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季节,草木枯黄,落叶片片。稍有寒风吹过,便是满天枯黄的叶子满天飞舞。今日是个萧索的天气。
马车缓缓行进,车外的我与车内的青青都是默然无语,与这天地一样的心情。
自从我一说出我明日就离开成都,段大公子就立刻喜笑颜开,放心的离去了。临走前还不忘邀请我前往百花楼,说是要摆个盛大的宴会为我饯行。我自然推却了。
而青青…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一言不发,一点反应都没有,木然地任由我扶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前进,咕噜咕噜的车轮声一声一声敲在我心头,让我倍感压抑。为何会是如此?明明设局的是温家老头,明明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明明我难得一次如此对漂亮的小妞没有动坏心思,为何我还是会如此心虚?
唉…
人生真是奇怪。
我停下马车,对着车厢内轻轻呼唤:“青青…”
半晌后,门帘终于缓缓拉开了。
一张哀伤的脸,泪水不停地流下,颤抖的嘴唇说不出话来。
心痛迅速占领了我全部神经,我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竭尽全力想要好好安慰她,却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对不起,青青…”
“哇…”
随之而来的是青青的嚎啕大哭。我无话可说,只能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幸好只是个无言的悲伤,幸亏不算是无言的结局。不知怎么回事,我居然还能如此安慰自己。
好一会,青青总算稍稍平静,抽泣着说道:“大哥,你是不是早知道我爷爷是故意让我接近你的?”
我点了点头,以青青的聪明,到了此时她自然能够想明白自家爷爷的打算。
“那你还任我接近你,你是不是故意的?”青青泪眼凝望着我,神色紧张,小手不自觉地扭在一起。这种时候,我很想说些俏皮话来调节调节气氛,但话到嘴边就自然而然变成短短的两个字:不是。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来上千百句甜言蜜语,再来个山盟海誓般的许诺,然后一切水到渠成,为何我却不敢动手?也许当一个花花公子真的也是需要天赋的,我是没那个本事了。虽然我常常以风liu公子自诩,面对着陌生的美女也能调调情,也会上上青楼,但此刻面对倾心自己的佳人却反而是束手束脚的。
青青一直凝望着我,似乎是在判断我话中的真假,我也坦然的与她对视。良久良久,青青脸色突然变得绯红,整个人再度扑入我怀里,隔着衣衫我都能感觉得到她的身子热得发烫。
虽然我是个失败的花花公子,但是我好歹也看过不少市井小说,也同不少女人打过交道,甚至深入交流的经验也有过不少。青青这番神情、这番举动,意味着什么,我怎么会不明白?但是毕竟我只是个失败的花花公子,所以这种吃饱喝足扬长而去的事情,我还当真干不出来。我只是深深的将她搂在怀里,尽量让她感受到我的心意。
等了许久,青青也没能等到我进一步的举动,她抬起头浑身发抖,鼓足了勇气说道:“大哥,青青是真的…”我连忙微笑着伸出手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青青,大哥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大哥不能对不起你。”
“嗯,大哥怎么会对不起我?”青青奇怪地说道,“青青是说,青青是真的喜欢大哥,绝对不是因为我爷爷才…”
啊,那个…
好奇怪哦,她刚刚难道不是想主动献身?这戏里书里都是如此演的阿。我极度惊讶,好生尴尬,幸好刚刚没说透,否则这脸就丢大了。
随着青青一点一点地往下说,我才明白刚刚确实是我想歪了,她只是想起往日同我的相处,一时激动了一些。
青青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她一开始就知道她家老头是故意鼓动她接近我的。但她当作不知道,仍然按着老狐狸的意思做了。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她很久以前就明白自己很有可能成为家族联姻的工具。我的出现刚好给了她希望,至少她确实是喜欢我的。如果两家能够联姻,那青青和她爷爷都能皆大欢喜,她一直是这么想的,却没想到她爷爷打的却是另外一副算盘。
“大哥,我们怎么办?”
青青的脸色黯然夹杂着心酸、痛苦还有对未来的茫然,我看得心酸不已。回想起我认识的女孩字,印象深刻的有强悍得无以复加的明月公主、努力奋斗的楚玄玄还有昨日那名神秘的女子。这些女孩子或多或少骨子里都有一种精明强悍,从未有一个女孩子像青青这样的柔弱无助。
让这样一个温柔的女孩子遭受悲惨的未来,不是一个风liu公子应有的做法,她应该躲在我的怀里享受我的温柔。我这样劝说自己。
在青青期盼的眼神下,我不由得下定决心,说道:“青青,你放心,大哥不会让你伤心的。”
……
马车恢复前进,四周仍然是寒风带着枯叶起起落落。车内的青青心情似乎已经有所好转,车外的我却是更加苦恼。
一时激动,许下了不切实际的诺言,我究竟要怎么办才好?青青这丫头,果然不愧是老狐狸的孙女,当真是一只可爱的小狐狸,一句话、一个眼神轻易地就让我陷了进去。
带着青青离开?
那是根本不可能成功,别说段家和温家不可能答应,就是青青自己都未必不会同意。她这样的女孩子,根本不可能作出如此离经叛道的事情,否则她刚刚就会真的愿意献身了。
呆在温家?
青青会很高兴,段大公子会非常生气,温老头为了到手的参将会想办法赶我走,然后我家老爹会宰了我。
究竟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