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暗夜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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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师傅

夜色下的奥玛渔港宁静祥和,无数船影在月色下宛如睡着的孩子,而大海就是它们的母亲,海水做成的摇篮悠悠晃晃,海浪如催眠曲般散发出动人的旋律。

渔港内早已是一片漆黑,只有中央小楼内还散发着淡淡的乳黄色灯光。

呼啸的海风将几盏路灯吹得东摇西晃,远远的,灰衣男子目视着沉寂的渔港,心里忽然有了种奇怪的不安,他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但这个感觉却越来越浓。

渔港侧方就是后期加工和包装的工厂,那里也是今夜的主要目标,只要抓住了里面的主要头目,逼迫他们签下转让书,计划就算是完成了,那些手无寸铁的臭渔夫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可为什么心里还会觉得焦躁和不安呢?

灰衣人知道此刻不是多想的时候,大手一挥,身后忽然冒出十几个身影,接着微弱的星光可以看到这些人全身都笼罩在铠甲中,全身上下挂满了各种武器,看到这些多年来出生入死的伙伴,灰衣人心里的阴霾顿时被一扫而空。

“出发。”一声低喝,十几个黑影开始向渔港和工厂飞快冲去,速度飞快却丝毫不乱,动作整齐划一。

就在同时,在灰衣人的身后也闪出了另外三个身影,不过他们并没有和灰衣人一起前往渔港,而是直扑距离渔港一墙之隔的居住区,那里才是他们的目标。

不久后,一丛橘红色的火苗突然从居住区一幢房子内窜起,风助火势,大火开始迅速向四周蔓延,瞬间就将整个渔港映红,无数人影从公寓中避火冲出,孩子的哭声伴随着老人的呼救,顿时响彻整个奥玛城。

渔港正面的山坡上,此时同样有三个少年被眼前的大火惊呆了。

“王八蛋!居然在居民区防火!”

“哇呀呀呀……老子要宰了这些家伙!”

天寒看了一眼依旧寂静的渔港,这才稍稍送了口气,不由向身边的罗恩和秋里楠指了指:“罗恩、阿楠你们两个快去帮忙救火,我去通知巴尼小心!”

“给,拿着,小心点!”

“知道了。”接过罗恩递来刚把从那几个大汉手中抢来的镭射枪,天寒点点头消失在渔港方向。

眼看大火越来越盛,天寒几乎咬碎了牙齿,他后悔刚才在海滩耽误了太多时间,不然也可以早点来这里通知巴尼。

“谁!”

眼看即将到达渔港,忽然间三条身影挡住了天寒。

“臭小子,你是渔港的人?!”

三个身影显然也被突然出现的天寒吓了一跳,在看到天寒手中的镭射枪后,立即沉声追问。

“是你们放的火!”远处的火光照亮了整条道路,天寒眼前的三个身影也渐渐露出了真面目,褐色斗篷下是三张陌生的脸庞,而在最后那个身影手上,还拿着一枚微型燃烧弹。

“找死!”

褐色斗篷下的神秘人眼看被人发现,最前面的那位立即一个旋身飞踢直扑天寒,企图将对方击杀在呼喊之前,不过他显然是把天寒误认为普通人了,只见天寒身子一侧,避开了致命一脚后来了个右脚倒勾,脚跟直接砸在对方的胸口。

“嘭!”

斗篷下的身影显然没想到天寒居然是个格斗高手,为首被踢中的那位在站稳后立刻一挥手,也不见他们有任何的动作,三人手上同时出现了三把同样为褐色的长剑。

“元素战士。”

看到三人突然变出来的长剑,天寒想起了一种人,只有他们才能用这种近乎魔术的方式控制武器。

“哼,小子还有点见识!可惜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褐色身影那阴沉声音令因为大火而带来的炙热温度都冷了几分。

天寒不由快速后了几步,手中的镭射枪是不可能对元素战士造成伤害的,于是他立即拔出了匕首,戒备的看着三人。

没想到这个少年在认出自己后还敢摆出反击之势,三人不由一顿,不过在看到天寒拔出匕首后,不由笑了起来。

“找死!”刚才交手的褐色身影首先出手,长剑还没挥出,脚下的土地却首先发生了变化,无数的土尘微粒在长剑带动下开始汇聚,仿佛长剑有着能够吸引土壤的磁性,渐渐长剑四周聚集的土壤越来越多,整把剑仿佛一下子放大了几十倍变成了巨大的土剑,向着天寒就冲了过来。

“土系元素之力!”

天寒一惊,但已经来不及多考虑了,刚喊出对方的攻击属性后立即一闪身,要知道元素战士可以聚集各种元素之力来杀敌,而土系元素战士靠的就是脚下这片大地,聚土为剑,足以切金断玉。

“不错,可惜你们还不够资格杀他!”

