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星辰的交响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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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出征的前奏

幽深的夜色中,一方面,是肖沧云与克莉丝的相对无言,而另一方面,径自离开的冷睿,则也借助这短短的时间,在与方铭用意识进行着飞快的交谈。

几天来帝都的恶性平衡,那种面对危机而又束手束脚的感觉,让他不由怀疑起方铭营造出这个局势的正确性,但是,在危机到来的此刻,几乎是下意识的,在首先想出了一个大致的应对方案后,他还是惯性的咨询起这个某种意义上的“先知者”的意见。

“我觉得情况很严重,倒不是说没有办法,但我感觉实在是太危险了,要是我,可能会选择直接跑人吧,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能这么有信心?”

出乎冷睿的意料,方铭的声音要比想象的凝重,超然的立场,使得他的判断可以基于比较客观的立场,但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的身份与阅历,却毕竟没有赋予他更多的,足以控制战争的能力。

“你也看出来了?其实真是很难啊,在战略层面,很多事情是前后联系在一起的,就像对方的这枚落子,看似只是一个第六军团的突袭,但是,在大势上,我们却已经被压制到了近乎绝望的层面。”

潜意识中有着一种“方铭无所不知”的确凿印象,于是冷睿便苦笑着叹气,说起刚才他和肖沧云都在避讳的一个问题。

“这个……要怎么说?”

冷睿的话语,使方铭有一种摸不到头脑的感觉,他对军事只是存在着一种浅层的认知,因此,他并没有想到冷睿那么远,

“第六军团的进攻,看似是孤立的落子,但是,如果推断是建立在海克利斯方面人为布局的基础上,那么,第三军团那边的伊米尔要塞,就必然也会受到同样的影响,那个军团的指挥官弗兰克.德.霍尔上将曾是我老师的学生,因此老师也和我说过这个人,他算是小贵族出身,在青年时,曾在思想上一度倾向于亚萨的改革派,甚至还参与了其中很多的活动,但是,在二十年前帝国逮捕社会原理派学者时,他却为了自己的安危,不仅是写过忏悔书,甚至更是主动检举了很多人,因此,他的性格里,有着很重的自利主义印记。”

说起自己这个未曾谋面的“师兄”,冷睿不由苦笑道。

“那……你的意思也就是说,换而言之,就是说这个人是叛徒、小人,不对,更严格的说,应该说是思想中有着‘出卖者’的印记吧?”

想起自己那个时代历史上的一些人,于是方铭大致明白了冷睿想说的话。

“就是这样,能出卖理想,那当然就可以出卖国家,因此,在亚萨崩溃的前提下,我非常怀疑他会为了保住自己而投降海克利斯,要是真出现最糟糕的情况,那搞不好,现在海克利斯军都已经突破空间门‘杰罗露尔’了,之前的预算中,因为双方手头兵力与资源的过大差距,所以我拟定的战略层目标,是建立在保住亚特兰蒂斯星系,如果可能则反攻波斯星系,并与海克利斯媾和的基础上,但是现在,对方在战略层上这两记狠辣的劫杀,就要求我们即使是要完成最低目标,在此次的作战,也必须有近于完美的战术发挥才可以。”

想起面对的糟糕战略形势,冷睿就不由生出一种强烈的头疼感,之前在九人会议上的那种“紧张和绝望”的完美演技,也就是他在想着这些事的同时,利用真实的感情推动出来的。

“完美的战术发挥?我之前倒听了你和肖沧云的谈话,他需要三个军团,那也就是说,你对这次战斗的目标,是定位于低伤亡收降亚萨第六军团?”

自叹这方面自己确实不擅长,方铭便很谨慎的问道。

“两位数以下伤亡,而且必须保留第六军团的主体军官层,否则,我们即使能胜,那在大局上也是失败,这就是战略劣势带来的恶果啊。”

冷睿苦笑着说出自己心中的目标。

“看来我确实不擅长这方面的东西啊,本来还想给你提些建议的……看来,我的想法是有点多余了。”

方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有什么?战术决策就应该集思广益,你的想法是什么?”

