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眼眸中有着太阳般的闪耀光芒,他的身体笼罩在阳光之下,周身有着金色的光晕。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男人轻轻的把我搂在怀中,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什么都不用说,我全知道!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眼泪,突然,决堤而下。
我和他回家。
在纸上写下我的疑问。
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把纸条推向他的面前,等待他的答案。
他看了看,然后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道:有人救我回来的!
我看着他清秀的笔记,不由的微微一笑,明明可以直接说给我听,却执意要陪我玩这个游戏,小时候,我们俩就曾玩过。
那时候我问他为什么能说话,却要写在纸上告诉我。
我反问,你不是也能说话吗?为什么不说?
我知道,他是想要慢慢的引导我恢复。
失语症,算是精神类疾病忧郁症的一种表现。
他很有耐心的一点点帮助我恢复,建立与人沟通的技巧。
可是,现在的我,是否还能像上一次那样愈合我的伤口吗?
要吃饭吗?
我在纸上写道。
好啊!不如我来做吧!
他微微一笑,同样写道。
他起身走到厨房,熟练地围上围裙,开始洗菜淘米,而我则在他的旁边帮他打下手。
整个空间都变得异常安静。
环绕着一层温暖的气氛。
我一直看着男子的侧脸,那样熟悉,我曾经千回梦绕的脸庞,终于回到我的身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很想详细的了解到底是谁救了他,怎么样救出来的?
可是,我,不敢问。
害怕打破这一瞬间的美好幻象。
我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一会儿,我就要从中醒来。然后面对这个冷清寂静的空间。
我害怕承认,梓昕走了,幕哥哥也走了。
只留下我一个人,而已。
这是世界上,我们害怕,或许,只是,寂寞!
是谁救你回来的?我遇到一个天使,他说我是轴心,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我把写着疑问的纸条递给他。
他放下饭后的热气腾腾的红茶说:“还能喝到这么好的红茶,简直太幸福了!”
他说完,拉起我的手,说:“小涵,我们今天不要说些好不好?就这样安静的相处一会儿,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他深情的望着我,一字一句的说。
我静静的点头,看着他的脸。
就这样安静的看着。
男人也看着我,轻轻拉起我的手,放在他温暖的手心里。
“小涵,我知道你的痛,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还因为我,把你送到风口浪尖上。对不起!”他说着轻轻拥过我的身子,揽在他的怀中。
“梓昕,他……知道你这样子……会伤心的!”他的手臂紧紧的搂着我,柔声说道。
我的心在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猛烈的一跳,想要撞破我的胸腔。
一种漫无边际的痛,蔓延了我的全身。
易梓昕……
我还记得,在他的葬礼上,我只是冷冷的站在人群最后,一言不发的看着墓碑上照片。
母亲走过我的身旁,欲言又止。
最终,她终于感叹了一句:“你终究,看不清自己的心,才会受此煎熬……”
我充耳不闻,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冰冷粘稠的小雨打落在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除了冰冷……
那时的我,与幕哥哥死的时候有着截然不同的心境。
我有的只有麻木……
漫无边际的,麻木……
我听见男人的低呼,从回忆中拉回自己的神智。
张口,艰难的试图发声。
“梓昕,他……离我而去了……”声音异常低哑。
但是,却是这两月来,的第一句话!
“梓昕……”我抱紧身边的人,狠狠的用力,似乎只有紧紧的用力,才能不再失去身边的人。
我终于哭出了声音,眼泪像是绝了提的海水,尽情冲刷着心底的悲痛。
“梓昕,他……答应我……要和我一起生活得,我们要……生很多小孩……一起种茶……他答应过的……他答应过的……”我断断续续的说着,抓紧幕哥哥的衣服,揉皱了攥在手心里。
“傻瓜……他不是走了……而是,回去了……”恍惚间,我听见幕哥哥轻轻的说。声音有些飘渺。
我发泄似的嚎啕大哭,好久好久……
直到累得睡着……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林天殇了,毕竟,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还是伤了他。
我们两个人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也好,本就是不应该在一起的两个人。
可是,我还是在那个派对上看见了他,苍白的脸上,有一些憔悴的神色。
说到这个聚会,要从前两天说起。
我回国后,在葬礼上匆匆见过艳儿白白和小松,她们三个人陪着我呆了一夜,生怕我做出什么事。
其实,我能怎么样呢?
