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的恢复的果然很快,不到三天便可以下床,活动自如。
木木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但是新的问题接踵而来,明明已经脱离危险的小东,醒来后像一只失去灵魂的布娃娃一般,只知道吃饭,睡觉,再也没有了昔日的活泼和欢乐。
木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了小东,她决定再求一次萨鲁特。
木木第二次来到了那间酒店,并且做好了第二次被萨鲁特丢出房间的准备。
木木鼓足勇气敲了敲宾馆的房门。即使被丢出门也无所谓,只是祈祷最好不要再看见会让自己长针眼的东西才好。
很快,房间的门,被从内打开,萨鲁特身着紫色的睡袍,样子有点儿慵懒,见着木木,皱了眉头,嗓音依旧低沉邪魅,“小女孩儿,总喜欢到宾馆去敲一位男士的门,那可不是个好习惯。”
木木没有理会他的戏虐,伸出头向门内探望,“那个……杨光今天不在吧。”
萨鲁特高大的身形,让开了一点儿,意思是说,“自己看呗!”
木木眉头微微一挑,以眼神询问,“可以进去?”
萨鲁特被她可爱的表情逗笑了,然后再次皱了眉,收起笑,一本正经的说:“摘掉那丑陋的面具!”
那是进门的条件。
木木也没有坚持,伸手将那薄薄的人皮面具撕下,露出原本清秀可人的面容。
萨鲁特重新换上满意的笑容,很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呵!这就是美女和丑女所受到待遇上的区别!换了一张面孔效果立竿见影!
人啊!就是那么的现实。
木木走进萨鲁特的房间,在沙发上坐定。
“为了那个小麻烦?”萨鲁特的声音在木木的身后响起。
木木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
“只有您能帮他。”
这是木木第一次说话时对萨鲁特用敬语,语气十分的诚恳。
萨鲁特为木木倒了一杯橙汁,然后皱了眉头,“那是他自己的事。”
“中国有句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您就是那个能解开小东心结的人。”木木恳求的望着萨鲁特。
萨鲁特用轻松的语气说出很残酷的话语,“你想要我怎么样?为了那个小鬼,‘牺牲’自己的自由?我可没有那个义务。”
木木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能恼,语气仍然是温婉的,坚定的,“从情感角度上讲是这样的,您喜欢或是不喜欢他都是您的自由,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讲,您是医生,他是病人,都说医者父母心,圣玛丽医院的人可都是把您当初神一样的崇拜着……”
“No!No!”萨鲁特举起双手打断了木木的话,“我首先申明,我并崇尚什么‘医者父母心’的思想,我也不像那些人盲目传诵的那样,是个爱心人士。我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如果看不顺眼,我也会见死不救。不要试图把那些人自以为是的愚昧的歌颂强加到我身上,让我变成你们期待中的人,这我并不稀罕。”
萨鲁特玩世不恭的模样,让木木有点挫败,再一次告诉自己,镇定,镇定,冷静,冷静,“那么,萨鲁特教授,作为一个医生,您能允许自己手上有失败的病例吗?如果小东不能恢复,您的手术就宣告失败了,这是您能允许的吗?”
萨鲁特一怔,好奇的打量木木,“有一点儿,你说对了,我绝对不会容许自己手中有没有救活的人。但是那个小东,我已经把他从上帝的怀抱拉了回来,其他的事,那不是我能够控制的。”
“不,你没有救活他,你只是救了他的躯壳,你有救赎他的灵魂。”木木直视萨鲁特湛蓝的眼眸。
“嘿!救赎灵魂?我以为那是神父的事!”
“难道您在上学的时候没有学过心理干预吗?那也是医生的一个职业范畴!很多植物人,脑细胞已经处在‘休眠’状态的人,他们都是生理机能还存在,但是灵魂已经死亡,这样他们的主治医生可以对说他们说,‘对不起请您出院,因为您已经康复了’吗?而这些人中很多,是可以通过心理辅导而获得重生,这个您是不知道,还是专业能力有限,而有意回避呢!”
