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颜倾天下:凤舞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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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然而床上躺着的人却是在他跳窗而去的刹那猛地睁开眼,唇边一抹嫣红蜿蜒而下。

城东烈火宫驻地。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一身蓝衣翩然立于窗前,他脚下一滞,“倚歌?”

“君颜,你玩过火了。”他轻声开口,语气淡漠疏离却是肯定异常。

窗棂外,是一池菡萏含苞待放,带着夏日少有的清新和舒爽。

“倚歌,你既知道我是萧君颜,便不该这么问,对一个身处地狱中的人谈爱未免有点好笑。”他微敛了敛眉,顿了顿后悠悠开口。

“只是一时兴起吗?”宁倚歌轻声叹息,蓝色发带在清风中打着飘。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蠢笨一样好玩!”他嗤笑,脑海里却是闪过女孩子嘟着嘴傻呼呼地跟在他身后腻着嗓子叫“君哥哥”的样子。

宁倚歌转过身看着对面男子脸上不断变化的神情淡漠的双眼不由得紧紧一闭,他太了解他了!

“扶苏城那件事?”

他抬眼诧异地看向对面的蓝衣男子,那件事情他并未告诉任何人,他是如何得知的?

“君颜,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的。”

“对,是我!”他冷冷说,邪魅至极的脸上依旧平静如千年不化的积雪,然内心却是有无名的恐惧在疯狂滋生,当日,是他的错!那晚,万花节的那晚他确实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绑走,等到他后悔要将她救出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她已经被人喂了“梦回”,能够解除“梦回”的只有交合,能怎么办,难道让其他男人来糟蹋她吗?他狠不下来那个心,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即使做也只能由他来做,可是现在却真的后悔了,后悔在最开始没救她,害怕被她知道这一切,他很清楚以她那洒脱绝然的个性,若是知道了这一切那么任何挽回都将是枉然。

“若是被她知道……”宁倚歌淡淡地说。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决然道,不过接着眼眸就是一闭,“如果她知道,那么她是不是就会更恨我了呢?她越是爱我就越是恨我,越是恨我就越是痛……不对,她会恨不恨,不会恨萧……”话说到这里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不恨就是萧君颜,萧君颜就是不恨,她爱不恨,又恨萧君颜,若有一****知道爱的与恨的竟然是同一个人,爱得越深,恨得越深,痛得也越深,君颜,你的目的就达到了!”

他没有回话,只是走进阳光轻洒的桌旁为自己倒上一杯茗茶。

“我从不知道你会为了一个人费如此之大的心思。”宁倚歌背对着一旁冷着脸的男人说。

他轻抿了一口茗茶,微眯了眸眼,“倚歌,既然要对得起自己,不让她痛到极点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心思?不过是一点小把戏而已,你看她多傻多笨,这么好骗!”他轻笑了声,好看的眸眼却是紧紧盯着手臂,手臂有点微疼,那是被她昨晚疼痛之时一口咬伤的。

宁倚歌摇了摇头,站着的身形一时有点恍惚,这是命运的安排吗?明明一个在东一个在西,明明这世界这么大道路这么多条,他们怎么就这么又遇到了?他怎么就会突然兴起要同她玩游戏?难道睿智如他不知道伤人者人必伤之的道理吗?傻,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傻?

“她是‘凤舞’的主人,一山不容二虎,“凤舞”和“烈焰”终究要斗个天翻地覆,况且她也不会放弃北康三皇子回归轩辕,终有一天你们会斗个你死我活!当初设想的也就是在她找到‘凤舞’后将‘凤舞’掌握在手再抹杀她以绝后患。君颜,若你爱上自己的猎物那会是一件很悲哀的事。”阳光中浮沉万千,宁倚歌转过身,圣洁如莲的面容隐在光影中虚幻如烟。

他低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玉色茶盅,手上还有她的味道和温度,不知道现在的她醒了没有,她一定饿了,要了她那么久,以她的脾气肯定又会大骂着他这个混蛋……

宁倚歌轻咳了一声唤回对面男人那已然奔离的思绪。

“我会爱上自己的猎物?倚歌,何时你也变得如此爱说笑了?”他嘴角勾起,似乎是在笑,似乎又不是。

“若是没有那自然最好。”若是有……君颜,那也是不会被允许的!

