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萧君颜却是靠在椅背上,无比悠闲。
嗜魂只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莫姑娘,有你这么害人的吗?
“姑娘,姑娘还说了一句……”
萧君颜扬了扬眉,“考验朕的耐心吗?嗜魂,别拖拉。”
嗜魂头疼不已,原字原句啊……
“告诉那个混蛋,他已经无敌了,至贱无敌。”
语气犀利,有点莫言的味道。
嗜魂站在最前面,只等着迎接无边无际的怒火。
“唔,就这样么?嗯,朕知道了。”萧君颜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然后转过脸——偷笑。
殿下四人忐忑不安,不明所以。
萧君颜迈入内殿,边走边说,“朕今天心情好,嗜魂,你不是喜欢礼部侍郎的千金么?回了帝都朕就给你指婚。”
不一会,偌大殿堂徒留血杀杀猪般的嚎叫声——什么世道啊!
莫大教主,我恨你,我恨你……
莫言戴着一顶雪白的斗笠穿行在人来人往的历梁街头,蓦地就是几个喷嚏打了出来。
扬眉,上次魅说打喷嚏是因为有人在想你,难道是萧君颜那个混蛋?不过她怎么觉得是有人在骂她?
青莫酒楼,历梁第一大酒楼。
莫言站在车水马龙的门口迟疑了会,终于举步跨了进去。
酒楼是流水化作业,并非是一个小二跑全套,而是像现代酒店那般有酒店经理,专业服务员等等。
这不,莫言刚走进去就有人立刻迎了上来,微笑着一边将她领进去一边细致地向她介绍各类菜色以及酒楼招牌菜。
莫言看着这些古代服务员无比敬业的模样,不由得感叹上官青濛果真是个厉害人物,当初她只不过在那计划书上草草写了几笔他就能将其发挥到这种程度,不愧是经商的天才,看来以后,夜九阑那还少不了同他的碰撞。
“你们东家呢?”莫言坐下来问道。
男孩子一听立马笑道:“客官是要找东家吗?我们东家有两位,一位姓莫,一位姓上官,不知客官是找哪位东家?”
莫言诧异道:“莫?还有姓莫的?”
男孩子点头:“对啊,青莫酒楼啊,就是根据两位东家来取的名,不过,这可要让客官您失望了,因为我们也从未见过莫东家,倒是上官东家来过几次,不过今日您来得可巧了,上官东家正在三楼包间里呢!”
莫言嗯了一声,说:“可否带我去见你们上官东家?”
男孩子有些迟疑。
莫言了然,一笑,接着说:“那你可否帮我带一句话过去,就说扶苏城落水那天结识的朋友来了。”
男孩子一点头,接过莫言点下的菜单走出包间。
莫言起身,环视包间一周,古色生香,文静典雅,不像是酒楼包间倒是像读书人的书房了,站在窗口往外望去,街道上人头攒动,一派繁华景象,可又有谁知几天之后这历梁城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事?
“呀!”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一时街道上的许多人都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地看着青莫酒楼二楼包间窗口站着的那个女人。
莫言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取下了斗笠,赶忙后退,离开人群视线,正要转身去取斗笠,包间门便被人嘭地一声推开。
“莫言,果真是你!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青衣男子几步跨上来,一把抓住莫言的手。
莫言看着他,依旧是那一袭青衣,许是因为赶得太急衣衫有那么点凌乱,带得衣角佩玉像流云那般翻转,华冠博带,身形还是消瘦。
“你的身体怎的还是这般差?”莫言有些责怪地看着眼前这个眉目清明,气质娴静温柔的男子。
上官青濛有些尴尬地急喘了几口气,有点羞涩地松开莫言的手说:“我这身体就是老样子了,不过还好没什么大碍,莫言,你终于舍得来见你这个生意搭档了。”
莫言捂嘴一笑,“难得见青濛你发脾气呢,就为着见你露出点别样情绪,我挨骂都是值得了,不过青濛,你倒真是厉害,不过短短两年就把生意做得如此红火,看来我当初那步棋是走对了。”
上官青濛无奈笑笑,“还不是多亏你的点子,反正都是我们二人共同的产业,其实莫言,人生就如下棋,每一步都得谨慎啊,毕竟,没有悔棋的机会,一失足那就是千古遗恨……我知道,你都知道了!”
