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司徒满儿的病越来越重了,大夫来了一批又一批,药送了一碗又一碗,就是不见起色。叶雪菲对于这样的传言的一笑而过,根本不放在心上。这些天她逛遍了秋之国的大街小巷,这里的人懂得在食物里加入不同的香料,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这里的食物相对于炎国的食物而言好吃一点。
“如歌,我们明天去骑马吧!”叶雪菲之所以不叫司徒单,是因为司徒单的表现让她觉得有些失望了,这个让她爱得有些心痛的男人,才不过三天而已,他就已经偷偷地跑去看了司徒满儿四次了,这样一来,是在告诉她,这些都是她的错吗?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委屈求全的女子,现代合则在一起,不合则分开的观念已经深入她的骨髓,她要的是一个真正相信她、保护她、支持她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把所有罪过都揽在她身上,然后去帮她收拾所谓的烂摊子的男人。
“好啊!可是菲儿,我们不叫师兄,这样好吗?”李如歌瞄了眼看过来的司徒单,轻声问。
抿唇轻笑,叶雪菲眼神妩媚,顾波流盼地凑到李如歌的耳边小声道:“不用了,他要去看你们的满儿师妹,我们自己去玩,顺便吃点好吃的。”
“你都知道!”李如歌有些心虚地不敢看她的眼睛,他以为师兄做得隐密,她应该不会有所察觉才是。
“我失去的是武功,不是脑子!”她用纤纤玉指点点自己的头,语气透着一丝无奈。她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女人,做不来泼妇的行为,如果说他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那么她宁可心痛得流血,也不强迫自己去相信他就是自己的幸福。“好了,我们走吧!”
司徒单站在一边,原本他是准备安顿好他们再去的,那知她明显的疏远让他眉头紧皱。满儿的身体是很不好,而他们之间的冲突又是自己,他怎么能对这一切置之不理。
“菲儿,你们要去哪?”
“没有啊!我只是想跟如歌去散步,随处逛逛,你忙你的,我们就先走了。”不想看到他眼里的不信任和责怪,叶雪菲鼻酸地拉着李如歌的大掌直直地朝外面走去。
“菲儿——”司徒单想叫住她,无奈佳人走得头也不回。深叹一口气,司徒单拿着早上让人准备好的药材往司徒府回去。
司徒府内,司徒满儿开心地看着坐在床边的司徒单,轻声道:“师兄,满儿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怎么会,你好好养身体!”司徒单不着痕迹地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冷冷的俊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快得让人以为那只是一个错觉。
司徒满儿仿佛看不到他脸上的冰霜和拒绝,笑脸盈盈地继续拉住他的大掌撒娇,“师兄,我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你不用担心。只是师兄可不可以陪我去一趟丹霞山祈佛,我听说那里的佛很灵。”
司徒单对上她满是祈求的大眼,抽回自己的大掌,起身退后几步道:“我去问问菲儿,如果她想出去的话,我再陪你们一起去。”这两天他对满儿的态度似乎伤到她了,带她出去透透气,换换心情也好。
杀气一闪而过,司徒满儿表面笑得温柔,心里却对叶雪菲的存在满是厌恶,她明白她不动手除了她,她就连师兄的一个眼神都得不到。“那好吧,师兄一定要说服她才行哦!”
“恩!我会劝劝她的。”
郊外的空气很清新,绿树环绕,满地野花的景色也让叶雪菲觉得很美。跳下马后,她找了棵树荫比较好,草也比较茂盛的地方躺了下来。
静静地望着天空中随风而动的云彩,叶雪菲淡淡地问躺到身边的李如歌:“如歌,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说会有几个人记得我。”
“不许瞎说,你怎么可能不见,我告诉你,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李如歌‘刷’的一声翻身坐起来,双手捉着了她的肩膀,低声怒吼。
他不准她这样轻贱自己的生命,要知道她的生命关系着他的存活。他爱她,用自己的生命在爱。如此,她怎么能这样对待她自己的生命。
“李如歌,不要这样,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面对李如歌全心全意的对待,叶雪菲泪流满面,一脸的愧疚。“我爱上司徒单了,你不会看不出来,而且爱得心痛,我本来以为他会是我的幸福,可是他不信任我,他认为司徒满儿会生病有我一半的错,可是他却没有认真去想过司徒满儿为什么只在他在的时候生病。我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你。”
“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从你选他成为你的新郎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对他动了心,就算这样,我依然不会放开你的手。”他李如歌从爱上她的那一天起,根本就没想过是否会有回报。
如果决定爱一个人的时候,先想对方会不会给自己回报,这样的爱情还不如不开始。
扑到李如歌的怀里,叶雪菲觉得自己还是很幸福的,如果上天真的忘了她,就不会给她这么好的守护神。“如歌,能遇上你,我何其幸运。”
搂着她,倒在草地之上,李如歌笑着道:“我得不到你的心也许是因为以前太过放肆,老是调戏别人得来报应也说不定。”
“怎么会,如果你有报应,那我这算什么,难道是因为不遵守夫规才会换来惩罚吗?如歌,我不信因果报应,我只知道想要什么都得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得到,靠别人是一种很搞笑的想法。司徒单毕竟是从小跟司徒满儿一起长大的,要怀疑他早就怀疑了,在一定程度上,只能说我是一个‘外人’,而他们才是一家人。”家人是她自己丢掉的,现在会被人怀疑也算是报应的话,那么她愿意接受。
“别想太多了,如果你觉得委屈,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吧!我相信我娘他们应该很高兴见到你的。”有生以来,除了她,他谁都没想过要带回家。
靠在他的怀里,叶雪菲看着天空,心里一片黯然,她爱的人到底是爱她,还是不爱她,她真的搞不懂了。“如歌住在哪?”
