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血族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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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夜玫瑰酒吧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早已经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独自驱车来到夜玫瑰。

我的助手,托马斯•;杨已经向我汇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那位叫作爱德蒙•;达布雷特的吸血鬼研究者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此时灯光昏暗的酒吧里,正飘荡着轻柔的钢琴曲《致爱丽斯》。

这旋律无疑是我的义子陆安的杰作。虽然这个孩子在音乐方面的天赋无人能及,但是心智却如同停留在了八九岁的阶段,总是提出一些过分天真的见解,让人琢磨不透。我认为,或许正是这种天真无邪让他能更多地领悟音乐的真正内涵,使他拥有了让人嫉妒的音乐才华。

《致爱丽斯》系德国音乐家贝多芬作于1810年4月27日,为其学生特雷泽•;马尔法蒂而作。后来特雷泽将这个曲谱转送给居住在慕尼黑的女友布莱托露。德国音乐学家诺尔发现此谱,于1876年公诸于世。

诺尔称乐谱手稿题词为“献给爱丽斯作为纪念,4月27号,路德维希•;凡•;贝多芬”,将“特雷泽”误为“爱丽斯”,因此就以讹传讹,“致爱丽斯”成为了其正式曲名。

酒吧里,曲子已经演奏到了后半部。轻柔的乐曲带着淡淡的惆怅伴着那昏暗的烛光摇曳,客人们缓缓旋动杯中的液体,似乎想让它们跟随那曼妙的曲子一起舞动。此时,所有人的心都被那小家伙的手指牵动着。

作为—首最为世人喜爱经典钢琴小品。在这首《致爱丽丝》中,贝多芬基于了一个淳朴而亲切的主题,把特雷泽的温柔、美丽的形象作了概括的描述。旋律清新流畅,使人联想起少女的天真和纯洁。在乐曲的前半部分,好似贝多芬有许多亲切的话语正在向爱丽斯诉说,后半部分听起来好象二人在亲切地交谈。

我站在吧台不远处静静地聆听着它,直到酒吧中那淡淡的哀怨被轻轻的掌声刺破……

当我经过吧台的时候,陆南山才注意到我。向来只关心酒吧生意的他却破天荒地给了我一个奇怪的眼神。从这个一向事不关己的中年人洞悉世事的眼睛里,我看到了疑惑,对我在这里约见陌生人的疑惑。

这位当年的蓉城黑社会大哥嗅觉向来敏锐,否则也不会在政府大清扫之前就金盆洗手。当然,人算不如天算,他刚刚分娩晚妻子最终还是没有逃脱仇家的追杀。而恰巧经过的我正好救了他尚在襁褓中的儿子,也就是现在已经十三岁的陆安。当时陆南山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或许是多年行走江湖养成了他快意恩仇的特有个性,事后他被迫重出江湖,矢志为妻报仇。同时借助各种渠道才好不容易找到了身在上海的我,坚持让已经快三岁的小家伙认我这个救命恩人做干爹。

当稚嫩的声音怯生生地叫我干爹的时候,我的心居然不由得跳动了一下,不过理智似乎战胜了情感,我仅仅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那时,正值我所领导的黑暗联盟刚刚步入正轨的关键时刻,所以我刻意地不把它当成一回事。现在回忆起来,那个笑容该是多么僵直!

从那时的内心来讲,我也不想和这些黑社会成员有何纠葛,毕竟我自己就需要隐藏身份,被人注意可是很麻烦的。这样,我只是按照中国人的习俗随便给了小家伙一个十万的红包了事。

陆南山并没有推辞,很礼貌地给我留下了小家伙的生辰八字,以及他们在蓉城的住址,并盛情邀请我到蓉城做客。

为了不至于让这件事继续烦我,我吩咐我的助手托马斯•;杨每年都要以我的名义给小孩子送礼物,并委托他全权处理这件事。

杨显然是一位值得信赖的助手,他果真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关于这对父子的任何事情,以至于我都忘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类义子。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我和这对父子必将经历一段特别的时光。而这,是我当时未曾预见的,同时也是摆脱不了的命运。

十年后的某一天,我的助手杨对突然我说:“少爷,小少爷要来了,他很想见见您。”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我一时间不明就里。

原来,我的这位助手先生真的把陆安当成了我的义子对待,每次送礼物的时候都以我的名义给小陆安写信,并将我的照片寄给了他。

直到小家伙六岁生日的时候,他就开始回第一封信。虽然有几些字还不会写,但是这个机灵鬼聪明地用拼音代替了。

我忍不住翻看了这些本该属于我的信件,有些信纸已然有些泛黄了,其中第一封上面歪歪斜斜地这样写着:

