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们便结伴去了梵蒂冈。虽然时差让两位韩国女孩没有休息好,但是她们对梵蒂冈之行充满了期待。
位于意大昨罗马城西北角高地上的梵蒂冈城,面积仅仅0.44平方公里。这个世界上最小的国家,面积仅相当于北京故宫五分之三大,是一个典型的城中之国。有趣的是,这个全世界最小的国家,却是八亿天主教徒的精神中心,每年吸引着上百万的游客和信徒前来参观、朝圣。
在梵蒂冈城门口,一枚巨大的梵蒂冈国徽吸引了老汤姆的眼球。
这位在基督教文化的熏陶下长大的老头子,一手抓住我的胳膊,一手指着那国徽激动地说,“瞧!我们即将走近上帝祝福过的圣地了。我们应该向上帝祷告一下,在这里,他会最先听到我们的祈祷。”
说着,他真的从怀里掏出一枚十字架开始默默祷告起来。
两个女孩子却不以为然,因为她们是虔诚的佛教徒,当然不会信仰什么上帝的。相反地,步出梵蒂冈的艺术之宫,她们仰望天际,映入眼帘的只有蓝天白云、万丈阳光。
笔直站立于圣彼得大教堂门口的瑞士卫兵,穿着黄蓝条纹的制服,戴着古代武士的帽子,手持古代长柄兵器,这形象给人隔世之感。这身制服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是大师米开朗琪罗亲手设计的,一直沿用至今。
梵蒂冈城国历来都用瑞士人当卫兵的,因为那些上帝的仆从认为,瑞士人是最忠于职守的。而对信奉天主教的瑞士青年来说,能给他们的上帝执勤是很光荣很幸运的事情。
在老汤姆祷告的时候,拿着相机的珍希突然指着天空用韩语问道:“马克,那旗帜上似乎有一段文字呢!你知道那写着什么吗?”
我头都懒得抬,因为我很清楚上面的文字是什么。
我回答说,“唔!那是梵蒂冈的国旗,图案上写着一段话——我要把天国的钥匙交给你,凡是在地上所捆绑的,在天上也要捆绑;凡是在地上所释放的,在天上也要释放。”
“这口气听起来像基督教教义里面的话哟!”珍希笑着说,“我想那一黄一白交叉的图案就代表那两把钥匙了。”
“是的,这是《马太福音》里的一段话,而那两把钥匙之上托着的是教皇登基时的帽子。这种称作三重冠的帽子有上中下三层,象征着教皇拥有的神权、立法权和司法权。”我淡淡地回答。
“不过在这个政教合一的国家里,教皇自称是基督在世的代表,拥有至高无上的神权,是世界上天主教的精神象征和领袖。而这句话用在这里,正好凸现了教皇绝对的权力。不过教皇终究是人,难道上帝就能保证他所选择的每一位代言者真的那么称职么?!”
智贤似乎从我的话中听出了一点异样的味道,故意将话题转移。她用英语对我说,“你看,这么多游客呢。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好了。博物馆每天都要开关好几次的哟!”
听她这一提醒,老约翰立即睁开眼睛喊道:“没错,晚了就看不到那些精美的藏品了。”
我们的第一站是圣彼得教堂。这个位于罗马天主教的中心教堂,建于基督门徒彼得的墓地上。如果没有到过那里,绝对想不到它居然会那么壮观,也许除了北京的天安门广场和古罗马的角斗场,再也找不到更宏伟的地方了。
智贤似乎很了解这里的历史,她甚至知道,现在的圣彼得教堂广场实际上是公元四世纪君士坦丁大帝时代重建的。不过她似乎忽略了,其实这广场是建造在圣彼得墓上的,原本,这里是一座早年的教堂的遗址。
来到这里,你很容易被那些环绕椭圆形广场上的柱廊所吸引。他们是由设计师吉安•洛伦佐•贝尔尼尼设计的。
不得不承认,这精美绝伦的柱廊,确实称得上建筑史上的经典杰作。我并不妒嫉人类建筑师们惊人的才华,仅仅是因为它那并不适合的拥有者而感到一丝遗憾。不过我仍然像一个导游那样,为这三位第一次来梵蒂冈的旅游者介绍这里的悠久历史,毕竟,这是属于所有人的财富。
“圣彼德广场的柱廊有二百八十四根巨大的陶立克式石柱,八十八根壁柱和一百四十座顶端雕塑。你们看,”我用手指着前面的柱廊正面的雕像对三人说,“那是耶稣、施洗约翰和十一位门徒的雕像。”
而他们似乎已经顾不上回应我了,立即举起相机一阵狂拍……
无奈地摇摇头,我继续耐着性子向他们讲述这圣彼得广场的景致和历史。
我告诉他们,“那通向大门三层半圆形阶梯的两侧分别是圣彼得和圣保罗的雕像。广场中间那一座埃及方尖塔,是教皇五世把它从原来的左侧移到了现在的位置。”
智贤突然指着广场上的喷泉说,“马克!那两座造型相同的喷泉,不知道哪一座是马代尔的杰作,哪一座又是出自贝尔尼尼的手笔?”
“公元1677年,贝尔尼尼把过去由马代尔诺设计建造的一个喷泉移来后,为了配景完美,才又在对面加建了一个与前者同样的喷泉。咯!”我指着左边的那个说道,“就是那边那个。”
智贤立即古怪地笑了笑,我立即意识到对方故意在试探我呢!她本就知道这些典故的。
进入到圣彼得教堂里面,我们一行四人依次的参观了圣母怜子堂、中殿、贝尔尼尼设计的圣体盘、圣彼得堡、通往梵蒂冈洞室的入口、主圣坛、镀金铜制华盖、南耳堂……以及那抬眼可以看到的,由德•阿尔巴诺设计的镶嵌画以及米开朗琦诺设计的穹顶。
在这个欧洲最杰出的艺术圣殿里,琳琅满目的艺术珍品让我这个对它再熟悉不过的人也觉得有些应接不暇。况且是这三位初来乍到的游客呢?
借用珍希的话说,“就是看得你眼晕无言,除此之外,实在很难找到什么话可以形容它们所给予的震撼了。”
事实上,每当我驻足于教堂中心,在装饰着马赛克的明亮的圆顶下,都会忍不住注视那教皇祭坛的上方高高挺立着的青铜华盖。
我常常在想:那些高高在上,鼓吹自己能够与神灵交谈的道貌岸然的神职人员们,是否能得到他们的上帝的赐福?!
反倒是从那右侧的圣彼得铜像上,才微微觉得或许耶和华的信徒们倒是真正虔诚的,因为那圣彼得的右脚,由于成千上万的信徒的亲吻和抚mo,已经磨得锃明瓦亮了!
我们去看了教堂后就准备去博物馆看看。
虽然我们已经尽量赶得急了,但是当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游客们已经排起了长龙。我却知道,这仅仅是这条长龙的尾部而已,因为这里离博物馆还有三个拐弯处。
事实上,博物馆为了控制人流一天会开关馆无数次。
无奈之下,我提议先找一个餐馆吃些东西后再去。当然,我并没有告诉他们,其实我是想找个机会让人帮忙把我们从侧门送进去。
自从十五年前认识了费兰多•桑德诺后,进入梵蒂冈博物馆变得容易极了。不过因为这次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在九月份来意大利,所以我暂时并没有通知这位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