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却有三个纠结的灵魂无法入睡。
灯火辉煌的豪华小区内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失去了它应有的活力,像玩累了的孩子般沉沉睡去,连调皮的星星月亮也在这样寂静祥和的夜里隐了去,仿佛要给辛勤劳作了一天的人们一夜好眠。
然而,一片黑暗中依稀可以看见一间书房内却是灯火通明的,宣告着它的主人尚未入眠。
镜头拉近,一个西装革履的大男人,静坐在书桌前,大掌正笨拙的粘合着一桌的残片。手上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仔细凝视也难以辨认出曾经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飞舞中的芭蕾舞娃娃,因为此刻已经劣迹斑斑、残破、丑陋不堪,却是男人一夜的劳动成果。
心很痛,头很晕,呼吸很困难,眼睛很酸涩,眼皮很沉重,却丝毫没有睡意,他还没有完完整整的将娃娃给拼凑出来。
不知道那个女人曾经用怎样一颗至诚的心来完成这样一项浩大的工程。
每粘合上一块碎片就感觉自己离当年的她更近一步,心中的自责也更加深了一分。
看见手心里残破不堪的娃娃仿佛看见了当年她在舞台上飞舞的模样,轻盈、灵动、飘逸,仿佛下一刻就要如蝶般真的飞起来。
其实,在他归国的第二天,便在电视屏幕上看过她的芭蕾舞表演,讶异于她的舞蹈造诣,舞步是那样的娴熟,在舞台上是那样的挥洒自如,笑容是那样的自信那样的摄人心魄……虽然台上她并不是唯一的主角,却有让人的目光只围着她旋转的魔力。
该死的女人!竟如此狠心的摔碎了娃娃再这样转身离去!
韩煜在心里低咒着,手上却没有丝毫的停歇。
也不知道,那个狠心的女人现在睡了没有。
‘告诉你一个秘密哟,妈咪和爹地的感情更好啰,他们天天睡在一起还有亲亲哦。’
心里想着,耳畔陡然响起小念神秘兮兮的声音,心猛地抽紧,酸涩的感觉在心底蔓延,他的女人此刻正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吧?
指尖一阵刺痛,便看见殷红的血顺着指尖滑下低落在水晶残片之上,漾开,绽放成一朵鲜艳的花,在灯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光芒。他依稀看见了当年他搂着所谓的‘妻子’转身的瞬间,她的指尖也这样流淌着冰冷的鲜血,脸色比他此刻更加惨白的模样。
嘴角顿时勾起自我解嘲的弧度,暗夜里听到一声自我讽刺的浅笑。
他在重复着她曾经走过的每一条路,体会着她曾经的每一缕伤痛。是上天在对他进行的惩罚么?如果是惩罚,他统统都可以接受,但到底要进行到什么?!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离开那个男人回到他的身边?真的要通过法律手段么?
闭着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的样子,期冀着自己真的已经睡着了。
大脑却不听使唤的飞速运转着。
白天发生的一幕幕如回放电影般一遍遍在脑海里重播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那么清晰。
‘因为,我喜欢你!’
‘因为,我爱你!’
他的话像咒语,千万遍的充斥着她早已打上了千千结的大脑,刺激着她的每一个迟缓的思维神经。
还是会因为他的话他的表白心悸心颤,还是会因为他受伤的表情心痛窒息。
说再多再多绝情的话,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自己说,还是无法将他从心里连根拔起,甚至连丝毫的撼动都做不到。
他的出现,让她更加深刻的明白,她的心恐怕再也无法那样深刻的爱慕眷恋。
那么,她要怎样才能将韩俊置于她如此刻骨铭心的爱中?
曾经平静快乐的生活,对韩俊就公平吗?
她以为她闭上眼就能够算睡着了吗?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呼吸有多么紊乱,也一定察觉不到自己又在无声的哭泣。但是他却可以清晰的听见她泪水滑落的声音,滴滴都滚烫的滴进他酸涩的心里,声声都敲打着他敏感的神经。
小雪,究竟要怎样,你才能爱上我?