“没有人可以怀疑我的专业能力!”萨鲁特的语气有些恼怒。
“那就用事实来证明!”木木语气坚定。
“小女孩儿,你在用激将法?”萨鲁特明知道木木想要的并不是什么“心理干预”,而是让他出卖“色相”,但是话却说的句句让一个有自尊心的医生无从反击。
“随便您理解。”木木微微勾起的嘴角隐隐露出了一丝笑意。
萨鲁特望着眼前的女孩子,越来越觉得她“有点意思”。萨鲁特讨厌女人,讨厌一切女人,而唯独不让他讨厌的女人只有一个,那是他的挚友,而眼前这个女孩儿是第二个。他摩挲着下巴,思忖着,“心理干预?有点儿意思。”
惊喜让木木原本漂亮的眼眸更加闪亮,“那您是答应了!”
“我可不会对他做什么心理干预,我不是心理医生,这样,我会给他一段时间的适应。如果到时候他仍然不能自拔,那可不关我的事。小女孩儿,你要的是不是这个?”
木木有些脸红,虽然接触不是太多,但是凭直觉,这个萨鲁特绝对不是会受任何人牵制的人,现在让他做这种事,却是已经给了天大的面子。
没有其他的办法,萨鲁特现在就是他最好的药物,虽然如同罂粟一般暂时能够止痛,能够让那小孩儿充满活力,用的久了却会上瘾,但是现在她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希望过了一段时间,小东可以坚强起来。
木木站了起来,对着萨鲁特郑重的鞠了一躬,“谢谢您。”
萨鲁特立即皱了眉头,板起了木木的肩膀,“不要再对我用敬语,那样我会不习惯!还有……我确实没有上过学。”
啊?!
木木抬起头望着萨鲁特,一脸的不可思议……
风帮的安全基地。蓝修的办公室。
对着大屏幕上的画面蓝修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的人气。“说!问题出在哪里!”
视频对话的那一头,一位儒雅的中年人,语气有些为难,“李将人上次交出的资料做过了手脚,有一部分数据做过细微的改动。”
蓝修目光如剑的直视画面的那一头,仿佛要将那屏幕射穿两个窟窿!
“而你,当时没有发现!”一想到蓝宇也许下一刻就将停止呼吸,蓝修的心就像刀割一般的疼痛。
董萧低下头,他知道没有及时发现数据的错误,不是自己一时大意而导致的后果,而是那份资料原本就不是自己的研究成果,他至今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要把他的研究心血交给自己。
“现在如果追回资料还来得及。”董萧对着蓝修,语气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蓝修摇头,他知道李将人如果和白家的人在合作,那么资料一定是在白家人手上。
白璟邪!蓝修眼眸里露出狠毒的光芒,阴森的骇人!
蓝修狠狠的逼视着董萧。
董萧立即觉得自己的提议很白痴。
蓝修的语气阴森的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现在你最好立即想一想,还有什么办法能够保住你一家人的性命!”
如果蓝宇有事,要陪葬的人绝对不止李将人一个!
董萧低下头,犹豫了片刻,一咬牙,一狠心,说道,“有一个人,或许有办法。”那个人,就是那份研究资料的创造者。
蓝修猛的起身,双手支着桌面,隔着桌子,鼻尖几乎碰到了屏幕。
董萧有点儿为难,“要我说可以,但是您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竟然还敢跟我提条件!”
“要不要随便你,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是死也不会说。”
“好,你说。”
“那个人脾气古怪,你只可以找他一次,一次之后如果他拒绝,你不可以强求。”
蓝修咬咬牙,“好!”
这几天,杨光都等在那家夜店里。这几日,他都在等一个人。
自从那一晚之后,杨光便向着了魔一样,满脑子里都是那个男人的影子,他身上的麝香,他鬼魅般觉有诱惑力的语气……
杨光,中邪了!
整日里神魂颠倒,无精打采,形容憔悴,恍恍惚惚……
如果在第一次踏进这家夜店之前,自己想象中,忍受不了别的男人的触碰的话,现在他更加忍受不了其他男人的触碰了!
该死的混蛋!为什么唯独对他!
