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简单回答。
“做什么?”
“睡觉!”
“有人可以证明吗?”他问。
“没有,只有我一个人!”我简单陈述。
“嗯,那么,易小姐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可疑的人物?血族算不算?
“没有!”我回答。
“那好,谢谢您的合作。”警察站起身,伸手要和我握手。
我无动于衷。
“请问,那天到底发生什么情况了?是什么引起的爆炸?”我问。
“这个暂时不方面透露。”几个人问完话鱼贯而出。
却让我产生了一丝好奇,这酒店的房间里面也没有煤气什么易燃的东西,为什么会爆炸?
百无聊赖而又失去工作了的我,决定出去走走。
为了让宝宝健康成长,我要多晒晒太阳才行。
现在,至少还有一件,让我开心的事,不是吗?
夏末时节,北京的天气还很热,偶尔有风吹过,扶在脸上,温热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我又走到那条熟悉的大街上。
恍若回到了那个奇怪的梦境之中,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恍惚起来,仿佛是过于耀眼的阳光一下子倾泻到了这里,我的心猛地一滞,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心脏所在的位置。
就这样愣愣的站了一会儿,仿佛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苏幕那稚气未脱的脸庞,上面挂着晶莹的泪花,即便是哭,也是梨花带雨,惹来不少的女孩子抢夺。
不记得,曾经多少次,在学校门口,我被各种类型的女孩子截住,或霸道,或娇弱,或冷静的对我说:“请你不要缠着苏幕!”
我哭笑不得,心里一直只想着怎么样摆脱这个爱哭鬼的纠缠,怎么还会反过来缠着。
在我冰冷的眼神和武力威逼下,一段时间后,总算再没有人拦住我的道路了。只不过,在那之前,经常能看到满身伤痕的女孩子坐在拦住我的校门旁边掩面哭泣。
没错,要下手,就是要狠!
我才不会顾及,对方到底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
不惹到我,才好!
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想到这里,我不禁抿嘴笑了笑。
那时候的我,也算是学校的小霸王之一,老师和同学都拿我没办法。
如果不是因为惧怕易家的势力,还有我的学习成绩一直还算不错的话,估计,早就被开除出去学校了吧。
幕哥哥,如果,能再次看见你那张温柔的笑脸,
哪怕只有一次,该多好!
我正想着,却感觉到眼前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那背影异常熟悉,我快走几步,确定,那是我梦中见到的老者。
只是那人的身影向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我上前想要追上他一探究竟。
同时,心里顿时诡异起来。
难道是,能进入人梦中的妖怪吗?
快走几步,我的身体,却被前边过来的一群年轻男女挡住,等我急不可耐的拨开人群,冲出去的时候,再不见那老人的身影。
一阵落寞……
转念一想,却越来越觉得是,昨天的梦境太过真实,才令我如此恍惚的才对。
有没有那个老人,都还不能确定。
于是,我试着将自己沉重的心情放下,深呼吸仔细调整。
正想着,电话铃声很不适时的想起,易梓宇的大名在屏幕上闪动。
我有些生气的接起电话,上次他无缘无故放我鸽子的事情,我还在记仇。
“喂!”我没好气的对着话筒说。
“小涵,你没事吧?”梓宇温柔如水的声音好听极了。
“好得很!”我冷冷的回答。
那边轻笑了一下。
“有事吗?”我问。
“你住的那家酒店发生了爆炸,你知道吗?”
“知道!”我回答。
怎么,有什么关系吗?
“死的人,你知道是谁吗?”那边的话语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淡淡的说。
“谁?”
“赵清卓!”
“啊?”我大惊,不解的叫出了声音。
“对,就是那个阴阳师,赵清卓。”
“怎么回事?”
“不是很清楚,今天晚上,去案发现场和停尸房看一下就知道了。”梓宇说。
“嗯,好的。我和她有过几次接触,她应该算是比较厉害的阴阳师了,即使是人为谋杀,我觉得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把她杀掉。”我的心情突然间又有点沉重。
梓宇简单嘱咐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而我,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何时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开始过度关注了?
一定是因为孕妇的情绪波动比较大的关系!