干爹,小安六岁了。您怎么还不来看人家?小安想您。

我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老师说小安在学前班的小朋友中间是最cong明的,会所有老师教过的汉字。还有,小安就要上一年级了,以后会学习写更多的字,那样就可以写更长的信,把小安想说的话都写在里面。

另外,谢谢您的生日礼物。不过小安不喜欢洋娃娃,小安是男孩子,小朋友们说我应该喜欢变形金刚。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是我希望和小朋友们一样。

小安会的字不多,先写这么多了。祝您身体jiankang,万事如yi。

——想您的小安

以后的信就越写越多,也越来越长,有时候甚至每礼拜一封。这整整一盒子信,里面几乎涵盖着一个孩子对自己的成长历程纪录,还有他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发现。

在信中,他提到自己收养了一只受伤的小老鼠,那小老鼠告诉他在它们的家里出现了一条蛇,希望他可以帮忙赶走这条不速之客;又或者树上的鸟巢里有几只麻雀,它们是他的朋友,每天都会向小家伙汇报院落里发生的事情……

当我翻阅着这些写满爱与信任的信笺时,我甚至有点责怪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不过对于这位认真履行职责的助手,我完全没有去挑剔的理由,毕竟他仅仅是在遵从我的命令,而且整整十年来都是他在替我履行着作为一位父亲的责任和义务。现在我所能做的仅仅是尽可能地补偿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我立即嘱咐杨亲自去蓉城把小家伙接来。

我反复地看着每一张照片,希望从那些充满欢愉的笑容里寻找到一丝安慰。整整一天,我独自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时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溜走了。

……

我是在蓉城市中心医院的特护病房里见到小安的。原来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而他从未在信中提及。

此时病房里轻轻地飘荡着美妙的钢琴曲《蓝色多瑙河》,我记得小家伙在信中提起过他非常热爱音乐,尤其喜欢这首由奥地利作曲家小约翰•;施特劳斯所作的经典名曲。他在信中说过,他的梦想是去看看那蓝色多瑙河里的精灵,去维也纳森林的湖边聆听仙女们的歌声。

我在他身旁默默地注视着这个可爱的天使,虽然此时他的脸色已然苍白地有些恐怖。也许对于我这个黑暗生命来说,“天使”或者“恐怖”这类的形容词听起来像是个笑话,但是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词语来表达心中的感觉了。

或许,对这个人类小孩子来说,天使这个称谓才是对他最公正的评述吧。

我第一次在人类身上运用起黑暗之神赋予的救护之力,虽然这并不能根除他身上的痼疾,但是至少可以让小家伙暂时摆脱病痛的折磨。我真的很想立即和小家伙好好聊聊天,听他诉说他的心事,但我又害怕他因为太过激动而使得病情再次加重。

他醒了,第一句话就是“干爹,小安终于见到您了”。

我微笑着望着他,心却如刀绞般疼得厉害。

眼前这个小孩子似乎用他那特有的敏锐感官觉察出了我的感受,轻声安慰道,“您不必为小安难过,医生说过,小安,小安可以活到二十岁。”

此时,他抬起那颤巍巍的小手艰难地伸出两只手指。我抢了过去,一把握住了它们,怕他从我的指缝间溜掉。

当时的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好说的,只能看着那露出幸福微笑的脸。在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任何一丝杂质,从这一刻开始,我知道,我原本冰冷的心即将被爱的火焰一点点融化开去。

即使在我漫长的生命旅途中,早已看惯了生离死别,我仍然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的泪水已然迷蒙了我的双眼。

……

小家伙在音乐上的天赋是我所仅见的。

自从第一次听他弹奏自己所作的钢琴曲后,我就决心培养他成为李斯特似的演奏家,甚至是贝多芬那样的音乐大师。为此我还和他的父亲交涉了好一阵。

这位父亲如同与他同时代的人那样,看不上搞艺术的,他更希望孩子成为一位科学家或者文学家。我并不笑话他们的这种思维,不同的文化总是缔造者不同的思想。

最后,我以负责治好他儿子的病为条件,才勉强让这位倔强的父亲退让了。而当时,陆南山已经隐约知道了我的身份。这家伙甚至与我约法三章,其中第一条就是不能将陆安变成像我这样的存在。

因为就在我守护在小安病房的时候,突然冲进来十几个荷枪实弹的黑衣杀手,我立即使用空间操控术让来人动弹不得,从而从容地制服了所有人。这一幕正巧被闻讯赶来的陆南山亲眼看到,饶是这位久经风浪的黑道老大也呆立当场,久久不能接受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而他正是由此隐约猜出了我非同一般的身份。