“冬之国,那里一年四季都有雪,梅花会接二连三地开放,虽然有点寒冷,但是地方却很美。”想到好些年没有回去的家,李如歌觉得自己也许应该回去一趟。
冬之国!
一个一年四季都下雪的地方,盛产雪莲和一种极品冷香,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掩盖了所有的一切,包括悲伤背后所有的一切。
叶雪菲捂着胸口,突然想到身上的伤,淡然道:“如歌,等我的伤好一点了,我们一起去冬之国赏梅吧!我听说用新鲜的梅花可以酿出最美、最好喝的梅花酿,到时我们一起赏雪一起喝,怎么样?”
那样的日子该是幸福的吧!
“好啊!到时我们一起看雪,一起喝你酿的酒,该是多美的日子。”
“是啊!那该是多美的日子。”
夕阳西下,太阳的余辉洒在两个相依相偎的人身上,显得那样的温馨,那样的美丽。
司徒单回到西厢,他原本以为他们出去走走就会回来的,可是现在已过戊时(19:00—21:00,又称黄昏等),也不见他们的踪影。他不是不放心如歌,而是他总觉得这几天菲儿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前些天,他还可以在她的眼里看到脉脉温情,可是这几天,他看不到她的温情,相反地感觉到她的冷淡。这样的转变让他觉得错愕,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有些了解她了,可现在看来,他对她的一切依然陌生。
如果说她是在责怪他去看满儿,那他只能说现在的她还没有成熟。他心里虽然很清楚满儿会生病与她没有什么关系,但她毕竟有介入,不好好处理的话,她会落下很难听的名声,这对他们之间的关系面言也是一种伤害。
“菲儿,明天我们再去烤鱼,真是太好吃了。”
“很好啊!我们明天再去,那里的风景挺不错的。”
司徒单听到他们谈论的声音,立刻迎了上去,当入眼的是叶雪菲和李如歌有说有笑,亲密无间的样子时,他冰冷的面具在一瞬间被瓦解,整个犹如泄了气的气球,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李如歌对上司徒单冰冷且带着敌意的目光,微微一笑,道:“师兄这么早就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还没!”淡淡地回了一句,他的目光却是直直地看向站在一边的叶雪菲。
叶雪菲象征性地扬扬嘴角,回来时的好心情在看到他的略显责怪的眼神时消失不见。她不是说过不要继续深陷的吗?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这么痛。“我累了,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去休息了。”
司徒单在她经过自己的那一瞬间一把将她带入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的脸埋在她的纤细修长的劲项间,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用压抑地声音道:“不要这样冷淡地对待我,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还对我这样的残忍,是在生我的气吗?你觉得我不该去看满儿,可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他们承认你的存在。我要你真真正正地站在我的身旁,我要所有的人都承认你的存在。难道这样你也不能理解吗?”
“我不是不能理解,我只是觉得委屈。说句难听的,司徒满儿根本就没事,我想这一点你的师父更有体会,而且他如此放任不过是顺着司徒满儿的意,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他的女儿值得她如此疼爱,那别人的女儿就应该被这样误会,背着黑锅一辈子吗?而你的行为就像是赞同了他们的说法,你懂吗?”当她惊觉自己对他的爱一次比一次强烈的时候,累积的情感浓烈地烧灼着她脆弱的心,让她常常感到害怕、不安。而这种时候,他没有给她安全感,倒是在她脆弱的心上狠狠地补上一刀。
感觉到他颈上的湿意,司徒单愕然地抬起头,对上她默默流泪的绝色小脸,她并不是用嚎啕大哭来引人侧目,而是细细碎碎的咬唇轻泣,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不能声张,只能忍着伤心暗自流泪不让别人为难,强颜欢笑伪装一切如常,似乎眼底的泪水全是透明的薄雾一般。看到这个,司徒单心如刀割。
从没有一个女人的眼泪会令他心疼的,但是现在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肯定的说不会有了。
因为在他怀里的这一个爱哭鬼已经打破了他的信誓旦旦了。
她的眼泪像刀一样的狠狠划痛了他的心。
“菲儿……”
有的时候,泪水是最好的伤口愈合剂,有些创伤是旁人无法代为承受的,只能靠当事人自己去抚平,于是李如歌站在一旁沉默不语,静静地望着她给她支持,关于心中的疑问他可以等一下再提。
叶雪菲捂着自己的唇,想试着止住自己的泪水,无奈不管她怎么做,就是无法止住。摇摇头,她真的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菲儿,还在怪我吗?”司徒单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小脸,然后轻轻地吻去她小脸上的泪水,柔声道:“菲儿,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希望他们不要继续误会你。如果早知道会起反效果,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
泪眼朦胧,叶雪菲扑到他的怀里,轻声哭泣。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也需要人关心,特别是她爱的人。“答应我,不要再这样了,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坚强,所以千万不要伤我的心,我承受不来。”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