没有了散步的心情,我转身慢慢的往回走。
将近傍晚,梓宇他们四个敲响我酒店的房门,因为案发现场一直被封锁着,所以只能等到晚上才能偷偷溜进去。
于是,梓筱建议出去吃晚餐,我现在渐渐有了一些轻微的妊娠反应,看到油腻的东西会反感,所以很想拒绝。但是还是被他们强行拉到了彼岸。
不得不迎合他们,去吃那些我最讨厌的西餐。
来到这个异常熟悉的饭店门口,有无数的记忆瞬涌现现在脑海当中,我无法忘记。
根本没有办法控制,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冲出来,占据我的脑海。
我努力收拾心情,深吸两口气,一再告诉自己要坚强,不管是苏幕,还是林天殇。
我不能让自己活在记忆当中。
梓昕从刚才开始便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我的身后,此刻,却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一些勇气,我知道,他一直是了解我的。所以,他可以每次在我最需要勇气的时候给我最适当的鼓励。
虽然无言,但,对我,却很有用。
我看了他一眼,示意我的不领情。
谁让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问我的意见就对我动粗。
即使是从小玩到长大的兄弟,也不能轻易原谅。
我跟在他们四个后面进去,这四位型男到哪里都很受瞩目,更何况是四个人一同出没了。一进饭店的大厅,就引来无数的眼光。
相比较之下,不起眼的我自然是很容易被人忽略的。
我习惯了这种场面,所以,面无表情的随意扫视了一圈,目光却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上定住,惊呆!
真的是几辈子的冤孽吗?
在哪里都能遇见。
那个我们很久以前坐过的位置,现在还坐着那个男人,只是,他对的面却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冷若冰霜,不懂世事的女子了。
艳丽的女子嘴边噙着似有若无的温柔笑容,淡淡的如宁静的湖泊,很好!
林天殇每次身边的女人风格都不一样。
我想我的表现,一定不及格,身体僵硬,食指冰冷。
极其不自然的呆愣在那里,以至于,林天殇冷漠的眼神向我看过来的时候,我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空洞!
然后,我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一只温柔的手臂揽住,男子身上带着清香的气息环绕着我。
“小涵,走吧!”梓昕俯身在我耳边轻柔耳语。
我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避过他直直看着我的冰冷的目光,任由梓昕搂着我向我们订的餐桌位置上走去。
我如芒在背,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追随着我的那道冰冷的目光。
不管我怎么可以忽略,都不能将它隔离在我的世界之外。
本就对西餐没有兴趣的我,越来越觉得吃不下饭,梓昕帮我叫了清淡的海鲜沙拉,和奶油浓汤,没有叫主菜,估计他也看到了我的胃口不好。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每次大家一起去西餐厅的时候,都是梓昕帮我做主点菜的。
以至于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我说过了,习惯有时候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梓筱要了一瓶不算很名贵的红酒,开瓶后也给我倒了一杯。
我心神不宁的坐在那里,酒是自然不能喝的,为了宝宝即使是红酒,我也要尽量避免。吃了一点沙拉,却总感觉和那个男人在一个空间里,身体到处都别扭。
这时,梓昕微笑着贴着我的耳边说了一句:“露个笑脸!”
我一愣,不明所以。
抬头便看见林天殇的目光向这边射过来。
我明知道,这时候,我应该笑。可是却丝毫没有办法,嘴角僵硬极了。
我心虚的拿起精致的银勺,舀了一勺浓汤放进嘴里,一阵浓烈的奶油味道立刻让我的胃开始剧烈的翻滚。
我落荒而逃,跑到卫生间去呕吐。
艰难的妊娠反应开始了。
扶着洗手池光洁的黑色大理石台面,我几乎要把自己的胃给吐出来。因为这两天几乎没怎么吃饭,所以,没有什么可吐的,只是干呕,就更加难过。
“你没事吧?”身后一个冷漠的声音说话。
我一惊,转过身对上男人乌黑如寒冬深潭的双眸。
“这是女卫生间。”我镇定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
“那又怎么样?”他面无表情,甚至连淡淡的怒气都已经没有了,一脸看不出表情的平静和漠然。
“嗯,你进过很过次了。”我淡淡的说了一句,回身拧开水龙头漱口。
身体被男人狠狠的拉扯回去,我看见他的脸上依旧淡然,看不出喜怒。
“易慕涵,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如果这次你说不,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你的死活再与我无关!”他平静的一字一句的说。
我突然有点害怕,我看得出,他会说到做到的。
他是要遗弃我了!
可是,这么选择的不是我吗?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吗?血族议会就不会再难为他了。
这样是不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吗?
“不要!”我冷淡的说。
林天殇的手紧紧的抓住我的衣襟,狠狠地揉皱。
很长时间,他慢慢的松手,时间仿佛停止,地球不再转动,日月不再交替。
我发现,痛的太多,是会麻木的。
所以,我努力让自己保持这种状态。
我们都很努力给对方幸福,可是,最终。
伤了你的心,也伤了我自己。
这又何必呢?
