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个!紫乔送给我的,漂亮吗?”看到段惑定定的呆站着半天也没有对自己吐出半字,姚晶突然起了邪念,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或者这样做对段惑还是否管用!
姚晶拿出的是紫乔曾经送给她的一个小挂件,手工的小娃娃下面挂着长长的穗子,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姚晶便收起放在衣服口袋中的,刚才她突然想起,所以拿出来放在段惑眼前来回的摇晃着,她想给段惑催眠,让他单独的将那天的事再说一次!
姚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对段惑有所顾忌,以一个女人的直觉姚晶感到段惑与大家在一起时的笑容并非全都发自内心,而且总觉得段惑常常走神儿,好像有什么不愿意让人知道的心事在困扰着他!姚晶那日将在段府知道的“事情真相”说给紫乔听时,因为再一次的叙述使得姚晶感觉其中有几处不通,让人无法理解!而且当时急于让他们合好,就没多想什么!
当时提到那个私生子刘营,就算他能随便进出于紫乔家中,可紫娇怎会轻意让他轻薄?而那刘营又怎知道紫娇怀了自己的孩子?他为什么不去直接找紫乔要钱,反倒要挟段惑?
姚晶收回烦乱猜想的思绪,注视着面前的段惑,此时段惑的眼神游离,意识飘乎不定,眼皮也不住的下沉而轻微跳动,意识已经模糊!
姚晶见机抓紧时间的轻声问道他说:“知道我是谁吗?”
“淑瑶小姐……不,姚晶!”段惑声音很小,几乎全闭的眼睛偶尔会动一下!
姚晶又问:“那晚精灵坡到底发生了什么?”姚晶最想知道的是紫乔姐姐的死与段惑是否有关!所以也不转弯直接问道他!
段惑的眉头紧促,嘴角微微的动了动,将拳手攥得紧紧的,像是挣扎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他说孩子不是我的,他要让我一辈子后悔!”说着段惑的眼睛闭紧,额头出现少许汗珠!
姚晶愣了一下,轻声追问着说道:“他是谁!”
“紫娇!紫娇!我已经答应娶她对她负责,她跑上来冲我笑,她在嘲笑我!然后刘营也跑来,他们两个一起嘲笑我!孩子不是我的,是刘营的!他们故意要让我后悔,我恨他们!”段惑像是在回忆当晚的事情,这让他有些激动,用力拉扯着自己的衣角!
姚晶有些意外,并且糊涂了,这与曾经给他催眠时说的不同,与在段府说的也不同,那么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姚晶看着这个面目因紧张激动而变得扭曲的男人,冷眼轻声问道:“紫娇是谁杀的?”
“不是我,是她自己,她要让我痛苦,让我失去一切,不要!告诉我!告诉我他在哪!不要……”段惑突然睁开眼睛,漠然的看着前方,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慢慢的浸湿衣服!
姚晶吓了一跳,她没想到段惑会突然睁眼,也不能确定此时的段惑是清醒还是仍在催眠状态,所以姚晶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音,站在那里定眼旁观!
“我深爱过,可她不是紫娇!紫娇爱我,强烈的爱,爱到几乎疯狂!为了得到我,她不折手段!为我安排了一次酒后“乱性”,然后告诉我,她怀了我的孩子!为了责任和友情,我将深爱的女人抛弃!可紫娇仍然不死心,居然将她劫走卖到远方!当我暗中发疯一样的找寻她的踪影时,紫娇约我,就在那个长满夜精灵的山坡,告诉我一切的一切全是她的所为!告诉我她做的全都只为报复,是我不肯爱她的下场!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是刘营的!目地单纯的可怕,只为找一个让我厌恶的人来恶心我!她已经疯了,为了得到爱,她已经发狂失去理性了!当时场面很混乱,我失手将她推倒后,她从怀中拿出刀来想要自尽,我伸手与她争时误将她刺死,临死前她笑着告诉我,她要将秘密带进棺材!她要让我永远都找不到深爱的女人,她要彻底的报复我!”段惑双眼无神,泪如泉涌,整张脸只有嘴在抽动,只有泪在流,完全没了往日的神采!
姚精仍然不出声,侧着头,不知所措的看着身边这个一脸冷漠,话语中流露悲伤的男人!姚晶在想:既然心已不在,那么对自己的情又算什么?姚晶依旧不信段惑的话,不论是清醒还是丧失了意识,姚晶都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如此为爱而失去心志的女人!
“你长得很像她,不过她没有你幸运!当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以为自己遇到的是她,虽然与你谈话知道你并不是她,可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对不起!我无心欺骗你们!我的心很痛,已经有很多年都不曾好好的睡上一觉了!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段惑依旧一脸漠然,双眼呆滞的抬起头,望着那满天的繁星!沉闷的不再言语!
姚晶终于将这一切理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虑也都解开!可是,段惑此时的心志又是什么样的?清醒?还是……
姚晶没敢挪动身子,只转了下头试探着小声问道段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听到姚晶的话,段惑突然将身子一转,面对着姚晶,然后一脸无助的对姚晶说:“请原谅我,请你一定原谅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想失去你们这些朋友,可是我真的是情非得已!”段惑将男人所有的尊严、面子都卸下,请求姚晶的原谅!
看来他真的是情非得已,看着眼前毫不设防的段惑,看着像孩子般痛哭出声的他,姚晶的心软了,毕竟一切只因爱起!对于爱情谁又能站出来高喊他有本事把握?姚晶伸出双臂,无声的原谅了段惑!
