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一男一女以怪异的、僵持的坐姿静默着,室内笼罩的薄薄的柠檬光线之中,电视屏幕的光亮,时而闪烁在面色各异的脸庞上,印出男人漠然、冷酷的气息,女人尴尬、郁闷的处境来。
安凝动动腿,努力让自己已经发麻的小腿不要那么难受,可是刚刚一动,瞥见旁边男人目不转睛的视线,又微微别扭起来,不安的往门再看两眼,沮丧至极。
记得上次在医院碰见这个男人时,只是觉得他有着平常人难以接近的冷漠而已,可是如今坐在他身边,才真真正正感受到什么叫如坐针毡!可恶的苏小沫,答应了自己今晚出去吃大排档的,竟敢一溜烟儿跑得没影儿,害她气冲冲来家里拿人,却碰上这么个黑面神。
无聊的拿起遥控器,随便转了几个台,顺便睨了眼身边男人的脸色,唔……依旧是波澜不惊。
看那人的样子,好似自己从进这个屋子起,就在给他找麻烦,不然,一脸的不耐,是给谁看的?
可怜她安大小姐,在哪里受过男人这种脸色?更何况,这是小沫的家,又不是他的,他也不过是个客人而已,可是这样想,是万万不敢这么说的。瞥了眼男人不停在大腿上敲着的食指,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那修长的手指捏住喉咙,真不知苏小沫怎么会放这样一个人在家里的!
“那个……小侄子啊!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忙,尽管去啊,不用招待我,我在这里看看电视,等等她就好了!”安凝摆出个自以为媚惑的笑脸,看见纪靖哲黑黑的面庞,却好似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吞口吐沫,干笑两声,赶紧将视线重新放在电视画面上,可是那些画面,一个也没进大脑中。
其实,她从进门到现在,纪靖哲连杯茶都没倒,何谈招待?见鬼了,见鬼了!
纪靖哲抬头,在跟客厅纯美现代布局格格不入的卡通大钟上看上一眼,嘴角不着痕迹的一撇,终于站起身来,明明是一身休闲家庭式的装扮,却给人突来的压力,他往卧室幽幽看上一眼,“你看吧!”说完,便扭身回卧室了。
呼……
安凝拍拍受惊的心脏,难道上次在医院,是自己眼拙?还是……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变色龙?只会在苏小沫面前装可爱?
唔……好深沉的男人,如果连安凝都发出这样的感叹,这意味着,她要赶紧提醒苏小沫,注意这个看起来不是那么善良的小侄子!
不过……又似乎是她担心的太多!
摸摸额头,不想了不想了,想太多,容易出皱纹!
没爱情的女人,总是容易老的。
安凝苦涩涩的一笑,却是终于舒舒服服的半躺上沙发,拿出身下的遥控器,刚想换台,却又神经质的往纪靖哲卧室的方向看两眼,确定纪靖哲短时间内不会出来,才放松了身体,窝在真皮沙发里,看起泡沫剧来。奇怪,这屋子里,到底谁是主人?她又微微抬高屁股,这张真皮沙发,貌似很贵的样子,不过真的是很舒服啦!
顺手操起茶几下的零食口袋,另一只手就近拿起一瓶橙汁,便开始乐呵呵的看泡沫剧来,竟将先前,纪靖哲所带来的不快,一并抛在脑后。
局促的门铃响起的时候,安凝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倒是先前虚掩的卧室突然打开,纪靖哲的脸,似乎比先前更加阴沉了起来,只是略略瞟过安凝周身的一片狼藉,急急打开了门。
安凝被纪靖哲那样一瞟,顿时全身好似被蚂蚁叮咬一般的,扭扭肩膀,也赶紧站起来,往门边迎了去!
