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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大军压境(2)

因是小别之后重聚,外加续嗣添后的问题,许错和月梅更加如胶似漆,许父许父看在眼里,乐在心头,觉得儿子儿媳如此卖力,许门延续香火有望。

都督府的事务许错一时顾不上了,团练、军屯、垦荒等等事情全都压在窦昂肩上,窦昂忙得每天睡不足两个时辰,光是签发公文便让他头大如斗,写字的右手不拿笔时,也会不住地抖动,宛如中风一般。

窦昂心想:“娘的,老子也没孩子呢,老子也要回家陪老婆!”可他也只是想想而已,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幸好赵敬、郭简、冯道、柴锦沧四人年富力强,身体好转得快,养了两三日,便先后进入都督府中任职。

按照许错原先的安排,是要将兵、法、户、仓四曹交给他们,但是一来他们资历尚浅,难以立刻主事,二来他们都有各自的打算,因此最终安排下来,还是略有变化。

冯道年纪最轻,不过性子最为稳重,彬彬有礼,斯斯文文,便被调入法曹,出任法曹史,分管律、令、格、式等等文案上的事务。

赵敬性情最为耿直,乃有任侠之气。许错本打算让他去仓曹,管理市肆。但赵敬却不乐意,要求进入兵曹。许错和窦昂商量了一下,觉得遂他所愿,更能尽展其能,便委任他为兵曹府,分管兵甲器仗和烽火传驿。

郭简是四人中唯一身负武艺的,按照之前的安排,也是让他进入兵曹,选拔将士。但郭简却要求加入行伍,去长河军任军职,看起来是有驰骋沙场的志向。窦昂找他谈过之后,知道他心意已绝,便开具文书,把他送往长河军营,让罗羽邪来安排。

最后剩下一个柴锦沧,此人原来在德州求学,已经略有文名,与德州本地官僚多有来往,许错便安排他进入仓曹,直接升任仓曹参军。柴锦沧自己没有异议,仓曹的官僚看他是许错直接任命的人,便也没有吭声。

四人终于安排妥当,着手办理事务,窦昂的担子总算减轻一些,心里的怨气稍稍消减。

*

二月过了中旬,北方的春意一日浓过一日。

连日来许错松懈公务,专心致志陪伴月梅,居然变得懒了,这一天日上三竿方才醒转。

月梅似已醒来多时,仍躺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瞧着他,见他也醒了,不知为何嗤嗤笑出声来。

“笑甚?”许错伸了伸懒腰,问道。

“不告诉你。”阳光明媚,映在月梅未施粉妆的脸上,清丽之余还有几分调皮。

“你不说,我可要施展手段了。”许错将月梅揽入怀中,大手摩挲,身躯蹭动。

月梅被逗弄得满脸红潮,娇喘连连,抱怨道:“刚醒过来就不老实,别弄了,听话,别弄了……”半推半就了一阵,怎也挡不住许错的魔爪,便即意乱情迷起来,反搂住许错,道:“冤家,要弄就好好弄,磨磨蹭蹭的,要逗死我啊?”

正是干chai烈火之际,忽然下人在门外通报:窦昂求见。

“让他等!”许错没好气地回了一声,继续和妻子缠mian。

没过多大一会儿,下人又来,说窦昂是有急事,言称许错再不去见,他便要直闯进来。

“去吧,窦安国一定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月梅把许错推开,劝道。

许错只得偃旗息鼓,道:“那我先去看看,你别动,等我回来咱们继续。”

蕙儿已经托着衣衫进来了,月梅终究脸薄,听他口无遮拦,佯怒道:“快滚!”

许错穿好衣衫,笑呵呵地去了签押房。

*

窦昂在签押房等了一阵了,面露焦急之色,见许错终于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心头不免有气,但正事要紧,便忍怒不发,直接说道:“朝廷送邸报来了,说阉党之乱得以平息,皇上要改元大赦。”

许错喜道:“这是好事啊。”他琢磨着,改元之后,大赦天下,当日因冒犯皇后而获罪的杨灿,以后就不怕再受追究了。

窦昂却又说道:“没有你想的那么便宜,听说崔胤打算借这次改元大赦,将取消酒曲禁制,让普通人家也可以经营酒曲。”

许错笑容登时敛去。酒曲经营是他手中最大的一项敛财手段,他本来还盼望着让凌百岁加入进来,扩大这一项经营,从而解决用度问题。现在朝廷要解除酒曲禁制,可把他的一个财路给切断了。因怒道:“崔胤也太急功近利了!”

窦昂点头道:“确实如此。崔胤这摆明是要借题发挥,解除酒曲禁制,无非是想切断军镇的一条财路,一点点削弱军镇实力。行事过猝,只怕会招惹各个军镇的抵触。”

许错道:“立刻派人给陆扆、杨涉、独孤损他们送信,说明利害,让他们想法子把这件事挡住。”

窦昂道:“我已经这样办了。”

许错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你还叫我来做甚?”

窦昂没好气地道:“自然还有别的要紧事。”说着拿过来一封公函,道:“我部一万兵马前往河东,协助梁军用兵,这是刚刚送回来的军情急递,你看看吧。”

许错拆开来一看,见上面说的是梁军攻河中的事情。

护国节度使王珂面对来势汹汹的梁军,先向岳父晋王求援未果,再向凤翔镇求援同样未果,终于不敢在梁军面前顽抗,便向梁王投诚。

梁王亲自抵达河中,去到王珂的父亲、他的舅父墓前祭拜,其间痛哭不止,哀伤无限。

河中上下见到梁王顾念旧情,全都安下心来。

随后梁王和王珂在河中会面,这对名义上的表兄弟各怀鬼胎,说起十数年间的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唏嘘。

但在关节大事上,梁王却没有顾及一点旧情,上疏让张存敬接替王珂,出任护国留后,占了王珂的位子,把护国镇牢牢握于手中,控制了河中这块兵家要冲。

至于王珂,在梁王的淫威之下,只得乖乖俯首,将全家送往大梁,自己则前去长安,亲自面圣,以便让张存敬正式接替他的位子。谁知走到半路,就遭刺客袭击,死于华州。公函上说,推测刺客是梁王派出。

看到此处,许错疑惑地抬头问道:“这次咱们派出的是什么人?怎能打探得这么细致?”

窦昂道:“这些都是我部一个叫尹晖的候长率斥骑探知。这尹晖年纪不大,是魏州人,逃难来到德州,正好赶上咱们募兵,便加入我部。来历没有可疑,而且率领斥骑队,非常堪用,是个可塑之材。”

许错笑道:“看来你已经留意此人了。有没有给他犒赏?”

窦昂道:“看到这份军情急递,我已经派人知会前方,给尹晖多调人手,扩充他的斥骑。”

“好。”许错低下头,继续翻看急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