我并没有多做解释,显然,眼前这位中年人是得信赖的。等他回过神来,我立即向他询问了他仇家的资料,并告诉他我会帮助他将对方一网打尽。事实上,对无辜小孩下毒手已经触犯了我的禁忌,而我相信出手惩罚这种人,即使是这神州天空上大慈大悲的诸天神佛都不会有半分异议。

事情进展极其顺利,短短一夜之间,黑狼帮的主要成员几乎被蓉城公安人员一网打尽。当然,匿名提供情报的正好是我。

同时,我隐匿在暗中给予那些公安人员一些特别的帮助。不过那些英勇而机智的警员一点也没有让人失望,三两下便制服了负隅顽抗的黑社会成员。

大仇得报的陆南山把哥老会的龙头位置交给了一位精明能干的手下,随我来到了大上海。

有谁知道,这位黑社会老大当初之所以出来闯天下,完全是为了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而已,至于最后做到龙头位置完全是形势所迫。

当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卸下了肩上的担子后,这位昔日的风云人物终于可以一圆自己当初的那个梦想了。我在市郊为他物色了一个欧式的小楼,并按照英国维多利亚时代流行的酒吧风格设计了现在的夜玫瑰酒吧。不过大上海的人们似乎很喜欢在游走在昏暗的霓虹灯下,享受那种纸醉金迷的放纵,以至于开业后,这里的生意很是惨淡。

让人意想不到是,那些来过这里的黑暗生命却颇为喜欢这里的格调。当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我特地找来捧场的,甚至还有些是被我强行抓来接受日常礼仪的狼人。

这些家伙渐渐喜欢上了这里的感觉,这倒是让人始料未及。逐渐地,这个酒吧居然成为了黑暗生命享受时光,畅谈心事的休闲场所。

按照他们的说法,在这里,他们找到了路易十五时代贵族沙龙的感觉,惬意地品味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悠闲。无论如何,我们这些游走在黑暗里面的生命似乎更懂得品味那些经典的东西。当然,也可以说我们是一群古典主义的偏执狂。

……

中国人似乎习惯于往人多的地方走,又或者是富起来的中国人热衷于追逐所谓的时尚。偶尔有个别路经此地的家伙发现这里常常出入一些衣着考究、气质高雅的人物,于是他们也试着走了进来。

这次,我们的陆大老板发挥了黑社会老大心狠手辣的作风,痛宰了这帮家伙。令人以外的是,这些人浑然未觉,甚至常常呼朋唤友地来此的消遣。

据陆南山说,他们称自己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是享受真正的英伦风情,培样贵族的气质……

我怜爱地望了望坐在钢琴旁那个忘情演奏的十三岁小男孩,他并没有注意到我。我默默地走向了那个预定的包间,此时,一双粗大的手抓住了我的臂膀,那是陆南山。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轻轻地拂去他的手:“放心,这里是寻找快乐的地方。而我,是一位优雅的绅士。虽然今天酒吧的客人因为我的原因而有所减少,但是我的补偿可是分文未少的。”

陆南山当然知道我是在和他说笑,故意尴尬地摇了摇头,“夏小姐又来等你了,你要见见她么?”我注意到,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夏紫烟?!”我感到一阵无力。

自从那一次在夜玫瑰偶然地邂逅,这个倔强的漂亮女孩似乎便和我铆上了。而事情的起因完全是一个小小的误会。

这位夏小姐听说郊外有个叫夜玫瑰的欧式酒吧很不错,于是便邀请了一帮来自欧洲的大学同学来看看这里是否真的如传言中那样“独具品味”。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并不知道夜玫瑰因为生意太火的缘故,往往需要预订车位和预约。

虽然门童反复向她解释这个车位是专门为人保留的,但是这位海天集团的公主似乎不愿意让自己的好友失望,不但坚持将车停在了这里,甚至软磨硬泡地要求老板陆南山破例将14号包间让给她款待朋友。

陆南山似乎都要被这个倔强的女孩子说服了,因为她说她的同学们说,“在大上海这个东方巴黎居然找不到一家真正意义上的欧式酒吧”,所以她一直想让他们收回这话。正当陆南山左右为难的时候,我带着杨出现了。陆南山一注意到我,立即将难题推给了过来,自己却奸笑着站到了杨的身后。