有还是没有?有?没有?他捏紧手中的玉色茶盅,眸眼漆黑深邃,仿佛吸噬掉了所有光线的黑洞,却又在转瞬间释放出所有光华。

“万事通在武林大会上说的那句话到底是真是假?”

阳光斜斜洒在宁倚歌如玉如莲的侧脸上,斑驳出道道光影,使得他的那句“自然是真的。”的回答都显得异常飘渺。

听得他的话,萧君颜猛地将手中玉盅啪地一声按在朱红桌面上,“若是那样我就更不能放过她了!倚歌,现在商钜野应该也知道了,拓跋泠岄肯定也不会轻易放手,我要尽快下手把她带回永乐城!”他急急说,兴许是情绪激动致使声音有些微变调。

“探九鼎,需此凤,意思再明白不过,君颜,要得这天下就要“凤舞”和“烈焰”,否则我们打不败四大家族!而“凤舞”却只能由她找到开启出来,这就是需她的原因。也是我们一开始这么安排的原因。”

“若她找到‘凤舞’那么我只需要将‘凤舞’夺来就是,本来我们当初计划的也是这样,不同的只是对于她的处置方法,既然她与天下有那么大的干系,那么将她留着对于我们而言也是有益无害的,所以我一定要赶快将她带回永乐城,哼,就将她牢牢锁在禁宫之中,如此这般,不论北康还是南苍都奈我不得!”绝美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明显对这一切早已成竹在胸。

听了他的话站在窗边的男人忍不住紧紧捏住自己的手,他分明就是在为自己的私心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已经这么不知不觉陷进去了?然而他却不知道没有“凤舞”那个女人就只有死路一条,已经差不多一千年了,当初昆仑子铸器大成之时以魂祭器魂飞魄散之时得以幸存的一魄已经在轮回中挣扎了一千年,灵气和魂气已经被剥夺得所剩无几,若是现在她不能成功炼化“凤舞”将自己残破的灵魂与锁在“凤舞”中的灵魂融合,那么等待她的就是延迟了一千年的魂飞魄散。以前不能告诉他那只是因为无法泄露天机,而现在这个男人已经开始在乎了,他的帝王命途已经开始受到影响,而他,这个生来就注定要守护他的观命者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决不允许!

“找不到‘凤舞’,没有‘凤舞’,她就只有死路一条!”宁倚歌淡淡地说,丝毫不在意身后那人猛然聚焦在他后背的目光。

“你说什么?”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问道,全身却是犹如惊雷碾过。

“你不能带她回宫!她必须去找‘凤舞’,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

云锦客栈中,莫言呆呆地躺在床上,寒冷,前所未有的冷侵袭全身,颤抖着伸手想要将滑落的被子拉来过却发现自己的手仿佛有千斤重怎么抬也抬不起来,嘴角冒出的鲜血已经干涸,血迹凝在下颚上映着苍白如水鬼般的脸色更显恐怖和阴森。

她睁大了眼,茫然而空洞地看着头顶上方的锦帐,泪快速地涌出然后顺着眼角滚落进身下她和他才纠缠不久的粹白床单里。心口很痛,就像是被人拿着一把锉刀一刀一刀地狠狠地锉狠狠地捅,心都被搅碎。

只不过是因为怕他离开而在梦中突然醒来,然而却让她听到了那如晴天霹雳的话,怎么去相信,怎么能相信啊?她要怎么相信那个数次救她于危难中的男人,那个带给她人生中最大快乐让她能够勇敢地从阴影中站起来去面对人生去相信人心的男人竟然是那个带给她最大苦痛的人?

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一定是她听错了,一定是的!他不会骗她,他绝不是他,那个人是皇帝他不会在江湖上行走,对,他是皇帝,皇帝那么忙碌,忙着国事忙着后宫,他不可能脱得开身的!他绝不会是他!绝不会是!

她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身子没有丝毫力气,硬挣扎着爬起,刚准备穿衣就感觉胸口一阵闷疼,用手捂住嘴就感觉手上已是一片黏腻,慌慌张张地找出一根锦帕擦去掌心和嘴角的血,然后撑着浑浑噩噩的身体站起来。不敢去看身上他留下的一切痕迹,只想着要找到证据去证明那不过是他一时说错了话或者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用面纱遮住苍白如纸的脸就急急忙忙地奔出去找谢锦棠。

正值正午,楼下大堂里热闹非凡,一眼望去,谢锦棠一个人坐在那张熟悉的桌子旁浅酌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