男人执拗的站在那里不肯离去。
我的胃,真的好痛!
痛得快要流眼泪……
我踉跄的逃了出去,迎面撞上过来看我的梓昕。
他一把把我捞在怀中,然后搂着我向外走。
离开彼岸!
华灯初上。
我和他肩并肩慢慢的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黑夜掩盖了我的痛,真好!
我不难过,只是好累!
累到麻木,空洞!
然后我听到一个飘渺的声音:
“慕涵,我会一直像小时候一样站在你的身后,纵使,是当做别人的替身,也罢!”
我回眸,却对不上眼睛的焦距。
太沉重的爱,我负担不起!
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
“你们在这儿啊!快走吧!”梓筱对我们俩个招手。
我回过神来,快步向梓筱走过去。
仿佛是逃开易梓昕的给予。
入夜,我们成功的潜入那个爆炸过的房间,烧焦的家具和墙壁黑乎乎的,而爆炸的燃点却不是很清楚。梓昕凭借着火势燃烧的方向,大致确定了爆炸的中心点,即死者所站的位置。
我看到满地狼藉,脑海中浮现起赵清卓的形象,她也是为数不多的女阴阳师之一,长得不算娇小,个子很高,但身材不错。性格爽朗张扬,几次相遇都能听到她清脆的笑声,有两次,她还出手帮了我些小忙。总而言之,是个很好的人。
从此,就这么消失了吗?
再也不存在了吗?
怎么都有点不相信!
“绝对不是普通的爆炸,没有任何爆炸物所留下的碎片。”梓寰仔细查看了一下后断言。
“那,唯一的答案就是,妖魔鬼怪作祟!”梓宇说。
哎,真是不让人安静!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妖怪!
我们仔细察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于是准备去法医的停尸间看看身体上有什么线索。
正准备出去,梓宇的电话响了,他的眼神一凛,身体马上直立起来。
恭敬的拿起电话,对着电话鞠了一躬,说:“夫人!您好!”
是母亲?我看向男子!
“是,好的!我马上去看看!”梓宇恭敬的说完之后,挂了电话。
“城南偏僻的一处房子里,也死了一个人……是……安邑容。”他皱起眉停顿了很久才低声说。
梓筱的脸立刻变了颜色,我们几个相继愣在那里。
一时间,房间出现了一种很压抑的气氛。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梓筱嘴角扯动,拼命想要挤出一个微笑,却怎么也做不到,他的手微微颤抖肩背僵直。
梓宇看着梓筱,满脸的悲伤,没有言语。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梓筱突然大吼一声。
我静静的走上前去,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
冰凉!
“安邑容,她……死了!”梓宇低低的说了一遍。
“不可能……不可能……”梓筱垂眸,语无伦次的重复着,然后,他突然夺门而出。
等我们冲下楼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法拉利已经在地面上划了一道急切的弯,同时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直线冲了出去。
我和梓宇他们赶紧开车追了出去。
一夜之间,似乎天地色变!
和梓筱从小在一起的我们都知道,他和安邑容小时候打打闹闹的伟大事迹。我们五个里面最为引人注目的梓筱王子,是大家公认的追求他的人数最多的人,却在某一天,被一个长得不算好看的小丫头从头欺负到脚。
那天我们看见满身湿透,又沾满泥污的小男孩一脸挫败的回到易家大宅后,都高兴得不得了,很想见一见这位把王子殿下拉下马的英雄人物。
却不想这个安邑容也是个阴阳师世家的小孩,而且,各种武术都是一流,打得梓筱满地找牙不说,还根本一点不在乎梓筱的个人魅力。第一次受挫的梓筱,从此便对这个女人又爱又恨。可偏偏两个人的性格都是那么倔强,最后也没有走到一起。于是梓筱天天周旋在美女中间,可是,我们都知道,他心里始终都只有那一个人,就是那个既无长相有无身材的安邑容。
是我变得脆弱了?
还是,世界越来越残酷了?
我,怎么变回那个冷漠淡然的我?
我和梓宇感到那个安邑容所在的地方时,看到满屋子贴满了符咒和符文,即使是身为阴阳师的我们,看到这种场景,也会觉得毛骨悚然,一阵微风吹过,黄色的纸符随风吹散,透着异常诡异的色彩。
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妖怪,可以让一个身手不凡的阴阳师,用这么多符咒来保护自己?