冷睿讶道。

“我不懂军事,但是,还看过些乱七八糟的书之类,其中有一个虚拟的,也有一个真实的事例,我认为都有参考的价值…….”

得到冷睿的鼓励,于是方铭便缓缓说道。

……

.

十五分钟后,会议终于再度开始。

“芬特阁下,我们已经得出统一意见,第十军团,由我以下,在未来的战争中,可以完全听从阁下和弗劳伦斯子爵的指挥。”

这次,还没等冷睿询问,利昂库尔伯爵就站起来慨然道。

不过,面对对方的这种“慨然”,冷睿却只是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

所谓的“从我以下,完全听从指挥”,其本质就是“你只能指挥我,不能越级向下”,而且刻意的在肖沧云之前提到冷睿,还有称肖沧云为“弗劳伦斯子爵”,在这其中,也很明白的表露出了对冷肖两人之间,以及两人与平民派之间的挑拨的痕迹。

心中暗自不屑对方的鼠目寸光和鬼蜮伎俩,不过此刻,为了这个统合的契机,冷睿也只有忍下这种龌龊,不过,因为对对方的蔑视心理,此刻,他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谢谢”之类的话,不过幸好,之后数秒钟,瓦迪埃和帕杨就一同站起,才暂时化解了这段尴尬。

“……我们可以把指挥权交给您,芬特阁下,毕竟我……大家也知道,我以前不过是一个民间协会的主席,在大战中,和您与……肖阁下这样的专业军人无法相比,但是,说实话,为了保住目前起义的成果,我们不想,也不可能完全抹去自己在军队里的影响力,所以,我希望您可以考虑一下这方面的东西。”

帕杨的话语颇有赤裸裸的意思,但也算相当坦诚,至少此刻的冷睿听来,这个结果真是让他非常满意。

想到这里,他不由好奇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肖沧云,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克莉丝,无疑,平民派会如此的配合,其中当然有瓦迪埃个人决断力的方面,但克莉丝也必然是起了相当作用的,他倒是很感兴趣,自己这个好友刚才到底说了什么,竟然会让那个个性执拗的女孩全力支持自己?

“没有问题,我会考虑这一点的,谢谢你们。”

不过也没时间想那么多,面对对方的配合,冷睿也只有点点头,看感激的道。

“那么投票吧,芬特阁下关于任命肖沧云为……帝都防御军的指挥官的提案,大家是否同意?”

见到众人意见已经达成一致,于是简便起身说道,为了避免话题又陷进“亚萨到底还是不是帝国”的死胡同里,她便很聪明的以一个“帝都防御军”的名头,而回避了这个矛盾。

八票,除了固执的欧根亲王,几乎是所有人都举起手来。

……

30分钟后,投票终于全部结束。

肖沧云以绝大多数票成为新成立的“帝都防御军“的临时司令官,下属有第一副司令官兼帝都卫戍司令官帕杨.巴雷尔,第二副司令官兼第一军团(前起义军团)司令官索尔.德.芬特,以及第三副司令官兼第二军团(前第十军团)司令官利昂库尔伯爵,下辖第一、第二两个军团计四百五十万士兵,以及接近二十万架变形式战斗机,即将前往帝都外围迎战第六军团。

这实质上是一个很妥协的结果,但是,它却具有着非凡的意义——这毕竟代表着帝都各方势力初步统合的开始,当然,谁都知道,以此刻的帝都军力,即便是完成了统合,但面对着即将攻至帝都的第六军团三百万将兵,以及十三万架变形式战斗机,其中的胜算也算不上多高,特别是真正将负责指挥战争的少年,那只有十六岁的年纪,纵使再怎么宣传,也是无法让人对他投入过大的信任和依赖的,因而,对于这支即将出征的大军,虽然感情上不想,但在现实中,大多数知情者抱持的还是一种相对悲观的态度,而在第二天的大军出征时,战斗机群中竟然还携有相当数量的民用船,这就更加昭示了这支军队的外强中干,于是,从大军离开日不落之都后不久,无论留守的帕杨.巴雷尔如何维持,但依然有相当多的居民开始以各种方式从帝都逃亡,而帝都内部,也一时陷入了人心惶惶的境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