我是不会为情自杀的。
至少,我想,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后来,我坚持把他们几个都赶了出去,让他们都各回各家了。
幕哥哥回来后,艳儿也颇为惊讶,不太相信这件事情,可是,他们都知道我的职业的,所有,有些东西也见怪不怪了。
于是,为了让我好起来,大家算是煞费苦心了。我看着也非常感动!
只是,张开嘴却终究说不出话来。
我似乎能看见透明的音节消散在空气中。
还是,无力……
为了庆祝幕哥哥的归来,艳儿和小松强烈要求举办一个聚会,地点就设在惊艳。为了这个聚会,艳儿让自己男友的夜店一天不开业,可算是下大了血本。
当天,我被小松骗到惊艳的时候,才发现了他们的预谋。
有些生气,但是更多的却是看到他们为了付出的心血,而从心底感到的温暖。
这样冷酷的社会,能有一个朋友真心为了你付出,已经不是易事了,何况我还有三个呢?
我笑了笑,说话依旧断断续续,但是,却能简单发出几个音节了。
这也算是个进步吧!
同去的,还有一些大学时代的老同学,原来公司的同事,比如说,小雨。还有梓宇他们,人凑齐了,大概也有几十个人。
苏幕一来,就被几个小姑娘缠住了,我也乐得他不在身边。
看着他在我身边小心呵护的样子,总觉得,自己像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
我随意拿一个块起司蛋糕,小口的吃着。
然后就看见,门口处,白白和嵬走了进来。
两个人终究还是在一起了啊!
我暗自感叹一声。
白白顺着艳儿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我,然后向我跑过来。
“小涵,你没事吗?”白白拉着我的胳膊关心的问。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
“看,会笑了。就说明好多了是吗?可担心死我们了!”白白撒娇似地摇了摇我的手臂。
嵬跟着走了过来,到我身边,礼貌的拿过我的手,轻吻了一下。
这么多年,他还是保持着欧洲贵族的礼节。
“很高兴又见到了你!”他礼貌的微微一笑,然后自然而然的轻轻搂住白白的肩膀。
我点了点头,有些艰难的说:“好,好,对,她。”
“放心吧,我会的!”嵬微笑着与白白对视了一下。
两个人甜蜜的有些让人嫉妒。
我似乎被他们的幸福感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样吧,你们好好聊聊,我去那边看看!”嵬说着想要离开。
“等……我,有话!”我说。
“什么事?”他说。
“楚残阳,为什么,要杀,林?”我问道。
我清楚的记得,林天殇受伤快要死去的时候,楚残阳的焦急,那么,他就是爱他的,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起了杀心呢?