他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就这样,杨光一直守在这里,希望可以再次遇见那个男人。他拒绝了其他对他有兴趣的客人,每日的收入几乎为零。
他在等待,也在期待,期待奇迹的发生,但是一日一日的过去,他的期待一次一次的落空,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出现,也许永远不会出现了……
父亲还躺在医院里,需要大笔的费用。
这一切让杨光感到绝望。
这一天,被生活逼的走投无路的杨光,终于走出了那让自己难以忍受的一步。
包厢里的灯光昏暗,烟雾缭绕,酒气熏天,几个男人满嘴油腻,满脸淫笑的包了几个男孩儿在这昏暗的角落里寻求着刺激,寻求着堕落。
杨光忍住恶心,任由身边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大大咧咧将自己搂在怀里有搓又揉。大口的喝着啤酒,吸着劣等的雪茄,一边对着身旁的另一个秃头男人骂骂咧咧的发着牢骚,说话间口沫横飞。
“妈的!这么大的城市找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孩儿,这不是大海里捞针吗!”
另一个秃头男人啐了一口,色迷迷的说,“那可不是不起眼的小女孩儿,据说美得倾国倾城呢。”
“就没见过倾国倾城货色!不过我怀里的这一个也不错!”猥琐男在杨光细白的脸颊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杨光忍住屈辱,满脸的赔笑。
“你还别说,连我们家老大都被她迷住了,你说美不美!”秃头男说话间口水流了一地。
“照片上看,确实不错。找到了说不定……”猥琐男的目光嘻嘻的淫笑着,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好事。
“嘿,找到了可不准动歪心思,那可是三千万的赏金呢!蓝修的丫头果真值钱!”
杨光猛的一惊,蓝修?他们要找的是不是木木?
“那个,你们说的女孩儿叫什么名字?”杨光小心翼翼的问。
猥琐男不以为然的嘻嘻笑道,“怎么?宝贝,吃醋了?”
杨光讨好的皮笑肉不笑的摇头,“我知道一个离家出走的女孩儿,大概十八岁的样子。”
猥琐男托起杨光尖尖的下巴,面色严肃了起来,“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杨光想了想,“如果我提供的消息有用,你们会给我什么好处。”
猥琐男笑道,“一千万。”
杨光心动了,有了一千万,他就可以不用出卖自己,父亲的病也有救了,但是他还是犹豫了一下问,“你们不会伤害她吧?”
猥琐男目露鼠光,狡猾的说,“怎么会?我们只是替他家里人帮她找回去而已。”
杨光自我安慰的想,应该没事的,谁敢动蓝修的女儿!“你们要找的是不是蓝修的女儿木木。”
猥琐男和秃头男脸色大喜,猛的跳了起来!
杨光忐忑中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真的走出那一步,自己还可以继续等待那个人……
这几天,萨鲁特几乎都是在圣玛丽医院的自己专用的研究室里度过,并且将小东带在自己的身边,做“助手”。
小东的精神明显有了好转,生命的活力再次回到了这个十八岁的男孩儿的身上。
木木的生活也有了意外的收获。萨鲁特竟然也让木木作起了自己的助手,不同于小东,她做的是“真正的助手”,萨鲁特会有意无意的或是传授一些医学方面的知识,也会偶尔或是试探或是考查木木所掌握的情况。
不用说,能从萨鲁特口中得到的知识都是高精尖的医学研究成果,对于木木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些更有吸引力的了。
离开蓝宫的日子,木木就这样在充实与忙碌中度过。虽然当夜晚降临,那个恶魔的身影总会不期然的像鬼魅一般闯入自己的脑海。赶也赶不走,挥也挥不去。
日复一日,木木的这种“病症”丝毫没有减轻,似乎无法医治。
这是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一天,当木木顶着一脸的小雀斑,穿着一身朴素到极致的黑白衣裙在花园里整理鲜花时,只见小东气呼呼的跑过来,一把揪起了一簇青草,狠狠的扔了出去。
“喂,小朋友要爱护花草树木!”木木故意的逗弄他。
“气死我了,你知道吗,医院里来了一个男人。”
“呵呵,男人怎么啦?”