客厅的门打开,门内外的男人,同时一怔。
马上,纪靖哲看见了秦翌怀中,那个睡得一脸严酷的苏小沫,她的额头,有着细密的汗珠,小手紧紧抓着怀抱自己男人的手臂,弄皱了那人高贵的西装,手心的潮湿,润潮了那人的衣料,使得那一块儿,比周围的颜色深上了几分。
纪靖哲黑色的瞳孔急剧紧缩了起来,视线在苏小沫紧皱的眉头上打了个转儿,才恋恋不舍回到门口男人的脸上,“这是怎么回事?”说完,就要伸手,接过苏小沫。
他的声调,充斥着浓浓的不满和关心,那样潜藏的责备,让抱着苏小沫的秦翌,只觉得心脏好似突然被人用火光一烧,燃起细微的怒火来。
短暂的停顿,而后侧开脚步,得体的挡下纪靖哲伸出的手臂,再踏步,已经稳稳迈进门内,秦翌这才抬眼,看见几步之外的安凝。
安凝正欲开口,跟秦翌招呼,却见他急忙忙的移开目光,显然并不将她放在眼中,很快,他的视线搜索到了苏小沫的房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背脊微微僵直的安凝,有了片刻的失神。
之后,安凝才突然想起什么,跟着纪靖哲急促的脚步一起,冲进卧室,关切的询问,“小沫……小沫是怎么了?”
秦翌已经将苏小沫悉心放在床上,并盖上了被子,此刻,他细细抚摸着苏小沫的额头,眼神中,带着化不开的浓愁,他像是安慰安凝,又像是安慰自己,小声道:“吓着了,等醒过来,就没事了!”
纪靖哲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黑沉沉的,带着旁人未解的怒火。
“既然没事,秦总裁还是赶紧回去吧!今晚,不是未婚妻的生日么?”纪靖哲又恢复了那副慵懒、闲适的模样,将胳膊环在怀中,眼睛低低的虚眯着,语气淡薄,听不出恶意,却也不见得欢迎。
安凝好奇的看了纪靖哲一眼,先前她询问苏小沫去了哪里,他还一副冷漠,说自己不知,如今,却好似对一切尽握掌中的感觉,让人听着心里不踏实。
秦翌抬眼,淡淡看纪靖哲一眼,以前老远看他,并未觉得有什么,这样看来,却觉得这人的面孔极为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虽然已经听苏小沫解释,这是她的小侄子,但是他就是感受到一些说不清的别扭来,男人比他年龄小,可气势上丝毫不逊色,尤其是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暗沉得让人摸不着边际,微微上扬的嘴角,张开个邪肆的弧度,让人睨不透他的心思。只是这样一眼,便让秦翌像是鱼刺哽喉,不由得,便是暗暗较起劲儿来。
秦翌转头,默默看向苏小沫,沉吟道:“她的手,抓着我的,等她一会睡得踏实些,我再离开……”
被秦翌这样一提醒,大家才注意到,苏小沫被放在床上以后,便将抓紧秦翌胳膊的手,转移在了他的手上,固执而仓皇的抓紧着,好似在寻求一丝的安全和踏实。
安凝觑着苏小沫苍白的脸,没由来的心疼,可是面对着身边两个男人,也不好说出什么来,便在苏小沫的床头坐了下来,轻轻的归置着她额边的碎发和发烫的脸颊,胸腔中有一声没一声的缓缓叹气。早在很久前,就听秦炀无意谈到了秦翌和苏小沫的事情,知道秦翌在巴黎受到的苦难,那时她便阻挠秦炀将秦翌的事情告诉苏小沫,可是看来……那个傻瓜,还是说了!
有些怨恨秦炀,可是现在他们也不过是路人而已,她还能再责怪什么呢?
今晚是卓凯莉的生日,那样的人,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来的?用秦炀的话说,身子残疾了,心也开始残疾了起来,更何况,本也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自己拿秦炀的话来谴责卓凯莉,心中又是淡淡的一酸,本想彻底跟秦炀断了瓜葛的,但是掺和着苏小沫这层关系,好像是力不从心。
“秦总裁对每一个公司员工,都是这么体贴关心么?”纪靖哲冷冷的讽刺,嘴角讥诮的滑出个弧度来,看得安凝有一拳把他俊脸打碎的欲望。
“秦翌又不是单纯的上司身份!”安凝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这么解释了出来,说完还丝毫未察觉自己在为秦翌说话。
秦翌侧头,看了安凝一眼,倒没什么特别的内容。
纪靖哲嚣张的火焰似乎被安凝浇灭了一些,却依旧抱着看戏的态度,“哦?”不确定的疑问在尾声处扬起,“那是什么身份?”
秦翌待要解释,却突然想起自己抱着苏小沫,在众人视线中疯一般冲出来的时候,秦炀理智的拦在车旁,劝阻的那些话来,“哥,你真的什么都不顾了吗?”
时机未到,这是他秦翌劝过自己一百遍的理由了!