实际上,当我看到我的车位上停的那辆粉红色奥迪宝贝时,我就知道有乐子了。这种绝版车,并非有钱就可以拥有的。

面对这帮穿着极具品位的年轻人,我顿时生出了好感,事实上,他们身上的衣服绝对是纯手工缝制的。我甚至大胆地猜测,这极有可能就是出自他们自己的设计——他们身体里散发着艺术的气息。

经过一番交涉后,得知这个女孩子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向她的欧洲同学们证明中国人不但有自己的文化,而且也能很好地理解和借鉴外来的文化,我不禁为之动容。无论是谁,只要他热爱自己的民族,都是值得尊敬的。

自然地,我将包间让给了她和她的同学们,自己和杨很绅士地坐到了吧台旁欣赏陆安的演奏。

显然,这位夏小姐和她的同学们很满意这里营造出的古典氛围,而夏小姐也终于成功地让她的那帮欧洲朋友心悦诚服了。而她也从陆南山那里知道,那个处处洋溢着法国风情的14号雅间是我专用的地方了。

第二天,她为我送来了一对花瓶,说是那个法国式的雅间里缺少一对产自上塞纳省的塞夫勒瓷器。不过我却知道那是一对赝品,尽管它们做得如此逼真。当然,出于礼貌,我很高兴地收下了它们。

不过两天之后,夏小姐又要回了它们,并为此向我致歉,说不应该因为她自己一时不察让我蒙受赝品的尴尬。而这次她不但带来了两只正宗的塞夫勒瓷瓶,更带来了一幅荷兰著名的风景画家梅因德尔特•;霍贝玛的风景画小品《岔路》。

这幅小品虽然对我来说算不得珍贵,但是对于眼前这个女孩子来说想必来之不易。

梅因德尔特•;霍贝玛是荷兰风景画家中排名第二的人物,那幅描绘普通泥泞村路的《树间小道》早已成为了古典风景名画。他是鲁伊斯达尔的学生,几乎继承了老师的全部绘画技法,但是却又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绘画风格。

如果说伊斯达尔的风景画情调倾向于忧郁和悲凉,喜欢描绘荒丘与沼泽,银灰色的天空和苍茫的平原;那么霍贝玛的画面则显得明朗和素朴,洋溢着一种较为欢快的气氛。他的每一幅画,就象一首牧歌,有淡雅的泥土气,那乡间的宁静别有情趣,令人心醉。而这幅散发着泥土芬芳的《岔路》,确实是妆点酒吧的好东西。

我当然拒绝了她的好意,不过她却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说是将这幅画放在这里,为那个雅间增添几分艺术的气息。然后就推说自己还有事情,飞快地逃离了夜玫瑰。

从那以后,她常常独自跑来喝上一杯,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不再占用我的车位和雅间,而是很安静地坐到了吧台旁边的一个角落里。但是从她每次看我的眼神里,我知道,自己又在不经意间俘虏了一个女孩子的心,而这,是我七百年来累积的经验。

只是,她注定要失望了。

对于女性的追求,我总结了一套屡试不爽拒绝方案——冷淡、逃避,甚至是打击。但这一次却失灵了,在我将所有的招数都用了一遍之后,这个执著的女孩子仍然每天都在这里等着我出现,然后给我一个甜甜的微笑,复又像幽灵般隐匿于烛光的暗影里。

记得去年那个雨夜,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她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笑着说:“马克,你和我开了一个美丽的玩笑。作为报复,我每天都会来这里等你,直到我死去。”说完,她便跑出了夜玫瑰,消失在雨幕之中,留下错愕的我。

原本以为这个女孩子不会再来烦我的,因为在此之前,我让血族第一美人索菲娅•;莫迪伦扮作我的未婚妻来拒绝了她的追求。却万万没想到,连这最后一招都被她轻易破解了。

她是从何处看出破绽的呢?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忍不住瞟了瞟大厅角落里那个有些清瘦的身影,显然,她早已经注意到了我。在我看她的一瞬,对方立即投来一个甜美的微笑。我的心阵痛了一下,但是我还是努力将眼神收回,不再看那双带着希冀的眼睛。

陆南山看我一脸窘迫,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独自回到了吧台附近的座位继续欣赏儿子的演奏。

我一早就通知所有的黑暗生物今天都不能出现在此地,以免在这位吸血鬼研究人员面前露出破绽。天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某个教会成员装扮而成的,又或者是哪位不为人知的修行者。毕竟,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我暂时并不想告诉陆南山有关此事的真相。用力地甩了甩头,我径自推开了十四号包厢的门,而那个叫zuo爱德蒙•;达布雷特的吸血鬼研究者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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