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让我看看,也许情况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糟。”
叶雪菲顺从地走到司徒青云的身边,伸手让他诊断。
司徒青云抚着胡须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虽然不是太严重,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恢复的,就她的身子骨而言,恢复武功至少要半年的时间。”走到书桌之后,司徒青云提笔写了一张药方递给一直站在一旁的司徒单,交待道:“这个药用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另外你再将清心咒交给她,早是各练一次,有助于身体的恢复。别看她表面没事,其实她的身体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如果不好好地调养,以后会受大罪的。”
“师父,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菲儿的。”听她的身体因他变得如此不好,心里的愧疚更甚一层。
“恩,至于蓓儿和蕾儿,你不用理她们,时间长了,她们自会想明白的,但为父担心的是满儿,你准备怎么告诉她你成亲的事!”司徒青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这些事,可是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这都是要面对的事情,而满儿的身体虚弱,根本就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为了自己的女儿,他不得不自私,再者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这位叶姑娘应该不会在意才是。“如果可以,师父还是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叶雪菲怎么会听不出来司徒青云话里的意思,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面,她感觉到心有些抽痛,就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一下又一下地划着,直至鲜血淋漓、痛彻心扉也不停。
原来一旦爱上一个人,就赋予了他伤害自己的权力。即使心痛的要死,也停止不了对他的喜欢。
“单有事跟师父商量的话,我和如歌他们就先去休息了。”
“菲儿……”司徒单见她脸色不对,上前想解释,没想到司徒青云却打断他的话道:“好,来人,带客人去客房休息!”
管家来得及时,叶雪菲也走得毫不犹豫,司徒单看着她不带一丝留恋的纤细背影,突然之间觉得很害怕。
她会和他成亲只是因为她需要一个挡箭牌,可是前几天她为他流泪、疗伤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情意,那不是他的错觉,他相信这段感情里,付出的人不只是他一个人。但是事情才刚有点起色,他就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那原本走近的几步是不是一下全部退出来的。
“师父,满儿我只能说抱歉,如果我从来没有遇上她,也许我会遵照你的意思娶满儿,然后就这样无知无觉地过一辈子。可是现在不同了,我喜欢,不,我确定自己爱她,用自己的生命在爱,所以师父,也请你宽容地对待我,我想要这份幸福!”
司徒单从小就是一孤儿,日子过得一直很清苦,后来要不是遇上外出司徒青云也许他早就饿死了,可是即使这样,这么多年来他为了司徒家尽心尽力,甚至放任满儿,司徒家的两个表小姐对自己上下其手、纠缠,也不曾有过半句怨言,那时的他没有目标,以为自己的一生可能就这样过了,可谁想菲儿会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他喜欢她俏皮的样子,喜欢她得理不饶人的样了,喜欢她倔强的样子,喜欢她凡事都要坚持到底的作风……
喜欢的太多,反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了。
“单儿,师父知道为难你了,可是师父就只有也这么一个女儿,再说师父并没有想过拆散你和叶姑娘,师父只是希望你能娶满儿,师父不求你全心全意爱她,只求你能好好地对她就行了。”司徒青云见他脸色难看的样子,心里愧疚,却因女儿而不得不自私地硬起心肠。
“师父,这是不可能的。我不想委屈菲儿,也不想了伤害满儿,您比我更清楚,我爱菲儿,那么我的心就会一直在她的身上,如此一来我就会忽略满儿,你觉得这样不算伤害吗?”司徒单无奈地盯这个被他看作是父亲的师父,语气里满是请求。
“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过分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说罢,司徒青云拍拍他的肩,往书房外走去。
司徒单站在原地,心里矛盾纠结,也许他根本就不该带她回来这里,而是去司徒家的下一个分站。算了,事情既然到了这种地步,那他就只能看紧她了,毕竟生在司徒家,又长在司徒家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更何况她还因为他失去了武功。
拒绝李如歌和魏风的陪伴,叶雪菲一进房间就立刻朝那张大床飞奔而去。躺在床上,她睁着大大的双眼,紧盯着头顶上那片绣功精细的床幔,第一次她发现自己在这个时代除了长了一张还算美丽的脸以外,她所有学过的技能似乎跟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毫无关系,说得好听一点,她是标新立异、特别的让男人眼前一亮的人物;说得难听一点,除了现代的一些本事,这个时代所需要的一切,她一点也不会。这样的她真的可以要求一份完整的真爱吗?
她曾是那样的骄傲,那样的高高在上,可在这里,连唯一护身的武功都失去的她,什么都不是,她是否只是一个满足男人征服欲的‘猎物’。
如果早知动心就意味着伤心,她是怎么都不会走出这一步的。
遇上南宫昱的时候,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再加上他们之间一开始就没有感情,虽然身份上的别扭会让她有些许难过,可还是可以接受。但现在,她的心不再是她的了,而听他师父的意思,芙蓉姐姐一二号不足为惧,真正该担心的是那个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的满儿吧!
