?别再逃避,也别再离开,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怎样毁天灭地的事来。
他细细的抚摸着她的脸,像是膜拜最神圣的信仰。
“呵,想来公子倒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
“未卜先知?倒真有这样的能力就好了。”
“哈哈,难不成不恨公子爱上莫言了。”
“有何不可?”
“倒真是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了。”
莫言闭着眼不耐地摇了摇头,又是这个梦在无尽的重复,红衣的男子,白衣的她,还是那片紫竹林,竹叶翩翩飞舞,飘渺的白雾消散着又聚拢来,他红衣银面隐在缭绕雾气中,身后是飞鸟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