我以为我可以等,无论多久都可以等。
我以为我的度量可以很大,我以为我可以对你很包容,就算你心里一直都满满的装着他,也可以不去介意不去在乎。
我以为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每天都看得见你笑容,只要能够每天能够在你的眼眸里寻找到我的身影就可以很满足。
但是现在,我发现,我真的高估了自己的度量,或者说,真的低估了对你爱的程度。
你明明是躺在我身边,脑海里却永远都只牵挂着另一个男人,你的心却永远只为另一个男人而悸动,你的泪水却永远只为另一个男人而流淌,让我真的做不到不去羡慕甚至嫉妒!
我承认我的度量真的越来越狭小,但是如果对你的爱可以不那么深刻,我也不会那么计较!
无论我做的比他多多少,为什么在你的心里我的位置永远都不及他?甚至连‘替代’他的资格也没有?!
满腹的话语却无从说起,他知道此刻的她,也在痛苦纠结着,其实,她能够选择留在他的身边他就该感到满足了不是吗?还计较什么呢?心还酸涩什么呢?收起所有的负面情绪吧!只有三天,他们就要永远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了!
以后的他们会拥有另一个四年、四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平静、宁和、快乐!
可是现在心中堵得慌的情绪要怎样排解?!
韩俊轻巧的掀开薄被,穿上拖鞋颓然的出了卧房,没弄出一点声响。
陡然感到床的另一边上扬,猛的睁开眼,看见韩俊离去的寂寞背影。
黑暗中,一袭大红色身影尾随着男子高大的身影来到书房。
‘噌’的一声灯光将整个幽暗的书房照得通亮,冷眸打量着擅自跟进来的女人。
卷曲的长发随意披肩增添了性感暧昧的力度,大胆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他是一盘上等的美味佳肴。一袭大红色性感吊带睡衣,吊带不知是随意还是刻意下拉,将大半个胸脯都袒露在外,女人带着勾魂的媚笑熟练的搔首弄姿,动作极尽妖娆,似乎想借此轻易挑拨他的欲望,在他看来却找不到丝毫美感,只觉得一阵反胃恶心。
“你进来做什么?!”男人冷哼道,心中原本的怒火此刻一并爆发在她身上。
“哟,这么冷漠干嘛?大半夜的不躺在‘老婆’的温柔乡里,躲到书房来,该不会是‘欲求不满’吧?”不理会男人冷漠的态度,兀自摇曳着阿罗的身姿巧笑倩兮的走到男人跟前,身子几乎整个贴在她垂涎已久的男人身上,无限挑逗的撩拨道。
一向洁身自好的他,从来没有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如此亲近过,除却她大胆的行为,因为她最后的一句‘欲求不满’脸刷的一下红了,如同被抓住把柄的小孩般,以至于一时忘了要将几乎贴在身上的女人推离。
而他没有推离的动作无疑给了女人更加继续大胆下去的暗示,女人涂着紫黑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放肆的抚上男人宽阔的胸膛。
“你做什么?!”男人一把抓住女人柔若无骨的手厉声呵斥道。
相对于男人激动的反应,被‘捉赃’的女人倒显得镇定自若,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千娇百媚的笑道,
“当然是,做男女之间最爱做的事啦。你的老婆勾引我的老公,那么我勾引她老公,不为过吧?我们搬进来这么久好像没有见你们做过一次耶?瞧你这么细皮嫩肉,又这么爱脸红的样子,不会,还没和你老婆做过吧?那,你们的儿子,是哪里来的?”
看着男人脸上红晕加深,女人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和放肆。
“滚开!”男人恼怒的低咒着一把想推开另一只手试图在他身上肆意妄为的女人,女人却技巧性环上男人的脖子,不以为然的诱惑着踮起脚尖凑上自己猩红的唇。
“那,你的老婆‘睡’了我的前夫,现在给你睡下我,这样对我们才算‘公平’不是吗?”