可是,能让他忍心撇下因为害怕昏厥的她吗?他心疼她,他害怕看她苍白无助的小脸。
暗暗舒上一口气,不管今晚回去,是什么样的结果,哪怕六年的打算付诸东流,他也不后悔。
心中有了酌定的打算,精神微微的放松了下来,语气也就缓和了许多,他冲着纪靖哲,扬起让人看不透的微笑,“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人……”
安凝正在抚弄苏小沫的脸蛋,如今却是微微的顿上了一顿,眼神复杂的向秦翌看上一眼,再痴痴的低头,俯视着苏小沫。
不管你受了什么样的苦楚,但终于还是盼来了这么样的一个男人呵!那么我呢?我所期盼的,到底是什么?我所放不开的,又到底是什么?
心中涌起淡淡的苦涩,她的手,有些惊慌的,在她的脸上不停的动作着,好似是苏小沫的脸,惹得她难过一般的。
没人注意到,床上那个小女人的睫毛微微扑扇片刻,身子,小心翼翼往被子里躲上一躲。
纪靖哲脸上的笑就在快要淡下来的时候,又倏地愉快扬了起来,隐隐还可觑见里面愠怒的味道,“呵……我从来没听她提过,有你这么重要的人!”
纪靖哲的话,似乎触到秦翌的死穴,他的面色微微一青,又马上恢复了下来。
“对她重要的人,她都是埋在胸口的,不会说出来。”秦翌的反讽,成功将纪靖哲刚刚扬起的笑容,逼了回去。
因为,秦翌说的,根本就是事实。
有这么一种人,她不会告诉你她有多么在乎你、喜欢你,不会做过分的事情讨好你,可是她会默默的,将你种植在她心中,直到生根发芽。而恰巧,苏小沫就是那种人。
两个男人的反唇相讥,就算是傻子,也看的出来因由,安凝从没有这么羡慕苏小沫过。
床上的人,似乎难以忍耐身体长久保持一个姿势,微微的翻动了一下,也不小心的丢开了秦翌的手。那样坚定的信仰和依赖,在秦翌微微扬起的自信中消散,让秦翌好一阵空虚和感叹,可是瞥见纪靖哲微微带有挑衅的目光,又拉不下脸来拾回那只小小的,残留着他的温暖的小手。
“这样,可以离开了吧?而且她也需要休息!”纪靖哲的嘴唇努努。
秦翌突然就觉得纪靖哲讨厌起来。
“洗手间在哪里?”秦翌突然问,看向纪靖哲的态度,却是彬彬有礼的!
纪靖哲以为他要解决个人问题,便拧着眉,随意一指。
之后,纪靖哲便是后悔了,因为他发现,秦翌要解决的,根本是苏小沫的个人问题。
他先是端着盛满温水的水盆,用细软的毛巾细细帮苏小沫擦下脸上淡淡的妆容,体贴的给她清洗掉因为穿不惯高跟长靴而遗留下的酸疼,然后去厨房,找到现成的材料,煮上一碗粥,放在呆愣愣的纪靖哲手中,才有了离开的意思。
“整个晚上,就吃了点水果,现在肯定饿了,你先喂上几口,若是喝不进就算了,等她醒了,直接热热给她填肚子。”
先前的主动权,现在完全被翻转了过来,隔热的碗放在纪靖哲的手中,他却直觉自己要被烫伤了一般,依旧要稳稳当当接下来,免得损了自己的气势。
交代完一切,秦翌似乎终于舒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床头有些呆呆的安凝,“回家么?我送你!”
那样淡淡的语气,听在安凝的耳中,竟然闪出不一样的色彩来,暖暖的、温和的……有点梦幻的色彩。
安凝凝向对面的秦翌,其实他跟秦炀很相像,所不同的,一个冷,一个热而已。
但是安凝却总有一种感觉,似乎冷的那个,心是很热的,而热的那个,只是戴了个面具哄骗世人。要她选,她当然选心不看面。
唔……她在想什么?
无论如何,秦炀和秦翌,都只是她听见故事里的人物,先前接近秦炀,已经将自己推下悬崖一次,现在……唯求自保。
“嗯,我也走了,让她好好休息吧!”安凝微微一笑,俯看苏小沫,悄悄拧她看起来颜色好多了的脸蛋,“小沫,好好休息哦!”