更加奇怪的是,这件破旧的房子里,不只有符咒,还有一些莫名的符文用喷漆画在地板上。四处散落着白色的粉末。
“这些东西是什么?”我的问梓昕。
“奇怪!”他没有理我,自顾自的蹲下身,去摸那些白色的粉末用手捻了捻。
“什么?”梓宇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走过来问。
“盐!”梓昕淡淡的说。
“盐?”我和梓宇梓寰异口同声的问。
“嗯。”他点点头:“这是国外一些捉鬼的惯用的伎俩,国外的人跟我们亚洲人的思想不一样,他们是唯物为主,我们则是唯心,东方人讲究的是大脑的能量和精神上的能量。而西方国家的人则普遍认为用物质对付物质,所以,即使捉鬼,他们也都是用盐,铁器,铜器或者是银器。”
“那为什么安邑容……?”我有些不解。
我把眼光移向房间的里间,易梓筱跪坐在地上怀中抱着冰冷的女子的身体,头埋在女子的身体上,不顾衣服上沾染了大片的血迹。
我看着梓筱的背影,微微颤抖的双肩,显得那样清冷,仿佛世界所有的阳光都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了。
我想走过去安慰他,却发现,竟没有语言。
失去挚爱的人的痛苦,原来是那么巨大,巨大到任何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
林天殇,我又想起那个男人。
他千百年来,都活在这种痛苦之中吧。
“怎么回事?安邑容是怎么死的?”梓寰不解的问,本想去查看女子的尸身,却被梓筱狠狠的搂着,一丝也不肯松开。
最后没办法,梓宇和梓昕强行把梓筱拉出房间,我看见梓筱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没有泪光,双眼布满血丝,空洞的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就这样被另外两个人踉跄的拖了出去,没有反抗,没有挣扎。
什么都没有……
梓筱离开,我得以查看安邑容的尸体,腹部有一个明显的伤痕,看起来有些恐怖,像是被野兽撕咬的巨大伤口,血流的很多,但是死亡原因却是窒息。
这里面疑点很多,就这伤口来看,根本就是妖怪造成的,但是,为什么会是窒息死亡呢,脖子上没有勒痕,口鼻没有被捂住的迹象。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厉鬼!
人在突然死亡,或者暴死之后,灵魂得不到解脱便会在世界上游走,长时间的愤怒没有办法发泄,就会形成厉鬼来复仇。
难道,是有人来找她复仇吗?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也产生了一些疑惑,一时间两名阴阳师暴死,死法也都颇为怪异,这两件事情之间不知道会不会有联系。
好不容易安抚了梓筱,又打电话叫易家专门负责又收拾现场的人来安排安邑容的遗骨,我们送梓筱回易家别墅,他们四个到现在还住在一起,令我十分惊讶。虽然易家的别墅很大,每个人各自的生活不受影响,但是四个大男人住在一起,总是会比较奇怪,不是吗?
梓宇拖着梓筱去洗澡,我和梓昕梓寰坐在大厅里面喝茶。
梓昕善于茶道,而我则很喜欢普洱,于是,梓昕每次都要给我冲上好的普洱茶。
记得还住在易家大宅的时候,每天晚上他会煮茶,有一次,我喝了一口,觉得很好喝,就随意说了句:“味道不错,与原来的不太一样。”
原来那天煮的的湿仓普洱,味道和原来的干仓普洱不太一样,而且,那天的茶年份较好,所以,味道也相对香醇,可是,以我的水平,喜欢只是喜欢而已,并不会研究它到底是什么年份,什么品种。我也根本体会不到其中巨大的差别。
可是,隔天他还是跑到云南去挑选年份较好的湿仓普洱茶回来。
我对他特意跑去云南的行为呲之以鼻,笑话他喜欢瞎讲究,他也不理我,像以前一样冷着脸从我身边走过。只是,从此以后,煮的普洱茶全部都是六年左右的湿仓普洱了。
我边喝着茶,想着以前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感情波动很大,也开始喜欢瞎回忆了。
“小涵,今晚就睡在这里吧,反正有的是房间。你回去酒店,我们会不放心。”梓寰盘坐在榻榻米上,面对着茶几边喝茶边建议。对面的梓昕面无表情的捣弄着他前面的茶具,也不看我,更不说话。
“嗯,好!”因为担心梓筱,所以今天决定还是留下来,反正也不是回易家大宅,只要不见到母亲和易慕清,我倒是也无所谓。
不想看见母亲,是因为,看见她冷漠高傲的脸,我会开始讨厌我自己,因为我和她长的太像了,连可恶的性格都很像。
不想见易慕清,是因为他一定会缠着我,有够烦!