尘封的记忆被刻意挖掘,脸上闪过一闪而逝的受伤,心被恶意挑衅的话语刺痛着,一股浓烈的脂粉气袭来韩俊还来不及把咒骂的话说出口,只是条件反射的用力推开身上蚂蝗一样的女人,同时听到着门口一阵暴喝声,
“宋晴晴,你在做什么?!”
门口站着上身赤/裸脸色铁青的男人和一个如受惊小兔子般的女人。
夏雪穿着卡通图案的睡衣,如做错事的小孩子般怔怔的立在门口,宋晴晴的最后一句话沉重的敲击着她的耳膜
‘你的老婆睡了我的前夫,现在给你睡下我,这样对我们才算公平不是吗?’
她知道自己对韩俊从来都不公平,她一直对他都感到很愧疚。她不介意他有除了她以外的其他女人,也不介意他喜欢上别的女人,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过。看见他们在书房亲密的一幕,夏雪惊得立在门口不敢冒然进入。如果韩俊,可以喜欢上另外一个女孩子,她会替他感到高兴,会诚心的祝福他们幸福。只是,他怎么会和宋晴晴?
被韩俊推得一个踉跄,宋晴晴站定,丝毫没有觉得尴尬,眸光愤恨的睨一眼门口花容失色的女人,大方的朝一步步走近的愤怒男人浅笑道,“哟,老公,你来了?我在寻找‘公平‘呢。”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当着我的面勾引男人,当我是死人吗?!”夏庭气急败坏的吼着,她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对他‘能力’的质疑!
“我勾引他怎么啦?至少我勾引得光明磊落,你呢?不是也对自己的妹妹垂涎已久了吗?可惜啊,‘看得到吃不到’!”宋晴晴故意加重语音戏谑着,眸光若有似无的睨一眼定定望着门口女人发呆的男人。
“宋晴晴,你给我闭嘴!”夏庭拽过宋晴晴,越过夏雪拖出了书房。
“干嘛要我闭嘴,我偏不闭嘴!难道我说错了吗?还是你心虚了?你们男人一个两个都是一个德行,得不到的永远觉得是最好的!”
声音渐渐远去,随着‘砰——’的一声有力的关门声,两人便开始打了起来,听得见东西摔碎的声音。
立在书房的两人因离去两人的话,顿时感到一阵恶寒,双双都深刻的体会到日子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
刚刚在夏雪苍白的脸上,捕捉到了惊讶、意外、不知所措、惋惜……却独独找不到吃醋的痕迹。
“老婆。”韩俊受伤的低唤着,轻轻走近夏雪身边将她拉进书房,搂进怀里,试探性的问道,“刚刚,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感到难过吗?”
他期待着她说她会难过,期待着她说不要碰除了她以外的其他女人,期待着她说只要爱她一个人。这是一个妻子应有的权利!
他是因为担心她会难过,所以一直都隐忍着自己吗?好傻的韩俊啊!其实不该因为她而委屈了自己!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她至少知道男人都是有‘需要’的呀。如果不是隐忍的太久,他一定不会受宋晴晴的对不对?她知道他是很洁身自好的。
带着几许心疼,带着几许愧疚,带着几许‘大度’,夏雪抬起额头,与韩俊渴求的目光对视,大方、真诚而又笨拙的说道,“韩俊,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是我不好。其实,你可以去喜欢其他的女人,甚至……拥有其他的女人,只是,希望你能遇到一个带给你幸福的好女孩。我会祝福你们的。”
韩俊受伤而又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女人,真诚的态度看不出一丝伪装的痕迹。
‘你可以去喜欢其他的女人,甚至……拥有其他的女人。’
这是一个妻子对丈夫的话吗?
如果是,她应该是全天下最最宽容的妻子。
那么他该是全天下最最幸福还是最最不幸的丈夫?
‘我会祝福你们的!’
这个傻丫头到底懂不懂?!他要的不是她的祝福,是她和他一起幸福啊?!
除了她,他还会爱上别人么?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他的心因为她‘无所谓’的态度,或者说因为她的‘不在乎’而绞痛着,以至于他不受控制的对怀里万般宠爱的小女人低吼道,“小雪,哪怕是伪装,你可不可以表现得吃醋一点点?这样至少我可以认为你是有一点点的在乎我!至少可以自欺欺人的以为在你心里我是有一点点分量的!”
