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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夜探大明宫(2)

大明宫东侧设有神策军的一座军营,占地六十余亩,营内兵数两万余。

许错和杨灿换上神策军的打扮,随孙德昭进了营,在孙德昭的营房里落座静等天黑。

孙德昭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拿来了大明宫图,把许错和杨灿叫过来,指点道:“营地靠着大明宫的东墙,从此处翻墙,便可进入少阳院。不过……”他指的那一处,墙外便是神策军营地,墙内则是少阳院,“这样的地方,肯定是有阉党的人严密看守。末将以为,若想潜入,还是要绕一些路,从大明宫北侧潜入。北侧的宫殿墙垣,大多废弃已久,遇到宫内护卫,容易藏身。”

杨灿想了想,道:“自从黄巢入京时一把火烧了大明宫,这宫殿到现在还没修好?”

孙德昭苦笑道:“不是没修好,而是始终就没修。这件事,许大人应是知道的。”

许错道:“大明宫本来是要重建的,但重建半座大明宫,所需的物资便要寄希望于南方。可是通过运河往长安运送物资,便要先经梁王之手。梁王为了推行迁都,便把物资挪去修建洛阳的殿宇,故而大明宫基本是没修过的。”

杨灿略显愤懑地道:“梁王好本事啊。”

许错感慨道:“正是因为有梁王这样的军镇诸侯,国朝才会乱下去。南司的大臣们依托军镇,力量越发庞大,皇上便只能任用宦官,与大臣形成制衡。宦官们看出皇权式微,便私下结党,也去谋求军镇支持,对抗南司,甚至迫害皇上,于是就酿成了今日之乱。其实咱们来救驾,也是治标不治本。待将来,还是要荡平天下军镇,方能重造盛世。”

杨灿叹道:“荡平天下军镇,谈何容易啊。”

越说越沉重,孙德昭苦笑着劝道:“这些倒不忙着急,目下还是要想想如何入宫才是。”

许错收拾心情,道:“孙将军,这张大明宫图是在天宝年间绘制,年代久远,恐不堪用,有没有近期绘制的?”

孙德昭摇头道:“自从黄巢之乱后,皇上就搬回太极宫,各北司衙门也都迁回皇城,大明宫里只有南部还在使用,供给太子、皇家女眷休寝,便一直没有新制帛图。”

大明宫被黄巢毁去一半,这张旧图便如废纸一般。

不过现在宦官疑神疑鬼,严加防范,孙德昭能拿到这张旧图,想必也不容易,许错便没报怨,转而问道:“宫内的防务,孙将军是否知道?”

孙德昭道:“阉党叛乱以来,用少阳院囚禁皇上,大明宫的全部防务便都撤换了。其中详细,末将也是不能尽知。不过,末将早已着手打听,倒也知道几个要紧处。”说着便在帛图上指点起来,道:“西北角的宫墙尽数倒塌,夜里虽有逻卒巡查,但从这里入宫并不难。入了宫便是大角观,这观也废弃很久了,向南一直到浴堂殿,都是废墟。现在阉党调了左龙武军驻扎于此,这里也就走不过去了。因此到了大角观,便要先向西走,抵达玄武殿转南,过太液池、蓬莱殿、紫宸殿、宣政殿、然后折回东来,绕过旧门下省、弘文馆,便可以到达少阳院。这条路,我曾亲自走过,路上的禁卫并不多,容易躲。”

许错讶道:“孙将军亲自走过?”

孙德昭道:“当日我本来是打算自己去救皇上的,便选了一天夜里,自己潜入宫中,只可惜,到了少阳院前,发觉外面全是阉党的人马,便只好知难而退了。”

许错由衷赞道:“孙将军了不起啊,有你先行打探出来的这条路,我们便容易办事了。”

孙德昭道:“今夜末将随二位一同去,也好指点路径。”

许错劝道:“今夜孙将军就不要出马了。现在神策军中,全要仰仗孙将军你,你不适合跟我们一起涉险。”

杨灿附和道:“正是。有我二人去,足矣。况且若我们遇到险情,还需要孙将军在外面接应。”

孙德昭犹豫了半天,最终道:“那好,末将就不同去了。两位也小心一些,若不能进,便赶紧退,退出来了,咱们还能想别的法子。”

*

一更天。

孙德昭带着许错和杨灿一起离开营地,来到大明宫的东北端,只见黑夜中有逻卒手持火把来回巡视,火光到处,便可看见残断的宫墙,和遍地的乱石枯草。

这些逻卒是在明处巡视,自然不足为惧。

许错和杨灿便先掩身暗处,脱去外面的神策军衣甲,露出里面的黑色夜行劲装,检查了一下随身的兵器绳索,便瞧准了一个空,辞别孙德昭,一前一后飞奔进了大明宫中。

通过宫墙,首先来到大角观,此间也是一片废墟。

前方有兵卒列队巡夜而过,许错和杨灿便藏在一块断垣之下。

夜里太冷,二人为了行动利索,衣衫便穿得单薄,冷风一吹,全身瑟瑟发抖,只得不住地活动手脚,免得冻僵了身子。

待巡逻的兵卒远去,二人同说了一声“走”,便继续向西飞奔,一跑起来,身上也就暖和了。

到了玄武殿,二人转了向,沿着太液池边朝南继续跑,其间躲过了几支巡夜的兵卒,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来到蓬莱殿。

蓬莱殿只有半座殿院被毁,这里也是黄巢焚毁大明宫的分界,北面全是废墟,再往南,建筑便大多完好无缺了。

“停!”

杨灿忽然提醒了一声,许错心中警觉,便和他一起躲在了殿墙之下。

“快!列队护路!”一个尖锐的声音吆喝道,听起来应是宦官。

紧接着,便有大批禁卫兵卒手持火把列队而来,挡住了前方的道路,森严戒备着,如临大敌一般。

许错和杨灿对视一眼,彼此都流露出疑惑与忧虑。

“别他娘的哭哭啼啼的,真不吉利。”

只见一个宦官叫骂着,领着一队女眷从禁军把守的道路上经过。

那些女眷全都衣裙单薄,相互搀扶依偎着,一边蹒跚前进,一边呜咽不止。

“我等都乃贵胄,你一个狗太监也敢对我们吆五喝六,找死不成?”一个女眷愤怒地斥责道。

那宦官冷笑道:“就你一个小小的宝林,也配自称贵胄?哼,现在已经变天了,咱家才是贵胄,你给我把嘴闭上,否则取你贱命。”

许错心想:“这些都是嫔妃?深更半夜的,阉党要把她们送到何处去?”再看看这一队嫔妃来的方向,大概是从少阳院来的,心里更是疑惑:“阉党要把少阳院里的人转移走吗?那皇上走没走?”

(陪人逛个街,到今天两条腿还酸疼酸疼的。。。不服老是不行了。。。青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