就在天寒刚刚躲过了对方‘土剑’第一击时,在另外两个观战身影背后,一个面目狰狞的高大身影出现在火光下。

“什么人!”

“师傅!”

在褐色身影惊讶的时候,天寒却突然高兴的跳了起来,因为那个高大身影正是他无比熟悉的人,图书馆的夜老师,也是他八年来的秘密师傅。

“接着!”

夜老师轻蔑的看着已经形成犄角的三个褐色身影,旁若无人的走到了天寒身边,一把玄色榴木长刀也同时递出。

千年榴木制成的长刀上镌刻着特有的木质花纹,如旋转的螺纹般握在手上非常舒服,刀身浑圆没有任何锋利,但此刻它被握在夜老师的手中却发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冰寒杀气。

摸着用了八年的榴木练习刀,天寒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右手平举指向了刚才袭击自己的褐衣大汉。

“你是谁?”

三个褐色身影眼睁睁看着夜老师和天寒的动作却不敢动手,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被这位突然出现的夜老师惊呆了,要知道他们都是土系元素战士,脚下土地就是他们的本源力量,而这位面目狰狞的大汉在出现时,脚步居然没有引发任何土地的振动而瞒过他们,这简直另他们不可思议,那有人走路会不惊动土地呢?

“哼,你们还不配问!”夜老师轻蔑的看着三人。

“天寒,杀了他们!”

“是,师傅!”

有了师傅的命令,天寒立即跨前一步,冰冷的目光紧紧盯住了三人,同时举起左手,用食指向对方轻轻的勾了几下。

天寒这个挑衅的动作顿时引起了三个褐色身影漫天怒火,他们可是高傲的元素战士,虽然惊恐夜老师那深不可测的实力,但也绝不是这种连元素之力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家伙能够蔑视的。

不过有了夜老师的压阵,三人也不敢贸然使用元素之力,毕竟能够无声无息的靠近说明即使不懂元素之力,起码也知道其中的破绽,所以这次三把长剑毫无花俏的幻出一片剑幕,企图以纯正的格斗术来解决问题。

“叮叮叮……”

褐色的长剑和蓝色刀影不断在眼前飘过,看着一对三的天寒,夜老师却没有丝毫紧张,嘴角反而涌出奇怪的笑容。

刀影如飞,三柄怪异的褐色长剑飞舞下,天寒依然丝毫不惧的跳跃腾挪,手中榴木的长刀不时寻找着空档。

“哧。”

一声轻响,打成一团的四人忽然分开,只见那位为首的褐色男子胸口出现了一道深长的刀痕,鲜血正顺着伤口不断涌出。

夜老师不由叹了声可惜,看得出天寒的经验还是很欠缺,不然光是这刀就足以取对方的性命了,现在只能重创对方,让他不免摇了摇头。

“拼了!”为首男子用手抚mo着伤口,嘴角忽然发出了一声厉吼。

话语刚出,笼罩全身的褐色斗篷迅速被掀开,三个男子第一次露出了真面目,不过天寒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忽然出现在对方身体上的那种贴身甲胄。

“元素甲。”看着从对方脚底慢慢‘爬’满全身,并最后形成了一副笼罩全身,将身体所有部位都包裹进入的褐色甲胄,天寒不由一阵惊呼。

元素甲是各级元素战士的最重要装备,这种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甲胄不仅拥有单兵能量力场,甚至还可以直接阻挡低级别的能量袭击,更让人称奇的是这种甲胄可以大幅提高元素战士的战斗力,能更好的让他们借用空间中的元素力量,而元素战士的名字也正是通过这些与众不同的贴身甲胄而得名。

天寒默默看着一片片甲胄覆盖在三人身体各处并快速融合成一套完整的元素甲,双眸中的光芒开始汇聚。

“拿这个!”

不知何时夜老师来到了身后,一柄火红的长刀被递到了天寒手中。

“火影刀!你是火舞!”

“既然你们知道了,就该死!”

原本还想让徒弟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在练练手,此刻忽然听到对方唤出自己的名字,夜老师顿时身形爆起,被称为火影刀的红色长刀在天寒眼里变成了如流动的火焰,瞬间就划破长空淹没了惊骇的三位元素战士。

三个土系元素战士努力的举剑格挡,可惜他们的实力和夜老师相差太大了,流动的火焰在靠近时最终化为了一条火龙,眨眼间就从三人的身影间穿过,当夜老师手握火影刀出现在三人身后时,三人颈间顿时喷出了大量的鲜血,身体也如远处坍塌的房子般倒了下来。

骇人的一击!