望着韩俊此刻生气的模样,夏雪有些惊慌有些语塞,她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而且很生气,她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润如水的他如此骇人的一面。
其实她没有不在乎他,在她的心里他不是没有分量,相反,他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占据着同样不可取代的地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之一,是相依为命的亲人啊!
“对不起……韩俊……对不起……”夏雪颤声道歉,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她在乎他,在她心里他是比亲哥哥还要重要的男人!不希望伤害他却也伤他最深。
“不要再对我说对不起!我要你,尝试着一点点的爱上我而不是习惯我!我要你,把我当作和煜一样的男人,值得你爱恋值得你心动的男人、深藏在你内心的男人!而不是亲人!”捧起夏雪苍白冰凉的小脸,深锁住她盈满泪水的眸子一字一顿强调道,如果可以,他希望将这句话一笔一划深深刻进她的心窝里,让她永远也没有机会忘记。
“呃?”夏雪惊异的望着韩俊霸道的摸样,这样子的他会让她感到害怕,更让她想到了如出一辙的韩煜。还来不及理解过来他刚刚话语的意思,已经被夺走了呼吸。
不顾怀里人的挣扎和抗拒,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让她丝毫没有动弹和躲避的机会。韩俊第一次霸道的吻上了她失去血色的冰唇,吮吸、啃噬、辗转、反复……
不得不承认,刚刚宋晴晴的挑逗撩拨,不是一点都没有起作用,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渴求得到自己妻子、得到自己最爱女人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刚刚宋晴晴的挑拨离间,不是一点都没有起作用,他是一个深爱她的男人,做不到包容一切的伟大!
此刻,他浑身的燥热细胞都向他传递着‘要她’的讯息,她本就是他的妻子啊更是他深爱了十九年的女人!
浓浓的血腥味在彼此口中蔓延,不仅没有让他停止吻她的动作,紧紧困住她的大掌也情不自禁的在怀里战栗的身子上游走起来。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这样肆无忌惮的拥有了她,真的借助此刻身体里爆发出的强烈恶魔因子让他们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
恐慌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灵,不管怎么推都推不开韩俊高大紧贴的身子。虽然明知道自己没有推开他的权利,可是,心里还是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喊着‘停止’!
“韩俊,求你不要这样!求你!这样的你,我会害怕。”韩俊的吻由唇移至夏雪雪白的颈项,夏雪颤抖着如秋风中落叶般的身子颤声哀求道,泪水早已浸湿了她红润的眼眶。
突然而来的声音让吻陡然停止,心因她胆怯颤抖的声音拧痛,望着夏雪泪流满面、惊魂甫定的摸样,浑身燥热难耐的欲/火顿时削减了一大半!
天啦,他竟然在对她做什么?!刚刚的他和流氓又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我刚刚……”松开怀里浑身僵硬冰冷的女人,韩俊因刚刚失控的行为懊悔到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没……没关系……”夏雪一面捂紧睡衣胸口,颤声打断韩俊的话,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久久,两人都站立在原地,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挪开一步,视线甚至也不敢在对方身上停留。尴尬诡异的氛围在空气中流淌。
韩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竟会失控到如此地步,他一向引以为豪的自制力竟然这样溃不成军。
“小雪,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真的!”许久,韩俊移步到夏雪身边嗫喏道,像个做错事等待老师处罚的孩子。
“没有,韩俊,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样的韩俊让夏雪更加心疼和愧疚,甚至不敢直视他真诚的眼眸。
“小雪,答应我,一定要尝试着爱上我,好不好?”
带着几许期待,几许请求,几许最为深沉的渴望,韩俊抬起夏雪低埋的下颚,一字一顿请求道。
他真的渴望,她的爱啊!如果不是对她那么在乎,如果不是对她那么刻骨铭心,他也不会如此失控!
尝试着爱上他?她何尝不想爱上他?她何尝愿意看见他痛苦和受伤?
可是忘记一个人,爱上令一个人,真的是那么容易吗?