密闭的车内,秦翌静静燃起了一根烟,却并未吸上一口,只夹在手指间,静静等待着烟蒂的燃尽,他的视线,穿越层层障碍,最终落在苏小沫房间的灯光上。
安凝坐在秦翌的身边,看着这样的秦翌,突然心疼了起来。
她以前听苏小沫故事的时候,就会产生类似的情绪,只是没想到,如今情绪逐渐变浓了起来。
“走吧!”秦翌终于扔了烟蒂,关上车窗,踩响了油门。
车中的安静,有些恼人,平时能言善辩的安凝,竟找不出一个话题来,她盯着面前放的摇头晃脑的布娃娃,笑脸慢慢的僵硬了起来。
“秦炀他……总是孩子脾气……”秦翌的声音突兀的自车顶响起,吓了安凝一跳。
安凝没想到,秦翌竟然知道她跟秦炀的事情,嘴巴微微不雅的张开,便迅速被她合上。
那么……秦翌说这些话是?
“不要怪他,他只是太爱玩儿……”秦翌的声音太冷淡,好似说的,并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公事。
其实秦炀在安凝心中的份量,远远没有到要家属道歉的地步,这种速食爱情,原本,就是好聚好散的。安凝张张口,想要解释,但最终还是在看见秦翌侧脸的时候,兀自闭上了嘴巴!
第一次,她觉得在别人面前说起自己的爱情观,是那么的不堪!
就好像,她意识到自己亵渎了爱情这两个字眼。
那些为了玩乐而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似乎一下子从她身体中剔了出去,她又成了那个爱幻想、很单纯的小女孩儿!
秦翌见安凝低垂着头,并不说话,便也沉默了下来。
突然,一辆面包车从旁边的马路横穿而来,幸而秦翌反应迅速,及时踩下刹车……
安凝身体一阵摇晃,满脑子警报的时候,却被胸前突然横亘而来的手臂紧紧的拦住,避免了胸腹跟车身猛烈的撞击,下意识的抓紧胸前的手臂,在终于安定的时候,大口喘着废气。
“没事吧?”秦翌的语调,终于有了变化,沾染上关切的味道。
安凝再抬头看秦翌的时候,面上染上了点点的红霞,像是憋气太久,亦或是太过紧张,她急急放开抓紧的手臂,往后靠在座椅上,竟有些心虚了起来,“没事!”
纤细的手下,方才那肌肉熨帖上的坚硬似乎依旧在!
她的心头,突然淡起了不可名状的感动来。
秦翌和安凝走后,纪靖哲在床头坐了下来,低头看看手中捧着的粥,越看越觉得刺眼,好容易克制情绪,用勺子递在苏小沫的唇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那么温柔的将粥送进她的口中!
该死的!
他狠狠咒骂一声,将粥扔在一边!
那个男人对苏小沫的细心和体贴,让他妒火丛生,却丝毫没有办法纾解。
霸道的男人转头,盯上了苏小沫的俏颜,自己做不到温柔细致便是罢了,还硬生生将自己的火气全数撒在无辜的她身上。
不过……
他气恼的恨不得毁了全世界,她却一反先前的痛苦,反而露出安详之态。
渐渐的,睨着苏小沫脸的那双眼睛,平静了下来,甚至染上了朦胧的氤氲……
唔……哪里来的热气?难道有人将粥放在了自己面前?
该死的霸王龙,不会是懒得一勺一勺喂自己吃粥,而直接用碗,倒在自己嘴里?
苍天可证,她绝对绝对不是装睡!只是在刚刚那种情况下醒过来,实在比要她命还痛苦,而且,她的身子那会在卓凯莉家里的时候僵硬的厉害,酸疼酸疼的,后来醒过来的时候,在秦翌的怀中,任她如何大胆,也不敢轻松筋骨,让秦翌察觉她醒来。再然后……反正她就是找不到机会“醒”过来。
闻到粥的香味儿时,苏小沫肚子,果真饿了,所以,还是醒过来吧,反正在纪靖哲的面前,一切都好说!
突然,嘴唇一片温热!
