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多月大的肚子让秋水显得有些吃力,但是擦拭殷祁的灵位是每天必做的工作,她一天也不曾落下。
突然,肚子里一阵异动,秋水知道有是孩子在调皮,忍痛之余,手中的灵位却不慎滑落,打在地上发出“锵”的一声,让秋水瞬间慌了手脚,心里隐隐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控制。
慌乱的捡起地上的灵位,秋水心悸不已。
这个时候,门被大力的推开,迎面而来的是一脸怒气的殷夫人和身后的薛樱樱。
“娘……”自从殷祁死后,殷夫人便不曾来过蓝枫阁,或许是因为触景伤情,如今气冲冲的来,秋水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
殷夫人看着秋水,一掌阻断了她的问安。
“不要叫我娘,我没有你这样不守妇德的儿媳!”殷夫人眼里闪着愤怒的火焰,她没想到看似较弱的秋水居然是这样的女人,她本要为祁儿选一个好媳妇,却没想到招来一个为祁儿带绿帽子的狐狸精。
叫她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儿子!
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秋水晕头转向,这段时间她安安分分的守在蓝枫阁,她竟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
“说!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殷夫人的目光射在她硕大的肚子上,凌厉的目光恨不得将肚子射穿,虽然听薛樱樱提起那个所谓的面具男人,不过,她就是要这个女人亲口说出那个奸夫是谁。
野种?秋水似乎明白了,她看向殷夫人身后的薛樱樱,对方正一脸看好戏的得意模样,看来,她知道的还不少!
不愿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殷夫人口中的‘野种’,秋水选择沉默,她在想,如果她说出真相,这个老人该拿她如何?
“不说是吧?那好,樱丫头,把东西拿来!”殷夫人目光一瞬不转的揪着秋水,她亲眼看着背叛祁儿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薛樱樱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邪恶笑容,秋水定睛一看,她的手中突然多出一个碗,
不,不是她想的那样!或许那是一碗安胎药而已!秋水不断的安慰自己,可是,殷夫人和薛樱樱的表情让她不寒而栗,不禁嘲笑自己的幼稚。
她肚子里的孩子在殷夫人眼里是不堪的“野种”,又怎么会给她准备安胎药?
而薛樱樱,她既然知道这孩子是殷晟的,又怎么会让他留下?
“喝下去!”殷夫人冷冷的命令,脸上的表情如修罗般可怕。
秋水怎么会喝下那碗比毒药还可怕的东西,她的眼里盛满了恐惧,双手护住肚子,不住的摇头,不住的后退。
突然,殷夫人的表情变得更加扭曲,眼前的秋水突然变成另一张娇媚的脸,也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突然,场景一闪,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人和她丈夫甜蜜的画面。
“给我灌!”殷夫人似将两人当成了一人,仿佛十年前的事情重演,她仍旧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是!”薛樱樱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很庆幸自己能够亲手将这个孽种打下,秋水!即使你有殷晟的爱,殷祁的庇护,如今,也只能栽在我薛樱樱的手上!
“不!”慌乱的秋水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可是,她不知道为何平日里同样娇弱的薛樱樱在此刻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下颚被她紧紧的扣住,她紧闭着嘴唇,阻止这那致命的药水流入自己的嘴里,她知道,这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后果。
“大嫂,快喝了吧!”薛樱樱眼里甚是得意,秋水眼里的慌乱湖恐惧看在她眼里,让她觉得畅快不已。
薛樱樱突然放开了她的下颚,反而用那只空出来的手捏住秋水的鼻子,秋水顿时觉得呼吸困难,那日梦中的无力感再次袭上心来。
她仿佛被冷冷的湖水困住,想要呼吸,可进入空中的却是苦涩的液体。
药水顺着喉咙流入胃里,秋水绝望的流下一行清泪,薛樱樱脸上的笑在她眼里如鬼魅般恐怖。
殷晟没有想到自己来到蓝枫阁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副场景,薛樱樱一脸愤意的灌着秋水什么东西,看着秋水脸上的无助,一股悲痛瞬间划过全身。
三步并着两步的上前,一把推开薛樱樱,药碗应声而落,随之落地的不止药碗,还有一脸绝望,毫无生气的秋水,如断线的风筝般。
秋水看着那只手,梦中的场景再次浮现,她已经分不清那只手推的是薛樱樱还是自己,心里唯有强烈的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这样对我的孩子?
下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秋水蜷曲着身子,伸手抚向自己的肚子,对不起,殷祁!孩子她终究是无能为力!
“水儿!”看着地上的秋水,血迹染红了她的裙摆,刺痛了殷晟的双眼,发出狂烈的怒吼。
血越流越多,殷晟一把抱起地上的秋水,强烈的恐惧控制着他,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失去他生命中的两样最重要的东西。
“晟儿,你这是干什么?”殷夫人出声阻止,她隐约察觉二儿子对秋水有意,可是,谁都不能阻止她的决定,“这个贱人怀着别人的野种,不值得你这样!”
被殷夫人挡住的殷晟,愤怒的看着平日里尊敬的母亲,她为何如此残忍,她可知道已经七个多月的身体,如果强行灌下打胎药,后果只能是一尸两命?!
“那个奸夫是我!她肚子里‘野种’的父亲,同样是你的儿子!”狠狠的丢下一句话,殷晟推开殷夫人,焦急的朝门外跑去。
殷夫人愣在当场,秋水肚子里怀着殷晟的孩子,那……
突然,她的眼里开始出现慌乱的神色,那还是自己的孙子……
可是,刚才秋水身下那刺眼的鲜红,殷夫人的身体突然变得无力,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