泪水在不自觉间慢慢地由泪角滑下,叶雪菲缩了缩身体,想借此让自己更有安全感一点。
司徒单回到自己的房里,看着一室的冷清,才发现她并不在这里,于是他唤来管家,略显不悦地道:“这是怎么回事,菲儿呢!?”
“少爷,叶姑娘的房间在西厢房那边,与李少爷他们在一起。”管家这么做,一半是司徒青云的意思,一半是他的私心。毕竟的这里所有看着他们长大的人都希望大少爷能与大小姐在一起,而现在大少爷突然娶了妻,他又怎么忍心将那位姑娘带进这揽月轩来,若是让满儿小姐看到怎好?“少爷,满儿小姐的身体比起先前更差了,你体谅一下吧!”
“明天我会带着菲儿出去住。”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司徒单朝着西厢的方向走去。
她一定很难过吧!他明明介绍她是自己的妻子,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姑娘姑娘地叫她,甚至明目张胆地提纳妾之事,行拆散之举,这样的她真的承受得起这份侮辱吗?
师父是这样,管家也是这样,那别人的态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来到西厢,不顾仆佣们惊讶的表情,他推门而入,借着月光,他清楚地看到她绝丽面容上未干的泪迹。这景象就像一根尖锐的长刀扎进了他的心窝,痛得他喘不过气。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那动作仿若她就是他最宝贵的宝贝一般。
“菲儿,对不起,我早该想到这些的。”
睡梦中的叶雪菲听不到他的低喃,只是轻轻地翻身靠近这个让她觉得安全的怀抱。她的举动让他轻扬嘴角,于是他顺势揽着她躺到了床上。
次日,天刚亮,门外就传来阵阵的吵闹声和敲门声,叶雪菲有些茫然地坐起身,对着门外道:“谁啊,这么早就扰人清梦。”
司徒单好笑地看着她茫然的样子,结实的手臂抱着她,好笑道:“菲儿再睡一会,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哦!啊!司徒单,你怎么会在这里?”顿时清醒的叶雪菲抱着怀里的被子,一双明亮的大眼开始上下打量自己和他,发现他们身上的衣服还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你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见她小脸嫣红,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他觉得好可爱,倾身吻吻她的额头,司徒单心情大好。“再多睡一会,我马上回来。”说罢,起身整了整身上有些发皱的衣服,往外走去。
叶雪菲见他出去,又看看身上皱得跟梅干菜一样的衣服,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白色带着蝴蝶绣花的衣服换上,刚解下发髻准备梳妆,就见门被狠狠地推开了,回身看着芙蓉姐姐一二号扶着一个身穿同样穿着白色衣衫的女子走了进来,这个女子让她想到了曾经形容林黛玉的句子:弱柳扶风,姣花照水。
她这样的女子的确值得男人呵护,可是叶雪菲并不觉得受呵护是他们这些女子的权力,她认为所有的女人都受到呵护的权力,而坚强不能成为被伤害的原因。
“请问几位有什么事吗?”叶雪菲嘴角含笑,一派风姿卓越,顾盼流转的闲静样,但那清丝纠缠的俏模样显得明艳不可方物,不只是赶进来的司徒单,就连站在他面前的司徒满儿都看迷了眼。
“你就是大师兄带回来的女子?”司徒满儿原本还不肯相信蓓儿和蕾儿的话,可是现在真的见到,她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子才真正称得上美人,只见她唇若涂朱、眉似春山、眼如秋水、齿如编贝、杨柳细腰,给人一种翩若惊鸿、宛如游龙的惊艳。顿时心酸不已,话语间,泪水不自觉地从眼眶滑落。
叶雪菲看着她梨花带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冷笑不已。“我不是你大师兄带回来的女子,我是他名媒正娶的夫人,如果姑娘是单的师妹,那么姑娘得尊称我一声‘师嫂’,而不是如此无理地直闯他人房间,一副他妻子的样子来质问我。”
“菲儿,满儿他们不懂事,你作为师嫂,就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司徒单看着她一脸不悦的样子,揽着她的腰解释。心里却因为她们的闯入而高兴,毕竟没她们这么一闹,她也不地这么直接地承认他的身份。“你们也回吧,菲儿很累,需要休息。”
“师兄,我……”司徒满儿一脸欲说又止、欲语还休的样子,让人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好了,这次的事我不追究,蓓儿蕾儿,你们送满儿回房休息吧!她的身体不好,你们不要带着她一起胡闹。”司徒单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司徒单冷淡的样子让司徒满儿觉得很伤心,在没有这个叫菲儿的女人之前,他从来不曾这样冷淡地对待过她,可是现在,在他的眼里,她根本就打不到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