手握火影刀斜指地面的夜老师在天寒眼里简直就是杀神,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击下,三个在天寒眼里无比强大的元素战士居然就这样倒下,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八年来,这还是天寒第一次见到师傅毫不保留下的挥刀,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刀。

“糟了,我还要去提醒巴尼小心这些人!”

好久后,天寒才回过神来,想起了要去通知巴尼的事情!

“我刚从那里出来,巴尼没事!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夜老师右手一晃,火影刀如从未出现过般消失在空气中后,这才迈过三人的尸体走到了天寒面前。

“师傅。”天寒又喊了一声,这才将整件事告诉了夜老师。

“你真的杀人了!”夜老师听到天寒和巴尼他们在海滩杀人后打破了沉默。

“恩。”

随着天寒点头,夜老师却突然笑了起来。

杀人好笑吗?

不,杀人不好笑,不仅不好笑反而会让人紧张,特别是杀人后的那种精神折磨能够摧毁最强大的神经,它会让你茶不思饭不想,会毁掉你的一生。

即使在经历了和噬魂鱿的恶战,即使天寒在杀人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但那也不能说明他非常冷漠,杀人和杀鸡不同,当鲜活的生命被自己亲手割断血脉,那种感觉将如恶魔般笼罩你一生。

但看着天寒现在的样子,夜老师真的笑了,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表情,鲜血顺着被杀者的脖子喷涌而出,黄色的不明液体混和着鲜血洒落在自己的脸上,颈骨暴露在空气中,闪着森寒的白色光芒,头颅顺着脚底滚动,那一刻他知道了什么才是死亡。

整整一个月,即使看到番茄酱也能让他大吐特吐,但渐渐的,越来越多的杀戮让他忘记了这些,随着特训的结束,对自己来说杀人仿佛就像是件在普通不过的事情,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被训练成了真正的杀人机器,一个叫做战士的东西。

在奥玛,和平的环境下,即使以自己的能力也不可能将一个涉世不深的孩子打造成真正的战士,但现在不同了,他居然杀人了,虽然还不能和真正的杀戮相比,但却迈出了最困难的一步,虽然在他的内心充满着彷徨和不安,但只要能够熬过这段时间,那么一个真正的战士就将诞生。

夜老师的笑容更加深了,刚才他冒险让天寒动手,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他体验一下杀人的感觉,将对面这个少年潜力逼出来,可没想到天寒又比自己预期快了一步,让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师傅,他们是谁?”说完了整件事后,天寒这才想起要处理尸体,不由指了指地上的三具尸体。

看着地上的尸体,夜老师也不由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三个普通的三级元素战士居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更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能认识火影刀,这说明在背后肯定有个知晓自己身份的人物,会是自己在校门口阻止天寒动手的那个孤寒吗?或者是那个紫衣少年?

“他们是该死的人!”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夜老师走进了天寒后,从地上拿起了三个人掉在地上的燃烧弹,一拉保险就丢在了尸体上,只见一丛火苗飞快的升腾而起,迅速的将三具尸体融化毁灭。

天寒默默的看着夜老师,思绪不由浮现到了八年前的那个夜晚。

八年前。

也是同样的夜晚,夜老师成了自己的师傅。

和整个过程一样,夜老师身上充满着未知和神秘,正是这种东西吸引了萌动少年的视线,在后来的学习中,当夜老师在自己面前展现出的那种强大能力更让他疯狂。

没有少年不想成为强者,虽然满心疑惑,但天寒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虽然夜老师的出现有些怪异,但在少年人的脑海中,谁没有秘密呢?

从第一天开始,夜老师就成了两个人,白天是学校普通的语文老师兼图书管理员,而在夜晚则面前的神秘师傅。

但夜老师非常的奇怪,不仅从不提自己的身份,并不准天寒打探和告诉任何他的事情,甚至想告诉母亲秋月都不准。

虽然夜老师脸庞上的疤痕让人触目心惊,但这些年相处下来却让天寒却对他产生了难以言明的感情,在天寒的心里根本没有父亲的概念,但只要师傅站在面前,他总觉得这个人仿佛就是那个‘名字’。

数年间,师傅的教诲下,从一个懵懂少年到现在拥有强大的力量,一切都源于面前的这张脸庞。

如今当听到三个大汉呼喊火影刀和火舞时,他才明白,原来师傅真的有秘密。

“走吧!”夜老师回过头来看看发呆的天寒说道。

当天寒和夜老师离开不后不久,另外几个身影却出现在了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望着三具被烧成交焦炭的尸体,蓝色的长发在火光下一闪,咯咯作响的拳头中流下了淡淡血影。