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爱情容易蒙蔽人的双眼,让人做出许多错事来。楚残阳会这样,也不能全怪她……”嵬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的陈述着,让我仿佛回到了那个远古的时代……
远古时期的遥远文明,是我们现代人所想像不到的,它跨越了遥远的时空,在同一片地域上,遗留下来的是完全不同的文明。比起古希腊古巴比伦和古埃及,还要雄伟宏大。
一个不被历史记载的文明在男子的口中浮出历史的水面。
在意大利的土地上,有过一个很强大的奴隶制王国,楚残阳的原名叫做芙莉西亚·特依,是一个普通的平民家的女儿,是一个自由身,虽然生活清苦,但是相对于世代为奴的奴隶家庭里的孩子,生活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本来,她会过着平静的生活,慢慢长大,然后嫁给和他一样的平民,生儿育女。平淡的过完一生。
可是,一切都在她父亲死去的那一年,发生了变化。
随着芙莉西亚的父亲不明不白的死去,他的母亲快速的嫁给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大奴隶主。
他的母亲因为被这个男人看上,而欣喜若狂。
却不曾想,这个男人只是看上了只有十三岁的芙莉西亚。而她娶了她的母亲,也只是为了能够拥有她而已。
于是,母亲大婚之夜,她的继父打开的竟是他的房门。
当她弱小的身体躲在被子里面,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后面,母亲欲言又止的表情,年轻幼稚的她此刻也已经明白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男人邪佞的微笑着,抽出了腰上的皮带,慢慢的向着女孩子走近。
就这样,她在尖叫和哭泣中长到二十二岁。
身上无数的层层叠叠的鞭痕,烫伤和淤青已经无法还原。
直到,她知道了自己父亲死亡的真相。
原来,一切都是这个男人的自导自演,他杀了他的父亲,娶了她的母亲,只是因为,有一次在集市上目睹了她的美貌,而无法忘记。
他说:他是爱她的!所以,他要鞭打她!折磨她的灵魂,从而让她的肉体得到前所未有的释放。
弱小的女孩子听不懂这这道理,只能默默的承受着男人带给她的伤害。而变得越来越放荡,她经常在晚上到附近的酒吧大醉,然后和各种男人欢爱。
只是为了报复自己的母亲,和他禽兽不如的父亲。
有一天,她遇见了林天殇。
男人的眼中有着强烈的复仇的火焰,和无限的寂寞。
同样的仇恨让两个人感知到彼此,芙莉西亚告诉了他她的身世,林天殇微微勾起他俊美邪魅的嘴角,说:“我能让你复仇,你可愿意?”
女孩子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英俊,高大,自信,有着王者般的气势,像是救她于水火的王子一般,告诉她,可以给她复仇的力量!
封闭的女子的心,就这样第一次怦然心动,被这一瞬间的心动蒙蔽了双眼的女子眼神恍惚的点了点头。在下一秒,就感到脖颈上被洞穿皮肤的刺痛。
于是,楚残阳,就成了楚残阳!
拥有了无上的力量!
完美的身体!
刚开始的兴奋,让她的心蠢蠢欲动,直到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渴望着人类的鲜血,甚至可以看见周围陌生人脖子动脉在微微的跳动,能听见,人类血液流动的声音。
她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对自己的变化惊慌失措,而是,将自己的利齿伸向折磨了自己九年的继父。她毫不犹豫的吸干了自己继父和母亲的血。然后,看着地上两具苍白的尸体哈哈大笑!
这就是楚残阳!
万年来,她只字不提自己原来的名字,只是赋予自己这三个字。
残阳如血!
他与她,相处了上万年!
女子就承受了上万年的妒火,她发现,他爱的男人并不爱她,而是,世世代代寻找一个农民家的女儿的转世,然后在她的身后慢慢守护,几千年后,他才敢于和那个女孩说上一两句话。
楚残阳不明白,那个女孩儿到底有什么特别,让男人爱得如此卑微。几千年来,就这样在黑暗的世界里默默的魂牵梦绕着。
于是,楚残阳带回了刑幽浅。
她牵了一个略有些腼腆的男孩子手,走进房间。
林天殇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男子,然后说:“嗯,很好!”
楚残阳快要气疯了,报复的火焰再次灼伤了她的心。
永远也得不到回报的爱恋,让她变得愤怒!
于是,她微微一笑说道:“这个男子,我是特意送给你的礼物。我要离开了!寂寞的你,初拥了我,不过是为了给你做一个伴,现在,你有他了!”