“你不知道,那个男人长得太好看了。”小东语气里有着明显的酸味。
“呵呵,小东,那个好看的男人是不是来找萨鲁特?”木木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小东。
小东羞红了脸。有些支支吾吾的。
木木柔声的小心翼翼的说,“小东,有些事情是勉强不来的。”
小东低下头,声音很小,有些负气,“我知道,但是,但是看见那个男人和萨鲁特一起呆在房间里,我心里就是不舒服。而那个可恶的萨鲁特竟然把我赶了出来。”
“哦?”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小东一下子跳了起来,像一阵旋风似的又跑了回去。
木木想一想,还是有点儿放心不下,也跟了过去。
“你是蓝修?”萨鲁特魅惑的眼眸盯着蓝修。
“你知道我?”蓝修冷冷的目光里有着探究。
萨鲁特嘴角咧开笑意。
“我还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来找我。”
只是一面,蓝修便敏锐的感觉到,这个萨鲁特是个人物,有些神秘,但绝对是个重量级的人物。不过这个认知并没有使蓝修千年不动的寒冰脸有一丝的改变,语气依旧平静的听不出情绪。
“你会替他治疗吗?”
萨鲁特嘴角的笑意诡异了起来,“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蓝修语气更加的冷硬,“你必须愿意。”
“董萧的话,你打算食言?”萨鲁特好奇的问。
“没有人敢质疑我蓝修说过的话。不过一次,可以是一个小时,一天,也可以是……永远。”蓝修淡淡的吐出最后两个字,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换句话说,如果萨鲁特不答应他,这一次的“请求”会是个无限期的事!当然,“请求”的手段也会有很多种!这一招还是跟墨战学来的。
哈哈哈,萨鲁特大笑了起来,拍了拍蓝修的肩膀,“小子!我看好你,不要输给蓝殿焰!”
蓝修听出了萨鲁特话中的玄机,“你认识他。”
萨鲁特神秘的挑眉,“这个我不打算告诉你,我打算告诉你的是,我答应去看看蓝宇,不过我能做的只是让他维持现状。也许将来……”
萨鲁特的话被小东粗鲁的推门声音打断。那个萨鲁特真的对这个好看的没有天理的男人有兴趣!可恶!他们已经“勾肩搭背”了!
萨鲁特皱了眉头,“没礼貌的小孩儿,不过,既然来了,蓝修,你喝点什么?”
小东这次更加生气了!竟然让我为那个男人服务。
蓝修倒也无所谓,不过接到萨鲁特递过来的眼神,聪明绝顶的蓝修立即会意,“麻烦你,黑咖啡。”
萨鲁特不顾蓝修紧皱着眉头,亲昵的揽上他的肩头,对着小东说,“去给我的朋友做一杯黑咖啡。”
这小鬼,需要试着戒毒了……
小东气的脸都绿了,腮帮子鼓的像只小青蛙。怒气冲冲的冲出门外,差点和木木撞了个满怀。
“怎么啦?”木木看着小东难看之极的脸色担心的问。
“可恶,竟然要我为那个该死的男人做咖啡!好!让你尝尝我小东的厉害!我要做一杯世界上最难喝的黑咖啡!”
小东的话,使得木木又“生病了”!那个恶魔的身影再次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
烦躁!烦躁!
木木用力甩甩脑袋,像是要转移注意力,拉着小东,有些勉强的嘻嘻笑道,“这个我最拿手,你等着!”
两个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一角,再次出现时,小东手上便多了一杯“世界上最难喝的黑咖啡!”
小东乖巧的端着一杯“香浓的”咖啡敲门而入。
低着头瞥了萨鲁特一眼,将咖啡交到蓝修的手上,然后一溜烟的窜出实验室。
等着门外的木木睁大眼睛望着冲出的小东,一个劲的问:“怎么样!效果怎么样!”
那小东顾不上说话,拉起木木就往外跑!小东心里想着,安琪儿是没有见过那个被她捉弄的男人,即使不说话,他身上散发出冷冽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如果发起火来那简直是不敢想象!所以还是赶快溜吧!
于是两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儿,嘻嘻哈哈的一个劲的朝着花园里跑去,一直跑到了大榕树下,才弯着腰,喘着气,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眼眸一亮,木木抢先一步坐到了秋千上,娇声道:“今天我帮了你,换你来推!”
小东的心情也好了起来,爽快的答应了木木的要求。
随着秋千忽高忽低的荡漾,木木呵呵的笑出了声,“小东推的高一点儿!再高一点儿!呵呵,我要飞了啊!”
秋千越荡越高,玩的兴起,木木索性站在了秋千上让那小木板带着自己飞向云端……
玩的正开心的两人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已经悄悄靠近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