莫言点头,“你是萧君颜的人并不难猜到,我只是没想到你是烈火宫三大长老之一。”
上官青濛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个身份是他最隐秘的身份,除了三位宫主从不为人所知,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青濛不必诧异了,因为莫言啊,就是幽冥神教的教主,所以在我知道萧君颜是烈焰的时候就全相通了。”莫言挥挥手,示意门外的小二将菜摆上来。
小二刚退下,上官青濛就止不住感叹,不停地说:“原来莫言你就是那个名动江湖的破天,难怪宫主几次三番的下令让烈火宫教众挑衅幽冥神教,竟是为了一睹破天真容……”上官青濛恍然大悟。
莫言拿起玉箸,吃了几口青莫酒楼的招牌菜,赞叹上官青濛的眼光水平果然是不错的,这菜果真不错,比萧君颜翡云殿中那八十一道圣宴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上官青濛也拿起玉箸细细吃着。
“你要多吃菜,真是想不通,你堂堂烈火宫长老怎的有这么副差劲的身子,你别告诉我你不会武功啊!”莫言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就将菜挑到他那青玉碗中。
上官青濛一愣,略微有点好笑地说:“莫言,我不喜吃荤,不要再挑了。而且,我确实不会武功,因为小时候便被人震碎了八脉,宫主为了我找了很多法子都还是无法挽救,我这一生注定无法习武,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莫言还在四处搜寻的玉箸一滞,缓缓放下玉箸,停顿半天,正要为他重新换个碗。
“不用了,”上官青濛笑着阻止她,“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莫言,你不必太过在意。”
莫言耸耸肩,故作轻松道:“你还真是命大,震碎了八脉都还能够活下来,没残疾没瘫痪的,青濛,你命大,老天爷如此眷顾你,你会长命百岁的!”
“但愿如此吧!”
“震碎你八脉的人?”我去替你灭了他全家!
“早已全部解决了。”
莫言看了眼他脸上有些晦暗的表情,陡然间想起了他在朱雀桥上望水失神的模样以及他那未过门便逝去的妻子。想问,却是问不出口,都是他的伤心事,揭人伤疤是件缺德事。
“青濛,我此次前来是想将一切生意全部交接给你。”
上官青濛诧异地抬头看着莫言。
“这生意我本来就没出多大力,纵是有染儿她们在其中帮衬但终究……”
上官青濛摇摇头,“不,莫言,青莫青莫,自然是缺不了你的,我知道你想说我们阵营不同,你要帮拓跋,我要帮轩辕,我们迟早都要决裂……莫言,你何以能够确定将来之事?”
“青濛,我是不想将来大家为难,毕竟,经济是一国的支柱,你的财力对萧君颜来说是中流砥柱。”
上官青濛定定地看着眼前这绝色的女子,只觉得她七窍玲珑,推测不清。
“不必为我担心,帝上并非是非不分之人。”
“傻!”莫言敲了敲玉箸,说了这个字。
“青濛,不要多说了,我的那一份——就交到萧君颜名下吧!这样便两全其美了!”
“莫言,那不是比小数目,本就是属于你的,要是拿给北康……”
“北康自有北康的活法,青濛,就这么定了,哼,上次讹了他三万两黄金,这一次倒是翻倍再翻倍地还给他了,气死我了,说到底还是便宜了那个混蛋。”
上官青濛不由得为她的小孩子脾气发笑,只是,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上官青濛觉得自己一时又看不清了,似乎从扶苏城那里他就从未将眼前的女子看清过,她智慧绝伦,却又特立独行,她的想法高深莫测,似乎永远都在众人的揣测之外。她洒脱豪放,却又心细如尘,就像本该是在天上怡然世外的仙子,但偏偏却为了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一次次坠落凡尘,沾染尘埃。
“帝上会为此高兴得几日几夜睡不着觉,莫言你们这叫不是冤家不聚头。”上官青濛打笑。
一想到萧君颜那张无赖的脸,莫言顿觉无力,无赖面前是不能使用正经手段的,但好死不死她莫言就是个无比正经的人。
“惹不起我躲还不行么?罢了,今日和青濛的一叙就到这里吧!我得走了。”莫言歉意地站起身,示意着要离开了。
上官青濛急急站起来,“这么快就要离开?我还准备今晚和你举杯邀月呢!”
莫言调侃地瞪了他一眼,“就你那身体还举杯邀月,不要再得风寒就是好的了。今日我得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待我把事办好再来找你带我逛逛这历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