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心调转过来 就成了
佛陀
把誓愿周圆的发起 正是
地藏
这样的虔诚
在轮回中如梦如幻
敲击着贤劫中的第四段音符
原来
地藏在心中憩息”
宁家别墅群本就在茂密竹林间,修竹幽篁,令人心旷神怡,而且每隔一段路程就有精致竹亭,行走在青色石板小径上,符合宁静致远淡泊明志的 清幽意境。钟离左道走出别墅浅唱低吟着这偶然萌发的感想,清瘦脸颊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这份淡泊对于俗世中的同龄人来说显得鹤立鸡群。
在满天神佛和诸多真仙中钟离左道唯一敬重仰慕的就是这发出“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萨,众生渡尽,方证菩提,这样的大慈悲又岂是凡人庸人俗人恶人乃至仙人所能具备。
无意间走到一幢红顶青墙的别墅下,栅栏附近摆满了清香兰花,不乏名品,抬头,钟离左道发现一个女孩正在凝视自己。
这个女孩与宁清雅有八分神似,虽然身体略微瘦弱,脸色苍白,但是神态娴雅,明眸顾盼间令人望而脱俗,自有一段自然的风liu清韵,如果说宁清雅有着现代女人的倔强和好胜,那这个女孩就是婉约温柔的江南碧玉,没有半点火气。
脸色微变的钟离左道左手掐指快速推算紫薇斗数,环视一周,抬头望向那温婉女孩,虽然看不见她的容颜,但是钟离左道依然感受到一种不祥,眉头紧锁的他退后几步,又前进几步,随后左踏近十步,最后在极有讲究的步调中他走到了一棵竹子前,冷哼一声,轻喝道:“大胆妖魅,竟敢惑人!坤移!乾立!”
那棵竹子被钟离左道一敲,四周阴冷气息迅速汇聚到别墅上空,虽然太阳高照,但是别墅周围却并没有多少暖意,相反有一种森寒入骨的感觉,那女孩虽然不能够像钟离左道一样感受到盘旋别墅上空的阴冷怨气,但是不知道为何眼神逐渐有些浑浊,脸色也愈加没有血色,有点泛寒的她不自觉地拉紧衣服。
钟离左道猛然抬头,发现女孩身旁有一长发垂地的女鬼正幽幽笑望着自己,脸上伤疤纵横,笑容惨淡,令人作呕。
那狠戾女鬼的阴森笑容回旋别墅周围,似乎嘲笑钟离左道的道行不够。
“阴阳相隔互不相侵,你竟然越过雷池,知道要进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升吗?”
钟离左道虽然嘴巴未动,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和这潜伏宁家别墅的女鬼交流。
女鬼漂浮在那宁家女孩的身后猖狂笑道:“阿鼻地狱?那也需要有人能够带我去才行,这里的东方两仪苍龙阵让阴界使者不能前进半步,你不说 是你这个小毛孩吧?”
“孽障!”
钟离左道隐隐做怒,他能够推算出这个女孩前世今生都没有恶业,而这名女鬼则是罪孽深重,早应该被打入第九层地狱。
心神不宁的宁碹快步穿过竹林来到这幢别墅,见到钟离左道后焦急问道:“左道,究竟发生了事情,为什么这里杀气和怨气这么浓重?宁家的风水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钟离左道犹豫了一下,道:“我去房间拿点东西,您最好让这幢别墅的人都暂时离开一下。”
回去拿朱砂笔、符箓和念珠的时候,那只狴犴不由分说地就跃到钟离左道的肩膀上,钟离左道微微一笑,冲出阳台,在栏杆上轻轻一点,踏着竹林的他很快就来到那幢别墅,环绕别墅一圈,钟离左道用朱砂笔画了八道太微符。
自从师傅离开后,他就苦心钻研道教符咒,到杭州之前的一路,他也降伏不少的戾鬼怨魂,当然其中的过程是险象环生,毕竟钟离左道是刚刚接触朱砂符咒,威力和他师傅的亲制咒文相差不止十万八千里,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师傅留给他的那些符咒确实是宝贝,也第一次对以前的“挥霍”有那么点罪孽深重的觉悟。
当坐在女孩床头的宁碹见到他从阳台走进房间的时候只是微微点头,那个病恹恹的女孩则是双眸绽放异样光彩,仿佛见到神仙般兴奋,躺在床上的女孩抓着宁碹的手,轻轻望了一眼手持念珠的钟离左道,略微羞涩道:“爷爷,你经常跟我说修真的高人,他是吗,我前面看到他假十尺大小的土地铺设罡单就觉得很像呢。”
宁碹内心虽然焦急,但是脸上神色依然宁静如水,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头,慈祥笑道:“我答应要让清暄看到修真者的,自然会实现诺言,而且以后他都会保护你哦,他叫钟离左道,是你涛叔叔的儿子,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宁清暄虽然头昏沉沉的,却依然尽力朝钟离左道挤出一个善意微笑,她和宁清雅都是宁玄风的女儿,虽说是龙凤胎,但是性格迥然,宁清雅生性好动,鬼怪灵精,而宁清暄则安静贤淑,颇有古代大家闺秀的气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从三年前就开始疾病缠身,虽然以往她的小病不断,但是也不会严重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宁家千方百计要知道个所以然,但是却始终没有眉目,现代科学根本就解释不了宁清暄的病情,但是多次请“异人”来作法也都无济于事,所以宁清暄已经退学三年在家养病。
宁碹历经风霜,修养惊人,眼中惊慌并没有流于表情,沉稳问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钟离左道走到女孩跟前,将那串念珠放在她纤手之上,皱眉道:“天倾西北,故戌亥是六阴之终,地陷东南,故辰已是六阳之终,阴阳终极就昏暗不明,就像人在天罗地网,男怕天罗,女怕地网,火命人有天罗,水命人和土命人有地网,而她的命格极为特殊,正是《壶中子》记载的火命水命交融而存,乃是龙虎之象,本来这是难得福禄命格,可惜被人下了手脚,水命火命被硬生生拆开,所以命主会常年体弱多病,再加上恶煞相并……”
宁碹打断道:“清暄怎么可能有恶煞相缠,脏东西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入宁家。”
钟离左道略微思索,环视房间布置,道:“她有没有戴什么饰品,比如说手镯、项链,尤其是玉制的。”
宁清暄小声道:“我有一块爸爸三年前生日时送给我的玉佩。”
钟离左道心中了然,将宁清暄摘下放在他手里的玉佩握住,淡淡道:“把你们的手拿出来!”
等到莫名其妙宁碹和宁清暄伸出手后,钟离左道拿出朱砂笔在他们手心画了一个天雷护体咒,然后将那串逐渐散发温和光线的念珠戴在宁清暄脖子上,虽然奇怪女孩为何脸颊浮现一抹动人绯色,钟离左道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多想,一旁的宁碹却是暗自欣慰。
钟离左道拿出四张符纸掷向空中,四张朱砂符路悬挂在房间水晶吊灯下方飘忽游走,他对宁碹道:“接下来我要把那鬼魂逼出玉佩,因为念珠和符文的关系,你们可能会看见那污秽之物,我看是不是对宁小姐用个障眼法,我怕……”
宁碹点点头,他可不想自己的孙女受惊过度,这种事情毕竟不是常人能够接受,自己也是因为初步涉猎修真才会这么镇定,但是出乎钟离左道和 宁碹意料的是,宁清暄坚定地摇摇头,道:“我要看!”
钟离左道第一次在师傅离开后露出灿烂笑容,道:“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宁清暄苍白清瘦的脸颊红晕盎然,这一刻,钟离左道的形象深深烙入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