下意识的吸上一口,本以为是甜甜润润的米粥,谁知道却卷进一只小小的舌尖来,在她的齿间打着卷儿,贪婪的吮吸着她的芳泽……
她终于知道了那是什么……
纪靖哲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所以,在身体慢慢升腾起热量的时候,他很服从意志的,倾身想要轻轻吻苏小沫一下,哪里知道刚打开苏小沫的唇,就被一股小小的力道,将舌吸了进去,那种美妙的滋味,刺激的快感,让他的血液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再也忍受不住,坚实热烫的男性身躯,把她压进那张床铺。
身上堵然一沉,苏小沫立即便是睁开了眼睛,可是……却没能发出任何言语抵抗来。
纪靖哲似笑非笑的眸子,微微闭了起来,只剩下乌黑浓密的睫毛,在好看的眼线上,轻飘飘的扑扇,俊美的脸庞,此刻因为动情而染上迷人的色彩,线条如主人性格一般的慵懒,却是性感十足……
此刻,苏小沫以一个女人的眼光,审视着眼前的男人。
正在这时,纪靖哲伸出手臂,将苏小沫牢牢禁锢在怀抱之中,将她的身体,牢牢压向了他的。
他的舌在她口中肆虐,先是慵懒的进出,接着节奏渐渐加强,快感与温度也跟着上扬,她全身微微颤抖,在他的唇下如痴如醉,他挺身把她压进柔软的床垫里,最坚硬热烫的部位,抵住她两腿间最软嫩的地方,跟他的舌尖同步爱抚她,让她几乎因为那种接触而娇吟出声。
她想要停止,她也知道应该停止,但是他的吻好美妙,美妙得让她难以餍足,贪婪得想要更多更多。唔,再一秒就好了,然后她就要推开他。一秒就好了,只要再一秒,意识愈飘愈远,快感的浪潮穿透她的身体,把她抛高又拉下。她伸出双手,圈住他的颈项,娇小的身子拱起,本能的摩擦他的胸膛,不知经过了多久,她才从云端飘回人间,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娇小的身子不剩半分力气,连脑子都像是塞满浆糊。
“呵……故意装睡诱惑我?”纪靖哲的声音,专门趁着苏小沫找不回思维的时候,邪恶的响起。
“唔……”眼神迷蒙的看着纪靖哲,好似根本不认识她。
“还是……你渴望继续?”纪靖哲的声音,富含挑逗。
这是在哪里?她不是在参加生日会么?
半响,当苏小沫终于记起所有的时候,她惊喘连连,火速的坐起身子,粉脸变得烫红,她……她刚刚是在做些什么?
眼睛,随着纪靖哲不怀好意的眼神,慢慢的往下瞟!
唔……小礼服是什么时候被拉开的?竟然露出粉红的内衣带子来!
她的脸像是傍晚的晚霞,烧的淋漓尽致。
纪靖哲看着这样的苏小沫,突然就后悔刚刚的君子行为了!可怜他一年也做不来几次君子……
“我……我哪有诱惑你……”苏小沫紧张的东张西望,意识中模模糊糊想起先前自己主动吸吮唇边的东西,又迫不及待的贴上纪靖哲的胸膛,可是还不忘悄悄将自己泄露的春光遮掩起来。
完蛋了,她以前从来不将纪靖哲当大人看待的,如今,却在他面前,泄露了小小的、色色的心思,她会不会被纪靖哲当作是变态小阿姨?眉姐以后问起来,会不会觉得自己把她小孩带坏了?
单纯的苏小沫正在想方设法解释刚刚发生事情的时候,一只瓷碗无声息的放在了自己面前,说话的人,依旧学不会秦翌的细腻和疼爱,恶声恶气的,“粥还没冷,喝了吧!”
苏小沫别扭的接过粥,想起秦翌先前的言语来,想起那句:“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心中顿时是温暖一片,释放完刚刚的局促,她的嘴角幸福的撇起,可惜,她是个不懂伪装情绪的人,心思被纪靖哲看得通透。
“怎么?勾搭上总裁,觉得很快乐?”纪靖哲的眼中,满是揶揄。
“噗——”刚入口的甜粥,被全数喷了出去。
苏小沫脸色半青半白的看纪靖哲,纪靖哲却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兀自指着被苏小沫弄脏的被单,碎碎念,“哎呀呀,你都多少岁的人了,还这样邋遢……”
苏小沫沉默了下来,今晚发生的事情,一点点从她脑海中闪过。
“从今以后,只能勾引我一个,既然勾引了我,就要对我负责……”后来,似乎有人,在苏小沫的脑海中,不停的说,只可惜那时,她是真的累了,分不清是梦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