“好!”
夏雪无力的应着,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爱上他。这样的日子,真的太受煎熬了!没有爱的婚姻,对她对韩俊越来越是一种考验。
“爹地,妈咪,小念做噩梦了好怕怕,梦见大灰狼和老巫婆了。”小念扭动着胖嘟嘟的身子,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进了书房。
“小念,怎么会做这种女孩子才做的梦呢?”韩俊一把拎起小念肉肉的身子搂进怀里,一把揽过夏雪纤细的腰肢,轻笑道,“走,爹地给你讲古埃及金字塔的故事。”
夜,恢复了该有的宁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后天就是‘天煜’成立39周年的纪念日,届时会有一场隆重的豪华盛宴,会是‘天煜’一年一度最重要的日子,这几天公司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得开交。
这也是为什么夏雪把后天定为最后的日期,恐怕那天他会忙得焦头烂额,周旋于政商各届名流的竞相阿谀奉承中就无暇顾及她了吧?也只有这个时候能够取得哥哥的最佳信任吧!希望哥哥,可以醒悟!
一边忙得晕头转向,一边在脑海里打着‘如意算盘’,一阵突兀的手机铃音打断了夏雪的思路。终于手忙脚乱的在一大堆的文件中翻找到她的手机。
“你好,是夏雪吗?我是,如雪!”一个轻柔有礼貌的女声传进夏雪耳朵里。
如雪,心因这个名字而刺痛了一下。依稀还记得坐在韩煜腿上那个性感妩媚的女人。
相约到公司附近见面,虽然不知道如雪为什么会约见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竟会答应她的邀约。
也许是希望在临走前,给韩煜的幸福一个依托吧,她看得出如雪是爱着他的。
除却第一次见面时的满身珠光宝气,这次的如雪装扮跟上次大相径庭。不再是妖娆妩媚,不再是刻意的名牌堆砌和显摆,连卷曲的长发也拉直了,看上去倒是清纯可人得多。气质上,和自己竟有几分惊人的神似。
如雪隐藏着心里的恨意,目光‘友好’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自己费心模仿的女人。
明明她是叫韩雪的,他赐给她一个‘如雪’的名讳。
曾经她认为‘如雪’是恩赐!可是现在却觉得耻辱!
如雪,如雪,原来在他心里,希望她如眼前这位夏雪!
很好,既然他喜欢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女生,她不介意来模仿!哪怕在他心里暂时只是一个替代品她也不介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北部鳌头的情妇的,她很幸运,是世上只此一人!
可惜四年了,还只是停留在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身份,一个有名无实的情妇。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她四年的青春和美貌却只换来一个见不得光的名分和一堆毫无生命价值的财富!她要活在阳光下!就如同她要力争参加后天的庆典一样!
点了各自的饮品,确切的说,如雪点了杯和夏雪一样的柳橙汁,既然要模仿,就连口味也一同模仿了吧!今天她就是来‘不耻下问’的!
简单客气的寒暄以后,如雪直接切入主题。
“夏小姐,你结婚了吗?”抿一口柳橙汁不咸不淡的问着,如话家常般。
“是!”虽然不懂她怎么这么问,夏雪诚实的回答。
“那,你知道,我的身份吗?”下颚抬高半分,语气和眼眸之间有着难掩的傲气,仿佛在显示自己高贵不凡的身份。
夏雪歉然的笑着,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或许她是某家的千金小姐吧,不过她向来对那些八卦不感兴趣。
“我是煜的情妇,四年来,唯一的情妇!”嘴角勾起挑衅的弧度,无比骄傲的说道。虽然他心里的女人也许是面前的女人,但她结婚了,留在他身边的只会是她!
情妇,唯一的情妇?
虽然,亲眼看见他们很亲密过,虽然早该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这个身份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依稀记得他霸道的宣称过要她做他的情妇。情妇的职责,不用太多的了解,也大概都知道。
她知道对面的如雪守候在他身边四年,竟没想到,是这样亲密的守候了四年。明知道没有资格心痛,心却不由自主的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