说着,楚残阳轻轻一推刑幽浅,然后摔门而出。
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后来血族的壮大以后,被人类不停的追杀,再强大的血族也不可能与数千人抗衡,于是,欧洲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对血族的屠杀开始了。迫不得已,长老们成立了密党,并制定了明确的族规,六戒。
第一诫律:潜藏
汝不得向非我族类揭示血族身世,违此诫律者当驱离血族,断其血缘。
第二诫律:领权
领地乃汝权责所在。凡入汝领地者,当服膺汝,不得挑衅忤逆。
第三诫律:后裔
汝欲育生子嗣,须经长老允可。未经允可而私自育生者,主人与雏儿皆立杀无赦。
第四诫律:责任
凡汝所育生者,皆为汝雏儿。未至释放之前,雏儿一切均听任汝命,汝亦当担其罪愆。
第五诫律:礼敬
汝当彼此礼敬。到陌生领地,当先晋见领主;未经召见承认居留者,视为无物。
第六诫律:杀戒
血族中人严禁彼此残杀。唯长者方可格杀,唯最长者方可召唤血猎。
密党刚刚成立,楚残阳带着她的一干手下出现在林天殇的面前,此时的她,已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少女,她高傲的抬起自己头,一脚踩在那写着六戒的羊皮卷。
“我,楚残阳,与魔党的所有成员,拒绝承认你的戒律!我们会用血和死亡,要他们去偿还……血!”她静静的说,声音平静极了。
林天殇看了一眼女子,说:“残阳,玩够了吗?”
“没有,我和你的游戏,永远都不会结束。”女子微微钩起嘴角,挑衅的看着男子。
“你所拥有的,我会一点点毁掉……”
如果不爱,那就恨吧!
林天殇在此之后,只要是有楚残阳的地方,都处处避让,因为,他也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他太寂寞了,需要一个人陪,而这个女人眼中的复仇和当时的自己是那样想象,他不会一时冲动,把她转化成血族,要她承受上万年的痛苦。
直到,上一次,林天殇主动去找楚残阳,并且主动和她回了她的家,楚残阳第一受宠若惊,却不想,林天殇只不过是为了找到她手中的夜明珠。
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像是越长越高的潮水,把女子慢慢淹没,知道不能呼吸。上万年来积攒的愤怒,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不能同生,那就同死吧!
我听了嵬的简单陈述,突然有些同情那个女人。
嵬说完后,心里也有一些怅然,低头吻了吻白白的侧脸,礼貌的对我们说要离开一下,要我们说一些女人们的话题。
不得不说,他确实有着英国贵族般的良好传统,我对白白微笑。
“不,错!”
“讨厌啦!小涵!你取笑我!我这么年轻亮丽,青春无敌,他怎么能配的上我?”白白推了我一下,故作娇羞状。
“你看你那样子,害不害臊?真不要脸,都奔三的人了还装可爱,还青春无敌!你脑袋秀逗了吧!”艳儿从旁边走过来狠狠的戳着白白的脑袋,笑骂道。
“喂!别戳了,就这点智商,再戳,没有了!”百把愤怒的拍落艳儿的手指,然后问:“谁看到小松了?”
我指了指不远处,笑着说:“缠着,幕哥哥,呢。”
“怪不得她这么积极的帮忙办party,原来是白眼狼没安好心呐!”艳儿双手一叉腰。
“小涵,今天月圆,你不怕小松变身把你家的小白羊幕哥哥连皮带骨头都吃掉吗?”白白笑嘻嘻的打趣。
艳儿从这那边打了一个口哨,小松立刻拉着苏幕往这边走。
苏幕被女孩子牵着,脸上带着有些无奈的笑容,却依旧温顺的跟了过来,倒是和白白口中的小白羊有那么几分相似。
我想,他们两个要是能在一起,也不错。
“小涵,我刚才根这哥们说了,既然和你没希望了,我就接收了,问他同不同意,他居然不置可否!”小松拉着苏幕的小白手一直不放,对着我夸夸其谈。
苏幕在女子身后,眉头强烈的抽搐了几下。
我心想,幕哥哥,没见过这么火爆的女人吧,你就受着吧。
这样想来,我的大学寝室的同学,还真的都是各个极品。
“怎么样?当着小涵的面儿,您倒是给个话啊!”小松回头,拿起苏幕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另一只手仔细的摩挲着,十分明目张胆的吃着男人的豆腐。
我微笑着看着幕哥哥的窘态,大有看热闹的架势。
似乎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我不会给小涵压力,但是,我现在还不想接受别人的感情!”幕哥哥微笑着,慢条斯理的说,语气中没有一丝不快。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儿的,专一!”小松狠狠一拍苏幕的肩膀。
我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音。
苏幕被拍的一愣,但看见我的笑,也开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