段惑奔进姚晶怀中,大大的身躯被小小的包围着,段惑被姚晶抱着,闭着眼睛,哭声更响了,像是在发泄多年的积苦!像是与失散多年的亲人团聚!
姚晶抱着段惑,想着与自己长像相似的女人与段惑的故事!想着那个比自己不幸的女人此时将会在何处,是否知道有一个男人一直深爱着自己,是否知道有一个女人因无法从她手中抢走爱情而宁可自杀!这是个怎样的女人!段惑这些年又承受着怎样的压力和痛苦!姚晶的心随着段惑的哭声阵阵抽动,微微泛疼!
不知过了多久,段惑的心情才微微平静了些,姚晶坐在段惑身旁,两人在一处草地上坐下!段惑转头红肿着眼睛看着姚晶,祈求着对姚晶说:“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什么?”姚晶愣了一下,自己虽然可以原谅段惑的情非得已,但关于一条人命的秘密并不是自己想保守就有权利做得到的事情!
段惑说:“姚晶,不论怎样请别告诉紫乔是我将他姐姐杀死!我并不是想推脱责任,我只是不想失去朋友,兄弟!这些年我孤单一人,已经承受了太多的苦,够了!如果不是你今天对我做的这样,我想我会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现在我只想好好的和紫乔还有炎相处,请你帮我保守秘密,好吗?”
姚晶惊呆了,她本以为段惑会对她说,自己将主动去找紫乔将事情说清楚,会请求紫乔的原谅!就姚晶对紫乔的了解,他如果知道此事应该不会再怪罪段惑,只是段惑如果再接着想要隐瞒,紫乔才真的会不原谅他!
姚晶看着段惑,看着他一脸诚恳的望着自己,姚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本来这事与自己无关,可自己的一时冲动行为将一个将会被带进棺材的秘密公告于世!现在段惑又要让自己将此事再放进心里,隐藏起来,姚晶还真是觉得为难!毕竟这是一条人命,而紫乔有知情权!
姚晶犹豫了一下,抬头对段惑说:“让我考虑一下吧,好吗?我的心有点乱!”
段惑先是有些紧张的将身子向前倾斜了一下,而后又坐回地上看着姚晶说道:“如果你讨厌我,我可以尽量避开你,但请你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
他还在强调着,在事情被揭发的一瞬间,段惑最关心的是如果隐瞒事实真相!姚晶开始讨厌这个男人,虽然他也是因为深爱别人才会这样,但是大丈夫应该敢作敢当才是!
想着自己因为长相的关系而被段惑“喜欢”了这么久,姚晶心里莫名的厌恶起眼前的段惑,她只是挣扎着在想,要不要告诉紫乔这一切,如果告诉他,他们兄弟几人会不会又恢复到从前那种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的地步,而这对大家又会不会有什么好处!
姚晶真的很为难,但此时她只想马上离开这里,她才不管段惑避不避开自己,总知她决定从今天开始要避开段惑,不再见他!对于原来深爱别人,不远数万里寻爱的段惑,姚晶是非常敬佩的!
但是想到段惑明知道自己不是他所深爱的人而又偏偏表现得如此那般,姚晶又放弃了对段惑先前的宽容之心!姚晶此时说不上是否可以原谅段惑,但以后将不愿再与他扯上任何关系!
“我冷了!回去吧!”姚晶站起身来拍拍身上沾着的杂草,面容冷淡的低头看着段惑!
段惑的目光一直锁定着姚晶,眼神中闪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芒!他顿了顿身子站了起来,淡淡的对姚晶说道:“事情的主要责任并不在我,而我也努力为紫娇隐瞒保住了她的清白,希望你不要将此事再对任何人说起,这样对大家都不好!”说完转身先行奔马车方向去了!
姚晶有些意外的转了下身,看着离开的段惑,感觉这话不像从刚才那个满眼是泪的男人口中说出来的!话语中满是威胁的味道!姚晶讨厌别人这样与自己说话,更讨厌段惑突然转变的态度!姚晶不明白段惑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讲,这与先前的充满自责的话语截然不同!
段惑的呼喊声打断了姚晶的思绪,看着远处冲自己微笑招手的段惑,姚晶呆掉了,段惑的脸上闪现轻松的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高兴的看了场流星雨!
姚晶想独自走回去,可她知道路太远了,姚晶不情愿的轻挪脚步,奔段惑的方向走着……
一跳上姚晶都没再看段惑一眼,段惑也没有再与姚晶说些什么!寂静的夜只听到马儿奔跑时蹄子落地的声音!姚晶听着那声音,心也随着不停的一上一下,姚晶无法将自己的心平静,她开始后悔今夜与段惑的这次出行约会!可已经发生的事情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当马车停在醉笑天门前时,段惑忽然满脸笑容冲姚晶轻声说道:“姚晶,晚安!”
看来段惑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姚晶不想多看段惑一眼,不顾段惑伸出的手而是去抓住车的窗栏跳下车去!
下了车的姚晶头也不回的奔医馆走去,此刻她没办法面对紫乔,也不想与任何人讲话,更不想再去看那段惑一眼,但她明明听到段惑在后面声音轻快的冲自己喊着:“记住我的话,谢谢你啦!”
姚晶狠咬了下嘴唇,紧握着拳头,重重的推开医馆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