我们三个有一搭无一搭的喝着茶,唱机中是姬神的苍穹之声,这是我很喜欢的一张CD。这间房子的每个人,现在都各怀心思,一时间,沉默中溢满了淡淡的悲伤。
过了一会,梓宇出来,坐到榻榻米上轻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样?”我问。
“回房间了。”梓宇淡淡地说。
“没事就好,我想他能挺过来的。”梓寰在一旁低声说。
几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虽然是难得的清净气氛,但是,如果没有那么多杀戮,没有伤感,会不会好点?
“啪”一声脆响惊动了我们,紧接着接连几声脆响,窗户破裂的声音接踵而至。
“什么人?”梓寰大叫一声,右手捻出一枚红色火焰,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飞了过去。
几声碎裂的声音过后,传来一阵沉默,仿佛是山雨欲来前的寂静。
我平息,盯着四周的动静,手中却早已开始结印。
我们五个的灵不同,所以结印的属性也不尽相同,五行之间,相生相克。
“易慕涵,我们来取你性命!”黑夜中一个声音突然想起。
我皱了眉。
“取人性命,都不敢出现的吗?”我淡淡的说,有一丝不耐。
我现在是有宝宝的人了,不想再跟这些无谓的人纠缠。
声音刚落,几个身影,从四面八方跳了进来,伸手异常敏捷,我的左手一挥,淡青色火焰飞了回去,快而狠决的打在其中一个跳起的身影之上,那个男人的身体一下子向后飞了出去,撞在墙壁,跌落在地。
右手已经拿出黄色符咒,左手结印,向近身的一个吸血鬼打去。那人身形向旁边一闪,我的掌心落空,他腰部一挺,身体扭曲过来,伸展手臂,五指成爪向我的右侧抓过去。我轻轻转身,躲过他的攻击,顺势将另一个袭击过的血族,一脚踹飞了出去。
由于不太敢用力,所以,那个飞出去的血族,只是打翻了茶几。
我微微一笑,几乎能想象到梓昕皱眉头的样子。
然后,我看到梓昕一掌劈向那个打翻了他的茶具的男人,他掌控的金色火焰,在那个吸血鬼身上燃烧起来。
“嗷嗷。”一声剧烈的惨叫。
这真火不是似真是火焰可以燃烧,他只能焚烧妖怪的身体,所以,我乐得看着好戏。
我正得意,刚才躲过我攻击的男人冷哼一声,依然倾身过来,张开血盆大口,青涩獠牙看起来惨白。
怎么,要吃了我吗?
我不耐,捻出真火,双手合十,没有走偏锋,直直的向他袭去。
那男人见势,居然脚下步伐轻盈的向前一蹬,身体频频向后退去,右手向腰间一伸,抽出一把银白长剑。
这男人的功夫不错,定不是和那些喽啰一个级别。
我勾起唇角,手中一推,真火向他袭去,他出剑挡开那真火,竟也十分轻松。剑身与火焰相撞,发出耀眼的光芒。电光火石之间,我看见光芒背后的男人已经一个转身,三百六十五度,然后借力,伸剑向我刺来。
我轻轻闪身,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是很灵活起来,由于太过在意肚子,刚才的倾身竟让我生生向后倒去。
那一瞬间,无限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我。
我的孩子!
我捂住肚子,尽量平衡身体,可是,说时迟那时快,我没反映的余地,腰部已经狠狠的撞在楼梯的扶手上面,然后向下坐在地上,一阵撕裂的疼痛从腹部传来。
不可能,还不到两个月,摔一下没关系!
我安慰自己,冷汗却已经从额间留下。
“小涵!”梓昕大喊一声,掏出怀中匕首,狠狠的甩出,直中与他纠缠的血族心脏部位。
我被梓昕抱起,他回身飞出金色火焰,打中那持剑的男人。
那血族肩部烧伤,向后退了几步。见到周围的吸血鬼死的死伤的伤,已没有战斗力了。
三个男人慢慢的围了上去,我躺在梓昕怀中,疼痛一阵阵的袭来,我艰难的说:“我已与林天殇毫无关系,为什么你们要赶尽杀绝?”
“免除后患!”那男人手捂着肩膀,决绝的说。
真火造成的伤痕,任他是能自愈的血族也不可能恢复。
“那你也别怪我赶尽杀绝!”我阴冷的说了一声。
梓宇已然出手,绿色火焰,夹杂着血的颜色,直直的像男人飞了过去,由于速度太快,这一次,他没有躲过那火焰,瞬间燃烧了的身体嚎叫着在空中挣扎了几下,然后灰飞烟灭。
没想到,血族十三位长老竟是如此决绝。
我因担心胎儿,根本没心情想他们血族的事情,只是艰难的动了动唇,说:“梓昕,送我去医院,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